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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姑,”雪鸿尴尬道:“我刚来,无心听到你的琴语,也无意偷听你们说话……”
“你?”叶筝侧头沉思一阵后惊喜道:“我记起来了,你叫雪鸿,十年前你来过一次,对吗?”
雪鸿点点头,心想筝姑搬来吉祥山庄十年之久从未见过外人,有些没有忘记的思维记忆还停留在十年之前,所以即便自己已经长大,她还能一眼认出。
“你是雪鸿?爹!”怡人喜形于色地尖声叫道:“雪鸿来了,爹,你不是经常挂念着她吗?爹!”
雪鸿听到她亲昵地叫爹,她感到浑身不自在。怎么会遇到他们呢?早知道叶景苍在这里,打死她也不会来!但是——从沙发上站起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雪鸿从心里讨厌他的这种书生气质。十多年前,他还能每隔一段时间去探望她们母女,但是雪鸿脾气执拗,在感情上,她一直坚持原有的忠贞,同情“被弃”的母亲,对父亲的探望总是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母亲对他更是视若路人沉默冷淡。渐渐地,父亲忙于自己的事业慢慢地与她们断绝联络。多年来,她们只是从外人口中听到他出人头地的消息,从报纸上领略他风光无限的荣耀。
“雪鸿!”叶景苍狂喜的眼神热情地凝视女儿,他一把抓住她一迭声说:“雪鸿,真的是你,你长这么大了!好啊!好!好!你娘呢?她好不好?她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雪鸿拂开他抓住胳膊的手,漠然问:“请问,你是——”
“我是你爹啊,雪鸿,我是你爹!”
“我爹?”雪鸿与解语对视,“嗤”地一声轻笑。
叶景苍狂喜的热情立刻被冻结了,这就是被他抛弃二十年未尽父职的女儿!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去看望她们,但是每每想起一脸倨傲的玉琼和将他视如仇敌的女儿,他总是心怯地退缩了!后来他一心研究书画,桃李遍布天下时,被誉为画坛奇才,书画鉴赏家,他感受着成功的喜悦和骄傲,心安理得地远离她们母女,遗忘了本该属于他的牵挂。但是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他还没想到要怎样补偿女儿时,一转眼,女儿站在跟前,已经快要高过他了。看到女儿轻狂的将他视如无物的脸,他心口一阵绞痛地跌坐下来。
“爹!”怡人慌忙扶起他,细声说:“雪鸿,你怎么可以这样待爹?爹一直都很想你。这些年,爹虽然没有去看你,但他对你无时无刻不是牵肠挂肚!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不给他一点亲近你的机会……”她看到雪鸿冷冰冰地斜视着她,心怯地忙忙住口。
“雪鸿!”倒是叶筝十分高兴:“原来你是我大哥的女儿?难怪我好喜欢你哦!十年前我看到你,你只有我胸口这么高。你长得真是象我大哥!”
雪鸿看到她不惹尘埃的笑容,淡淡笑道:“筝姑,你大哥,他是认错人了!”
“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认爹呢?”叶筝疑惑地问。
“都说你大哥认错人了!”雪鸿早听说筝姑有点痴傻,而且她的过去往事在叶家可是个忌讳,便不愿与她多讲,把头侧向一边。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叶筝美丽的眼睛无邪地看着她:“可是,我很想留你陪我两天……”
“莫明其妙!”雪鸿推开她,向外走去。
“雪鸿!”叶景苍心酸地苦笑:“你别怪筝姑,她只是对你心存好感又不知道怎样表达,她并不是傻,只是不懂人情事故而已!你能来看爷爷,我也很高兴。爷爷在书房,你请便!”
“谢谢!”雪鸿退出门外,这个人就是她爹?她会不会太过份?毕竟她已长大,不似幼时那般无知。现在令她生气的是,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许多年。
“筝姑,”解语又回过头来问:“有没有个叫章鹏的人来过这里?”
“章鹏?你说怡人的男朋友?有啊!”叶筝说:“他现在跟我爹在书房,两人关了房门,不知聊些什么这般投缘。”
“你说什么?”雪鸿蓦地站住:“怡人的男朋友?”
怡人脸红起来,垂下头说:“哪里是我的男朋友,只是、只是、爹要这么说……”
“怡人;章鹏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否认呢?”叶筝毫不犹疑地问。
雪鸿脸色大变,章鹏认识怡人的吗?怎么不跟她说起?
“小姐,”解语忙说:“筝姑这样子,她说的话如何能信?我们去书房看看去。”
雪鸿点点头,她心里知道章鹏就算四处留情但绝不是个滥情的男人,只是因为对方是怡人,所以心情特别不快。
爷爷的书房门虚掩着,解语将她拉到一边,她听到章鹏爽朗的笑声:“叶爷,想不到你对文鹏一丝怨恨也没有,看来你不服老也不行啊!”
“当年我害你们曲家家破人亡,而你却放下仇恨救了我们叶家一门,这些年老夫对你一直都是感激不尽,谈何怨恨?”叶公权笑了一笑,反问道:“倒是二爷你,曲家的灭顶之灾,你确信你都放得下吗?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放不下!我甚至背弃十七姨的遗愿而行!可是害你倾家荡产,我又从中得到什么?”章鹏提起十七姨,忍不住不寒而栗:“十七姨不屑理会尘世的小恩小怨,如果让她得知我依然为仇所困,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如何得以安息!”
“十七姨一代奇女,生当忧国忧民,死则为爱殉情,虽是一介女流,要愧杀世间多少伟男!”叶公权长叹道:“这些年几乎每到十七姨祭辰,我都会亲往香山拜祭,想起十七姨的好生不德,比起二爷的君子之仁,老夫对你们曲家到底做过什么!”
“叶爷,前尘往事休再提起,文鹏今日前来,是有私事请教!”
叶公权奇怪问:“二爷今日来,不是想要女儿吗?”
“如果我女儿在此,叶爷如何能与文鹏冰释前嫌,谈笑风生?”
“二爷明智!”叶公权点点头:“那么,是谁想勒索二爷污陷叶某呢?依照江湖规矩,老夫牵扯其中,绝不袖手旁观!”
“叶爷,你我都已不是江湖中人,不必依照江湖规矩。而且这件小事,不敢偏劳叶爷。”
“二爷处变不惊,是否胸有成竹?”
“惭愧!”章鹏摇头:“文鹏四面楚歌,周身树敌,可对这事竟是没有一丝头绪!”
“其实,想将你我置于死地,还同时痛恨韵儿的人,这世间只有一个!”
“不不不!”章鹏连连否诀:“也许这事根本只是巧合!也许只是有人跟我开个玩笑!梦箫平安无恙,我相信这帮人对韵儿毫无敌意。耐心等等,韵儿或许就回来了。”
“我话未说完,二爷你也太心急了!可这件事实在象他所为,惹完祸后又不知如何收拾,不然,他也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或真的将韵儿送来吉祥山庄。”
“叶爷没有丝毫证据,妄自猜测,实在太过武断!”
雪鸿站在外面,本想推门进去,可是觉得屋内气氛紧张,她又听得一头雾水,一时进退不得。
“希望是我多心吧!如果韵儿昨晚已经一命呜呼,他更不会放过你我,今日这吉祥山庄就是你我的葬身之所!”叶公权哈哈大笑:“可是这样对你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
“怎么讲?”
“如今国难当头乱世之秋,军阀连年混战,日本人又野心勃勃乘虚而入,偷窥中华之心,已非一日之久。老夫幸得年迈,双腿一蹬即可;可是二爷你文韬武略,早成山本心腹大患,如果不想俯首称臣,只怕早晚要做亡国奴,不是吗?”
“叶爷此言差矣!”章鹏正色道:“我堂堂中华要让四方蛮夷朝拜,泱泱大国岂容小小东瀛吞并!国难当头,有识之士一定结党而起。山本裕真空有野心,也不过是望而莫及!”
山本裕真?义兄!雪鸿脸色大变!
“二爷隐居十年不问国事,依然是一派领袖风范!”叶公权点头赞叹:“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文鹏今日前来,不是想跟叶爷讨教国事!”
“哦,二爷刚才说过是有私事请教,老夫不才,未敢问……”
“当年,当年叶爷将女儿嫁进我们曲家——敢问叶二小姐近况如何?”
“筝儿也就是那样,就是那段往事她一直放不下又想不起来!”叶公权对于痴呆的女儿,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章鹏神情极不自然,不觉恍然大悟:“原来二爷的意思,是看到我女儿如此凄惨,不知我敢不敢把孙女儿嫁进高章园?”
章鹏扬头一笑:“文鹏,文鹏确有此意!”
叶公权愣了一愣,仰天长笑道:“难得二爷胸怀宽大风采依然!难得天公作美十七姨在天有灵!叶曲两家历尽重重劫难居然还能结为秦晋之好,老夫求之不得!有什么理由不肯!”
“文鹏多谢叶爷成全!”章鹏喜形于色,起身伏首便拜。他一直不知道怎样说服叶公权,也不知道这样做怎么去跟十七姨交待,现在看叶公权这样高兴,莫不真是十七姨在天有灵?
“快起来,这可不知道是怡人几世修来的福气!”叶公权感慨不已,早知曲文豪做不成他的女婿,而这混世魔王反倒要做他的孙女婿,他何苦要闹出许多事端,弄得曲叶两家都是如此惨淡收场?
“怡人?”章鹏疑惑问。
“怡人?!”雪鸿头闷,难道这痴痴呆呆的筝姑,说的都是事实吗?
“雪鸿,你怎么站在门外?”怡人端了两杯茶过来:“章鹏不在里面吗?”
“走开呀!”雪鸿看着她幸福的小脸恼羞成怒,一掌将瘦小的她推出老远。
“雪鸿!”章鹏闻声回头,惊喜不已:“雪鸿,你怎么来了?”
“别碰我!”雪鸿恼怒地瞪着他,这张脸,曾经在她梦里盘踞着纠结不散,这张时刻挂着一丝淡淡忧伤令她心酸心痛的脸,此刻却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