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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名著诞生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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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平反。后任北京市文联专业作家。一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
说《南河春晓》、《北国草》、《裸雪》,中篇小说《大墙下的红玉兰》(获
全国第一届优秀小说奖)、《远去的白帆》(获全国第二届优秀小说奖)、
《第十个弹孔》(获《十月》文学奖),电影文学剧本《第十个弹孔》,短
篇小说集《七月雨》、《曙光升起的早晨》,纪实文学《走向混沌》,中短
篇小说集《牵骆驼的人》、《从维熙中篇小说集》、《遗落在海滩的脚印》、
《远去的白帆》、《雪落黄河静无声》等。另外,还有文艺论集《文学的梦》。

在喧嚣尘上的岁月里——《远去的白帆》诞生记

一九七五年秋,我当时还在黄河之滨的一个劳改农场改造。正值反击右
倾翻案风喧嚣尘上的时候,我伏案桌头,用几个晚上的时间,写出了《远去
的白帆》。稿毕,我立刻怀着十分欣喜心情,写信告诉绍棠,因为在那个年
代,我这篇小说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如果被“四人帮”的喽罗发现,那悲惨
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应当感谢那些正直而有革命良心的劳改干部,他们给我安排了劳改队的
统计员工作,又对我写小说装作视而不见;这就给了我精神和时间上的巨大
支援,我没有忘记他们——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个中篇小说,取材于我熟悉的生活,里边的“罗锅队长”几乎完全近
乎于人物原型。我比较注意挖掘了这一人物的复杂性,一反“好人必全好,
坏人必全坏”的简单程式。其他人物则是提炼加工而成,比如“歌乐山少尉”
这一人物,是我目睹了劳改队中许多恶者行迹之后,塑造的一个典型。这种
塑造不带有主观倾向,而完全是来自生活,因为在劳改队中无事生非,爱打
“小报告”者多带有他们的历史烙印,有其中极端恶劣者,简直霸如牢头。
从“歌乐山少尉”这一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那些国民党的渣滓,在特定
的历史时期的本能表演。当然,那些犯过历史罪错的人,有许多安分守己,
积极进取,但也不乏“歌乐山少尉”这种类型人物。因而,我勾划了这类人
物的一幅肖像。

最牵动我创作思情的是像“铁猫”这样的人物,在我漫长的驿路上,我
接触过许多偶然失足的青少年。由于长期以来极左思潮的不断膨胀,也把这
些青少年和“歌乐山少尉”这样类型的人放在一起改造,使我感到痛心,所
以,我在写“铁猫”这个人物时,是倾注了我浓郁感情的。我用笔着力地恢
复他“美哉!少年”的本来面目,使这个人物成为真、善、美的代表。

小说所以采取第一人称写法,并非有意去择选技法,完全是感情自发流
露之所致。信笔写来,一写而不可收,这是因为我对我写的这些人物太熟悉
了。

小说背景选在天灾荒祸一齐来的年代,当然有探索历史教训的含意:但
也并不完全如此,因为在我二十年的漫长驿路生涯中,那几年的苦难记忆最


深,它有力地拨动我的创作思维。除此之外,在那样严酷的饥荒面前,人的
素质——真善、美与假、恶、丑暴露得最彻底。可以这样说,小说的历史背
景,极有利于揭示各种人物的内在灵魂。如果用摄影来比喻,这个背景给拍
摄人物提供了最好底色。

《帆》的主要情节,靠作者面壁虚构,是编造不出来的,这要感谢生活
的赐予。比如:文中的两只天鹅,是生活中两只真的天鹅引起了我的思考。
我在京郊附近一个劳改农场改造时,队部龙眼葡萄架下就饲养着两只天鹅。
本来,草原湖泊才是天鹅的故乡,但东北某劳改农场把它们射猎之后,运到
了我所在的那个农场当作装饰。天鹅生性娴淑,是人类生活中真、善、美的
象征。但由于一些无聊的“囚徒”,常常用石子、上块对它进行挑逗,用天
鹅的惊恐啼鸣以博足自己一笑;久而久之,这两只天鹅真的产生了仇视人类
的本能,它拍击着被剪短的双翼,主动向走近它的人进击。我有时到队部去
办事,途经它俩身旁时,就受过它的袭击。这件小事,对我刺激却非常之大,
所以写《帆》的小说时,我忿忿地写进了两只鹅的遭遇,它有力地烘托了小
说的主题。

生活中的那两只天鹅,命运到底如何,我不得而知——因为我很快调离
了那个农场;在小说中那两只天鹅,我则叫它们和铁猫以及小黄毛一起获得
了自由,寇安老头在银钟河河面放它们飞向蓝天。这样的处理,不仅仅是我
个人的美好祝愿,而且是在严谨的现实主义创作领域中,向浪漫主义作一个
探索。

其他情节也都是有生活依据的。比如:建议“罗锅”队长在菜窖安装上
电网,结果“歌乐山少尉”作茧自缚的情节;以及“歌乐山少尉”诬陷“右
派”黄鼎,硬把“领口袖口最脏”,解释成为攻击“领袖最脏”的事情,都
是我亲自目睹耳闻的。当时我就自勉:将来一定把这恶者的行为,写进小说,
七五年,我写《帆》时,就把这些恶行倾注于一个人物身上,即恶者的代表
——歌乐山少尉。以此召唤马克思主义人性的回归,为真、善、美放声呐喊。

八一年,我偶然翻阅自己书刊时,发现了《帆》的底稿,读后,激动之
情依然不减当时。我稍加润饰后,拿出来发表了。发表后,同行的朋友给予
它赞誉,读者又给了我许多鼓励,我想,把它交给时间和实践去检验吧!只
有它才是最公正最严肃的文艺法官。。

五月六日于北京

※※※


时正冷暖交替之季节,“两个凡是”的阴影,还在困扰着刚刚解开裹脚
布的中国文学。我获全国第二届优秀中篇小说奖的《远去的白帆》,便曾为
此而留下屡屡触礁的文史记录。首先是《十月》编辑部编辑,将其小说取走,
然后以主编说“内容不宜发表”为由,将小说给我送来。之后是《人民文学》
来家组稿,拿走《帆》后不久,又遭到其“不宜刊登”之厄运。其实,两个
刊物的责任编辑对小说是一致看好的,认为这是一部散文诗体的作品;主编
亦非在艺术上找出什么毛病,“不宜”二字当然是一种含糊用语,其内涵不
外是不宜于当时的政治。还是《收获》更有文学眼光和超常胆识,拿走不久
就发表了,来信中盛赞这部作品,充满历史唯物主义的求实和人道主义精神。


我之所以要在回首往事时,提及这部作品,实因小说之分娩,有过一段
我终生难忘的历程:我在晋南的伍姓湖劳改农场改造灵肉之际,因劳改队中
缺乏一个生产统计员,我被陈队长相中了,便扔下那把修地球的铁锹,拿起
皮尺和笔记本,每天负责丈量土地亩数、估算产量、折算用工,外带分配劳
改队里的各项活儿。其中,我最大的愉快,不在于逃离了繁重的体力劳动,
而在于我独自有了一间砖砌的窑洞,有了独自生活的空间。特别使我欣然的
是,我不仅有了笔,而且有了一摞一摞的各种报表用纸;出自于对文学创作
的饥渴(这是职业本能的自然驱使),夜晚我插上窑洞的房门,开始了《帆》
的初槁写作。《帆》的情节并不复杂,它只不过描写了在中国历史扭曲的年
代,以北大西语系教师黄继忠为模特(平反后一度任北大西语系主任,现定
居美国执教),描写他带进劳改队的儿子和劳改队里一个“扒窃”的故事。
不消多说,文学追求真诚,势必与“三突出”撞车;当时,又正值“反击右
倾翻案风”喧嚣尘上之时,文学描写美好的人性,必然冒抹杀“阶级斗争”
风险。黎明之前的历史五更之寒,是最难耐的时刻,就在这个窑洞里,我写
出了《远去的白帆》初稿,然后将其锁入箱底。待我写到了八十年代初期,
将其一摞手稿找出来,除纸页变黄之外,手稿还留下老鼠咬噬之痕迹,面对
一堆残破薄纸,我很自豪,因为它证明我在肃杀的年代,没有因夜如磐石而
使自我良知变成磨盘下的粉,正好相反,中国知识分子对民族使命感,使自
己知难而进,如果当时被“四人帮”爪牙发现这些手迹,即使不杀头,也要
以“反革命”之罪名,打进死牢。试想一下,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已经历经
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拨乱反正和理论务虚会,还历史本来真实面貌的实事求
是,已然得到确立;小说手稿还使《十月》和《人民文学》主编心有余悸;
如果在当时手稿被曝光,其作者命运可知如何。

小说在《收获》刊发之后,风波亦未消失。首先对小说发难的是一位“最
可爱的人”——驻浙江义乌一位部队同志,他用打字稿上书中央,以毛主席
著作中的片段,对比了小说描写是“刻毒攻击了无产阶级专政”、,“以抽
象人性取代了阶级性”;是继《苦恋》之后又一部攻击党和社会主义的大毒
草。有关部门将此信复印了若干份,除寄往各大报刊之外,还奇给了我一份。
我坦然处之,因为我写的是劳改队中的生活真实,连小说中那因环境异化而
丧失了天鹅原来善良天性的两只美神,都是我亲自感悟、亲自接触过的,因
而我无愧于大地良心。因而可以将其存入自己文学档案,当作“历史存照”
保留。此波未平,我又接到了江苏省劳改局一个领导同志的指责信函,此信
没有乱扣铁帽,但对我提出一个问题。他说:“我在这个岗位上工作多年了,
劳改政策不允许一个专政对象在服役时,带进去家属。而你的小说中,‘老
右’黄鼎(即黄继忠化身)居然带进来自己的一个儿子,这是闭门造车,与
劳改政策相悖的。”

因为这封信是探求真理的,我复信给这位领导同志说:“您谈及的是政
策条文,我确信那些条文是真实的;但作为一个作家,更尊重生活的真实,
作家不管条文里说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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