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旃罗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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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病。瞎说什么。”烟雾从Mark的鼻子里钻出,慢慢腾腾地把整个空间笼罩起来。
    房间里只有空调通风口微微吹出暖气的声音。
    薄薄的被单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散落在地上的是一阵激情退去后留待收拾的残局。
    衣裤不分内外地纠缠在一起;鞋子袜子天各一方;安全套的包装外壳哑然失色地张着空洞的口子;KY的管子则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横眉冷眼瞪着床上两个年轻的身体。
    释放的热量一泻而空。
    天花板在头顶盘旋。
    生命就像谁曾说过的一样,是场彻头彻尾的幻相。连最热烈的过程也是虚无空乏的。
    睡意随着身体的疲倦毫无防备地袭来,金金翻身进入梦乡。
    Mark睁开眼,没有立即睡着,这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眼神。
    那是一双冷冷的,仿佛带着蓝色光芒的眼睛。
    身体已经倦怠不堪,可意识却还迟迟不愿入睡。那人的表情像是揉进Mark眼睛里的沙,深深地嵌在一个敏感的角落,无论睁眼或是闭眼,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得到。
    直到雄鸡唱白,这一夜过得遥遥无期。
第八章
    (八)
    时光荏苒。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隔着时间的跨度去看世界,会发现另一片不同的风景。枯死的老树,风化的墙面,昏黄的相片,黯然的眼神,斑白的银发。曾经是抽芽的嫩枝,乔迁的新居,明靓的笑颜,动情的眸子,青涩的少年。转瞬如电。
    当时间不再留恋一件东西的时候,它便想尽办法让人领略到它十足的残酷和无情。
    翡翠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是二十七岁那年的事情,那时的翡翠也算模样生得整齐,称得上是圈里的一枝花,出出入入也不乏追捧的拥虿。翡翠深知圈中风气,“姿色”两字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因此她趁着花繁叶茂的时候便尽情纵乐,时时处处不落人后。可有一回不知怎么她得罪了个更年轻,更妖艳的男孩,那男孩当着众人的面便给她难堪,不屑地奚落道:“这么老的菜皮还出来混?也不回去拿镜子照照,这一脸的粉底厚得都可以砌墙了,一条条的皱纹还是照样遮不住。你懂不懂什么叫羞耻?我要是像你这副德行的话早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了。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怕倒了别人的胃口。”如此这般恶语相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擦了粉红眼影的小男生句句刻薄,字字刁钻,把翡翠骂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一句话也回不上来,结果一个人躲在厕所里哭了很长时间。
    抬起头像是醍醐灌顶似地惊醒过来。“我真的已经很老了吗?”镜子里的翡翠仍有姣好的面庞,细致的妆容。可是凑近了细看,时间在眼角额头留下的痕迹却早已清晰可见。
      翡翠心有不甘,她买来各种各样的保养品,往脸上擦,往肚里吞,竭尽全力想要弥补一些挽回不来的东西。那感觉就仿佛是在小心谨慎地掬着一捧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手指用力并拢不留半点缝隙。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失望地发现手里抓住的差不多和丢失的一样多。
    翡翠在最沮丧的那段日子里认识了老孙。后来她渐渐明白即使再怎么拼命拽着不放,该走的还是不会留下。
    岁月的年轮快速转动,这几年的时间像是在一辆破旧的公交车上度过似的,车子一站不停地往前直开,沿途的风景全都匆匆带过,什么都不容许留心在意,脑袋里装不进任何东西,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眼皮沉得直往下垂,可这车还偏偏摇摇晃晃不让她睡着。每到厌倦腻烦的时候,道路的颠簸便硬是用粗暴的蛮力把翡翠从醉生梦死里强行拖回来,茫茫然望不见路的尽头在哪里。
    而之前从指缝中溜走,遗落一地的究竟是什么也无从说起,只是隐隐觉得那些失落的东西从今以后便再也找不回来了,留在时间的某个角落里,最终化成一段不再具体的心事,在任何一个不太感伤的早晨醒来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彻底忘记。
    翡翠和老孙住的房间在一栋六层居民楼的最高层,两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收拾得倒还干净整洁,起居室的正中挂了一张电影《金枝玉叶》的海报。
    朝南的房间有一个能爬上屋顶的阳台。阳台上种植了许多名目繁杂的花草。
    老孙其实年龄并不老,才四十岁左右。可是因为他为人老成,而且生性厚道不善言辞,所以单位里的人都喜欢管他叫“老孙师傅”。久而久之,亲近的人便跟着把他称作“老孙”——也都觉得十分贴切。
    老孙是个要随领导常跑外地的公务轿车司机,合计起来差不多半年时间在上海,半年时间在外地。
    翡翠总的来讲是个够格的“贤妻”,老孙平日里的吃穿起居一应都是她全包全揽。中国妇女身上温良恭俭让的传统美德,她有时做得比正经女人还要地道。
    可是老孙的脾气却不太好,动辄打骂踢摔,样样都来。平时无事的时候他也不说笑,总是板着个脸。
    然而越是这样,翡翠心里越觉得塌实,在她看来只有刚性十足才像是个真男人,才让人靠得住。虽然偶尔心痒了也混出去玩耍一阵,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安分守己,死心塌地地在家操持她作“妻子”的营生。
    老孙每回快要出差的前几天总是一反常态地罗嗦起来。鸡颈长鸭腿短,几辈子想不起的事情都一一抖落出来。从早起到晚归絮絮叨叨没个安停,每次事无巨细,都非要交代得纹丝不乱才罢休,看那架势倒像是这一走就一去不归的样子。
    翡翠耐心地敷衍着。时间一长,便生出了老茧。关于老孙要出差的这根筋已经变得异常迟钝了。嘴巴里诺诺连声,心里却不晓得想些什么。等到真要走的前一天才恍然大悟似地跳起来:“什么?!又要出差?你们单位有没有把你当人看?这才在家呆了几天,又要去外地受罪?”
    老孙从不理会翡翠有事没事地大惊小怪。每每翡翠一惊一咋的时候,他便拿起一包烟远远地躲开,等她叽叽喳喳地说个痛快了之后才去搭理她。
    老孙出差在外翡翠一个人也确实无聊。晚上泡酒吧,白天就在家睡觉。
    再不然换换花样,叫上几个相好的朋友来家搓麻将。白天黑夜搅和在一起,泡面一整箱一整箱地往家搬,累了倒头就睡,饿了开水一冲。麻将休息两不误。
    这天下午才刚吃过午饭,翡翠家的牌局又麻利开场了。
    砖墙刀戟十面埋伏,东西南北各坐一方。
    翡翠是东道因此坐北朝南,金金在她下家,对门坐着段哥,左手边是Mark。
    四个人正襟危坐,在一块厚实的桌布上摆开阵势。只见桌面上八张手掌横行直撞,飞将摸符,喝“万”骂“条”,再看他们脸上一个个神色凝聚,十分投入。
    段哥来的时候把小可带在身边。金金也叫上了宋晓君。
    这两人都不会“砌长城”,凑成一对儿闲坐在边上聊天。
    翡翠准备了许多瓜子糖果饮料汽水,像是战时供给的军需一样团团裹裹地占满了整个茶几。
    段哥不时地关照小可:“累不累?觉得无聊就把电视打开看吧。”一会儿又说道:“昨天你睡得少,等一下就在沙发上稍许眯一会儿眼睛,打个盹儿吧。”
    翡翠在对面看不下去,一面摸牌一面说:“烦人得很,还打不打牌了?人家小朋友在一起由他们慢慢去聊。你个老家伙就在这台面上和我们混混吧,还偏要往那小孩子堆里插,待会儿看错了牌,作了‘相公’可别赖在别人头上。”
    金金在边上听了这话“嘿嘿”一笑,故意打诨道:“说的就是。段哥你只知道往那帮小孩子堆里‘插’,坐对门的翡翠姐姐貌美如花,你却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瞧,也太不够意思了。连我也看不过去,要说上你两句。好歹你也‘插插’她呀。人家今天‘相公’不在家,你就偶尔作她一回‘相公’又能怎么样呢?”
    说得其他人都笑了起来。小可羞红了脸。段哥不在意地摇头一笑,继续摸牌。
    翡翠对着金金杀鸡抹脖地咒骂道:“烂了舌头的东西。哪天给你下点哑药,看你到时还能这么张狂。”
    这时Mark清了清嗓子说:“和了。”将牌一推,望向三人。
    钱债当场清算。翻倒重来。
    宋晓君问:“我们可以到阳台上去看看吗?”
    翡翠说:“当然可以,去吧。”
    宋晓君和小可便起身走到阳台。
    这时正是下午太阳最好的一段时间,阳光一丝一缕地纺着纱。摊开手掌放在眼前,能够感受到一股暖暖的光线,把手的轮廓勾勒得十分清晰,晶莹柔嫩的手指和掌缘在阳光下显得又薄又脆,一伸一展都仿佛是生命最初的蠕动一样弱不禁风。
    阳台上有各式各样的花草。宋晓君和小可都叫不上名字。只觉得花花绿绿搭配得十分悦目。
    小可回过头,身后的小辫子提溜一转。他开口问道:“翡翠姐姐,这些都是什么花?怪好看的。
    翡翠在一片麻将声中回答他的问题:“细细枝条的那是文竹。淡粉红色骨朵的两棵是月季。一簇一簇绿色的是宝石花。五颜六色的那一大株是天竺葵,都还没开花呢。倒是那盆仙人球上个礼拜开了朵小红花,到现在都很鲜艳。”
    牌桌上这时发起了香烟。每人嘴里叼着或耳廓上架着一根。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就乌烟瘴气起来。Mark中途站起来接听一个电话,听了一会儿之后对手机里的人说:“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跟我讲了。”说着挂断电话回到桌面上继续斗牌。
    宋晓君仍看着阳台上的花卉出神,他头也不回地问翡翠:“都是你自己种的吗?”
    翡翠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说:“没错,全是我亲手种的,所以我知道它们每一个的生日。”
    金金手指扣桌喊道:“专心一点。看你的牌都打到人家家里去了。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花花草草过哪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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