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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行呆立原地,木然地思索着对策。他想,自己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何必心虚呢。也许正如倪婉所说,向警方说明情况对寻找倪约是个帮助。他现在只担心这件事情传到冯筝和谭璐耳朵里,那样的话他会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决定给赖世强打个电话,让他帮着参谋参谋,他媳妇宋美玉在市局搞后勤,万一有什么不测还要指望她出手照应。
赖世强在电话里说,这是一般的走访调查,你不用怕。他们那套路子我清楚得很,你只要没犯事儿,就敢跟他们拍桌子瞪眼。你给我个实话,没朝那姑娘下毒手吧?岳子行说,没有,绝对没有。赖世强说,那好,那人叫什么名字,我找人过个话儿,让他别难为你。岳子行说了那人的名字,要赖世强快点儿回话,并嘱咐他在宋美玉跟前遮掩着点儿,别什么都说。赖世强说他从不找老婆办事,守着警察老婆这么多年,公安战线也认识了个把人物。
一口气打了三个电话,岳子行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他去卫生间用湿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坐在客厅里等赖世强的电话。他怕万一赖世强不好使,自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分局。他在惶恐不安中熬过了半个小时,可赖世强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看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起身准备出门。刚站起来,他的手机就响了。岳子行的心狂跳了一下,来电号码不认识,一接听才知道是分局的那位伙计。他说,你不用过来了,咱们在电话里聊聊就行。
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警察叔叔问得很详细,也很简明,主要强调了四个问题,一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关系,二是倪约的精神状态和衣着打扮,三是打她的那个男人什么模样,四是岳子行和倪约的分手时间,以及他是否记得那辆载她离去的出租车牌号。岳子行一一如实作回答,连和倪约在海边做爱的细节都没有隐瞒,因为他不敢撒谎,怕以后陷入被动。那人最后对岳子行的配合表示感谢,要他别有什么顾虑,如果以后有必要再联系。
第一部分最毒莫过妇人心
岳子行的感冒不太重,在家静躺了一天就好多了。上班后岳子行给赖世强打电话,让他托人从侧面打听一下倪约失踪案有无进展,越快越好。赖世强说,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岳子行说,搞不到有价值的情报,我扒了你的皮。
刚给赖世强打完电话,刘大昆的电话就过来了。刘大昆语无伦次,口气急得像在冒火。岳子行说,你说的是汉语还是英语啊?一样一样地来,别掺和着整。刘大昆理清思路把事情说了一遍,大意是昨晚他爸妈来电话,说已经买好火车票,三天后到大连。岳子行说,咱爸妈来是好事儿啊,你怎么急成这熊样?刘大昆唉声叹气地说,唉,这事儿叫我咋说呢。
原来,河北老家那边听到了刘蓝二人离婚的风声,母亲心急如焚,一天一个电话追问刘大昆。尽管他百般抵赖,可老人哪里肯信。离婚时,刘大昆和蓝青约好了,暂时先不跟家里人说,免得他们伤心挂念。现在二老突然要来大连,分明是听到了小道消息,想来探探虚实。
事情来得太突然,搞得刘大昆心神大乱,叫苦不迭。他知道没法瞒父母了,可瞒不住也得瞒呐。再过一周就是老娘的六十大寿了,他想瞒一天算一天,等给她老人家拜完寿再说。老娘就大昆一棵独苗,眼看黄土埋到脖根了,孙子没抱上,儿媳妇还跑了。若不瞒着,这寿还有个过么?他是个孝子,不愿让老人为自己的婚变伤心,更不愿母亲的六十大寿为此蒙上阴影。
刘大昆思前想后,决定先和蓝青商量一下。蓝青在一家中港合资的食品公司做东北区销售经理,成了些气候,通俗点说已经和刘大昆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刘大昆说,我妈眼看要过六十大寿了,要知道咱俩离婚了,这寿真没法过。所以我想让你回家住些日子,把他们高高兴兴糊弄走就行了。
蓝青听后非常为难,沉吟良久说,大昆,老两口来我当然欢迎,肯定也能过去看他们。可是要让我回去住,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
刘大昆说,蓝青,这事儿还用考虑?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呀。
蓝青说,什么杀马杀驴的,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你以为这是件小事儿?
从放下电话的那一刻起,刘大昆就开始焦急地等待蓝青的答复。不过他还是笃定地觉得,这个忙蓝青还是会帮的。离婚是蓝青提出的,刘大昆虽不想离,但怕蓝青觉得他是个死缠烂打的男人,又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于是百般无奈地缴了枪。
从处对象到结婚这么多年,他几乎没让蓝青受过什么委屈,当然也不会让她为离婚头疼。他就这德性,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被蓝青踹进粪坑了,还怕屎尿飞溅到她身上。离婚以后,刘大昆对蓝青还抱有幻想,总觉得有那么一天,她会想起他的好,还能回到他的怀抱和他重新开始。世上还真有这么一类痴情人,为情忘了自我,为爱失了心智,一棵树吊到底。
蓝青给刘大昆回电话时,他正满头大汗地在家收拾屋子。蓝青说,对不起大昆,我不能回去。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你想想,糊弄他们几天倒可以,可是能糊弄多久呢?纸里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知道的,知道了会更难过,那又何必呢?再说,你让我回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一想到装模作样的别扭劲儿,我就难受。
刘大昆没想到蓝青会拒绝。他很失望,也有些怨恨。他没想到至今让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他忍着眼泪说,蓝青,我不勉强你。可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向我提出类似的要求,我会义不容辞,根本不用考虑。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想不一定出自你的真心,我真的希望你是在撒谎。蓝青,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不方便出来?
蓝青说,这个问题重要吗?
刘大昆说,很重要!如果你是为了照顾别人的情绪,不方便出来,我可以原谅你。除了这一条,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记恨你一辈子。
蓝青没料到刘大昆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个善良宽厚的男人,从来都是不温不火,习惯了看她的脸色。现在话已至此,表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她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震动和麻木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大昆把蓝青的语噎当成了沉默,心中更加悲痛。都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回他算是领教了。
岳子行听完刘大昆的叙述,骂了蓝青一通后说,大昆,少了她一个萝卜头照样炒菜,到时候哥几个好好安排,保证把老妈的六十大寿办得热热闹闹。刘大昆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说,实在不行就硬着头皮上吧,瞒也瞒不长远。岳子行献计说,要不,干脆花钱雇个老婆算了,哪儿还找不着个妞呀。刘大昆说,你小子正经点儿行不?再出骚点子当心我削你。
就在刘大昆父母抵达大连的前几个小时,蓝青给刘大昆打电话,说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回家陪陪两位老人。但她只能在家呆一天一夜,然后以出差为借口离开,老人们走时她再送送就行了。刘大昆听完乐得直蹦高,连谢谢都忘了说。
朱旗开着他的富康车拉刘大昆和蓝青去接站。老两口一下火车,见小两口亲亲热热,心中疑虑顿时消散,当面就骂起了传瞎话的人。老两口来过大连两次,和朱旗岳子行等人都熟识,可这次再来,大家表面上欢喜得很,心里却都不是滋味。
刘大昆告诉母亲,蓝青明天要出差参加一个紧急会议,十天半月才能回来,所以今晚提前给她过寿。刘母说,过啥寿啊,你们小两口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强。你们买些鸡鸭鱼肉,我在家张罗一顿饭就行啦。
第一部分一个痛苦而冗长的梦
刘母给蓝青带来了自家种的大枣和腊肠,还有蓝青她妈亲手缝制的几件婴儿衣服,看得蓝青直想哭。结婚多年,蓝青和婆婆难得见面,却凭空对老人有了不少成见。刘大昆想把父母接到大连来,蓝青是横竖阻挠。现在想起来,蓝青深感惭愧,表现自然就比平日热情温顺得多。老两口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就连刘大昆也颇觉欣慰。
当晚,大家在北方明珠大酒店摆下宴席为刘母祝寿。谭璐是这家酒店财务部的主管,通过内部关系关照了寿宴。谭璐开始答应出席宴会,后来听说冯筝也要来,就不想露面了。有冯筝在的场合,谭璐向来都是回避的。她没见过冯筝,也永远不想见。刘母以前见过岳子行的儿子,这次非要看看小家伙,岳子行就只好带着冯筝和特特来了。冯筝很高兴,丈夫以前极少领她出门,这次当然要隆重一下。来之前又是化妆又是试衣,忙昏了头。岳子行则愁眉苦脸地想,这下谭璐又受委屈了。
刘大昆凶狠地灌了很多酒,谁都拦不住。酒席散后,朱旗就开车把刘家四口送回了家。刘大昆喝大了,在车上一路狂吐,到家后母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收拾干净。躺在床上,刘大昆大着舌头对蓝青说,我喝多了,脑袋不行了,可心里很明白,谢谢你能来。还有就是对不起,我喝吐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喝吐的……说着说着,就昏睡过去。蓝青看着他,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两个老人在另一间屋里睡下了,家里静得像一处久无人居的空房。蓝青躺在刘大昆身旁,这种黑暗而压抑的气氛她太熟悉了,逼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好不容易才从这里逃出去,现在重又回来,真的害怕无法脱身。
夜里,刘大昆模糊地说着梦话:你回来吧,你快回来吧……无心入眠的蓝青听了,更是心乱如麻。往事潮水般涌上心头,挟裹着落寞和悲哀将她包围。过去像一个痛苦而冗长的梦,她仿佛刚从梦中哭醒,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