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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爱与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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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讥讽又不过是喜剧的变简的一支流。”如果说他的小说是悲剧,那么他的杂感便是喜剧。所有作家已然部分甚或全体地蜕变成喜剧或悲剧中的人物,惟他有幸地在他的时代里,成为中国惟一的戏剧作家和讽刺诗人。
  他寄希望于未来的民魂的发扬,却又对民众怀有深刻的不信任态度。他知道,民众的罚恶之心,是并不下于学者和军阀的。他尝谓:“我先前的攻击社会,其实也是无聊的。社会没有知道我在攻击,倘一知道,我早已死无葬身之所了。”
  由于他对文学的选择乃在于疗救国民精神,因此看客的发现与开掘,势必成为批判性写作的主要取向。
  “人”与“看客”,于他是一枚硬币的相反的两面。
  社会有一种盲目的倾向,就是英雄崇拜。
  他举拿破仑、成吉思汗、希特勒为例,指出他们三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灾星,而我们总是敬服,恭维,夸耀他们。但是,以牛痘接种救活了世界上无数儿童的隋那——一个拯救人类的真正的英雄——的名字,至今已经无人记起。他感慨道:“杀人者在毁坏世界,救人者在修补它,而炮灰资格的诸公,却总在恭维杀人者。”于是指出,只要这看法不改变,世界是还要毁坏,人们也还是要吃苦下去的。
  “中国的人民,是常用自己的血,去洗权力者的手,使他又变成洁净的人物的……”
  7声音
  在中国,不绝于耳者,惟是传统的回声。
  有一个被他不断重复过的话题,就是:“无声的中国”。
  没有现代的声音,自己的声音,中国就等于是一个大坟场。而要将中国变成一个有声的中国,便不但要进行“文学革命”,说“真心的话”,而且还须涉足现实政治,挑战国家权力。在一个专制主义国度里,所有的话语都是“权力话语”: 权力者不是强迫人民说文牍的话语,集体的话语,就是强迫人民沉默。
  声音是异议者的声音。
  要使人民变做哑巴,失去自己的话语,就必须使他们过一种监狱式的封闭的生活,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据此,他拟了一个公式:“由聋而哑”。
  ——“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执政府卫队开枪射杀学生的最黑暗的时刻,中国,毕竟还留下一个诅咒的声音。
  沉默不可能持久,沉默是一个极限。
  8人和吃人
  吃人是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大纲;
  立人是他的全部思考和写作的大纲。
  吃人的是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大家连络,布满了罗网”,完全超越了既定的伦理关系。在这里,任何吃人者的动机和行为都构成了一种权力。这样,所谓批判,就不仅限于社会批判,还当包括文化批判在内。因为被吃者也是吃人者,正如吃人者也是被吃者,所以,批判者自身也就必然同时成为批判的对象,这是为每一个人无法免于吃人的履历所规定了的。
  他强调作为个人的主观自觉的精神生活,说:“内部之生活强,则人生之意义亦愈邃,个人尊严之旨趣亦愈明,20世纪之新精神,殆将立狂风怒浪之间,恃意力以辟生路者也……”充满青春的梦幻,热情,力量,仿佛尼采在东方的响亮的回声。
  10年后,当他再度执笔为文时,已经由荒原而入街垒,变诗人而为战士了。关于建立“人国”的设想,从此不复进行正面的阐发,而是从背面突入,不是“是”而是“否”,不是“应当如此”而是“不应如此”地说明人之所以为人,从而直捣问题的核心。在斗争实践中,他完成了由纯粹理性到现代批判理性的转换。
  只有参与了实战之后,始悟尼采的“超人”的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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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爱与死》 守夜者札记
  守夜者札记(5)



  9人与兽
  在西欧中世纪,专制主义盛行,到处是强暴,禁锢和杀戮。马克思把这种政治文明程度极低的状态称为“人类历史上的动物时期”。
  因为有动物,所以有“动物主义”。
  他所言说的动物多为畜类。畜类是兽类经由驯化的结果,其实等于“奴群”。对于权势者及其努力,他称作“黑暗的动物”。它们是死的制造者,
  卡尔·马克思(Karl Marx, 1818~1883),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生于普鲁士一个律师家庭,先后入读波恩大学和柏林大学法律系,获哲学博士学位。毕业后投身于政治斗争。1842年主编《莱茵报》,次年10月迁居巴黎,后被驱逐,迁往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于1847年加入共产主义者同盟。受该同盟委托,与恩格斯一同起草同盟纲领,即著名的《共产党宣言》。欧洲1848年革命期间,回到德国,创办《新莱茵报》并任主编,声援各国革命斗争。1864年9月在伦敦建立第一国际,成为领导者。1883年3月因病逝世。著有《资本论》以及《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法兰西内战》、《哥达纲领批判》等。马克思的阶级论,无疑地丰富了鲁迅的思想,正如他所说,救正了进化论的偏颇,但并不因此使他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酷刑”的发明者和改良者。至于受着酷刑的教育的广大的奴隶,他袭用传统的说法,常常喻为“牛羊”。在他那里,所谓“国民性”,就是牛羊的习性,要者是“不幸”与“不争”;情愿自己寻草吃,只求主子决定他们怎样跑。
  但是,奴隶也有反抗的时候,并非永远甘于被鞭笞和屠戮的。对此,他曾以专制的俄国覆亡为例,证实无论怎样禁止集合,防说话之类,到底仍然“无法禁止人们的思想”。他指出:“人民真被治得好像厚皮的,没有感觉的癞象一样,但正因为成了癞皮,所以又会踏着残酷前进,这也是虎吏和暴君所不及料,而即使料及,也还是毫无办法的。”
  他说:“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中国多牛羊,独缺猛兽。
  狗是他议论最多的动物之一。
  在他的笔下,除了偶尔提及的救人的猛犬之外,大抵作为势利,忠顺而又凶狠的奴才形象出现。其中,主要是“走狗文人”,惯常的称谓为“叭儿”。叭儿又名西洋狗,是中国的特产,为阔人所钟爱,且系西方上流社会的宠物。最早把叭儿当作专有名词使用,是在“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时期。其一,暗喻留学英美的学者,即所谓“东吉祥派的正人君子”,如陈源一流,稍后则有梁实秋等。其次,叭儿较之别的狗类,皮毛伶俐,身份高贵,这也是他所特别憎恶“雅人”者。再就是叭儿的态度。他这样描绘道:“虽然是狗,又很像猫,折中、公允、调和,平正之状可掬,悠悠然摆出别个无不偏激,惟独自己得了‘中庸之道’似的脸来。”因为叭儿的骑墙,所以有专论,谓曰:“叭儿狗尤非打落水里,又从而打之不可。”
  一个著名的命题: 打落水狗。
  这个命题基于下列两个重要事实: 其一是狗咬人,咬死了许多革命人,这是有着血的记录的;其二缘此而来,证实狗性之难以改变。但是,这也并非等于宣告绝对的废除“费厄泼赖”,只是强调不应过早而已。他警告说:“假使此后光明和黑暗还不能作彻底的战斗,老实人误将纵恶当作宽容,一味姑息下去,则现在的混沌状态,是可以无穷无尽的。”
  然而,关于打落水狗的思想,反为恶人所利用;一些无知者和伪善者,也恰恰在这里,向他挥舞和平主义的大棒。
  他说,在黄金世界还未到来之前,中国人恐怕不免同时显出勇敢和卑怯两种不同的形相,即对羊显凶兽相,对凶兽显羊相。但是即使显凶兽相,也还是卑怯的国民。因此,要中国得救,他主张将以上两种性质的古传用法,反过来一用,即:“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
  关键是“看清对手”,这是他在论“费厄泼赖”时说的。
  到得后来,曹聚仁有文记中国的反常状态,名之曰“杀错了人”;他即表示异议,说:“中国革命的闹成这模样,并不是他们‘杀错了人’,倒是因为我们看错了人。”
  “狼是狗的祖宗,一到被人驯服的时候,是就要变而为狗的。”他说。
  狗生即奴性,外加仿主子性。
  他说到两类羊,一是山羊,一是胡羊。胡羊多为牧人引领或驱赶,挨挨挤挤,浩浩荡荡,认真而忙迫地竞奔前程;也有山羊领头的,但也都一样柔顺,惟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铎,作为知识阶级的特别的徽章。
  在他那里,猪同样有了分类: 猪、野猪、豪猪。
  比起普通的猪来,野猪只是多出两个牙;但那是反抗的利器,使老猎人也不免于退避的。他说:“这牙,只要猪脱出了牧豕奴所造的猪圈,走入山野,不久就会长出来。”
  有所谓“豪猪社会”。豪猪其实是绅士,上流人物。他说:“这些豪猪们,自然也可以用牙角或棍棒来抵御的,但至少必须拚出一条豪猪社会所制定的罪名:‘下流’或‘无礼’”
  如果说他在昆虫类里最憎恶蚊,那么,在常见的动物中间,他最仇视的就算猫了。
  他供称,他是一个“猫敌”。至于仇猫的原因,在《狗·猫·鼠》里说得很周详: 一是猫有折磨弱者的坏脾气;再是有一副媚态;其实最可靠的理由,倒还是因为嚷。他坚持认为,即使配合也不必大嚷而特嚷的。他对蚊的态度也如此。叮人之前,为何要哼哼地发一通议论呢?所以可恶。推断起来,两者都同声音很有一点干系,倘要将它们人格化,那身份便颇类知识阶级。但当然,声音的背后,隐藏着血,侵犯和暗杀的事实,这是根本的。
  他毕生对付的,惟是权力者和得以分享权力的知识者。
  中国人从猫的眼里看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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