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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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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在下面看著,觉得温庭玉後来的贵妃简直成了木头人,和刚才李顺在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心里直发堵,挥挥手说:「今儿我招谁惹谁了?怎么都不给我面子?甭唱了,各回各家去。」说著就站起来走了。
温庭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小院。四儿听见门响,一开门,就看到温庭玉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前,两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好像被人勾了魂一样,也不知道进门,光站在门口发呆。
他心里一惊,拉著温庭玉进了院子说:「爷,出什么事儿了?」
温庭玉看著四儿,看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说:「顺哥。。。。。。他回来了。」说著弯腰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四儿吓了一跳,虽然这么多年来,温庭玉的身子是一天差过一天,但吐血还是头一回。他连忙蹲下身子替温庭玉擦嘴角的血说:「大爷回来了还不好?您这么多年盼的不就是他回来的一天?怎么还激得吐血?大爷人呢?怎么不见他?您先进屋去躺会,我去请二爷过来。」说著就要扶温庭玉站起来。
温庭玉拉住四儿,闭著眼睛喘了半天的气,睁眼看到地上那滩血。他盯著那滩血看了半天,最终转了脸不看,捏著四儿的手说:「四儿,你别管其他的事儿,现在去帮我去打听一下练兵处李遗山李大人的住址,快点。我,我要递帖子求见。」说著站起来就往屋子里走,才走了两步,就捧著头蹲了下去,抽著气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先帮我烧一管烟再去。」
四儿叹了口气扶著温庭玉进了屋子,替他烧上烟,自己又一溜烟的出去替温庭玉打听李顺的住址。
李顺的住址很容易找到,他是练兵处新上的红人,多的是人上门巴结他。这乱世,自然是手握兵权的人更吃香些。温庭玉递上了帖子,就坐在门口等李顺出来,和门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问的都是李大人身子如何,有无妻室等拉杂问题。
过了好一会,才见到李顺从里面走了出来。温庭玉见李顺出来,忙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著李顺。
李顺看着温庭玉俏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他捏紧了拳头不让自己上去抱住温庭玉,只淡淡的转身说:「庭玉,咱们进去说话。」说着就转身往里面走。
门房见温庭玉看着李顺不动窝,嘿嘿笑了一下说:「李大人自己腿不好,平日少有走出来接人的,您倒是真有面子。」
温庭玉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冲门房点点头就走了进去。

李顺在里面等著,看到温庭玉进来了,就把温庭玉让到客厅里说:「庭玉,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温庭玉看著李顺,看了良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顺哥,今儿你说你身子不舒服,我在台子上听见了,这才过来看看。」说著从怀里掏出一小盒丸药说:「这是紫玉丸,是宫里御用的补药。我听门房说,打仗的时候你伤过身子,我寻思,常吃著点这东西或者有效。你要吃得好,我还帮你寻去。」
李顺看著温庭玉说到最後,已经是泫然欲泣,终於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温庭玉说:「庭玉,你何必要对我那么好?」
温庭玉听见李顺的声音半哑著在自己的耳边响著,闭上了眼说:「我就你这一个亲人,不对你好,我又对谁好去?顺哥,这七年,你都没个人在身边照顾你,这府里的人,听门房说也没几个会做事儿的。顺哥,我那个四儿是个知心的,回头我叫他过来伺候你。」
李顺越听越心痛,抱著温庭玉说:「你。。。。。。你。。。。。。你为什么只会对我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这七年为什么不见你?为什么我不遵那个五年之约?为什么今儿个在你的堂会上走掉?」
温庭玉猛的睁开眼,浑身发抖的挣开李顺的手臂,捏著他的胳膊说:「什么五年之约?你不是不辞而别?」
李顺睁大了眼睛说:「你没看我的信吗?那时候我不识字,是请写字儿先生写的,难不成那信上什么都没写?对了,那件纪念东西,就是这帕子。」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沾了血污的帕子说:「我天天带著它在身边,我说过,有这东西在我身边儿,就跟你在我身边一样。」他看了看那帕子,又有点不好意思:「可惜污了,我被洋人打中过,拿了这帕子裹伤口,怎么也洗不乾净了。」
温庭玉看李顺拿出那帕子,眼泪一下夺眶而出。他扎进李顺的怀里哭著说:「我。。。。。。我是没看到那封信。如果能看到。。。。。。如果能看到。。。。。。唉。。。。。。顺哥,这就是我的命。如今你还愿意要我吗?」
李顺觉得温庭玉的眼泪透过了那层夹衣渗进了自己的皮肤上,再烫进了心里。他抱着温庭玉说:「如今只有你看的上看不上我,哪有我肯不肯要你的道理。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好,若我不是小气不肯见你,咱们怎么能分开那么久?」
温庭玉紧紧的抱著李顺哭著,痛痛快快的流著攒了七年的眼泪。但他哭著哭著,居然觉得喉头腥甜。他忙挣出李顺的臂膀,转过头从怀里拿出帕子,悄悄的吐了口血在上面。他盯著帕子,心里暗暗心惊,这一天他吐了两次血了,难不成这就是常二爷说的,他这棵树终於被蛀空了?
温庭玉心底下一紧,如今李顺在身边,他怎么能不在乎自己身子了?他咬著嘴唇,捏著帕子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身笑著说:「见面就哭,倒跟生离死别一样,怪不吉利的。顺哥,这么多年不见,我今儿晚上给你接风。」
李顺紧紧盯著温庭玉的脸,看了一阵才说:「庭玉,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还有,你怎么染上大烟了?满身的大烟味。」
温庭玉一楞,笑容僵在脸上,煞白著脸说:「顺哥,我身子好好的,哪有什么病?再说台子上的中气哪是能装出来的?这大烟,你不喜欢,我明儿就摔了烟枪,绝不碰了。」
李顺看著温庭玉,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庭玉,你照照镜子,脸上还有零星的血印子,你若肯给我看看你的帕子,上面一定还沾著血。还有这福寿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怎么是说不碰就不碰的。庭玉,我这七年在鬼门关里走了几回,不是当年那个没心机的傻小子了。还有,当年我是被宫里抓进去了是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温庭玉抬手摸了摸脸,指尖似乎真沾了些黏黏的血渍。他垂下眼,又抬了起来,瞠怒的说:「顺哥,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什么当年没心机的傻小子?你说的倒像是我这戏子一直跟你面前演戏,诓了你那么多年。」说著就掉下泪,转过身哭著说:「人家说我是戏子无情就罢了,难不成你也这么认为吗?」
李顺从背後抱著温庭玉,咬著牙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多年,我只当你是不肯等我,怨我丢下你不管,你别说这些糟贱自己。话说到底,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狠心走掉,你也不用一个人挣扎著活著。」
李顺的话敲在温庭玉的心上,他这么多年,果真是因为李顺的狠心走掉才成了这个样子。温庭玉转过身,敲著李顺的身子说:「是,都是你不好,如果你不走,如果你在动乱的时候回来找我,如果你能早两年回来找我。。。。。。我。。。。。。我。。。。。。」他一把拉过李顺的手,狠狠的咬起来。
温庭玉的牙深深陷进了李顺的手里,李顺眉头都不皱一下,只紧紧的搂著温庭玉,轻轻的说:「庭玉,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温庭玉的舌尖尝到了铁腥的味道,才发现自己把李顺的手咬得流血。他连忙松口,拿出帕子擦乾净李顺手上的血,又从怀里拿了一小盒膏药出来,轻轻的替李顺涂了一层。转了转发现他手指上还留著刚才堂会上被酒杯扎出来的伤口,又轻轻给那伤口上上药,这才抬起头说:「看看,我这七年可是变了不少,开心不开心都爱咬人,还把你咬出血来了。顺哥,这膏药好著呢,血过会儿就能止住,晚上再抹一次,明儿连疤都留不下来。」
李顺看著温庭玉,想开口问他怎么会随身带著疗伤的膏药,可又张不开口。他所有要问的话,都被温庭玉连哭带闹的岔开去了,这么半天,他一句温庭玉的近况也没问出来。他暗叹了口气,说到底,他在温庭玉面前,还是当年那个傻小子。
温庭玉见李顺看著他发呆,噗哧一下又笑了出来说:「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吗?」
李顺笑了一下说:「都七年没见过了,可不要好好看看。」
温庭玉怎么也没想到李顺会蹦出这么一句话,脸飞得通红,低下头说:「呸,七年不见,你倒会说风流话了,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学的。」
李顺看著温庭玉羞红的脸,压了这么多年的欲望一下放出来,抱著温庭玉,头靠到他的耳边说:「我还能跟谁学?庭玉,今儿留下来好不好?」
温庭玉心里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可他转念又想了一下,拧头咬了一下李顺的耳朵,挣了出去说:「今儿我跟四儿还约了去牛街,明後儿我都有事儿。顺哥,你等等我,我过两天就来找你。」
李顺被温庭玉咬的『哎呦』 一声叫了出来,他捂著耳朵,担心的看著温庭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後还是笑了下说:「得了,我知道了,小心些,有事就来找我。」
温庭玉摸著李顺的脸,眼睛柔得能滴出水来:「顺哥,你放心,有你在,我不会糟贱自个儿身子的。」说著把手里的膏药又塞进李顺手里说:「这膏药记得晚上擦,我就这么一盒了,早晚找你来拿。」说著多看了他两眼,转身走了出去。
李顺一直把温庭玉送出了门口,又替他叫了辆车,这才走回去。看到了那门房,他想了想,对那门房说:「温庭玉亲自来我这儿等门儿的事,不许透出去,不然有你瞧的。」
那门房被李顺瞪得一哆嗦,点头应了。李顺这才走回院子,他摸了摸手里的膏药,叹了口气,他到底没问出来这七年中的事。那封信的下落,温庭玉的病,还有他这七年的真实生活。
这七年他都以为温庭玉在北京过的如鱼得水,光彩照人。谁知道见了面,他不但人变得更漂亮,一举一动都勾著他的魂,可这眼睛里的沧桑也多了,让人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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