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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2[1]_派派小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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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自己的脑袋!
  ——是戴着帽子打呢?还是脱下帽子打?
  那人回答不上来了,便又请求说:
  ——给我喝点什么吧!
  ——要带添加剂的强身饮料呢,还是不带添加剂的?
  当你在作最初决定时,就应该准备好作出最后的决定。
  七
  “我能点燃一垛干草。”火柴自夸说,“还能放火烧内阁,烧精美的艺术博物馆,烧百货商店。”
  你为什么不说,你还可以点燃煤气来热汤呢?
  八
  谎言的脚又短又小,因此,它逃跑时很困难。但是,谎言在回顾时看到,真理只有一条腿;而且这是条跛腿。于是,谎言便敢于坐一会儿,喝点什么,吃些东西,甚至还可以睡一会儿。
  九
  母鸡在照镜子时自问:我是什么?假如我是头狮子就好了,那样我就还要多两只脚掌;要是变成狐狸那需要有奸诈的笑容;对于凶恶的金钱豹来讲,我的颜色又太鲜艳了。我究竟能变成什么呢?难道我就永远也不会变成其他什么吗?这种情形就跟我们人类一样,我们也总是问,我们怎么啦?我们要往何处去?……
  十
  有位德高望重的学者发明了一种能医治走投无路的机器,如果他不是如此地德高望重,医院里就不会有这样多的病人。










=… 将近中午,朋友们都去吃饭了。我到阅览室去翻报纸,蓦然一个名字吸引了我,我定下心,屏气凝神再看清楚些。不错!女孩手中那份报的右上角不正是我的诗?看着排列整齐的铅体字,顿觉浑身舒畅。
  女孩翻完整张报纸,看看左右只有我一个人,竟肆无忌惮地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开始剪了起来。
  剪的竟是那一角?嗯,虽然没什么公德心,但是剪我的诗嘛,倒情有可原。女孩把剪下的一小张纸拿起来了,我再一次望向那一角,咦?怎么只把诗剪走,题目和名字的一行仍留着?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
  我看到她往阅览室外的公用电话走去,并再度拿起那小张纸仔细看着,然后开始投币拔电话。嗯!她一定有一个爱诗的朋友,我倒要听听他们怎么批评我。
  我站起来往外走去,装作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我放轻脚步经过那架电话时,听到她用闽南语问听筒彼端的人说:“你们要雇店员是不是?”








 在北大西洋海岸,鸥群是最常见的。在这里的一个星期里,我们看到了数以千计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海鸥。有灰翅的食鲱鸥,有来自北极的大黑尾鸥。
  夜晚,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沉寂中,我们便听到海鸥一阵阵不安的叫声。白天,当他们发现鱼群时,则会传来一阵兴奋的喧闹声。它们微微摆动着双翅,在风谷浪尖自由自在地翱翔。它们熟知海风一切作难的把戏,并且有对付的办法。它们是杰出的飞行家。
  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鸥群有时也会在海边的礁石上打盹。但我们很少看到死海鸥。虽然在海岸上常常有海鸥的羽毛,偶尔也会发现一只海鸥翅膀,但死海鸥的确是极为少见的。有人说是海鼠在我们发现之前就把死鸥弄走了,也许是这样吧。
  在我们生活在海边的这些日子里,只有一次我看到了一只濒死的海鸥。那是一个温暖无风的下午,我发现海边一块大礁石的顶部有一只体大的食鲱鸥。它似乎在歇息,低垂着头,胸脯紧贴着岩石,如同一个老人正在睡眠中度过他的余生。不时地,这只海鸥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走几步,随即又扑倒在岩石上。
  了解大海和海鸥的人都知道海鸥是怎样休息的。无论在水中或是在岸上,它们总是把头迎着风休息,仿佛是一座性能优于机械风标的风向标。因为机械式的风向标还会受微小气流的影响而摆动。这只海鸥当我看到它时,却以其尾部迎着风,我知道这一定是一只病重的海鸥。动物只有在它临近死亡时才会失去它最普通的本能。这只海鸥距我不到两百英尺。通过双筒望远镜,我看到它的眼睛几乎一直紧闭着,嘴垂靠在岩石上。
  在那一整个下午,这只海鸥一直在不时地挣扎着,每次几英寸,一点一点地往礁石边缘移动。到达边缘后,又沿着倾斜的岩石,缓缓地向水边移去。
  后来,一只在附近寻找海鼠的大花猫发现了这只海鸥。它匍伏着身体,两眼闪着凶光,一点一点地向这只海鸥逼近,直到我把它赶走。
  日落时分,这只海鸥停在岩石的突出处。当下次海潮到来时,这里将紧靠潮头。海潮将在午夜后的几分钟到来。在这生命的最后片刻,它面对着轻柔的北风,微微抬起头,似乎在向大海遥望。
  那个下午,群鸥一直远离我们这段海岸。喜欢独居的潜鸟就要暂别海岸去过冬了。平常伸展着双翅在光滑的岩石上晒太阳的鸬鹚鸟渐渐失去了踪迹。通常在午后沿海岸向西飞行的群鸥似乎也改变了它们的路线,总是出现在远离海岸的海面上空。曾听人说,动物临死前总是本能地寻找孤独以等待死亡的降临。鸥群避开这段海岸,似乎正是为给临终的同伴这种特权,独自享有这临终前的庄严时刻。
  我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它,直到夜幕遮住了我的视线。
  夜间,我醒了过来。风向已转为东北,并不时地刮来一股寒冷而潮湿的气流。我给自己加了一床羊毛毯。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只垂死的海鸥,它会怎样了呢?
  初升的阳光告诉了我结局。那人海鸥张开着双翅,正躺在午夜涨潮时海水所到的最高处。它仿佛曾竭尽全力想作最后一次飞行。我惊讶是否由于某种本能使它挣扎着爬下礁石,迎接汹涌而来的海潮。是海水给了它生命并养育了它,现在,潮水又给它带来了最后的宁静。
  太阳还在上升,群鸥又在海岸上空飞翔。一只海鸥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临终前庄严的片刻也已经过去,一切又和过去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生活很仁厚,生活也很严酷。
  严酷时把我推向无谓的奔波,逼着我疏远沉思的心,创造的生活。
  时而像神,指挥我投入混沌的战斗,消耗掉我生命的能;时而像魔,扑来我燃烧的思想,把我拖入忙碌的虚空,狂乱的寂寞。
  于是我与生活展开搏斗,和生活争夺自己。争夺我的自由,争夺我的思索,争夺我的权利,争夺我的职责。
  我在生活固守宝藏的时候,偷来了时光,并给它套上绳索,努力采集,努力冶炼,努力锤打。日夜提取前人留下的精华,补充着被生活蒸发掉的一切;蒸发掉的知识,蒸发掉的思想;蒸发掉的诗歌与小说……
  与生活争夺,我保存着生命的烛火,没有变成徒在空中飞扬的死灰。心,也注满了活水,也没有在无谓的奔波中变成沙漠。













…在布德尔俱乐部里,我的朋友雷大夫坐在我对面的一张很舒适的老式安乐椅上,这里曾留下许多杰出的英国人士的踪迹,他们在这里举止得体地享受过生活的乐趣。我们坐在炉火旁,距离不近不远,恰到好处,暖烘烘的,很是舒坦。
  “怎么,还没想出来”雷大夫关切地问。
  我坦率地回答说:“没有!一连两个星期,我眼前仿佛竖了一道墙。”
  我这次来,是想请这个老朋友开一张药方,给我服用一种能使人精力充沛、乐观、注意力集中的“灵丹妙药”。十二月即将到来,我以前曾答应一家大报社的社长,要给青少年写一则圣诞故事,一则能使人获得教益的动人的故事,这是我的年轻的读者们对我的期望。他们是有这样的权利的。
  “往常在圣诞节即将来临时候,我就能想出一个亲切动人、充满温情的故事,”我神情沮丧地这样解释,每当商店橱窗里陈列出琳琅满目的名种玩具,长夜漫漫的时候,这种故事就自然而然地来到我的头脑中。但这一次却好像丧失了灵感,我感到面前横了一堵墙……”
  雷大夫眼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嗯,依我看,您找到了一个现成的题目……”
  “什么?”
  “我指的是墙……不用开药方了,再说,我在这里又不行医。假如你硬要几粒什么药丸的话,那就到我诊所里来找我,不过,这要破费您五个基尼。现在,我可以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题目就叫《墙》,一堵墙。我说的墙,既取其本义,也取其转义。故事发生在有一年圣西尔韦斯特瞻礼日的寒冷之夜。每逢这个宗教节日,人们心中就会非常需要温暖、友谊,非常盼望出现奇迹。好了,干脆长话短说吧。最初,我在伦敦警察厅当法医,半夜里经常有人来拖我起床,去为某一个回生乏术的可怜的家伙检验尸体。
  十二月的一天黎明,天色灰蒙蒙的——在伦敦这还算好天气,我被叫到‘伯爵大院’住宅区的一个十分简陋的带家具出租的公寓里去验尸。那里悲凉简陋的情景就无需赘述了。我面前的这个死者是位在当天夜里自缢的大学生,二十来岁,住在一个简陋的单间里,那里的取暖设备是一种要投入数枚一先令的硬币后才能使用的煤气炉。当我在冰凉的环境中,坐在桌子前写验尸报告的时候,猛然间,我的目光被几页布满了潦草的字迹的纸吸引住了。我先瞟了一眼,接着就全神贯注地读了全文。这个不幸的年轻人在遗书上写明了自己自杀的原因。从表面上看,是因为忍受不了孤独。他只身一人,举目无亲,没有朋友,而且手头拮据。圣诞节到了,他特别渴望温情,企求爱情,向往幸福……因此,事情就显得复杂了——我想,在法语中,就是这样说的。
  他隔壁住着一位陌生的姑娘,不过他们两人有时在楼梯上擦肩而过,见过面,那姑娘‘天使般的容貌’——你从这种说法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小伙了——深深打动了他的心。那天夜间,正当他努力同悲伤和泄气作斗争的时候,从隔壁传来了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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