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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血红 作者:张正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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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彪瞅了瞅,双手抓住桌沿,“唏哩哗啦”一阵响,桌子翻了。(有的老人说,林彪还随手抓过炕上的行李什么的,摔向李作鹏等人)然后转过身,说声:走。据说,林彪感情渲泄爆发到这种程度,不光在黑土地,就是在整个战争年代,也是空前绝后的。
  在场的人全目瞪口呆了。那目瞪口呆,与其说是吓的,倒不如说是惊的:“林总”这是怎么了?!
  一些老人说,林彪不会打了败仗拿部下出气。他是病了,是病态。他当时的负担和压力太大了。四平打得那样苦,部队撤退那样乱,敌人那样猖狂,下一步究竟怎么办?多少问题摆在他面前呀!这些也在其次,关键是思想不统一,还在乱着套。他在发出“请主席头脑清醒考虑之”那封电报后,还发过几封带有“根本意见”的电报,主席都未明确回覆。可现在已是火烧眉毛,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他又解决不了,说了不算。
  对于一个电报发走了又想收回来,收不回来了还要发报据理力争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内心情绪?对于一个对身边小事从来不闻不问,电台晚一点儿也不碍什么大事的人,去把饭桌掀了,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宣泄?
  有的老人说了几遍:“路线斗争太苦了!”
  “莫斯科撤退”
  回到住处,林彪继续踱步。踱了一会儿,大概是踱不动了,就原地坐下。
  那是一户朝鲜族人家,进屋就是炕。靠墙坐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会儿,却又闭着眼睛冒出一句:小季,记录。
  那个车轱辘仍在飞转。
  不能不转。
  5月31日,黄克诚的电报:毛主席:东北情况很混乱,很难阻止敌人占齐哈(齐齐哈尔和哈尔滨——笔者),假使退出哈齐,能取得和平停战,则坚决退出求得停战,来整理内部,以求再起,时机紧急,请考虑。
                         黄克诚
  6月1日,林彪在给中央周张谭(55)的电报中,说:“准备游击放弃哈尔滨。”6月2日,东北局在给“中央并林”的电报中,也说:“我们准备放弃哈尔滨”,“我已告辰兄准备退出”。
  老人们都说,如果国民党过松花江向北打,当时是没法抵挡的。东北局已将东西装车,国民党一过江,马上就放弃这座“东方的莫斯科”。
  6月3日,毛泽东在给“东北局林并告李黄”的电报中,说:同意你们作放弃哈尔滨之准备,采取运动战与游击战之方针,实行中央去年12月对东北工作指示,作长期打算,为在中小城市及广大乡村建立根据地而斗争。
  在“最后一战”和“保姨马德里”的口号声中,历史在黑土地上兜了近半年的圈子,又回到了那个本来的座标点上。
  据说,此前此后,林彪主要思考两个问题。一是准备到东满打游击,二是整顿部队,恢复士气,坚定信心。
  第一个问题,在6月1日电报中,林彪说:“七旅及七师今后应准备打到牡丹江”,“第一步可以珠河为目标”。另外还有专电,没查到。笔者看到1945年12月25日的一封电报:彭罗并报中央:为阻止敌进奉天后,我领导机关处于受敌威胁与被动情况下,提议东北局与总部,移到海龙。将本溪、辽阳一带的物资、资源、原料,移到通化。
  我东北根据地的重心,应摆在哈尔滨一线以东,以延吉、临江、通化为巩固建立。我之群众工作干部,主要部份亦应放在沈阳以东,因这一带山多,人口多,物产多,敌少,气候好,海外贸易多。
                  林
                   十二月廿五日
  天候、地形,敌情,我情,民情,从锦西到秀水河子、四平、公主岭、长春、哈尔滨,哪一仗不能打,哪一仗能打、怎样打,林彪脑子里那个车轱辘,几乎从未转错过,不能打还得打的仗,那车轱辘上已把下一步的路数转出来了。
  而在更广阔的宏观上,林彪的目光更犀利、深刻而又执着。
  由此而想起当年常听常讲常唱的那句“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在黑土地这段扑朔迷离的“万花筒”时期,如果也可以这么说上一句的话,那在这句话前面的就不是“毛主席”,而是“林彪”了。
  解决第二个问题,一个最主要的方法,就是大讲1812年俄法战争中,俄军在莫斯科的大撤退。
  据说,在林彪很喜欢的几位外军将领中,既有在这次战争中惨败的拿破仑,也有成功地指挥俄军撤退,终获大胜,功成名就的库图佐夫。林彪在锦西避免决战,指挥撤退时,脑子里那个车轱辘上是否转过库图佐夫的这一杰作,谁也不清楚。但他能在四平撤退后迅速抓住普遍存在的悲观失望情绪,迅速地大讲莫斯科撤退,肯定不会是即兴之作。这无疑是成功指挥四平撤退这一杰作后的又一杰作。
  “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并不是部队士兵的丧失,而是希望的丧失。”
  无论看没看过利德尔·哈特的《战争论》,古今中外一切杰出的军事家,都是深谙这位英国军事理论家这句话的念义,并致力于使他的士兵像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一样,决不丢掉希望。
  很多老人都谈到当时林彪讲莫斯科撤退的故事,说明四平撤退的意义。林彪还让人写篇介绍莫斯科撤退的文章,很长,登在《自卫报》上。还通过苏联驻哈尔滨领事馆,搞到一部记录片《库图佐夫》,给部队放映。
  一些老人印象颇深的,是林彪在舒兰一家戏园子的一次讲话。
  大意是:大家一定以为我跑得太快了,丢的地方太多了。我说我跑得还慢了,丢得还少了。
  这不是开玩笑,我讲的是真话,讲的是马克思主义,是毛主席的军事思想。
  东北情况是敌强我弱。我们只有一个拳头,敌人有好几个拳头,一个拳头是打不过好几个拳头的。怎么办?就是要把敌人的拳头变成手掌。怎么变?就是把城市丢给他们。城市一丢,人们的包袱就没了,身子就轻了,敌人和拳头可就伸开了,我们就可以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吃掉他们了。
  解决东北的问题要靠战争。战争的根本问题在于消灭敌人。胜负不能从一时的进退看,也不能从一城一地的得失看。我们力量小,城市只能是旅馆(林彪在各种讲话中,经常讲“城市是旅馆”——笔者),暂住一时。
  把敌人拉散了,把敌人一股股地吃掉了,城市自然就是我们的了。如果我们现在舍不得城市,和敌人硬拼,那我们只能有两条路:或者被敌人吃掉,或者走抗联的老路——退到苏联去。
  刚才我讲了,拿破仑的军队开进莫斯科时,也是很猖狂的,可他们的失败在那时候已经决定了的。今天也一样。我们已经通过大规模撤退,换取了消灭敌人的有利条件。这并不是个新问题。我们当年在中央苏区和敌后=屏蔽广告=根据地,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我们要把眼光转一转,从大城市转到中小城市和广大农村去,把大气力用到建设根据地去。有了根据地,我们就有了家。有了家,就会要兵有兵,要武器有武器,要粮有粮,要衣服有衣服——在座不少人还穿着棉衣哩。我们有了这些,我们就会有全东北。
  从“拒敌于国门外”,到“保卫马德里”,在“万花筒”时期那些像放花一样的比喻中,把四平撤退比作“莫斯科撤退”,还是较为准确的。
  不过,对于一个扛着步枪的士兵来说,他们更注意的不是说,而是干,是跟着你林彪到底能打胜仗还是打败仗。
  “东北王”《东北解放战争大事记》中,关于1946年6月16日这一天的文字,是这样的:中共中央发出关于东北局干部分工问题给东北局的指示。指出:目前东北形势严重,为了统一领导,决定以林彪为东北局书记、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兼政治委员,以彭真、罗荣桓、高岗、陈云四同志为东北局副书记兼副政委,并以林、彭、罗、高、陈组织东北局常委。中央认为这种分工在目前情况下,不但有必要而且有可能,中央相信诸同志必能和衷共济,在重新分工下团结一致,为克服困难争取胜利而奋斗。(56)
  关于黑土地10个月来情况的一次组织总结,当然也是思想路线总结。
  林彪——“东北王”。
  据说,林彪看完电报,沉思一下,就继续踱步。那步履和神态,与过去一般无二。
  而毛泽东在决定林彪当“东北王”时,对于这个当年的“娃娃”,会想些什么呢?
  1948年11月23日,就在东北野战军主力兵分三路,启程进关时,东北局在沈阳召开扩大会议,通过了《关于全东北解放后的形势与任务的决议》。
  其中有这样一段:当我们开始进入东北,国民党反动派在美帝帮助下,曾经利用和平烟幕,进兵东北,接着又依靠其当时军事上的优势,配合东北反动势力,向我作大举进攻,企图消灭我们于立足未稳之时,当时情况,极为困难。尤其是当时东北党内少数领导干部所存在的错误思想,更增加了当时的困难。
  这些同志对于敌人的和平阴谋抱着很大的幻想,对敌我力量的对比,以肓目的乐观代替了冷静的科学分析,对旧政权旧军队敌伪残余分子和阶级本质,缺乏阶级的分析,过份强调少数一时不能取得的中心城市的作用而忽视了广大的乡村,因而使他们违背了毛主席一九四五年十二月的指示,在坚决依靠东北人民,坚决消灭敌人,建立革命根据地的各种政策上发生了许多原则性的错误。这是在阶级斗争的紧要关头,少数同志丧失阶级立场的一种非常危险的倾向。这种倾向,一开始就遭受到另一部分领导干部的坚决反对,但仍给予东北人民解放事业以很大的损失。直到一九四六年东北局七七决议之后,才在全东北党内贯彻了毛主席一九四五年十二月的指示,克服了党内右倾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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