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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夫人!”刘晖行了一个礼,嘴里客气着,可在心里他暗自嘀咕,“奇怪……她为什么对我特别呢?我又从来没有见过她……”
刘晖他们坐下以后,那夫人见人已经到齐,便偏头吩咐道:“红大,你负责招呼一下,上酒菜吧!”
随着她这一声,红大他们几个就行动了起来——当然,他们并不是把各种美食逐一端上来,而是在刘晖等人惊奇的目光里,使一个一个盛有菜肴的彩色瓷盘,缓缓的飞落到他们面前的几上。一个个盘子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虽然看起来有点杂乱无章,可一直到菜几乎摆满了他们的几子,都没有一滴汤水洒落到地上、几上,更没有盘子之间发生哪怕轻微的碰撞了。
待为他们把酒都倒上了,那夫人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各位贵客,来,老身敬诸位一杯!”
“夫人有礼了!”
“多谢夫人款待!”
“俺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呢,多谢多谢!”
……………………
好象如梦方醒般,一干人纷纷举起酒杯说着客气的话,然后争相把如鲜血一般的“离魂酒”倒进了嘴里。
“诸位不必多礼,请慢用!”那夫人微微一笑,继续展示着她热情的待客之道。
李挺拈起象牙筷子,夹起应该是由海里的鱼、虾、贝类和海藻制成的菜肴尝了几口,称赞了厨师的手艺后,问道:“敢问……敢问夫人该如何称呼?”
那夫人含着歉意一笑,答道:“瞧老身糊涂的,竟然把这给忘记了!……老身姓‘桂’,在这小虞山‘离魂洞府’里世居多年。老身这地方不在航道上,因此少有人来。今天能请到几位贵客,老身非常高兴!来,诸位再喝一杯!”说着,她又端起了酒杯。
喝了两杯,周豪意犹未尽的还把杯子捏在手里,匝吧匝吧嘴,涎着脸要求道:“桂……桂夫人,您这酒真不错,喝得俺浑身懒洋洋的,舒服极了!能不能……咳,能不能再为俺满上一杯?嘿嘿,也好让俺喝个痛快!”
桂夫人微笑着瞥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在周豪失望的眼神里,她解释道:“周英雄,不是老身舍不得这酒,而不让您尽兴,只是因为这‘离魂酒’只能喝三杯,要是再多一点,人就会昏睡三月不醒,就象魂魄离体一样!”
“这样啊……”周豪叹息了一声,放下了酒杯。在心里,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她所说的,“是不是啊,有这样厉害的酒吗?那关外的‘烧刀子’俺喝得多了,喝起来比这个要厉害得多呢,可也出来没听说可以让人一睡三个月的……”
桂夫人好象看出他的想法,随后说道:“要不这样,周英雄再喝一杯,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呢,我就让他们再给您斟上一点。只是……您要是因此睡上三个月可别怪老身哟!”
在周豪一旁坐着的王腾蛟,见他听到这个话后就舔着嘴唇犹豫了起来,心里知道他实在很难抵制美酒的诱惑,便在几下把他的大腿拧了一把,小声警告道:“别喝那么多!不然,你要是真醉了,那就睡在这里,我可不会管你的!”
周豪偷偷瞥了红大他们几眼,心说:“看他们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俺可不愿意在这里一睡三个月,只怕……只怕到时候他们会把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权衡了一番得失,他只能暗自叹息着,决定只喝三杯了。
在桂夫人的殷勤款待下,这顿饭自然吃得宾主尽欢,气氛非常融洽。临到席终时,桂夫人朝众人建议道:“今天天色已晚,各位请就在老身的洞府里安歇把!等明日一早,我再让红大他们送大家离开。诸位意下如何?”
大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推测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天应该早黑了下来。他们实在不愿意在黑夜里走那么长而难行的山路,于是就答应住下来。
桂夫人轻轻点点头,又朝刘晖这边微倾过身子,小声问道:“老身有点事情想与公子单独商量一下,公子可否答应?”
“哦,这个没问题!”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刘晖当然只有同意了。
待大家都起身告辞时,刘晖凑近纪韵辰小声嘱咐道:“我待一会有点事情,你先与鹰翔一起回去吧,我马上就回来!”
“为什么啊?”纪韵辰怀疑的看着他,还以为他要单独再去“探险”,于是鼓起了小嘴,“你又想做什么啊?哼,你别想甩掉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这……”主人就在身旁,刘晖也不好与她直说,沉吟着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解释。
“刘公子,有什么问题吗?”站起身送客的桂夫人见他们这里出了状况,便出言问道。随后她就明白了问题所在。她瞥了气鼓鼓的纪韵辰一眼,微微一笑,“既然纪小姐一定要来,那就来吧!”这时,其他人都已经走到了门边,只有刘晖、纪韵辰和鹰翔还站在原地,于是她又瞅了鹰翔一眼,“鹰英雄也一起吧!……刘公子,请随我来!”说完,她莲步轻移,朝里面走去。
纪韵辰得意的对着刘晖做了一个鬼脸,笑吟吟的把他一拉,“走吧,‘刘公子’!”
“哎!……鹰翔,我们走!”刘晖无奈的摇摇头,回头招呼了一声,随着纪韵辰跟上去。
他们四人来到后进的小客厅里,桂夫人亲手为他们斟上茶水,请他们坐定后,笑眯眯盯着刘晖问道:“刘公子,你师从哪位神仙呢?”
“啊!”刘晖听得一惊,手里端着的茶杯一晃,心说,“她……她怎么知道这个的,是……是谁告诉她的吗?”心里这么想着,他偷偷瞥了一眼同样惊讶万分的鹰翔。
桂夫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容不改的说道:“刘公子不用多疑!老身实在好奇,看公子的身形、脸色和目光,公子的心法既象传自玉鼎真人,又象得自云中子。这两位神仙里,哪位才是公子的师尊呢?”
“啊!”见她看得如此准确,刘晖又惊呼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出神。
桂夫人依然微笑着看着她,“呵呵,想不到这么多年以后,老身还可以看到那两位故人的传人,实在是难得,难得!”
“啊!”刘晖这下惊得站了起来,“您……您,原来您也是一位神仙啊!哎,我真笨!不是神仙,这么会有这样的洞府呢?”想到此节,他懊恼的一拍自己的脑袋。
桂夫人见他们三人都站了起来,便摆了摆手,“呵呵,几位不必拘礼,请坐下说话!”待他们都依言坐下了后,她的笑容忽然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刘公子,你还没有答复老身呢!”
“这……这……”刘晖偷看了一眼仍然惊容满脸的纪韵辰,才微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小声说道,“弟子……弟子小时候无意中得到了玉鼎真人老神仙留下的一本修炼秘籍和一瓶丹药,弟子就胡乱的照着练了起来。后来……后来,在去年的时候,弟子又偶然得到了云中子老神仙的《先天真诀》……”
“哦,你找到了‘玉洞别府’?”听到这里,桂夫人看来有点激动,她额头上的青筋突的跳动了一下。
刘晖垂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这细微的变化,随口应道:“是啊,也是机缘巧合吧,我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山洞,后来才知道这里是‘玉洞别府’……”提到这个,他顷刻间想起他与周楠初次相逢就是在这里。顿时,周楠或喜或愁、忽笑忽嗔的绝美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使他觉得心里一痛,再没有心思仔细思考桂夫人的问话。
桂夫人略显不自然的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好象随口问道:“那……云中子留下的宝物也都被你得去了吧……”
“恩,我是得到了两面小钟……”刘晖心不在焉的答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桂夫人眼睛里精光一闪,插口问道:“它们现在在你身上吗?”
“啊?夫人,你脸上是怎么了?”刘晖还来得及答话,纪韵辰忽然发现了桂夫人脸上的变化,呆望着她惊呼了一声,又站起身来。
“啊!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刘晖抬头看到面前令人惊恐的景象,同样惊讶万分的站了起来。
原来,桂夫人原本慈祥的面容正慢慢变得狰狞无比——她头上的金玉发簪已经消失不见,头发变成了诡异的兰色,根根竖立,无风自动;她的脸上好象正在被涂抹着一层层的白粉,由先前健康的红润之色,而变得煞白无比;她的眼睛渐渐变得血红,眼角朝额头边裂开了少许,在裂开的地方缓缓渗出了两行血迹;她的牙齿越长越长,越来越尖,直到翻出唇外;她的衣衫也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变成了漆黑。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阴风吹过,屋里逐渐涌起了雾气,使得珠光也暗淡了下来。
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鹰翔面色苍白的喃喃道:“鬼母……难道她真的是鬼母……”
在这样如噩梦一般的环境里,望着变得如鬼魅一般的桂夫人,刘晖脸色沉重,提起了全身功力,悄悄移动了几步,全神戒备的挡在了纪韵辰的身前,与同样立起身子的桂夫人隔桌对视着,而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鹰翔的自语。
就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桂夫人由一位慈祥可亲的贵妇人,变成了面目凶恶的恶魔。要是谁先与他们这样说,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可这事就明明白白的发生在他们面前!
“快,把那小钟给我!”寂静中,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着,显得格外的刺耳。随着这声音,屋里的雾气猛一蒸腾,使他们的视线都有点模糊不清。
望着桂夫人同时伸出如惨白的鸡爪,冒出了又长又弯指甲的双手,刘晖情不自禁的护住纪韵辰退后了一步。
“给我,快给我!”桂夫人似乎不耐烦了,眼睛里红光一闪,如勾的双手不停晃动着。
“不行,我不能把‘警世神钟’给你!”刘晖略一犹豫,还是坚定的拒绝了她,然后,他悄悄对纪韵辰和鹰翔传音道,“你们快走,我挡她一阵!”
纪韵辰从开始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闻言提起聚满功力的双手,摇了摇头,倔强的说道:“不!我要与你在一起,要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