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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 by 卫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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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著他冰凉的身体坐在空庭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至今日,我竟然只知道他叫小陈,原来曾经姓周。 
 
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不知道他家乡何处。 
 
甚至不知道他全名叫什麽。 
 
他说他对主不忠,对人不义,又偿不了情,活著无用。 
 
为什麽呢…… 
 
难道他的生命在他看来,对旁人无用,就没有了意义? 
 
他为自己活过麽?有自己的梦想和生活麽? 
 
他的父母呢?他有没有朋友呢? 
 
他活著时喜欢些什麽,想做什麽样的事。 
 
我一件……也不知道。 
 
有人走近了来,惊叫一声,急急跑开,忽然在平地上绊了一跤,爬起来又去唤人。 
 
我抱著小陈昏昏然坐在地下,一滴水落在脸上,微凉生疼。 
 
抬头看时,天落大雨,无边无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慢慢爬起来,大雨打在小陈的脸上,他应该已经没有知觉了吧? 
 
我替他拂拭脸上的雨水,发足提气便向外奔。 
 
後头远远传来惊呼之声,有人呼唤,有人追赶。 
 
我眼前模糊一片,手上横抱著一具尸首,脚不沾地般疾行。後头破空之声不断,远远听到杨简的声音:“庄主──快请回来──庄主──” 
 
我置若罔闻,在大雨中飞奔赶路。雷声大作,闪电一个接著一个,个个都似在头顶崩裂开一样惊心动魄,黄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隐隐作痛,片刻後却都被凉意冰得麻木。我浑浑噩噩,一无所感,腿脚机械似的向前飞掠,手上稳稳托著小陈的身体,大雨浇得头脸身上尽湿,手上抱的人也越来越凉。 
 
不知道奔了多久,雨势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水帘,竟然一点路也望不见,除了雨声,什麽也是听不见。整个世上象是只剩了我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 
 
我站的地方已经是荒野山边,远远的隐约是一片青黑,我向那方向走去,一片极茂密的松柏树紧紧挨挨,大雨打在树上枝上叶上,哗哗的声响灌满双耳。 
 
我抬头看树,那些枝叶都紧错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枝是哪一棵树上的,心想这些树紧紧相靠,彼此依傍作伴,倒是不愁寂寞。 
 
小陈身体僵冷,我慢慢将他放下,伸手在地上挖土。 
 
大雨已经浇得泥土松软成团,我双手成爪,将泥土抓起来抛在一旁,雨水很快灌进我挖出的坑里。再掏的时候便满是泥浆混土。 
 
我双手不停,坑越挖越深。 
 
天色阴黑,闪电一道道撕裂折曲的闪亮,映得一旁小陈的脸上惨白一片,满是泥水。 
 
坑挖好了,我轻轻扶起小陈,把他散乱的头发束齐,取下头上的银环丝带替他系好。他身上穿著一件青布衣衫,我抹一把脸上的水,将自己的月白锦袍脱下来,替他穿好,伸手抹平衣角的翻折,认真看了他几眼,觉得他已经整齐了,双手托著将他放进坑中,惊雷从头顶滚过,轰轰然几欲震聋双耳。 
 
我轻声说了句:“小陈,你一路走好罢。” 
 
声音被雷声盖得一点也听不到。我狠狠心,将泥土扒下去掩住他的尸体。 
 
浑身上下都滴著水,我站在那株松树之下,看著脚下的泥地。 
 
泥土松软,水迅速渗了下去。 
 
脸上一片狼藉,散发粘在背上颈上脸上,湿淋淋的不知道是水是泪还是泥。 
 
埋掉了……所有过去。 
 
我心头绞痛难忍,一口血喷了出来,被大雨瞬息间冲散冲走了。 
 
为什麽所有人都去了,只留下了我一个? 
 
头顶是黑压压的树冠,大雨不容情的横扫直撞。 
 
为什麽我还活著? 
 
雨声清晰又切近,却一直茫无内容,不能给我答案。 
 
不知道怎麽挨过了这一夜,窝在树下,身上冰冷,心头亦是冰冷。心中一片空白,脑子里乱绪纷杂。无数个人影闪过来又逝去,象是随风飘逝的尘埃。 
 
天快亮时,雨渐渐小了。我动了一下手脚,腿已经没了知觉,站不起来,揉了两把之後,麻痛泛上来如百蚊咬噬。 
 
我挣扎著起来,山上有水冲下,在一边的乱石洼里形成个小潭。我半爬半走,挨到跟前,就著水喝了两口,洗了一把脸。 
 
水珠从我脸上滴落回水面,敲出一个个涟漪。我看到那一个个晃动的圈圈儿间,有张破碎的人脸。 
 
水面渐渐静下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人鸡皮鹤发,一张脸怕没有有七八十岁一般沧桑坎坷。 
 
我轻轻抬起手来摸了一把脸,触手松软粗砺,皮肤根本没什麽感觉,十分麻木。 
 
水里那老人也伸手摸脸,眼睛木然呆滞。 
 
呵……我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刹那芳华。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我心中一片空白,呵呵笑了两声。 
 
嗓音粗嘎苍老如兽声低咆,十分难听。 
 
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是我报仇的代价是,是我害了那麽许多人的代价。 
 
刹那芳华,就是我付的代价。 
 
身後有脚步声,不止一人。 
 
有人走近了喝问:“喂,老头儿,瞧见一个年轻人没有,穿月白锦袍,头上束著银带,很是俊秀的。” 
 
我回过头看,看到他们身上穿著从心庄的服饰,慢慢摇了摇头。那人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看他们又向另一路搜寻而去,我坐在地下,只是很想发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道路泥泞难行;丹田空空的一口气也提不上来。我深一脚浅一脚,跌的一身泥,才走到最近的镇上。 
 
镇子极小,好在还有一家章记钱庄。 
 
天已经大亮,钱庄打开了铺面做生意。我一身泥水的进去,店门口的护卫只是看了两眼,并没有把我拦在外面。 
 
柜台里的夥计隔着铁栅看我,也是一楞。随即温言道:“老先生是要存银,还是取钱?” 
 
我声音沙哑,自己听着都觉得苍老难当:“取。” 
 
“票取还是印取?” 
 
“印取。” 
 
他点头道:“您稍等等。”转头招呼说:“二子,给老爷子端张椅子,送碗热茶过来。”又说:“路上是不太好走,给您拧条巾子擦把脸吧。” 
 
我轻轻点头。 
 
章记形成规模,中原遍布,手续严谨方便,四通八达,已经成了财势与安全之象征。 
 
伙计拿了一张印刷的表格给我。我提起笔来都觉得腕子无力,把上面的几项填了,脱下手上的戒指,反过来扣在印泥盒中,在表格右下角里盖了一个篆字,旁边还有花纹环绕。那伙计拿起纸来看了一眼:“老爷子稍等片刻。”进了内堂,过了一时又复出来,躬身说:“真是怠慢了,老先生的信额是一级贵宾,请到内堂核码。” 
 
喝了口茶,擦脸时十分用力,却不觉得刺痛。 
 
皮肤已经老朽不堪了吧。 
 
我没多取,只提了二百两,一张银票,还有零碎银锭。钱庄替我仔细将钱扎好分开包上,又拿了两吊钱:“老先生注意安全,莫让歹人盯上了。这些零钱,吃茶坐车用,是钱庄的一些小心意。” 
 
我颤巍巍的出了门,那伙计想上来搀我一把,被我摇手婉拒。 
 
虽然身体在一夜间衰老,可是自己却还没有习惯于被人当成老人照顾。在粥铺里喝了两碗菜粥,墟上在卖旧衣的,买了一身衣裳换了,寻了一家小客栈洗澡,然后睡觉。 
 
只做了这几件事,便觉得体力难支。 
 
手上的戒指暗沉无华,毫不起眼,外面表层的刻花其实便是一枚小章可以大额提银,揭开盖子下面还有个印记,是一个简笔写的章字,一旁还有个英文字母Z,那是我的专用。 
 
以后……便也用不到了。 
 
我摸摸戒指,眼皮沉重,虽然时令还热,却觉得身上发冷。 
 
到了午后便发起烧来。 
 
请店小二给叫了郎中来看,那郎中把了好半天的脉。迟疑半天才说:“老先生的脉相……甚是奇物,忽快忽慢,左沈右虚,滑而不实……这个,晚生学艺不精,实在不清楚老先生这是什么症状。” 
 
我苦笑:“昨天淋了雨,请开剂驱寒暖身的方子来。大夫不必介意,诊金我是照付的。” 
 
我的脉相……想不奇都难。 
 
练的一门阴寒之功却没有练到家, 服了一味古怪毒药,药性压根没有人清楚,淋了一场大雨,且一夜白头速老,这样的脉,别说是一个乡下普通大夫来看,就是让太医院的正堂来瞧,也要愁白头发。 
 
药煎好了端来,我喝了药继续睡。店小二还算是热心,并不厌弃我这个病人,但药吃了三四副,身体仍是忽冷忽热,觉得胸腑间尽是寒气,凝聚成团,散之不去。 
 
我忽然想起明宇曾在冷宫挨病,也是这般摸样,冷寒反复,体虚气弱。 
 
或者,这是失去内力,寒气反扑的必然症状了。 
 
在床上足足躺了数日,虽然寒气仍然沉重,却不是忽冷忽热了,多穿些衣服,手脚也活动自如。 
 
这一日上客栈里人来人往吵闹非凡,店小二给我端药送饭时忙的一头是汗。我向他打听,他虽然疲累精神却振奋:“客倌是外乡人吧?我们这邻镇有个极出名的庄子,叫从心庄,现在都说是江湖上第一大武庄呢!八月十五转眼就到,庄上有个武林大会,现在来来往往的江湖豪杰可真正不少,连带着我们的生意也好起来了。客倌要是身体好些,不妨去看看热闹,听来往人说,真是百年难遇的武林盛事啊,咱们虽然是不懂武艺,不过去瞧瞧热闹,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光说那台子搭的便有十几丈高,雕梁画栋,远远都能看见。” 
 
我楞了一下,那小二便放下东西出去了。 
 
武林大会……还是照开么? 
 
不知道,也许是杨简或是他人来主持吧。 
 
晚间偶然抬头,月亮已经快变成一个满圆,只缺了盈盈的一瓣边角。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了吧。 
 
屋里生著火盆,身上觉得没有那么寒痛。 
 
当时明宇受这苦,乃是到了很冷的时节。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多半是淋了大雨才引起寒气冲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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