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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因此商旅虽不多,但却不断。
但他们到石仞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王天逸对自己生长的家乡一石一木都了如指掌,他没有着急进去镇子,而是先和胡不斩在镇边的山上等到天黑。
在更夫敲二更的时候,王天逸和胡不斩溜走在月色打下的黑影里,经过的屋舍既熟悉又陌生,王天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年前他还是一个无知但才有憧憬的戊组弟子,但六个月之后,他却要像贼一样在自己的家乡偷偷穿行。
王天逸熟悉这里的街巷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他领着胡不斩拣最简陋狭窄的街道前进,拐过下个路口就是目的地了,王天逸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这是渴望马上就要实现前的犹豫——又喜又怕。
不过即便离家这么近,也不可进去,只能远远的看看,这让王天逸非常伤感,离开父母那么长时间了,却只能在确认了无危险的情况下才能见面!
王天逸的一条腿已经跨出了黑暗的小巷,前面就是月光满地的银色大道,就在这时,路口的二层木楼上的窗户吱吱呀呀的开了,王天逸和胡不斩同时缩了回来,背后贴住了墙,眼睛死盯住那地方。
一个头从那窗口伸了出来,马上被月光染成了银色,那人左右看了看,轻轻的把窗户开的大一些,然后又静默无声的缩进了窗口里的黑暗里。
王天逸背上如被塞进了一块万年寒冰,冻的后脑勺霍霍的跳——那人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甄仁才!
昔日的老乡和好友!
坠入了冰窟,甄仁才所在的房间是个酒楼,王天逸知道从那房间另一扇窗户可以远远的看到自己家小院。
奉命守在那里,打算守株待兔,但天气太热,于是在守候的房间里把窗户开的大一点。
王天逸咬紧了嘴唇,拉着胡不斩从原路折回了黑暗里。
很快,他见到了他的三舅,这里是王天逸的家乡,自然有的是血缘亲戚,应该说镇上每个人都沾亲带故的。
三舅一直对王天逸非常好,今天虽然他深夜来访,但他们一家人还是黑着灯,拿来食物让他们先吃饱。
但三舅的话却天打雷劈般的击傻了王天逸:“孩儿啊,你家遭难了!”
就在前天晚上,一把大火把王天逸家里烧了个精光,火势如此之猛,眨眼间就把三间屋子烧成白地,怀疑是被泼了油,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剩下,只有被烧成了焦黑干棒的残骸……。。
第二天一早,十几个青城门人就大摇大摆的骑马来了,为首的正是韦全英,他们包下了王天逸家旁边的那家简陋的客栈,还到处打听王天逸的下落。
王天逸听完之后,出人意料的是他没有哭,只是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压的他身体往中间缩,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他脸上的眉毛抽搐般的上下跳动,眼睛越睁越大,眼珠上好像蒙了一层水雾。黑黑的瞳仁不停的放大缩小,手指牢牢的握住了身下椅子的把手。
“……。你知道我经营的屏风店,需要经常进货,听送货的人说,现在渡口官道上到处是拿着刀枪的武林中人,看见少年郎或者是高大的壮汉就拿画像对好一阵子……。是不是找你?你师门说你偷东西还杀人,我看着你长大,这是不可能的,你是老实的好孩子,你做不出来!是不是被人算计了……你父母的遗体我们几个亲戚帮着收了,但你们师门又生生抬走了,放回了你家院子,我们也不敢说什么,他们都会武功,凶巴巴的……。我也是经历过世面的,你还是不要去拜父母了,等过一阵子,我们帮你发送了,逢年过节,我们帮你烧纸上香,”
“咔嚓!”王天逸把一只木头扶手扳了下来,他开口了,但一开口声音已经嘶哑,彷佛喉咙里卡了颗酸杏,哽咽的问道:“三舅,青城有多少人?!都什么模样?”
在石仞这个小地方,一次来了那么多人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和茶余饭后议论的热点,三舅把他听说和见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天逸:青城有十二个人住在客栈里,韦全英坐镇。其他三个人睡在王天逸家附近的酒楼的一个房间里,轮流监视。
这些人里面弟子占了一多半,但还有几个教官和镖师。
三舅说完了才发觉不妙。
“呀,你这孩子不要做傻事!青城有钱又有势,你不是不知道!”三舅擦着眼泪说:“你是王家的独苗,你赶紧远走高飞吧。”
说着把一个碎花包裹放在了王天逸面前,说道:“我知道你如果回来,肯定要来找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这是一身衣服和五十两银子,你赶紧走吧!”
王天逸闭上了眼睛,他铁青着脸想了一会,然后请三舅先出去一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胡不斩两人,他面无表情的把那包裹推到了旁边坐着的胡不斩面前。
“你?”胡不斩刚才听了交通要道被封查,正在出神,猛可里被王天逸吓了一跳。
王天逸对他一挥手,说道:“和尚,你我缘分尽了,这盘缠你拿着走吧。”
胡不斩歪了头,仔细瞧了王天逸好一会,他是江湖高手,猜到了王天逸的想法,他说道:“对方人太多了,你毫无胜算。”
“青城禽兽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我现在也没有逃离的把握,而且我父母被杀了,我也没有逃离的心了!与其死在路上,不如死在仇人的尸体上!青城何等强大,我一个小弟子何日能报这不共戴天之仇?权衡之下,当做鱼死网破之搏!我要行刺韦全英!死了也值了!”
“你,”胡不斩摇头说道:“恐怕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人刺成筛子了!”
“不见得!”王天逸露出了满口的白牙,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听三舅一说,来的人虽然多,但武功和我差不到哪里去!而我在这里长大,每一条路、每一块石头我都熟悉!这里我有流着同样血的亲戚,他们可以掩护我,给我吃的喝的,帮我打探消息!青城的禽兽有什么?在石仞镇,我是地头蛇!强龙难压地头蛇,加上我抱着决死之心,青城一定会以血还血!”
胡不斩没有说话,他坐在黑暗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和尚,我不连累你!你自己逃命去吧。”王天逸看胡不斩没有动作,又说道:“现在就走!我给你画个地图,送你出镇子。快点,越迟越危险。”
“危险?呔!”胡不斩拳头突然捏得咔吧咔吧响,他低声怒吼起来:“青城的算什么东西!天杀的老天倒让我被这些野狗逼得四处乱窜!”
说着,胡不斩山岳般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他吼道:“你说的对!你是地头蛇!我与其曝尸野外,不如干掉姓韦的!出口鸟气!”
王天逸愣了,他在黑暗里静了良久,才说道:“你要和我一起?”
“给我找根僧棍来!找个机会干掉那鸟厮!他不可能缩在窝里不出来!”胡不斩大叫道,他的血因为要见血而沸腾了,语调里毫无对死亡的恐惧,还竟然带了些狂热。
“如果我们一起行动,那就不用刺杀了,”王天逸冷笑起来,这声音在流动的黑暗中好像夜枭的笑声,哽咽的哭腔中带着一股无情和决绝:“我们可以做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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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天逸和胡不斩睡了一个白天,傍晚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夏季的大雨灌满了天地间。
一副乾坤飘摇的态势。
王天逸看了看窗外,祷告道:“天助我也,但愿此雨不要停!”
胡不斩在身后说道:“我想了想,你的计划很不错。但是若是在集合时候被围攻,突围时候谁殿后?”
王天逸扭头看着胡不斩说道:“我。”
“这种情况下,殿后阻击者恐无活路。”胡不斩缓缓的说道。
“我说了要死在仇敌的尸体上。”王天逸面无表情。
胡不斩咧起了嘴,他拍着王天逸的肩膀说道:“和你这样的人做事真是痛快!”
油灯下,王天逸正给胡不斩在地图上指点,那是他画的石仞镇地图。
“……。这条街长十丈,尽头是这个破了半边门的土地庙,能记住吗?”王天逸不放心的问道。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胡不斩一声笑:“你给了我地图,又说了长度,那就够了!就算我以前没去过,打起来我也能像在自己家里一般!”
…………。。
王天逸磨好了剑,把闪着雪亮寒光的长剑收回剑鞘。
“你最好还要一把匕首,”胡不斩还在研究地图,他掂着一根铁棒,这种武器比长剑容易找到多了。
“匕首?”
“插在你靴子筒里。在江湖中,匕首比剑要可怕的多,也可靠的多,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胡不斩嘿嘿笑着解释。
王天逸想起了丁家手下检查靴子的情景,料想胡不斩所言不虚,不过三舅家里只能找到一把削水果的类似匕首的刀子,王天逸小心的把它在靴子里面固定好。
看着王天逸小心翼翼在屋里走动来适应脚上增加的匕首重量,胡不斩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第一次这么做,他半真半假的哼了一声,笑道:“前锋,你可不要拖累我。”
王天逸报以一声冷笑“这正是我想说的。”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作战者之间的微笑。
装备停当,夜色已深,是出发的时候了,王天逸朝他三舅一家恭恭敬敬的磕了九个头,就和胡不斩一起走出了屋子。
就在他们面前,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黑暗的夜雨之中。
“老头子,你怎么不劝天逸呢?”舅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三舅擦了擦眼泪,叹道:“怎么劝?那孩子已经是江湖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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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
青城包下来的客栈是个很简陋的两层小客栈,没法子,小地方就得将就。
韦全英他们就睡在楼上楼下的六间房里,客栈的伙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两个守夜的青城手下正坐在客栈小小的厅里喝茶,一个是姓李的教官,一个就是那谭剑涛,因为觉的抓捕王天逸和胡不斩是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