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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羡慕
镇远府。
昔日充满欢笑的府邸如今变得死一般沉寂。
镇远王膝下只有夏侯泽墨一子,自小宠爱万分,如今十八岁代父征战。
这是一条不归路,生死无话!
莫非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夏侯泽墨推着无忧进府时,看得到他的父亲双鬓的发更加斑白,在那一瞬间,仿若老了十年,背影愈发萧瑟。
夏侯泽墨开口:“父王。”
一个巴掌迎面掴来。
夏侯泽墨没有动,他双唇紧抿,表情倔强,下巴微抬。
“谁敢打我儿子!”一飒爽英姿的中年美妇匆匆赶来,生生拦下老王爷的动作。
“孽子!”镇远王气的手发抖,“梦璇,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成何体统!”
美妇娥眉倒竖,毫不示弱的回瞪镇远王一眼:“泽儿就算把天捅个窟窿,还有本王妃在,轮不到你打他!”看得出,镇远王妃也是个泼辣护主的性子。
年少如是,镇远王也是个风流的皇子,喜好流连花丛。及冠时,他任将军出征,与代父从军的王妃相识在军营中,被王妃泼辣的性子所吸引,不顾老皇上和朝臣的反对,硬是娶了身为平民的王妃,且允诺此生只娶王妃一妻。
以至此,镇远王还被王妃吃得死死的。
这不,镇远王不再吭声,生气的一挥衣袖,闷声:“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狠狠的掐了一下镇远王,王妃看着高自己一头的儿子,语气是截然不同的温柔:“泽儿这次又得罪那个王孙贵族了?为娘的再去教训教训他们!”
听听,这是什么样的娘亲?还给儿子当帮凶!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夏侯泽墨心一横,诚然道:“母妃,我明日出征西戎!”
“啊?”美妇双眸瞠大,感到不可思议。她是火爆的性子,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当下,泣不成声:“泽儿,这可别吓母妃!”
这一去,任谁都知道九死一生!
“母妃,你别哭……哎呀!”一向对任何事情都从善如流的墨小王爷竟然手忙脚乱。天知道,他最怕母妃哭哭啼啼的了,多少次都败在这招上。
看着夏侯泽墨窘迫表情,无忧心情大好,很有良知的替他解围:“镇远王爷、王妃。”
微微欠身,疏离有礼。
老王爷定睛一看,急忙还礼:“公子客气了。”
王妃止了泪,诧异道:“这位是……”
“母妃,这就是孩儿常谈起的右相无忧。”不着痕迹的缓解气氛,“是不是比画中人还漂亮?”
眉目优雅入画,朱砂一点灵动,气质高华清冷,别说,还真像是从画中走出的!
“泽儿,不得无礼!”镇远王斥责。
无忧公子高深莫测,百官无一不敬怕,自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万一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无忧依旧没什么表情,她温润有佳:“无妨,小王爷天性使然。”
开玩笑,她要是因为这动怒,那岂不是天天和夏侯泽墨生气都可以气死了。
镇远王放下心来,听闻泽儿和右相走的很近,交情不错,没想到竟是真的。
忽而叹息一声:“泽儿这孩子……”
无忧白衣岑寂,眉间朱砂幽柔,“王爷大可放心,此番无忧定会保小王爷安危!”
决然有力,不容置疑!
这话若是在旁人说来,老王爷定会嗤笑一声,但从这个白衣淡漠少年口中说出,就让人不得不相信!
他双腿一屈,准备朝无忧下拜。
却被一双细白有力的手托起。
白衣温婉:“王爷莫要折煞无忧了。”
“这本就是无忧的分内之事。”
因为——
万鍪城不能破,夏侯泽墨现在也不能死!
夏侯泽墨目光灼灼,看着那抹决然的纯白,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心中漾开了。
王妃年少时女扮男装参军,也是个女中豪杰:“我儿是个英雄,拿出我镇远府的气势来,一定要大破西戎!”眼泪又无声无息的落下来,哽咽着:“泽儿,一定要平安回来!”
墨小王爷孩子气的行了个军礼,“遵命!”
临出镇远府时,性子豪爽的王妃破天荒变得温柔如水,她怜惜般的握住无忧的手。
明明是刚到金秋,白衣少年的手却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让王妃心中一惊。
温柔一笑:“怎的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那一刹那的温暖,让无忧一震。
那,一如母亲的手。
不着痕迹的抽开手,无忧轮椅一转,几乎是落荒而逃。
夏侯泽墨诧异,不明所以,歉意的看了一眼双亲,紧跟其上。
良久,王妃与老王爷携手,叹息:“右相和泽儿一样,还是个孩子呀!”
为何会背负如此沉重的使命?
老王爷听闻,忽而想起,无忧公子今年也只不过和泽儿一般年纪,叹气:“是啊,两个孩子——”
然而,宿命,是不可违背的!
寂静街巷内。
白衣少年眉目静楚,仿佛历经了经年的孤独,一世的寂寞。
她敛眸:“夏侯泽墨,我真羡慕你——”
而刚赶来的墨小王爷闻之一震。
夏侯泽墨静默。他细长的刘海遮住那双狭长的眸子,却依旧挡不住其间的灼灼耀眼。
“有娘亲真好……”
他听得出,无忧此时虽在微笑,但那话中的忧伤却是异常明显。
无端心伤。
“要是无忧愿意,我就忍痛割爱把母妃分你一半,她也很喜欢你呢。”连安慰都小心翼翼。
无忧抬眸,看着红袂飞扬的墨小王爷。
那一刹那,夏侯泽墨似乎看到了白衣少年眸中如雨碎般江南。
朦胧、疏离、淡漠、迷雾重重……却也有着最真挚的情感——感动!
但也只是一刹,白衣少年便又恢复成那淡漠清冷的无忧公子。
☆、【01】 赫连元戎
秋高气爽,十月红枫落尽。
出征仪式,文武百官无一不到场。
誓师台上,一银铠戎装少年高高的伫立着,俊美的可令天地失色。
“表弟,可准备妥当了?”楚明帝的第三子夏侯皓澜询问。
墨小王爷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楚明帝既然明摆着要自己去边关送死,又何必搭上自己的三儿子为监军一同去死?
真不知做什么想的。
忽然想起,临出征前和无忧的一段对话,
——小王爷,此次随军监督的是三皇子夏侯皓澜。
——他?夏侯皓澜向来是几位皇子中最平庸无奇的,此次监军怎么会是名不见经传的他?
——夏侯泽墨,不管此次监军是谁,你若是想活着回京,就必须杀了他。
——因为,军队中只需要一个统帅,不能受任何人限制。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墨小王爷高昂着头颅,只回了两个字:“开始!”
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让人不敢不从。
祭司的声音尖锐嘹远,“告天,击罄!”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苍穹。
霍然间,犹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
眼前仿佛出现了硝烟密布的战场,铁马兵戈,一场鏖战,转瞬即发!
灵魂在身体里叫嚣,血液在身体里沸腾。
这是以生命为筹码的战场!
没有后退只有前进。
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你行吗!?
夏侯泽墨迈着步伐走上誓师台最高层。
六十万大军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他高昂着头颅,身姿挺拔,尊贵华然天成。
当誓师台下的六十万大军看清自己的主帅竟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时,无一不是震惊了。
窃窃私语四下纷起,嗡嗡声不断。
夏侯泽墨依旧是高昂着姿态,眉似剑锋,下巴微抬。
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星,从左至右,凌厉的扫过誓师台下众人。
噤若寒蝉!
墨小王爷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做到了,为人将者必须要有他人不可侵犯的威严!
夏侯泽墨“铿”的抽出手中龙吟剑,长剑指天——
“过去,西戎缕犯我大楚边境,此乃我等的耻辱!男儿铁骨铮铮,今日,我夏侯泽墨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吾当与君同守卫边关,永葆大楚江山万年长!”
“这天下的兴亡,你们,可有信心担当?!”
“我等义不容辞!”六十万大军的呼啸声响彻天穹,“愿追随王爷,楚军无敌!”
第一排的长官首先单膝跪地。
紧接着,六十万大军整齐划一的对着誓师台单膝跪地。
六十万男儿吼出保卫国家的铮铮誓言:“誓死捍卫大楚,击退西戎!”
“追随王爷,楚军无敌!”
这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穹!
夏侯泽墨只觉得胸腔内澎湃不已。
他下了誓师台,翻身跃马而上,大笑一声:“出发!”
六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尘烟四起。
乾坤乱,烽烟起。
战鼓响,旌旗展。
马蹄急,尘飞扬。
英雄战沙场,保家卫国!九死一生几人还?
与此同时,西戎高层将领会议。
西戎王人已过中年,但依旧精力不减,他鹰般的眸子扫过众多将领,问道:“大楚出兵六十万大军支援万鍪城,欲想收回失去的五座城池。”
“诸位都怎么看?”
一中年大将虎目生威,轻蔑道:“回禀王上。大楚这六十万大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西戎强兵共有百余万,岂会怕他?更何况,这次楚明帝任命的将领是未及弱冠的夏侯泽墨,不足为惧。”
他右手握拳抱胸:“末将愿请命,在夏侯泽墨的六十万大军来临前,攻陷万鍪城!”
这话说的自负至极。
但,确实有这位大将骄傲的资本。
赫连鸿及冠之年从军,有勇有谋,是用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爬到大将军的位置,且征战二十年来,从未败过一场。
这在西戎军人的心中,乃至整个天下的军人面前都是神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