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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一起逃跑,但为了爱人的安全与前途,萨勒玛退缩了,他们最终被分开了。
萨勒玛结婚五年后,终于怀孕了,她一直盼望着这个孩子来减轻她的忧愁,但孩子刚生下来便夭折了。悲痛欲绝地萨勒玛感到孩子是来迎接她的灵魂,于是她微笑着把孩子的尸体放在自己身旁,平静地离开了这个冷酷的世界。
这篇小说可以说是纪伯伦小说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篇,它包括了纪伯伦前半生思想的精华。在作品中,纪伯伦谈到了祖国故乡,谈到少年的忧愁,老人的智慧,人类的灵感。他还谈到美,说美是“只有我们的灵魂才能理解的秘密。”“真正的美是发自内心的最神圣处,照亮人体的光芒”。美是一种“不朽的语言”,是一种“生命力和理解力。”
爱情,是这篇文章的灵魂与主线。纪伯伦热烈地赞颂“爱情”,说它是“男女在刹那间达成的充分的理解”而“产生出的高于一切情感的爱慕。”是“世界上唯一的自由”。这是一种“比天更高,比海更深,比生死和光阴更有力”的东西,纪伯伦在小说里说出了“有限爱情要求占有对方,而无限的爱情则只要求爱的本身”这样的经典名句。
纪伯伦没有仅仅停留于讲述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他有意引导读者把这篇爱情小说当成政治小说来读,他是把东方妇女的爱情悲剧当成东方民族的社会悲剧来写的。他反问道“那个弱女子不正是受凌辱的民族的象征吗?那个苦苦追求爱情,身体却被牢牢禁锢住的女子,不正像那个受尽统治者和祭司们的折磨的民族吗?……那个女子在一个民族中,如同一盏灯放出的一线光亮,如果灯油充足,灯上的光芒难道会昏暗吗?”
纪伯伦在他的小说中塑造了几个东方的典型形象。
首先是贪得无厌道貌岸然的大主教,这是东方宗教领袖的代表人物。他诡计多端,并向教徒们宣扬“他自己并不遵守的戒律”,忙于搞“国内政治”和“从孤儿寡妇和黎民百姓身上榨取血汗”。这些宗教领袖们就像“海中的巨蟒,伸出无数爪子攫取猎物,张开许多大嘴,吮吸它们的鲜血”。他们“并不满足于他们自身获得的荣誉和权力,……还竭力使自己的子嗣出人头地,成为奴役人民的、榨取人民资财的人上人”。纪伯伦轻视这些“在夜幕掩盖下行动的小偷”,他对这些人的控诉是辛辣的,他对这些压迫剥削人民的“人上人”的痛恨是显而易见的。
其次是主教的侄子曼苏尔·加利卜贝克。这是一个淫荡、邪恶、粗暴、贪婪而又品德低劣的人。他寻花问柳,纵情酒色,从不懂得珍惜高贵的灵魂,因为在他的头脑中,只有仗势欺人,敲榨勒索,尽多地聚敛钱财。纪伯伦痛斥了这类“光天化日之下昂首阔步的恶棍”。
另外三个主人公是法里斯、“我”和萨勒玛。这是“三个清白的弱者”。
法里斯·克拉玛是位“德高望重、心地善良的老人”,他一心顾念他爱女的幸福,但他没想到他的钱财给女儿带来了灾难。法里斯“意志薄弱,在人们的虚伪面前,他像个盲人;在人们的贪婪面前,他像个哑巴”。面对着大主教的淫威,考虑到反抗的痛苦,他唯有在沉默与流泪中屈服,从而葬送了女儿的幸福。
女主人公萨勒玛美丽、纯洁,她的心中充满柔情和智慧。纪伯伦努力将她塑造成一个理想中的爱情女神。纪伯伦非常喜欢这个人物,在他创作的时候,他几乎感到她变成了真实的人。但萨勒玛总是“瞻前顾后”,“恭顺地服从她父亲软弱的意志。”在得知父亲已同意曼苏尔的求婚时,她痛苦、憔悴。控拆命运的不公,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最终违心地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后来,当她与“我”见面这最后一点幸福也被剥夺时,“我”提出一同逃走来改变这种命运,但萨勒玛没有响应,这种牺牲是向传统道德祭坛献祭,的确是一种软弱。萨勒玛就像一只想冲破樊笼展翅高飞的小鸟,但她终于经不起暴风雨的袭击,终于“折断了翅膀”。她的死是一种控拆,是值得同情的,但也与自身的软弱与屈从有关,而这也正是某些东方民族的悲剧。“我”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沉浸在梦幻和遐想中,尚未尝过生活的甜酸苦辣,他张开双翼要飞向爱情与知识的天空,却因软弱而不能遂愿。”但他后来在爱情的鼓舞下发出了反抗之声:“难道上帝赐给我们生命的气息,我们竟把它交到死亡的脚下?难道上帝赋予我们自由,我们竟让它成为暴虐的阴影?……谁要是对凌辱逆来顺受,不敢反抗,谁就违背了真理,是杀戮无辜的刽子手的同伙。……起来吧!让我们追随光明,走出这干旱的沙漠,到鲜花盛开芳草如茵的原野上去。”
纪伯伦在“我”身上赋予了更多的叛逆精神,同时也赋予了更多的希望。这说明纪伯伦并非是借这本小说的悲惨结局来表达一种绝望的心情。相反,他是想以萨勒玛的死唤醒更多的人。
纪伯伦是阿拉伯现代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折断的翅膀》也正是他的一部浪漫主义的杰作。这是一部具有启示性的作品,文中是“一幅幅瑰丽的画面”,开放着“一束束智慧之花”。这部小说是一首诗,而不是一段一般的生活,它记录了“心灵的震颤”。
这篇小说本身情节非常简单,但情深意切感人腑肺,其中许多话语都是从纪伯伦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小说的语言流畅而华采,全文跳跃着如带翼的想象,加上绝妙的比喻。每一句,每一字都饱含深情,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悲,使全文染上一层凝重的色彩。
有些文章评论纪伯伦在描写人物上不很成功,不能使人物活灵活现跃然纸上,文中的人物好像是在生活的边缘而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人。的确纪伯伦不太注重人物的外部塑造,而侧重反映人物的内心思想与情感。他往往借主人公的嘴巴作很多感情爆发式的长篇议论,充份而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爱”与“憎”。纪伯伦在文中经常夹杂着大段议论,让自己成为一个向民众发表启示性演讲的演说家,对民众和他们的社会发表看法,突出主题,从而引起注意。
丰富的哲理,真挚而强烈的情感与优美的语言是纪伯伦文章的三大特点,也是他的作品广泛流传与受人喜爱的原因。
有人说《折断的翅膀》创作受法国诗人拉马丁的作品《格拉姬拉》的影响,因为在故事的情节上颇为相似。它们都描写了消逝的爱情,孤独与忧愁,忧郁和伤感,都有着诗一般的意境和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但与拉马丁不同的是,纪伯伦并不否定人生,也不歌倾死亡,不象拉马丁对生活持一种悲观绝望、虚无冷漠的态度。纪伯伦是积极向上的,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的揭露,能使东方民族觉醒,奋起反抗,从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折断的翅膀》出版后,受到普遍的好评,《大众报》用整版篇幅转载,并将此书与许多名家的创作相比较。有人称赞《折断的翅膀》是一个“新的突破,是阿拉伯文学一个新世纪的开端”。多数人一致认为,“这本书是纯粹现代艺术”的一部分,也是现代阿拉伯文印出的最美的书。黎马嫩著名作家、评论家努埃曼也给这部小说以崇高的评价,说它“充满了艺术和哲学的光辉”,还说,从这部作品,他看到了“一个新文学时代的曙光”。当然,在书的精神和哲学上有不少人不免与作者有分歧。有的朋友对他产生了误解,甚至指责纪伯伦“正在变”,“变得有更多的野性和更少的东方性了。”他们忘记了纪伯伦是热爱东方的,只是他的表达方式与同胞们不同。由于在《折断的翅膀》中再次抨击了那些当权者和愚昧而充满奴性的人。纪伯伦对阿拉伯世界的反应早有预料。他在给玛丽的信中说:“你将看到解剖和中伤。他们将用铁舌痛骂我,特别是其中某些人,他们决不会对我,对我作出的努力,说一句赞扬的话的。”
果不其然,《折断的翅膀》被叙利亚政府阻止入境,只有大约二百本偷偷渗入阿拉伯地区。教会也考虑过禁止,而实际上已经禁止了,虽然没有正式公布禁止令。
玛丽的日记中曾记述了纪伯伦与两位主教会晤的情况:
那位高傲自大的人物走过来说:“你的过失是一种罪行,你利用自己的才能同你的国家和你的教会宣战。总主教是宽宏大度的,他没有打算给你定罪,他向你伸出了友谊之手。抛开你那些不切实际的空想,回到正道上来吧!停止你的迷误吧!他将为你祝福,为你的名字祝福!教会也将向你伸出双臂,将会把你揽入怀抱。烧掉那本书吧!保证不再重复致命的过失吧!”
纪伯伦的回答和宗教卫道士的宏论大相径庭,他说:“我写了《折断的翅膀》,让总主教读读吧!也请你俩读读吧!因为书中有与你们提出的见解相反的东西!”
几分钟后当他离开大厅时。“风趣的”另一位主教挡住了他的去路,问道:“先生!这位阁下使你满意了吗?”“是的,快乐的主人!他太使我满意了!我心里太高兴了!令我惊奇的是,我并没有用退让使他满意!”
这位主教笑了,显露出他的简单幼稚。
可见,纪伯伦在与恶势力的斗争上是不屈不挠彻底而不妥协的。他不是为了标新立异,也不是为了出出风头而写出一篇篇大胆而叛逆的小说,他是真正为了祖国的前途的东方人民的幸福。
《折断的翅膀》使纪伯伦名声大噪,他的经济状况也随之有所好转。纪伯伦开始走上了成功之路。不仅如此, 《折断的翅膀》使纪伯伦结识了他生命中另外一位女性梅娅·齐雅黛。
人生泪与笑
纪伯伦发表了《折断的翅膀》之后不久,便收到了一封来自阿拉伯世界的信,信中对《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