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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顾撞在墙上的那侧身体会受多大的伤,强自把身体拉转了一半,这让靠墙的半边身体如同刷子在墙上猛力擦过,磨砺破了衣服露出了鲜血横流的肌肤。
就靠着这一转,王天逸转过了身子,他把手里的石头用尽吃奶的劲朝突袭过来的黑影投去,石头打着呼啸穿行在雨中,对面矮墙上被砸得土屑横飞。
对方低头闪过了!
王天逸挥去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收回来,对方已经冲到近前,也不抬头挺腰,就这样躬腰顺势递出一把白色匹练般的剑光,直指王天逸大腿。
一丝冲击速度和时间都没有浪费!
“很快!”王天逸心中叫道,心中却有了一丝震惊,因为这战法他看起来很眼熟。
但来不及多想,因为这突袭实在快,所以有效。
而且已经奏效。
“扑!”
剑尖一下捅进了王天逸大腿。
但长剑却没有能继续前捅,它停在了那里,它停在了那里,而且不再雪亮,因为它通体涂满了鲜血。
鲜血顺着斜斜下指的剑身上流了下来,一直流到王天逸大腿上的伤口上,那里更是血肉模糊。
谁的血?
王天逸的!
在长剑捅进大腿就要长驱直入的瞬间,他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剑身。
虎口抵住了剑锷,这只手死死的抓住了剑身末端,这才抵住了长剑的继续下刺,锋利的剑刃割破了王天逸的手掌,鲜血盖满了露在外边的整个剑身。
谁也不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干,如果他没有抓准剑锷附近的剑身末端,就不是手掌鲜血淋漓的问题,哪怕是差了一寸,手指都已经落了下来。
但是在石光电火间,他牢牢的抓住了。
长剑不由一停。而敌人不由一愣。
就靠着这一愣,王天逸握着剑身猛力前顶。长剑剑尖拔出了他的大腿,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摁在了对方额头上,蹬腿扭腰,死命的把敌人地脑袋朝斜后方推去。
这是王天逸的舍命一击,力道非同小可,以致于他浑身地伤口都飙出了血水,大腿上绷紧的肌肉中新伤口中更喷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线。在冷雨中飞了很远才消弭不见。
“当!”对方被推的身体斜了起来,脑袋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大响。好似墙都要被撞塌了。
王天逸大吼一声,一手扼住了脖子把对方掐在墙上,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就握着剑身,生生的把长剑从对方手里扳了出来,眼睛瞪的溜圆,握着剑身猛地朝肩后摆去,就如同要掷射一只投矛。剑尖直对对方面门。眨眼间长剑就要直透面门,把这敌人钉死在墙上。
但长剑只前进了一寸就凝在了空中,只剩剑尖在雨中微微发颤。
停止,是因为王天逸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就是面前这被自己扼在墙上地敌人发出的,他冲自己叫道:“师兄……”
听到这声音,王天逸血红地双眼中的瞳孔倏地放大了,刚才他眼里只有一种人。
你死我活的敌人。
这样的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但这熟悉的声音让他眼里的血丝消退了,他眼里不再只有要杀的人,也看见了人地长相,记起了人地名字,一幕幕逝去但温馨的场景在眼前掠过,一股心酸的暖流划过他慢慢变得冰冷的心。
面前这个敌人就是范德远。
和他一起生活过的兄弟。
“师兄,饶命……”范德远哭了,泪水流过了脖子里王天逸冰冷坚硬地手背。
雨水是冰冷的,而泪水是温暖的。
王天逸钢铁一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坚硬的冰块在阳光下裂开了一条缝。
长剑慢慢的垂了下来,王天逸的手离开了范德远的脖子,却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就像回到了在戊组的时候,他们这些师兄经常为年纪最小的范德远做的那样。
“你来这干什么?”王天逸轻轻说了一句。
并非询问,而是责备。
因为恐惧,范德远已经抽泣得不能说话,他肩头剧烈抽搐着,双手不停的抹着眼泪。
没有再多说,转身背对着抽泣的范德远和惊恐的刘元三,王天逸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一瘸一拐又进了雨幕中,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趟行在泥水里,感到脚下的地面在晃动,就如同站在一条汪洋中的小舟里,脚步不由的跟着地面东倒西歪,耳边嗡嗡乱响,身体越来越麻木,三魂六魄好像被从里面抽到了空中,自己的身体就如行尸走肉一般靠着惯性在雨中前挪,连浑身的伤痛都麻木了,只感觉洞察力央贴满了冰凉的膏药,只有膏药中心那木然的刺痛着那里是自己的伤口。
手里的剑好像越来越沉,一点一点的下坠,开始还是提着,走着走着,剑尖就触到了地面,但是却沉的拉不起来,就只能是拖着长剑摇摇晃晃的在雨夜里往前挪。
天地雨风在眼前不停乱晃,就如同三天睡不着的可怜人一般,王天逸不停的翻着白眼。
他灯枯油竟了。
他步履蹒跚的拖着剑转过路口,这是这个镇最长的一条街,那街尽头却已经站了不知多少人,王天逸愣了一下。
一瞬间,寂静重新充满了石仞镇,只有天地间的雨声填满黑色天空,但马上对面响起一阵兴奋而巨大的叫喊:“他在那里!他在那里!”
人厮马叫,人群朝他冲了过来,街道中心的水花飞溅,水声乱响,整条路在黑暗中沸腾了。
王天逸死命的把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就好像在一堆杂乱的线团中去找那唯一的线头,黑色地瞳孔重新翻了下来,他努力朝前看去:披头散发的甄仁才冲在最前面,他大吼着‘为师兄报仇!’在他身后是一群人。是谁?不知道,谁都一样。
自己旁边地巷口又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喊,“王天逸!”接着战鼓似的脚步声直往自己这边冲来,王天逸没有转头,他知道那是谁:教了他三年的老师——杨月海。
立定在雨中,王天逸轻松的出了一口气,没有恐惧或者绝望,只是一阵轻松。
放松的身体马上失去牵引的力量,就像木偶被抽去了操线。王天逸摇摇摆摆地软了下去,长剑插进了泥泞里。两只手同时握住了剑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王天逸才没有仆倒在泥浆中。
他握着插地地长剑,跪在了冰冷的积水里。
“我的路到尽头了。”王天逸微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再无牵挂的他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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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仁才跑在最前面,他高高挥舞着长剑。大吼着。身后的援兵让他既安心又害怕。
安心是因为摇摇晃晃跪地的王天逸看起来已经是不行了,现在这么多人一起上,王天逸有通天本事也得完蛋;
害怕是怕身后的援兵比他更早地杀死王天逸。
无论从利益还是从感情考虑,王天逸并没有像罗天一样,他没有侵犯过甄仁才什么。但披头散发地甄仁才对着王天逸却如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冲了过去。
王天逸比罗天更该死!
王天逸就跪在长街尽头,身体软软的伏在笔直的长剑上,甄仁才眼睛红了,他一边跑一边幻想着自己长剑砍落这条死狗脑袋的感觉,那肯定会让他舒服的仰天长啸,甄仁才喘气声马上重了不知多少倍,脸上也浮上两朵红晕,那是他感到幸福就要到来。
就在甄仁才冲到半截地时候,奇变突起。
一个巷口突然冲出了十几匹无人但却上了鞍的骏马,涌进了这条长街之中,拐了个弯后,直往王天逸那个方向冲去!1
别说石仞是个小镇,就算是大城的街道,十几匹高头大马突然斜里冲进一条街道,肯定也会塞了街,所以现在半条街突然好像填满了疾走的马匹,而甄仁才和援兵同时被堵在了后面!
甄仁才眼尖,看着这些马匹眼熟的很,好像是青城带来的十七匹马,一愣之下,继续追着马群朝街口的王天逸冲去,他知道马是不会自己踏人的,它们会自己避开路上的障碍。
他倒情愿王天逸被踩死,虽然现在无人的马群显得很诡异,满心都放在王天逸身上的甄仁才根本无暇顾及,放慢的脚步再次加速,他大呼着杀朝前冲去。
但要王天逸死的青城人不止甄仁才一人。
马群正要冲过王天逸。
就在这时,甄仁才突然看见正对着王天逸的一条巷口斜刺里又杀出一条黑影来,他高举着雪亮的长剑朝王天逸冲过去。他离王天逸不过十步远。
但奔腾的马群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边极力避闪着马的洪流,一边不屈不挠地朝王天逸逼近。
马上就挨到王天逸近前了,但好像被马擦了一下,那身影身体猛地一抖,突然后退几步,又跳回了路边。
看到那人没抢在自己前面,“好机会!”甄仁才舒了一口气,他跑的更快,甚至快过自己身后的人,那可都是别的门派的高手!
杨月海横着从另一条巷子里直对着王天逸冲来。
刚才他包抄,自己走了没几步,支在黑色夜雨里迷路了,这不熟悉的镇子看来就如同迷宫一般,他来回绕了几次,既没找到同门也没看见胡不斩,黑夜里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无奈的他只好挑了一个方向,直直猛冲而去。跑了一会,却恰恰的看见那斯师灭祖的王天逸就跪在巷子外面的泥水里。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已经不是夸耀教了一个江湖闻名的徒弟的时候了,而是如何积极行动杀死凶徒,以求掌门他们不拿自己给青城支离破碎地面子当替罪羊的时候了。
所以他怒吼着杀了出来。
可惜他刚踩上那条长街,马群呼啸而来。路上全是骏马地肌肉有力的收缩鼓动,马群淹没了王天逸。也挡住了自己前行的道路。
和甄仁才一样,杨月海无心多想马匹,他极力朝跪在地上的王天逸靠近,但他不得努力避闪着冲过来的一匹匹无人的马。
王天逸已经近在咫尺了,杨月海眼睛余光扫着右边有无马匹冲来手里的剑倏地举高了,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一剑斩杀此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