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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州留守女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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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我好长时间不再去找阿莲,我对她心中充满怨恨。 

  直到有一天下午,因为要做一个策划,要采访阿莲认识的一个朋友,需要阿莲提供联系方式,我才又去她家。 

  敲门很久,房门才打开。是方杰开的门。然后,我看见那间“山顶洞人茶室”里烟雾缭绕,阿莲头发披散,正捧着一张锡纸,锡纸上放着黑乎乎的黏黏的膏药状的东西,冒着袅袅白烟。阿莲贪婪地吸着,眯缝着双眼,一副很沉醉的样子。我曾经暗访过那些吸食毒品的群落,我知道她正在吸食着什么。 

  我一把抓过锡纸,厉声问道,哪里来的? 

  阿莲连想也没有想,说,方杰送来的,给我。她伸出纤细的手掌。 

  我转身逼视着方杰,骂道,狗日的,你就送这种害人的东西。 

  方杰说,是她打电话要的。关你什么事? 

  我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我一个勾拳把方杰打趴在了茶几下。方杰爬起身,向我扑过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喉咙,手指收紧,他张大嘴巴努力地喘息着。我恶狠狠地说,我今天就敢捏死你,相信吗? 

  方杰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我松开手指说,滚开,再让我看见你这个恶心的东西,就绝不饶你。 

  方杰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阿莲说,给我,给我。她扑过来抢我手中的锡纸。我一只手阻挡着她,一只手将锡纸揉碎。然后推开她,跑进洗手间,扔进冲水马桶里,放水冲进了下水道。 

  阿莲紧跟着冲进卫生间,看到马桶里正在旋转的水流,像只母老虎一样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指放进嘴中狠狠地咬。我感到钻心般的疼痛,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我没有挣扎,我知道,正在遭受着毒瘾折磨的她和我一样难受痛苦。 

  后来,她张开嘴巴,放开抓住我衣服的手,好像很累很累,她说,你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吧。我拂开她的头发,看见她一张脸异常恐怖,双眼没有光彩。我抱起她,想把她放在床上,让她静静地躺一会儿。可是,她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我,好像要将我融化在她的身体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肋骨硌疼了我…… 

  阿莲清醒过来已经是夜晚。她连连向我道歉,替我包扎手指上的伤口。她将我的手臂抱在胸前,歉意地说,我当时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伤害你,原谅我吧。她的眼中泪光闪闪。 

  我说,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阿莲说,你真是一个好男人,不知道哪个女人以后有福气,会嫁给你。 

  我说,我喜欢的女人都结婚了,我不娶了,就这样单身吧。 

  那时,我突然又想起了媚娘,心中充满了悲凉。 

  那天夜晚,阿莲告诉我,老公出国后,她很孤独,漫漫长夜无法排遣,就去了一家夜总会,认识了方杰。方杰介绍她吸毒,她此后就染上了毒瘾,已经快三年了。 

  我说,答应我,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别再吸毒。 

  阿莲点点头。 

  后来,阿莲真的戒掉了毒瘾。 

  我知道想要戒掉毒瘾很艰难很艰难,多少男人吸而复戒,戒而复吸。他们说毒瘾发作时,就好像无数蚂蚁在骨头里蠕动,那种折磨是人世间任何痛苦都无法比拟的。可是,弱小的阿莲戒掉了。只是,当我再见到她时,她的两只手臂上,都是被牙齿咬过的深深的伤痕。 

  后来,我举报了方杰,方杰被关押了。 

  晴朗的日子里,我总喜欢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福州的小巷里。 

  就在那些一家家交映生辉的银行和争奇斗艳的桑拿城后面,我见到了最真实的福州。 

  和北方不同,福州街头满眼翠绿,四季都是这样。榕树垂拂着长长的胡须一样的气根,像一个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小巷两边是木板搭就的古老房屋,屋顶泛着墨绿色的幽光,似乎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沧桑的气息。福州的阳光永远灿烂明媚。小巷里行走着头戴草帽身穿长衫的老人,他们黝黑的肤色和满面的皱纹让人心生愁苦,他们慢慢地走着,佝偻着腰身,脚步蹒跚,似乎福州几十年的历史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偶尔还会有打着阳伞的女子走过,她们只穿着很少很短的鲜艳衣服,只遮挡着胸腹和臀部,衣服外的肌肤细腻白皙,她们走得从容而自信,高跟皮鞋敲打着古老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面,敲打出节奏分明的脆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些幽深的小巷里,居然生活着如此时尚美艳的女子。 


二十五  我穿着紧身的无袖T恤,黑色,下身是一条非常宽松的白色牛仔裤,非常霸气的登山鞋。我留着长长的披肩长发,蓬乱的长发拂在肩头,戴着宽大的墨镜。我双手插在裤兜里,仰着头,走过这些狭窄而曲折的小巷,让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看着空中翻飞的小鸟和天空中流浪的白云,我感觉自己像个行吟诗人一样浪漫而从容。 

  两年后的今天,如果你还能记得当初有一个魁梧强壮的男子,悠然走过那些逼仄的小巷,好奇地观望着那些布满沧桑的小屋,那就是我。 

  事实上我一直很喜欢游历。我每到一座城市,都会先攀登这座城市周围的山峰,畅游城市周边的河流,我喜欢亲近自然,那些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大厦总让我感到拘谨而陌生,而在自然山水中,我才能感到放松和亲切。 

  每到周末,我总是一个人背起登山包,包里装着面包和矿泉水,还有帐篷和一把长长的锋利的藏刀。我急急地逃离城市,急切地扑到大自然的怀抱中。 

  福州境内所有的山,我都登上了顶峰,有的山上人烟稀少,有的山上只有走兽和飞鸟。走在寂静的山道上,我手握着藏刀,耳朵捕捉着身边的任何声响,那种冒险的经历让我感到舒畅而惬意。 

  而在北方生活的那些年,我曾经一个人横穿了内蒙古大草原,沿着黄河走到了西藏,为了收集陕北民歌,我的足迹遍及榆林延安上百个山村,从敦煌走到了嘉峪关穿越了戈壁沙漠……我有过好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用一把刀和群狼从午夜对峙到天亮,用一根木棍打退了五名劫匪,连续三天高烧不退,走出沙漠昏倒在小村边……但是我活下来了,一直活到了今天。艰难而冒险的经历已经将我锤炼得坚韧而顽强,让我知道了活在当下是多么的重要。 

  朋友们都说,我生不逢时,我不应该生在现代的和平年代,我应该生活在刀枪争辉马鸣萧萧的冷兵器时代。如果在那个年代,我绝对是一员镇守边关或者攻城拔寨的战将。我也常常这样自以为是地想,幻想着自己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一声呼喝让天地变色;幻想着自己率领铁骑旋风般掠过茫茫草原,铁蹄敲打着大地的胸膛。秦地好武,我从小习武,可现在只能用来健身;我练成了掌劈石块的手臂,现在也只能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行柔性的文字。我一声叹息。 

  我出生在北方,他们戏称我是来自北方的狼。他们说,南方不会出产我这样凶悍的男子。 

  在我出生的那片土地,强劲的风沙和酷烈的干旱培养出了那里的人们豪爽的性格和坚韧的意志,还有至死不回的强悍,所以他们能够在两千年前走出函谷关,在短短的二十年内连灭六国,统一天下;所以他们能够在几十年前和流浪而至的东北军发动兵谏,捉拿当时的最高领袖。在那场全民奋起的战争中,一路势如破竹的日军第一次受挫在喜峰口,是我们家乡的部队用大刀阻挡了日军飞机坦克的进攻;日军一直无法染指西北,无法开辟出另外一条进攻陪都重庆的通道,是因为我们家乡的军队用血肉之躯在黄河岸边筑起一道新的长城。 

  我的姥爷、爷爷和外公都是在那场战争中战死沙场,外公当时是国民政府军上校团长,爷爷是师参谋长,而姥爷则是黄埔一期的少将,他是抗日名将孙蔚如手下最得力的悍将。他们的故事我们都是从外婆口中得知。外婆说,在扼守中条山的那场战争中,前方将士伤亡惨重。爷爷回家征兵,他站在县城外的打麦场上振臂一呼,整村整村的青年都跟着他开赴前线。而每场战役下来,几乎家家戴孝户户焚香。 

  我想,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像祖辈那样保家卫国战死疆场。 

  和所有的福州人一样,我攀登最多的是鼓山。那是福州郊外一座久负盛名的山,小巧玲珑,但是非常美丽,就像福州的女子。 

  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登顶的鼓山显然无法让我尽兴,我每次都会继续攀登,沿着狭窄的落满了松针的台阶,那些台阶非常陡峭,我会一直登上鼓岭。站在鼓岭,极目远眺,苍山如海,飞云如雾,让我胸襟大开。我每次都会在那座只有一个和尚的庙宇里,吃一碗味道清淡的素面,然后踏着如血的残阳下山。 

  有一次,我向阿莲说起了鼓岭的种种妙处,阿莲说,下次去的时候,带上她和娜娜,她想让一直在她怀抱中长大的娜娜接受阳刚的教育,让她坚强起来。我答应了。 

  我和阿莲带着娜娜登鼓山是在一个早晨,太阳刚刚升上东边天际,鼓山下已经人流穿梭。她们穿着运动衣衫带着干粮和水,仿佛远足一样。娜娜很高兴,她唧唧呱呱地叫着唱着,好像刚出笼的小鸟。阿莲也很兴奋。她说,在福州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每天会有这么多人来登山,她以后也会和娜娜经常来的。 

  我拉着娜娜的手,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向上攀登。然而,只走出了几十米,娜娜就气喘吁吁,她一连声地说,走不动了走不动了。阿莲在后面推着她。我们终于走到了第一个亭子下,娜娜已经满身汗水,她嘴唇惨白得吓人,坐在地上,好像要虚脱了。我们只好作罢。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暗暗心惊,娜娜到底怎么了?她的身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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