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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佛海左看看,右瞅瞅,实在憋不住了,便带头开了一炮:“我认为,在现在
的形势下,鉴于中日军事实力的对比,接受德国的调停,与日本和谈是上上之策。
至于继续作战,那无异于自取毁灭,是下下之策。”
对周佛海态度鲜明的发言,徽微顿首以表赞同的有,摇头摆手大力反对的有,
更多的仍然沉默不语。
“孟潇,谈谈你的看法?”蒋介石叫起了唐生智。
“败军之将不言勇,本来作为南京失守的罪人,我无权发表意见。但是,为中
国着想,答庞日本的这些条件,进行和谈,我看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举,绝对行不
通!”唐生智和周佛海唱起了反调。
几番争议之后,意见仍然对立。
最后,还得蒋介石出来收拾场面。他嗓音有些沙哑地说:“今日形势,除投降
外无和平可言,舍抗战外无生存可图。为国为民着想,我认为抗战比议和要好一些。
不过,我们不要放弃任何可能和谈的机会,只要不损害民族利益,纵使个人作出牺
牲也是可行的。”
转眼到了元旦。这一天,国民政府进行改组,蒋介石辞去行政院院长兼职,专
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行政院长由孔祥熙升任。副院长则由熟悉对日关系的张群担
任。这次改组,对外显示抗战力量的加强,同时也为中日交涉埋下了伏笔。
元旦之夜,外交部长王宠惠无心观赏鼓乐管弦、霓裳羽衣,只顾心急如焚地等
待陶德曼。
当陶德曼把日本所谓“非正式条件”的补充说明交给王宠惠时,王宠惠的心凉
透了。这四条补充说明不仅没有从原来的条件后退,反而使日本的亡华要求更具体
化和明确化了。
王宠惠立即报告蒋介石。蒋问:“宠惠,你认为日本的补充声明如何?”
“委员长,我认为日本的条件是亡国条件,日本认为战场上取得了主动权,便
可以灭亡中国。提的条件完全是讹诈,企图使我方在军事失利的情况下,屈辱求和。”
蒋介石已经没有了上次的惊讶。似乎对日本的一套手法看透了。他疲惫地说:
“日本提出的条件,等于征服与灭亡我国,应该拒绝。不过在此不利的形势下,还
是要虚与委蛇。这样吧,对于田穗曼,不要马上作答,纵使问起,只说我方正在考
虑。”
拖延战术已定,由于北方战事吃紧,蒋介石于1月4日飞往洛阳,部署抗战事宜
去了。
日本一催再催,陶德曼一问再问,王宠惠却一拖再拖,敷衍搪塞。日本政府认
为中国政府缺乏诚意,实质是“拒绝答复”,乃于1938年1月15日决定“陶德曼工作
结束”。陶德曼的调停宣告失败。
1月16日,日本首相近卫文磨发表《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
攻陷南京后,帝国政府为给予中国国民政府最后反省机会正及于今日。然而国
民政府不解帝国之真意,竟策动抗战,内不体察人民涂炭之苦。外不顾东亚全局之
和平。
因此,帝国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之中国新政
权的建立与发展,并将与之调整两国邦交,协助新中国之建设……
针对近卫声明,国民政府随即发表了指斥宣言。
1月20日,国民政府召令驻日大使许世英归国。
1月28日,日本驻华大使川樾茂也撤回日本。
和平的大门关闭了。
这时,蒋介石正在洛阳。为了讨论徐州会战和坚持华北问题,他电召第一、第
二战区师长以上将领赴洛阳开会。
1月15日,一列东驰的火车驶进洛阳车站,从车上下来的除卫立煌等国民党将领
30余人外,还有八路军的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和师长林彪、贺龙、刘伯承。
八路军将领身穿灰布军装,腿缠绑带,与身着黄呢制服、足蹬皮马靴的国民党将领
形成鲜明对照。军帽上虽然同样都缀着青天白日帽徽,但一望而知。他们代表着两
支不同的军队。
车站外,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要人亲自来接。副参谋总长白祟禧走向彭德怀,
邀彭同车:白记得,这就是当年率领红军在他和李宗仁统治的区域强渡湘江、突破
第四道封锁线的红军第三军团长。
“久违,久违!”白崇禧向彭德怀伸过手去,打量着这位曾使他震动的纽军猛
将。
“久违,久违!”彭德怀伸出手来,会心地笑笑。
八路军警卫班长递过来一把日本指挥刀,彭德怀说:“这是朱总司令赠给钧座
的战利品。”白崇禧接过刀,连说:“谢谢,谢谢!”
坐到车上,彭又说:“小弟还带有最近缴获的日本军官用小手枪数支,准备奉
赠委员长、何总长和钩座。”
汽车驶过洛阳市街,白崇禧手持指挥刀反复把玩,沉吟不语。车转了个急弯,
才回神转目,答道:“玉阶兄及军座指挥有方,八路军英勇善战,令人钦慕!”
此后,国民党军界人士和国内外友人,多以得到八路军赠送的日本战刀、手枪
等战利品为荣,有的还当面索赠。
在洛阳会议上,蒋介石发表训词,表示坚决抗战。会后单独会见朱、彭、林、
贺、刘,表示接受朱、彭提出的改造军队、开放民众的意见,但对八路军提出的扩
大编制、增加经费和武器供应的要求,采取了敷衍的态度。蒋介石看到,在华北战
场上大显身手的八路军将领,虽然和国民党将领有同样的薪傣规定,但依旧是士兵
装束,生活简朴。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曾在讨袁战争中名震川鄂的刘伯承,竟还穿着
一双草鞋;而他自己的将军们,戎装凛凛,生活阔绰,却不乏怯敌之人。看着看着,
不胜唏嘘,感慨系之。
会毕进餐,蒋介石特邀朱、彭共桌,以收刺激“将心”之效。这一举动,果然
使在座的国民党将领侧目而视。
席间,蒋介石约彭德怀同车赴武汉继续会谈,彭应允了。
这时,徐州南北战事吃紧,蒋介石深感八路军在敌后配合,牵制华北日军的重
要。在会谈时,他伺彭德怀提出:“我已决心与日军决战于徐州。徐州得失,关系
中原全局,当待八路军努力配合。可否在青纱帐起时,派队袭击津浦线,进行支援?”
彭德怀慨然答道,“为了配合徐州会战,不待青纱帐起,即当派队前往。”
蒋介石甚为满意。他注视着彭德怀。一个久沉在他胸中的希望冉冉升起。
蒋介石这次单独约彭德怀赴武汉会谈,当然主要是为了解决八路军对徐州会战
的配合问题,但同时,也不无其他用心。
从1928年夏天以后,在送到他手里的有关红军活动的情报中,“朱(德)、毛(泽
东)、彭(德怀)、黄(公略)”是使他最伤脑筋的几个字。第二次江西“剿共”不利,
曾冒出来个黄汉湘其人,向蒋介石献计,自报奋勇,带着蒋的委任状,去苏区策反
黄公略(黄汉湘之侄)和彭德怀。结果蒋介石得到的不是彭、黄二杰,而是黄汉湘的
人头。1932年,又有一个叫舒适存的人,不识相地向蒋献策,以重金收买彭德怀。
蒋介石前事不忘,不耐烦地回答:“好,好,以后再说。”舒适存讨了个没趣。
以后,蒋介石就不断悬赏捉拿彭德怀,直到第二次国共合作。而今天,彭德怀
不卑不亢,坐在他的面前:紫黑皲裂的皮肤刻染着北国疆场的风霜,两道浓眉凝集
着一股凛然之气,宽厚的嘴唇透露出农民的质朴本色,徽微向下的嘴角又显示出刚
正、倔强的个性;灰色的布军装,经过几个月的栉风沫雨,虽已褪色,但穿扣整齐,
扎束硬挺,正如许多人评论的,是标准军人的仪态。
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八路军的战绩频传,蒋介石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他决心
用他的拿手好戏试探一下——这拿手戏在他击败各路军阀,统一全国的大业中,是
大大奏过效的。
会谈完毕,彭德怀告退欲起。蒋介石忽然笑吟吟地问起彭德怀的家庭情况:有
没有归里探望,府上可安,等等。彭沉默不答。蒋搓搓手:“如有难处,我可嘱张
主席(湖南省主席张治中)关照。”
“承委座垂询,职家早承何健主席关照过,连祖上三代的坟都挖了,家弟二人,
至今在外流落。”彭德怀冷冷一笑。
“有这等事?不像话,不像话!我马上下令保护,你让他们回家!”蒋介石站起
来,连声叫:“来人,立即通知张治中。”同时签署了5万元支票,亲自送给彭德怀。
彭德怀起立,正色道:“德怀一家素以劳动为生,身为抗日军人,每月有八路
军规定之津贴费足矣,其他分文不能领受。”稍停,又补充说:“八路军在前线浴
血杀敌,现部队扩充,衣食不继,粮弹两缺,主要靠缴获维持。委座以抗战为重,
希给八路军按兵员实数发购。”
蒋介石面色微沉,仍不失笑容:“那——那是另外的事,至于这,是赠给副总
司令的薄仪。”
“德怀是共产党人,决无个人受财之理!”彭德怀忍住性子起身告辞,蒋介石
无可如何。
彭德怀回到住所,尚未坐定,何健即来访。彭德怀料知还有文章,对这个当年
屠杀湖南人民的刽子手余恨未消,托辞不见。旋即奔赴码头,乘轮渡江北去。按下
不表。
再说蒋介石为了表明对国共合作的诚意,这时不仅邀请八路军将领参加军事会
议,而且还邀请共产党领导人参加某些部门和机构的工作。
1938年初,国民政府改组军事委员会,下设军令、军政、军训、政治四个部。
蒋介石任命其嫡系宠将陈诚为政治部部长,请周恩来担任副部长。为此,陈诚亲自
登门相请。同时,行政院院长孔祥熙也表示要周恩来到行政院任职,并由行政院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