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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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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淌着血的缺口。
  沉闷的号角声从山头吹起,在箭雨中幸存下来的人发出一声呐喊,不退反进,恶狼一样号叫着,没命地冲向营墙。
  营墙后,镇殿将军苏刘义一挥手,又是上千支羽箭齐射,号叫着前冲的重甲武士又被放翻近半,残余的寥寥几个,带着满身的雕翎,依旧向前。
  战斗在子夜开始,一波又一波身披铁重甲的元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不顾生死地冲破夜幕,如同海边的波涛一样,迅速吞没前浪,高高地拍向沙滩。
  弓箭手回敬以羽箭,人浪翻卷着破碎,血如雾一样在空中飘散。
  第二波铁甲军倒下,第三波踏着第二波的尸体上,呐喊着从夜幕中冲出来,黑暗处,只听见靴子踏地的啪啪声,大地在颤动,不知有多少士兵,呐喊着冲向死亡。
  大宋士兵机械地弯弓,放箭,放箭,弯弓。看着眼前的蒙古兵跃起,倒下,倒下,跃起。
  山坡上,蒙古弓箭手拉动弯弓,进行压制射击。羽箭借着山势,遮天盖地。大宋士兵手中的短弓射程不如敌军,地势亦在敌军之下。弓箭手的队伍很快被蒙古人的羽箭打出缺口。后营中,立刻有人冲上来,跪在先行者的遗体旁,从血泊中捡起短弓,拾起羽箭,快速发射出去。
  漫天的羽箭在空中往来,营前的一棵大树在羽箭的交替打击下迅速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干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白色、黑色、灰色的雕翎。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挡在山路口的木制寨墙成为一条死亡分隔线,寨墙两侧,短短半刻钟,上千条生命走向终结。
  终于,有铁甲军靠近了寨墙边。几个浑身是血的铁甲武士挥动着巨斧头,狠狠地向木墙砸下,木墙晃了晃,出现了一道缺口。得了势的蒙古武士欢呼着,一拥而入。
  苏刘义的脸抽搐了一下,命令亲兵举起了一个红色的灯笼。巨盾后,百十个赤着上身,头缠红布,手持长刀的壮汉冲了出来,堵向了缺口。
  天空中,鸣镝往来呼啸。木墙缺口处,却再没有双方的羽箭飘落。长刀和巨斧遭遇到一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令人心颤的金属入肉声交替着响起,不断有带着铁甲的残肢体飞出,血与肉在半空中,画出凄厉的图画。
  死亡就在眼前,伙伴一个接一个倒下。双方士兵却没有人后退。攻的一方不敢停手,因为他们已经被困了三天。如果今晚再打不出缺口突围,明天山上就要断水,三万大军,就要被人困死在这不名之地。
  防守的一方亦不敢留情,因为他们知道,山上困住的是索都。近十万宋军,在看着他们的表现。江南各地十几个城市被屠百姓,几百万条冤魂在半空中,盯着他们是否尽力。
  冲上来的北元铁甲军被大宋敢死队逼出了寨墙。木墙的缺口被竹竿与木板添补,没等敢死队员和辎重兵们转过身,山上的羽箭封锁了这个角落。
  一个手持长刀的壮汉,顷刻间身上中了十余箭,挣扎着,扑在了营墙上。热血,顺着青白色的竹竿留下,染得木墙一片赤红。长刀,却高高的竖起,成为元军下一次冲锋的阻碍。
  箭雨过后,更多的北元铁甲从黑暗处杀了过来,攻势如涨潮之水,无穷无尽。营墙上出现了更多的缺口,新附军、蒙古军、探马赤军、身穿不同颜色铠甲的士兵,蜂拥而入。眼看着,羽箭互射演变成了近身肉搏。
  苏刘义拔出身边的长枪,自己冲了上去。枪缨舞处,当者披靡。百余名江淮劲卒紧随其身后,手中长枪交替出击,组成一个滚动的枪阵。不断有北元士兵被枪尖戳翻,暗红色的枪缨很快被血湿成络,敌人却越杀越多,缺口争夺战,慢慢演变成了群殴,混战。
  “此非刘义之罪!”苏刘义心中哀叹着,疯虎一样在敌群中往来冲杀。
  敌军突然之间全部压到了他防守的位置。攻击方的士兵,数量是守军的三倍。而苏刘义的麾下以新兵居多,久经战阵的,只有区区五百江淮劲卒。
  无论身高、膂力还是杀人经验,以职业农夫为主体的宋军皆不是以职业强盗为主体的元军对手。更何况强盗一方身披铁甲,手持利刃。而农夫这一方,兵器多为粗制烂造,临时拼凑而起。
  北元杀入江南的几支真正的蒙古军,索都部号称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依附在索都本部人马身边的探马赤军和新附军,也都是百战老兵。
  苏刘义面前的窟窿越来越大,寨墙上的缺口,已经连到了一起。越来越多的敌军从缺口处涌入,逼得苏刘义麾下的士卒节节后退。
  一柱香不到的功夫,前垒和中垒已失,苏刘义带着剩余士卒死死守住后垒,最后一道防线岌岌可危。
  就在此时,身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哨步兵,从身后的山路上快速冲上来,曲折蜿蜒的山路,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
  带队的将领一挥手,几十枚铁弹丸,长了眼睛一般,飞入了元军当中。
  铁弹丸在铁甲军中轰然炸开,将周围的蒙古武士掀翻在地。爆炸声过后,是一排亮晶晶的钢弩,割麦子一样,将蜂拥而来蒙古武士,全部割倒。
  一营破虏军,从斜侧慢慢的切过来。刀一般,逼得蒙古武士连连后退。
  每前进一步,都伴着一排弩箭。人浪起伏,三排破虏军弩手交替前进。弩的射速不快,但阵形和平日的训练却让弩阵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弩阵后,一排简易的发射架快速拼装成形。竹制的力臂猛然弹开,几十枚手雷流星一般划破夜幕。
  弹丸交替着落下,黑色的烟柱并排着涌起。每一道烟柱,都意味着毁灭与死亡。泥土长了翅膀,雾一样凝结在半空中,石头、碎木、杂草乱纷纷从天空落下,曾经活着的和已经死亡的,顷刻间融合为一体。
  前冲的元军在窄窄的山路上被弹坑隔为两段。
  弹坑后的士兵,瑟缩着,任军官如何催促也不肯再冲向前。一个月来,从遭遇“土匪”张元开始,他们已经吃足了手雷的苦头。死在钢刀和弓箭下,大伙还能剩下全尸体。死于手雷的爆炸中,通常是面目全非。这种面目,死后魂魄连祖宗都不认。
  王老实带着一营破虏军,取代苏刘义麾下的弓箭手,成为了局部战场的主角。简易的竹子发射架被士兵们喊着号子拉开,点燃的手雷从发射架的一端,快速弹出,掠过两军纠缠之地,射向北元士兵最密集处。
  冲锋的人流被彻底隔断,与宋军战在一处的北元士兵突然失去了后援,阵脚大乱。得到强援的大宋士兵却精神振奋,齐声呐喊,争先恐后地冲上。
  一个蒙古武士的罗圈甲上扎满了羽箭,倒地之前,挣扎着把弯刀砍入了面前宋兵的肩膀。
  受伤的大宋士兵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翻滚,突然,他捡起一支箭,从裆下,将箭刺入了附近一名元军的身体。
  两个大宋士兵同时扑上来,卡住了一个铁甲军没有防护的脖子。被卡住的党项武士拼命挣扎,胳膊如重锤一样砸在宋兵的腰腹间。两个只穿了纸甲的宋兵被打得口吐鲜血,却丝毫不肯松手,最终,三个人同时倒在了烈火中。
  在破虏军的协助下,元军的攻势被压制住,渐渐疲软,终于支撑不住,慢慢退了回去。战场慢慢回复了平静,残肢、硝烟、余火、热血,一切就像做了场恶梦。
  镇殿将军苏刘义伸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汗。后退几步,一跤坐倒在上。
  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伸过来,从地上将苏刘义拉起。金属护面拉下,王老实给了苏刘义一个宽厚的笑脸:“苏将军,您先忙着,我留一队手雷兵听你调用,奉丞相命,兄弟这个营专门堵窟窿。鞑子不会只从一个地儿突围,兄弟我先行告辞!”
  说完,拉上面甲,带着麾下士卒,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酒徒注:怎么投票的人越来越少捏?
  “呸,什么东西,没品没级,也敢跟我家将军称兄道弟!”家将苏白望着王老实的背影唾了一口,悻悻地骂到。
  苏刘义是张世杰麾下第一爱将,大宋广平侯,镇殿将军。而王老实只是一个破虏军营正,双方地位相去甚远。王老实习惯了破虏军中那套做法,仓猝之下,没给苏刘义行礼就走了,此举当然激起了苏部将士的不满。一些与苏刘义交好的将领立刻七嘴八舌地非议起来。
  “是啊,不就仗着有几门炮么,什么了不起。咱们和鞑子拼命的时候……”
  “改日去文丞相那问问,是不是平素破虏军就这么教导的,不把咱爷们放在眼里!”
  “是啊,这尊卑长幼还要不要……!”
  “嗯哼!”苏刘义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他不希望两军之间,临阵时再起什么隔阂。
  众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扭过头,向王老实留下的掷弹手们望去。破虏军那一队掷弹兵静静地站着,对周边的议论充耳不闻。一个个如出鞘的钢刀般,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无怪乎文疯子一年来能席卷福建!”几个识货的将军转过身,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各自散去。身后不过三十余人,那份军容,那份杀气,居然将整个营地上千人都比了下去。
  那是百战百胜雄师才有的威风,苏刘义站在大营中,看看立在自己身后的掷弹手,再看看自己麾下忙着打扫战场,修补鹿砦的士兵,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王老实不顾身份,和自己称兄道弟。苏刘义不很在乎。他本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军中粗人多,唐突之处,本应在摇头之间悄然揭过。苏刘义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和几个同僚用怎样在话语中,挤兑无兵无将的文天祥和杜浒。甚至记得当初自己的神态和每一句话。
  但王老实刚才于两军阵前使出来的战法,却让他内心无法平静。那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打法,用手雷将对方的前军和后队硬生生切断,然后用钢弩进行扫荡。在局部,永远是以多打少,以强凌弱。
  这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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