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示她绝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她看到的憎景﹐自然和我们看到的一样﹕温宝裕一转过身去﹐和蓝丝
面对面﹐两人同时伸出双手来﹐四只手紧紧地握著。
温宝裕口唇掀动﹐像是想说什么﹐可是蓝丝已开了口﹕“小宝﹐别说
什么﹐我们该说的﹐全说了﹐该做的也全做了﹗”
蓝丝的神情﹐凄然欲绝﹐温宝俗也不遑会让﹕“是……该做的吗﹖”
蓝丝笑了起来﹐凄然之中﹐又有著极度的甜蜜﹕“不管该不该做﹐你
后悔吗?”
温宝裕陡然叫了起来﹕“当然不﹗”
蓝丝嫡然笑﹕“那就是了﹗”
她说著﹐松开了温宝裕的手﹐退了一步﹐眉梢眼角所显露出来
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神情﹐真叫旁观者﹐也为之心醉﹐当事人自然心
醉﹗
温宝裕看来﹐立时就要跟了上去﹐可是蓝丝向他作了一个阻止
的手势﹐温宝裕立时站住。蓝丝一直退著出去﹐她和温宝裕﹐也始终
四目交投﹐其间﹐不知交换了多少千百万语﹐有著纠缠不清的不尽
的相思。
等到蓝丝退到了门前﹐翻然转身﹐走出了旋转的玻璃门﹐在她
苗条的背影上﹐仍然可以看得出﹐她全身都在散发著情爱的光辉。
温宝裕呆如木鸡﹐温太太像是如梦初醒﹐看著我和陈耳﹐又急
步到温宝裕面前﹕“小宝﹐快走﹐这地方邪门﹐白天好好站著﹐也会做
恶梦﹗”
她实在无法相信刚才眼见的是事实﹐绝对无法接受﹐所以﹐以
为那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恶梦﹗
这种想法﹐倒可以令得她自己心安理得﹐不过她连叫了三声小
宝﹐温宝裕只是怔怔地望著旋转门﹐一声不出﹐一动不动。温太太吓
了一跳﹐连忙走过去﹐伸手按在温宝裕的额中﹐叫了起来﹕“小宝﹐你
别吓我﹗小宝﹐你别吓我﹗”
他一站到温宝裕的面前﹐温宝裕自然再也看不到旋转门了﹐他
想推开他母亲﹐无奈温太太体重过甚﹐不容易推得动﹐他只伯也在
这时﹐才看清楚了挡在他前面的原来是他的母亲﹐所以他发出了一
下无奈之极的长叹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之际﹐人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自他闭著的眼
睛之中﹐有大滴的泪水透出来。
温太太又大呼小叫了起来﹕“小宝﹐你在哭?你从三岁以后就没
有哭过﹐你为什么哭﹐别伯﹐讲给妈妈听﹐别哭﹐小宝﹐别哭﹐天塌下
来有你妈妈顶著﹗”
温太太的声音虽然尖锐刺耳﹐可是她所说的话﹐都真挚之极﹐
听得我都鼻为之酸﹐听在温宝裕的耳中﹐感受自然更加不同﹐他索
性抱住了他母亲﹐号陶大哭起来﹐他一哭﹐温太太自然也忍不住﹐她
音量十分宏大﹐一时之间﹐酒店的大堂之中﹐哭声震天﹐许多住客围
住了看﹐不知发生了什么惨事﹐而酒店的职员﹐手忙脚乱﹐不知如何
可以阻止这母子二人的抱头痛哭。
我和陈耳﹐也不禁面面相藏﹐因为自从温宝裕一出现起﹐情形
简直怪异绝伦﹐他和蓝丝﹐公然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这时他痛哭
失声﹕自然是为了蓝丝的离去﹐他和蓝丝在一起的时候﹐蓝丝对他
说了些什么?
我一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猜王降头师的计划﹐是要蓝丝去
冒充那个女人﹐他也曾说过﹐蓝丝在这种冒充行动中﹐要欺骗的对
象﹐是天下所有降头师之王﹐史奈大师﹐因此﹐几乎任何事都可以发
生﹐危险之极。那么﹐是不是蓝丝自己知道了凶多吉少﹐所以来和温
宝裕话别﹐而又情不自禁﹐把自己的处境说给温宝裕听﹐所以才会
有那种生离死别的情形出现──蓝丝如果真的处境危险之至﹐那
么﹐刚才的情形﹐就有可能是真的生离死别!
我一想到这一点﹐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直到那时为止﹐我
对于降头术这种神秘莫测的玄学﹐一无所知﹐一直都只在它的外围
徘徊﹐只是可以肯定有这种异术的存在﹐又会肤浅地用实用科学的
观点去否定它而巳。
所以﹐对于蓝丝去冒充那个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可怕遭遇﹐一
无所知。只是根据我的处事原则﹐我觉得像蓝丝那样可爱的少女﹐
绝不应该成为降头术或降头师斗法的牺牲品﹗
所以﹐我感到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不应该再旁观下去。
这时﹐温家母子还在抱头痛哭﹐可是温宝播显然巳过了情绪最
激动的一刻﹐他仍然在流著泪﹐可是已不再号陶痛哭。我向他走过
去﹐沉声道﹕“小宝﹐我以为你早知道哭的作用﹗”
温宝裕用力点头﹕”哭可以发泄心中的悲痛﹗”
我作了一个手势﹕“可是哭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温宝裕用力一抹眼睛﹐后退了一步﹐在那片刻之间﹐他的神情变得十
分坚定﹐望著他的母亲──温太太由于流泪﹐她本来很浓的化妆﹐都化了
开来﹐使得她看来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温宝裕自她的手中﹐把她的手帕接了过来﹐在她脸上用力抹著﹐尽量
把各种色彩抹干净。然后﹐他用极正常的声音道﹕“妈﹐你先回去﹐我在
这里还有点事﹐一定要停留几天才走﹗”
温太大把口张得老大﹐一时之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只是伸手指著
他﹐温宝裕挺直了身子──他已比他的母亲高出了许多﹐他的声音更坚
定﹕“妈﹐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可能在每件事上都照顾我。刚才我哭﹐你
把我当是婴儿一样地哄﹐我很感动﹐可是你绝猜不到我痛哭的原因﹐那是
你无法再照顾的一种情形﹐必须让我自己处理﹗”
温太太惊煌失措之至﹐不住他说著﹕“小宝﹐怎么会呢﹐没有我照顾﹐
冰能做什么﹖”
在她说到第八次还是第十次时﹐我和陈耳齐声道﹕“没有你的照顾﹐
他能做任何事﹐你已经开始不能了解他了﹐虽然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他早
已有了独立生活的条件。儿子都感激享受母亲的爱﹐可是绝不喜欢母亲凭
自己意志对他的束缚﹗”
要温太太听明白这番话不难﹐可是要她接受这番活﹐我根本不存任何
希望。一个顽固之极的人在听了一番劝说之后﹐顿然悔悟﹐痛改前非﹔那
只是小说和电影中的情卞﹐实际生活之中﹐极难发生。
果然﹐温太太杏眼圆睁﹐大喝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是我儿子﹗”
接著﹐她转向温宝裕﹐用更响亮的声音喝﹐“小宝﹐立刻跟我走﹗”
温宝裕这时的处境﹐相当为难。我知道他要留下来﹐一定和蓝丝有
关﹐我也希望他留下来﹐可是﹐他却又不敢硬来﹐要是他和他母亲真出了
正面冲突﹐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向他暗中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应该委婉一些﹐他呆了一呆﹐忽然
走向他的母亲﹐在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像是问了一个问题。
温太太点了点头﹐温宝裕又说了几句﹐刹那之间﹐温太太脸如死灰﹐
惊恐莫名。我看了看这种情形﹐心中暗暗好笑﹐心想知母莫若子﹐温宝裕
知道他母亲最怕的是什么﹐所以这时正在吓她。
温太太双手发著抖﹐按在温宝裕的肩头上﹐盯著温宝裕看。温宝裕又
低声讲了几句﹐温大太依然惊恐﹐可是又大是疑惑。
温宝裕叹了一声﹕“妈﹐相信我﹐只有这个办法﹐我才不会死﹐十天
之后﹐我一定生龙活虎跳回来﹐你现在要我回去﹐等于要我死﹗”
温大太急极﹕“那我也留在这里陪你﹗”
温宝裕摇头﹕“没有用﹐你留下来﹐只会坏事﹐不信你问卫斯理﹗”
温太太立刻向我望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对他妈妈说了些什么﹐只听到
了他最后两句话﹐但这时﹐温太太向我望来﹐我立时极肯定地点了点头。
温太太还是半信半疑﹐温宝裕已大声道﹕“陈警官﹐请你送我母亲到机场
去﹗”
陈耳大声答应﹐走向前去﹐挽住了温太太的手背﹐不由分说﹐推著、
拉著﹐把温太太向门外移动﹐温太太频频转头﹐温宝裕连连挥挥手。
好不容易﹐等温太太和陈耳出了门口﹐我连忙来到温宝裕的身边﹕
“小宝﹕你对妈妈说了些什么﹐她居然肯让你一个人留下来﹖”
温宝裕立时道﹕“我对她说﹐我中了降头﹗”
我本来想“哈哈”一笑﹐骂他一声”小滑头”的﹐可是看到他讲这句
话的时候的样子﹐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一直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可是这时﹐他现出来的那种愁苦的神情﹐简直叫人心酸﹗
我看出情形大不对劲﹐连忙向他投以询问的神色。他和我相处久了﹐
自然可以知道我在问他﹕“你是真的中了降头﹖”
他立即点了点头。
我陡然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问什么﹐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温宝裕低下了头﹐声音迟缓而忧伤﹕“情绪可以杀人﹐人会哀伤致死
的﹗”
我道﹕“是﹐可是那不是降头﹗”
温宝裕抬起头来﹕“有什么分别?反正是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
死亡﹗卫斯理﹐爱情是人类情绪的极致﹐爱情才一发生﹐便已结束﹐
那足以令我死亡!”
我的思绪相当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才好﹐过了一会﹐我才
道﹕“你和蓝丝才相见两次﹐爱情就那么刻骨铭心?”
温宝裕想也不想﹕“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真的有的﹗”
我也相信有的﹐想当年﹐我和白素﹐何尝又不是如此?我深深地
吸了一口气﹕“蓝丝姑娘的处境﹐一定十分危险?我们能为她做些什
么?”
温宝裕向我望了一眼﹐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跟著他。我和他
一起到了升降机﹐到了他住宿的那一层。当升降机的门打开时﹐我
想到他在这酒店中怪异之至的道退﹐也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
进了温宝裕的房间之中﹐一进来﹐我亦闻到了一股十分奇异的
香味﹐而且﹐立即辩明﹐这种古怪的香味﹐是蓝丝身上所佩的一种花
朵所发出来的。自然﹐我也立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