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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那从指尖无声蔓延的苍白，荒芜了记忆的年轮。所以，在好不容易再次捕获的现在，自然是要紧紧抓于股掌之间。
“那是不可能的。”泽田微微挑眉，作为反恐小组的成员，他们每年在某一个国家停留的时间，十根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每次都不过是蜻蜓点水的短暂逗留，便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况且，就查到的资料显示，彭格列的云守停留地方最多的莫过于日本和意大利，其中日本则是这个男子的常驻之地。只是，不论是日本还是意大利，对自己来说都有着本能的排斥。以往的任务里，这两个国家，自己都是任务一结束，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从不做任务外的逗留。
“你想逃？”云雀蓦然阴沉了脸，清俊的面容上，冰冷的怒火隐隐跳动。他竟是仍然想着离开吗？
“没有。”泽田声音低沉，焰色的瞳孔内，是眼前这双沉淀了深沉想望的灰蓝，这双眼睛正透过自己看着某一双隐匿在记忆洪流里的眼睛，那样的占有，那样的眷恋，却是为着那双眼睛。薄唇微呡，这翻滚于胸腔间似曾相识的嫉妒与不甘，他竟是在嫉妒着自己么？焰色的瞳内暗沉之色浮上，就像那之前，在看着他被药物侵蚀之际，自己那仿佛受了蛊惑般伸出的手，是否亦是被那双理应沉寂在空白的眼睛所驱使。
“你在嫉妒。”云雀愉悦地弯唇，由始至终，那双焰瞳里流转的每一分色彩，一丝一毫都尽收眼底。
十年的时间，他已不再是那个冲动着时常被记忆中那双冷酷的眼睛所挑衅的少年，现在的他已有足够的沉稳来一点点地捕获这双眼中所有的情绪，补足那久远的记忆里过分的空白。
那双眼睛，是在看着谁……
焰色的瞳暗光微闪，泽田阴沉了脸，这种好似嫉妒了体内另一双眼睛的怪异情绪，有着似曾相识的窒闷。而这样的窒闷，正一点一点地煽动着他去追寻遗失的过往。
“我开始好奇了……”泽田淡淡勾唇，却是冰冷的无温。
“……好奇什么？”云雀敛下表情，微敛的灰蓝里，是那双焰瞳中骤变的冰冷之色。
“好奇，你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骤暗的光线里，起落的海潮间，褐发的男子如此淡语。
无声沉默的静夜里，黑发的男子漠然转头，看向窗外夜色下涌动的海面，那里，正黑沉的映不出夜幕的星辰……
怔然间，一双手臂蓦然环上腰际，视野旋转间，已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涌入鼻息间的熟悉气息，让他不由得闭上眼，伸出手臂，亦环上床上男子的腰身。
“不准逃……”沉睡前，黑发的男子沉沉低语。
那遗落在时间洪流里，失了面目的褪色流年，在时间的洗礼中，终有垂落灰尘的时刻，到那时，那曾经每一道背转的距离，才能接近着，然后辗转成歌。
“不会。”沉睡前，褐发的男子收紧了臂弯间的距离。
两年的时间里，足迹踏遍了每一个洲际大洋，在每一次匆匆而过的漂泊里，错开每一张陌生的脸孔。他开始想拥有这双怀念的眼睛，然后收藏其间的风景。而这样的拥有，只怕是要撕破那过去，才能明媚了，那一片隐匿的荒凉……
…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官黑勾结吧。
美丽的花园露台，米色的遮阳伞下，四名男子各据一角，优雅地进食。恩，如果忽略眼底的黑影的话。
“看够了吗？”泽田抬眼挑眉看向对面那个瞪着眼睛张着嘴化成了雕像的乌鸦，恶劣地嘲讽道，“需要我把你送进殡丄仪馆供人展览吗？”那道落在身边黑发男子身上的视线，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亚麻发色的男子薄唇微翘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切割盘中的土司，完全无视于餐桌上诡异的气流。
“咳，”低咳一声，乌鸦朝天翻了个白眼，端起面前的咖啡就口，然后在对面褐发男子嘲弄的视线里，他尴尬地发现杯子早已见底。抬头，他若无其事地扬眉道，“观赏费记得五五分账，汇入我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墨镜后的利眼却是微眯地看向那坐于褐发男子身侧的东方男子，视线在男子隐没在睡衣的锁骨间定格，墨镜后的眼再次瞪大，然后在对方不悦睨来的冰冷视线里，狼狈地收回视线。
虽然这酒店有着良好的隔音设备，但，对于常年周旋于恐怖分子，视觉听觉都优于他人的反恐小组成员来说，那一堵墙壁只能是手中的玩具。那昨日流入耳膜的暧昧低吟，却是听得分明，当然是要一探究竟。所以今日早间，他们便光明正大的踹开了某个房间，然后，在房间主人外加某个房客的杀人视线里，悠然地享用酒店提供的精致早餐。
“吃完了，就给我滚。”泽田毫不客气的下达逐客令，那道视线的方向他不用看也知道。脑海里，是昨夜那具优美的男性躯体在自己身下喘息低吟的画面。
优雅的擦拭下唇角，艾略特拉开椅子，视线掠过对面的两名男子，薄唇微勾间，却是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泽田先生，虽然爱情的果实甜美，但是我仍然不得不提醒一个被您忽略的事实。”
“嗯？”泽田呡唇，视线锐利地扫向那个优雅的男子。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不过几天而已，这个名为艾略特的男子就已经完全没了初见的陌生，正展露他在军营中磨练出的狡猾。
“呵呵，”艾略特愉悦的轻笑，“别忘了，你和你的情人，目前立场是对立的。”
一个是联合国的反恐小组成员，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黑手党家族最强守护者，不仅如此，这个守护者却接下了某个赏金任务，却是无甚动作，倒是和某个人打得火热。
“所以呢？”泽田淡淡挑眉，他预感自己正在跳入一个圈套。
“寻鼠过来的最新情报，”黑鸦酷酷地站起，手插口袋，吊儿郎当道，“由于彭格列的最强守护者迟迟没有任何暗杀艾略特的行动，这等于给了其他黑道组织一个暗示，”瞥了眼已然沉了脸的云雀，黑鸦耸肩，“暗示彭格列的最强守护者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所以呢，接下来我们大概要迎接一大堆的跟屁虫了。”
“越是弱的人，就越是喜欢群聚。”云雀冷笑，灰蓝的凤眸里杀气已然涌动。
“群聚？”艾略特颇感新鲜的眨眨眼，随后扫视了眼遮阳伞下的阵容，戏谑道，“四个人，也算是群聚吧？”恩哼，难道四个人都是弱者么？
“哇哦，”云雀冷笑，紫炎跃动间，冰冷的金属已然稳稳握于股掌之间，“咬杀！”
“哇，开眼了，”黑鸦不由兴奋地摩拳擦掌，墨镜后的眼睛闪闪发光，而那目标正是云雀的指环和匣子，“那个小东西，借我研究一下。”机械狂模式全开。
泽田冷嗤地撇过头，果然是不知死活的乌鸦，专挑危险份子下手。
第 29 章
8
仓皇的夜，寂静的月轮高高悬挂于冰冷的夜空，几道闷哼的声音在无人的角落钝响，数秒后，夜又恢复了它的深沉。
坎城郊外的独栋别墅里，黑发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收起冰冷的金属，灰蓝的凤眸冷酷地睨着脚下堆积的人体。
“真是没完没了了，”二楼的楼梯口，一名仅在腰间裹了块浴巾的银发男子不爽地啐了一口，瞥了眼指间的银色掌心雷，男子抱怨道，“还以为能泡个热水澡了。”没想到，才洗到一半，就发现了数道隐藏不及的杀气。算算从离开那家酒店到移居此处，一路上，都解决了几批人了。
“哼，反正你很闲，”客厅里，褐发的男子皱着眉睇了眼黑鸦尚滴着水的发丝，“继续洗你的去，乌鸦。”颇是不能苟同这样的‘随性’。
“嘿，”黑鸦咧嘴一笑，神色间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那只菜鸟是不是被暗杀了，这么久，都没见他影子。”
“你少诅咒我，你这只笨乌鸦，”一道戏谑的男声从门廊处响起，艾略特挑高了眉，薄唇微勾，“我不过是不喜欢把房间弄乱而已。”所以干脆将那些个肉脚引到外面的树林的解决。
“啧。”黑鸦不满地咂嘴，似是颇为不满某个将他们连累得彻底的某人仍然活着的事实。
见状，艾略特只是优雅地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哈～”黑发的男子不甚雅观地打了个哈欠，清俊的面容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困倦。
“困了？”泽田淡淡挑眉，薄唇微勾间，却是愉悦。
“嗯。”云雀淡淡应声，灰蓝的凤眼里，是褐发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
房门关上之际，褐发的男子转头看向黑鸦，低沉道，“把东西传给寻鼠。”焰色的瞳内精光微闪。
今日的这批杀手却是和前几日的有些不同，似乎是经过了严密的部署，而不是像之前的那些暗杀者一般直接潜入，暗杀目标人物，否则又怎能如此轻易在一开始就被发现了杀气？作为一个暗杀者，如何收敛自己的气息是最基本的。如此明显的彷如预告的潜入方式，都显示了这支暗杀部队所拥有的是一个怎样猖狂的首领。
薄唇微勾，泽田冷笑，他对这个首领倒是有些好奇。
房间内，黑发的男子身影微僵，灰蓝的凤眸里，不见丝毫的睡意……
静谧的空间，午后的暖风拂动室内的书卷气息，窗边的桌案后，褐发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点开秘密邮件地址，打开一个标记了老鼠头像的机密情报，画面跳跃间，却是昨夜那批暗杀者的报告资料。
那是他在那批暗杀者的身上，找到的类似于天气纹身的标记。
身体后靠，左腿搁上右腿，十指交叉间，焰色的瞳孔里，倒映屏幕上某一个可说在暗杀排行名单上排列第一的暗杀部队——彭格列的巴利安。
狭长的眼微敛，页面来回滚动间，视线最后定格于那个名为XANXUS的首领，那个有着凶狠表象男子，那双冷冽的血色长眼中显露的戾气，即使仅仅不过一张相片，也瞧得分明。
关闭屏幕，褐发的男子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