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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士兵嗥叫着一窝蜂向楼上奔去,毫无秩序的冲击再次暴露他们游兵散勇的特征,他们同时挤在了楼梯口,卡得哇哇直咧嘴。
乌合之众,蛮族的士兵也比你们有秩序多了。风舞冷笑,手中刀光一闪,已砍翻当前的三名士兵,翻滚的身体立刻伴倒了身后躲闪不及的同伙,楼梯口乱成了一团,背影和混浊的气流交织漫溢。
长脸大汉怒气冲冲,混蛋,都干什么吃的,真丢脸,还不快给我爬起来追!
风舞拎着亦步亦趋的中年胖子,直奔上三楼,满回廊尽是纷乱杂嚣的喘息声。
完了,完了,中年胖子见无路可逃,吓得坐瘫在地,他感到无边的恐惧乌云般压抑而来。
忽明忽暗的人影急促地奔走于回廊过道,步履和心跳以相同频率演绎着各种焦灼变质的形态,各式各样的嗥叫怪音淹没在一片恐怖与踌躇之中。
我们上屋顶,风舞大喝着,虬遵的脉管里涌动着杂乱纷扬的滔血,他踢开了一间屋子,搬出张桌子,直向楼道砸去,又砸伤了两名士兵,梯道上沸腾起更浓烈的暴嚣和杀气。
血腥的杀气漫空乱舞,惊惧的战栗将死神的幽影悬挂在目光遥视的空中,房客们带着匆乱恐惧的背影流走于客栈的楼道回廊,很多人还来不及下楼集合,就将士兵们淹没在窄窄的甬道上。
蹲下,蹲下,长脸大汉冲着人群狂叫着,否则就宰了你们!
刀光一闪,已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所有的人在肆虐着血和火的目光中,蹲下了身子,空气中游走着令人窒息的烦闷和沉坠,抽泣的哭声潺潺,流淌成一汪湖河。
风舞冲入其中一间屋子,一脚踢开了窗户,对着门口直愣神的中年胖子喝道,快,快,从这里爬出去!
我……我不会……
你还要命不要?风舞气得直想扇他几个耳光,牙齿将空气咀嚼地咯咯直响。
要,要,要……中年胖子将头点得象拨浪鼓,哆嗦的手一直未停止过,他感到体内深沉的恐惧在沸腾,在爆发。
风舞说,你先爬出去,爬到上面的瓦顶,我替你断后。
眼瞳深处剪出着一缕摇神的惊诧,中年胖子的目光雾霭朦胧,他说,好心的陌生人,天上的诸神会因为你的勇敢无私,将光明和荣运赐福给你的。他轻声默念了一段简短的赐福咒文,然后带着颤抖的背影,艰难地爬出窗外。
这时,长脸汉子和士兵们零乱的脚步声已经出现在门口。
还想走吗?宰了他们!长脸大汉的脸布满了风雨雷电的痕迹。
已有两名凶猛剽悍的士兵舞着大砍刀冲上来,瞬间,空气中扭曲着混浊的血腥,两道凄厉的寒星猛涨着太阳的光芒,然而,风舞抡出的一轮光华不仅熄灭了流星,还撞飞了他们的兵器,他的手劲大得大奇。
笨蛋,让我来!长脸汉子当先一步,一缕淡淡的刀光在纷乱的气息中摇曳着梦幻和虚影,他的刀术有着飞鹰人典型的阴、狠、快。他一刀向风舞的腰间斩去。
刀柄在掌中飞快地翻转着,风舞一刀格住了对方的快刀,叮——电花灿烂得让人眩目,汹涌的冲击力在临界平衡中,将两人的手膀震得阵阵酸麻,蛮荒的力能开始在刀刃间凶暴地暄嚣着。
长脸汉子发现自己占了上风,但他却不知,那是拜尤仑斯所赐,在不久的决斗中,尤仑斯的巨斧几乎耗尽了风舞的体力,肩上那被撕飞的伤口,已经无法撑起萎落的负载。
在逼进中,长脸汉子突然止住身姿,他一个回旋腿,重重踢中了风舞受伤的肩头。
红色的血,花一般绽放在空气里,撕裂的伤痛一波一波在心头膨湃沸腾,风舞几乎咬破了嘴唇,他满目的雷电风暴,这一脚让他脉血贲张,肌肉绷紧得象块石头,他突然掠地而起,一个沉实的霹雳腿,踹中了正要落下的长脸汉子的心窝。
那山一般峥嵘的面容突然沸腾起昂扬的斗志,龙族的战士在面临死神的脸孔时,常常不自觉地引爆体内凶狂、暴嚣的战斗基因,力量在愤怒中将瞬间暴涨,如果能配合上神奇力量增值魔法,龙族的变身会带给七大陆所有人族永恒的恐惧。
长脸汉子的身体在空中孤独无助地抛着跟头,仿佛飘零落叶,翻滚转辗在凌烈的风中,终于,那被踢碎胸骨的身体重重压倒后面一排的士兵们,他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哥,快帮我捡腰牌,那是我的生命!窗外,中年胖子探出一张拥挤着兴奋激动的大脸,他的目光紧紧抱握着长脸汉子遗落在地的腰牌,仿佛和命运之神达成默契,他坚信商牌的回归是迟早必然的。
风舞就地一个滚身,躲过一片刀光,俯身拾起了地上的腰牌,人刚站稳,几个士兵冲了过来,四周立刻漫起一片更浓烈的刀光,他及时地脚尖点地,人在空中一个翻转,避过了晃晃闪动的刀光剑影,身形轻盈得象只燕子。
血光潮涌,燃烧着长脸汉子的眼睫,他瞪着身后直愣神的士兵,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宰了他们?
风舞一个掠身已翻出窗口,身形晃动,敏捷地爬上瓦顶,就象平地奔跑一样轻松自如,他一脚将紧追上来的一个士兵踹下屋顶,一声凄厉的惨嘶涉入难以言表的惨淡之中,那人已重重摔在了大街上,粉碎的骨骼和四溅的苍血,引来了一队巡逻的异装重骑兵。
我跑不动了,我不想再跑了,中年胖子坐在瓦沿上,抹着额上滚落的汗珠,一脸的丧苦颓暮。
风舞瞪着他,你不怕死吗?
怕……但是我真的跑不动了……
真的跑不动了吗?风舞的眼里翩跹旋转起愁绪的舞姿。
真的……跑不动了!中年胖子气喘吁吁,风干的喘息声把逐渐枯萎的皱纹融揉成一团。
风舞的声音在轻风的抚摸下微微震动,过来,我背你走。
中年胖子的嘴角轻轻蠕动着,混浊的音节模糊在鼻腔里,攀缘着不可思议的目光,他说,恩人啊,我赫鲁辛对着圣十字星座起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赫鲁辛愿意为恩人赴汤蹈火……
这种咒语可不是随便起誓的,你不怕将来背叛你的信仰吗?风舞耸了耸肩膀,浅薄的落影加深了不解的色彩。
恩人既然肯为一个陌生的商人冒险,并宁愿付上生命,我赫鲁辛也情愿在圣十字大神面前许下重誓,恩人啊,这是圣十字人许下最重的诅咒,如果背叛它,上神的惩罚将是一生一世……
他们和尤仑斯叛贼是一伙的!长脸汉子叫嚣的声音硬生生插进时间的断层里,他冲着街道上死神一般凝重的黑盔重胄的异装骑兵喊着。
街上骑影流动,几十道冰冷阴戾的目光交织在客栈的屋顶上,黑亮的长枪高举起来,满地落满追随着死神脚步的阴影,那种肃穆萧杀的正规阵容,有着令人无法理解的恐惧和畏缩。
风舞看着这群重装黑骑兵,难以言表的惊讶逆着目光反涌而来,在定神之中,他背起沉实的赫鲁辛,沿着屋顶一路小碎步,他说,麻烦才刚刚开始,我们的亡命之路并不一定指向胜利的终点,幸运女神可不一定会垂青她虔诚的子民。
赫鲁辛的目光同样被重骑兵瑟瑟的杀气煎熬着,他看着街面上追击而来的黑色铁流,心头突然有种不可名状的压抑和恐惧,他忍不住问,他们是什么人?好象不是飞鹰族的重装部队,他们的座骑没有如此坚厚黑亮的鳞甲,看一眼就让人全身发冷,除了传说中帝国虎豹骑的战马……
他们就是帝国的虎豹骑,他们座下的暴齿鳞马长着一身坚厚硬实的鳞甲质片,普通的魔法结界、大能封印和长刀钩枪,根本无法阻挡它们集团性猛烈的冲击,它们可是大地上唯一食肉的种马,它们也是七大陆上最优秀的座骑之一,几百年来,帝国的壮大和扩展,与他们优秀的座骑是分不开的。风舞的目光淹没在一片迷离怀旧的回忆之中。
帝国……赫鲁辛的心神似乎被摇个粉碎,他喃喃自语,风大陆上的战争,一半以上都与他们有关系,这个令弱小种族心惊胆跳的强大国度只有唯一的好处,就是尊重商人的贸易自由权,所以在圣十字公国注册的商人们,有一半以上长年驻留在帝国境内……
看不出他们也能博得你们的好感,风舞的鼻音重重地哼着,不以为然的情绪深深渗入血肉里。
赫鲁辛急促地摆摆手,不不不,他们的傲慢自大和凶猛残暴,在七大陆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如果不是看在商贸交易自由权的份上,绝没有哪个商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
我不喜欢商人,我也不喜欢你,因为这世上比金钱更可贵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我只是看在你还是一个人的份上才救你的,所以,你没必要因此报答我。风舞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磨砺了的铁的锐气和刚毅。
赫鲁辛缓缓地垂下目光,是的,我知道在七大陆上,商人排在倒末的几种职业之列,并不受人尊重,许多人认为,为了金钱,我们灵魂都可以出卖,但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一个商人的艰辛和追求呢?也许我们的信仰不够高尚正大,但,那毕竟也是我们的追求和信念,宁愿为之生为之死……
风舞的沉默静静栖息在抑郁、痛楚、痴迷和欢乐交媾的感受中,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商人不再是令他排斥、遥远的东西,也许……从没触碰过他们的心灵吧,虽说他们的追求很世俗,但,那毕竟是,宁愿为了信仰而忍受别人的讥笑和唾弃啊!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目光中突然闯进一种荒凉、空旷的萧索,无边的落寞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紧紧包围。
人啊,为何总存在着高贵和低贱……
第十一节
一声凄厉的破空之音划破了沉静,凝固的空气开始出现龟裂,很快断裂成带棱角的无数碎片,粉碎了均匀节奏的呼吸之声。
这是虎豹骑的炎冰箭,它可是对付集团军冲杀的最佳利器之一,现在竟用在我们身上,他们想置我们于死地……风舞的声音深深地浸透着惊奇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