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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国共产党应在抗战建国方面竭诚拥护国民政府,并经由军事委员会将其
所有部队,交由国民政府统一指挥。国民政府愿就中国共产党之高级军官中,选员
参加军事委员会。
三、国民政府愿遵孙中山所倡导并经中国共产党表示拥护之三民主义,创设一
民治、民享、民有之中国政府。国民政府并愿采取政策,以策进步而促进政府之民
主程序。兹依《抗战建国纲领》之规定,对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结社自由以
及其他公民自由权利,予以保障。各该自由权利,仅受抗战期间军事安全需要之限
制。
这些内容,若在一年前,甚至半年前,还是共产党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现在
不行了,把这些与毛泽东修改过的五点协定相比,距离实在太远了。这是因为双方
的实力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时,毛泽东已经在考虑宣布组织解放区联合委员
会了。
周恩来看完后,问道:“蒋介石对联合政府态度如何?”
赫尔利一耸肩,两手一摊:“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稍停,他又解释说:“蒋委员长现在还是只肯承认共产党的合法地位,不愿承
认其他党派的合法地位。他们开始也不愿你们参加中枢机构,我说服他们接受了。
至于联合政府,他们是怕你们插进一只脚,会把他们挤掉,我叫他们不用怕,他们
却说我帮你们说话。不过,蒋告诉我说,他允许你们参加政府,但不愿写在这个建
议上。现在看来,也许他们这个建议才是谈判的基础。”
周恩来苦笑道:“将军,你不了解情况,军委会的委员都是挂名的,不但没有
实权,而且从不开会,冯玉祥和李济深就是例子。而且我自己做过政治部的副部长,
知道得很清楚。此其一。其次,只要共产党只参加军委会而不参加政府,你知道,
蒋委员长一切以命令行事,因而我们仍不能参加决策。”
赫尔利耸耸肩,也许表示不理解其中奥妙,也许表示无可奈何。
下午,周恩来与董必武再次拜见赫尔利,探究进一步商谈的可能性。
周恩来问:“参加政府是否意味着我们只能处于观察者的地位,而不能有实权?”
赫尔利说:“既然蒋允许共产党参加政府,还是参加为好。至于实权,事在人
为,你们可由此求得政策的改革。譬如我们议会的议员,有的能控制议会。”
周恩来微叹道:“赫尔利先生,你是外国人,你不清楚蒋介石的做法。我们共
产党人在这么多年里,上他的大当还少吗?你想,在联合政府没有成立之前,就要
我们交出军队,如此我们将连性命也难保!”
赫尔利默然。过了一会儿说:“你们还可以在军委会里发生作用。”
“参加军委会怎样行使委员的权利?”
“这次的委员能够行使权利,因为军委会将成为最高统率机关,有国民党参加,
有共产党参加,也有美国方面参加,最好设置一个同盟国的统帅,你们双方都听统
帅的。总之,我劝你们还是参加政府,你们一步一步地干,咬东西不能一口咬掉,
要一口一口才能咬掉。”
周恩来说:“既然你们背弃了在延安签过的协定,我只能把这三条建议带回延
安商量商量。”
赫尔利建议周恩来在走之前和国民党代表谈一谈,周恩来同意了。
于是,国共双方的代表又一次坐到了谈判桌前,时间是11月22日上午。
寒喧之后,周恩来问起其他党派是否也允许合法,王世杰答:“其他党派也包
括在内。”
赫尔利说:“你前两天不是说过,不承认其他党派的合法地位吗?”
王世杰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不放在国共之间的协定里考虑。”
周恩来又问:“如果邀请中共代表参加政府,请问这种代表是观察者,还是权
力者?”
王世杰含糊其辞:“我不能具体答复,因为没有讨论。中医我个人认为这个问
题要依据法律,再说蒋先生和毛先生见面后,这个问题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赫尔利越听越糊涂:这么重大的原则问题,怎么一会儿—说无法解决,一会儿
又说可以解决,究竟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忍不住喊道:“子文,你听见没有?这可
是代表性质的问题,到底有权无权?”
宋子文面无表情地答道:“知道了。”
赫尔利一脸茫然。
周恩来又问:“过去有许多军委会委员,只是挂名的,不但没有职权,而且从
不开会,如果共产党代表参加军委会,其实际职权如何?”
王世杰答:“现在军委会每星期至少开一次会,有时两次。”
周恩来说:“那是汇报,不是开会。”
王世杰解释:“汇报与开会相差无几,汇报做了决议,不就等于开会了?军委
会人数少,是权力机关,又是作战机构,不是参政会,并不由多少票数来决定,意
见提出后,只要委员长裁可,就可实行。我可以负责地说,如果中共参加军委会,
其职权不会比其他委员少。”
周恩来仍然强调:“汇报不是开会,譬如冯玉祥、李济深将军就从未参加过开
会。”
王世杰仍然辩解:“汇报当然是会议。一两个委员缺席、不能说不是开会。同
时,军委会委员被派为战区司令长官的也不来开会嘛。”
赫尔利惊叫道:“天哪!做了前线司令官,不是丧失了军委会委员的权利,他们
更有实权呢!”他显然没有明白二人争论的实质。
当王世杰问中共的意见时,周恩来答道:“我们主张联合政府,也就是民主政
府,我们仍要为这个民主政府而奋斗。你们目前尚不能接受这个主张,我们需要商
量商量,希望能从我们双方的建议中,找出共同点,求得初步解决民主政府问题。
毛泽东主席狠愿意出来,他已经向赫尔利将军说过。但他出来必须能够解决问题,
而不是为了辩论。如今民主政府问题无法解决,所以还不是他出来的时候。”
这些话赫尔利听来,以为中共拒绝了继续谈判,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宋子文、
王世杰却从中听出了中共还有解决问题的愿望。
于是,当天下午,蒋介石即召见了周恩来和董必武。
周恩来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对于联合政府仍是坚持的,并愿为它奋斗到底。
民主联合政府是指它的性质,不在于是否改变它的名称。”
蒋介石说:“好,我们革命党就是为实现民主的,我做的就是民主,不要要求,
我自会做的。如果要以要求来给我做,那就不好了。政府的尊严,国家的威信,不
能损害。”
周恩来说:“对三民主义国家及实行三民主义的元首是应该尊重的,但政府并
非国家,政府是内阁,政府不称职,是应当调换的、改组的。提到要求,一个政党
总有自己的要求,如果不能向政府直接要求时,只有向人民公开说话。”
蒋介石含糊答道:“是的,是的。”然后就闲聊起来。
这天晚上,他对参加晚宴的参政员说:“中共要求联合政府,我不能接受。国
民政府不是波兰的流亡政府。”
周恩来正要启程返延,飞机驾驶员突然病了,延安的大雪也没有融化,飞机难
以起飞,他只得在重庆再待几天。
11月27日,赫尔利在大使馆的会客室里接待了前来拜访的周恩来。
赫尔利乎心静气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中国人心里赞成什么,嘴里却
说不得。我是共和党,罗斯福总统是民主党,我却是他的私人代表,我有什么不同
意见就向他提出,我赞成什么,我反对什么,让他作决定。一个领袖在作出决定之
前,必须要有争辩,争辩出来的决定,大家才拥护。我服从罗斯福的意见,因为他
是被选举出来的领袖,无论多数少数,都要服从,有时罗斯福也接受我的意见。我
觉得你们中国也要实行这种制度。如果一位领袖决定得不好,四年一满,我们就请
他走路。”
周恩来点点头,不过没有和他探讨这个问题。
赫尔利又说:“我已向蒋委员长提出,要以物资给共产党军队。魏德迈将军还
和我谈过,他很迫切地说,只要得到国民政府允许,他就去组织共产党的军队。别
的军队还要供给粮食,你们的军队就只要供给军火。我们希望供给你们轻武器,德
制机关枪、子弹和手榴弹。将来再派两百个美国军官,不是大的,是上尉阶级的,
训练你们使用。不过,蒋委员长对我的提议,既未拒绝,也未答应,他说考虑一下。
魏德迈将军说,可以拿出50架运输机给你们运送军火。”
周恩来笑着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感谢赫尔利将军和魏德迈将军。”
在这几天里,罗斯福总统得到报告说:苏联已在中国新疆占领一个城市。罗斯
福担心中国落人苏联之手,指示赫尔利抓紧完成国共合作,不让俄国人进来。
12月2日,赫尔利再次告诉周恩来:“请转告毛泽东主席,务必参加政府,你们
是同我们美国政府合作,只要我们合作,我们就能逐步改组政府。”
12月4日,周恩来应邀与赫尔利、魏德迈及魏的参谋长麦克鲁再次举行会谈。
赫尔利还是希望中共参加军委会,至少是“先插进一只脚来”。
周恩来耐心地解释道:“关于参加政府问题,我们索有经验。先拿别人的经验
而言,白崇禧不止参加政府,而且是军训部长,可是他有什么实权?我自己从西安
事变以来,八年之中近七年时间是留在国民政府所在地。我做政治部副部长时,每
星期有三次参加军事汇报,有意见也无法讨论,即令提出,蒋委员长也不过说好好
而已。老实说,我对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