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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脚下一软,整个人仆倒,饮血剑摔了出去。没空去拣,我手足并用挪到梁今也身前,犹豫了下,轻触他的右手。
纤长的五指张开,温暖的掌心将我的手包围进去。
“你到底怎么了?”他右臂的伤口一直没有止住血,我心慌意乱的看了看,转向Cynosure:“他的妖力……是不是因为这个伤?”
Cynosure看着我,顿了下,低头看梁今也。
梁今也挪开手臂,笑道:“真让我失望啊,星星达令。平常吓唬我就算了,怎么能吓唬女人?像我这么帅的男人神不会舍得我短命的。”
我抿紧唇,冷静的盯住Cynosure:“请跟我说实话,他的情况——”
声音嘎然止住,我全身僵直,视线从眼角斜下,望着贴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小截淡蓝色剑锋。
Cynosure举起左手,梁今也翻身坐起,急道:“小尾,放开她!”
“小尾……”我耳中嗡嗡作响,心跳和脉动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隐约听见自己在问:“为什么?”
“你想知道他的妖力为什么消退吗?”小尾恨声道:“因为你!该死的女人!”
饮血剑冰凉的剑刃没入我的肌肤,温暖的血奔腾而出,脉动声从体内延续到体外……
我的头一阵眩晕,身体向前倒去,上空一道白光劈过,Cynosure顾不得追击小尾,一把抱住我。
梁今也连滚带爬过来,一身的血污泥土,头上还顶着几片雪花。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我不禁笑了笑。
饮血剑整个剑身嵌入我右颈,心跳渐渐变得缓慢,而左胸心脏的位置传来另一种韵律,像有另一颗心脏在以自己的节奏蹦动。
咚!咚!咚!咚!……
身后传来小尾一声呻吟,乌芙丝怪叫道:“我杀了你!”
不能杀她!她的话还没说清楚!
我拼尽全力也只是翕动了下口唇,发不出声音。却见梁今也把目光缓缓从我脸上移开,右臂一抬,绯红色的弓箭出现在他掌中。
“救她。”
“救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
他直起身,绕到我身后。
Cynosure定定看着我,蓝眸眯起来。
手一抬,我痛叫一声,昏厥过去。
当心跳声再次出现在耳畔,我发现自己又从高处往下看,不同的是,我看到的画面并非一万年前的回忆,而是正在发生的真实。
Cynosure正在用生肌术为昏迷的我治伤,那柄饮血剑被抛到一旁,鲜血从剑锋流到剑尖,如同这一万年来所有的热血,一滴滴渗入褐色的土地。
雪花飘落到淡蓝色光华流转的剑身,剑名饮血,却是不留一丝血痕。
我的身后则是另一番局面。
小尾软软的躺在地上,乌芙丝拽着她的头发,阿虎在旁边挥舞着拳头,梁今也弯弓搭箭,轻道:“狼女,走开。”
乌芙丝偏过头,咬牙道:“怎么?你又要袒护她——”
一支红色小箭嗖一声擦过她耳畔,乌芙丝怔了下,抬手抚摸脸上血痕。
“走开。”
阿虎冲上来拉她,乌芙丝还想说什么,看了看梁今也的脸色,任阿虎把她拉走。
小尾躺在地上,用那只完好的手撑起半身,凝眸望着梁今也,久久,绽开笑颜。
她笑得很美,笑容衬着雪花与遥远的歌声,有一种凄切的清艳。
“你……要杀我?”
生之晶2
梁今也不语,摊开的手掌中出现一支新的小箭,他低头看着那支通体绯红箭尖如一小朵火的箭,没有把箭扣上弓弦。
“动手啊!”乌芙丝叫道:“你为什么不动手?你和这只母狐狸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在高空上看着他们,没有了身体,似乎也没有了情绪波动,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感觉,夹雪的风在天地间回旋,我仿佛化身风中的雪花,漠不关心的随波逐流。
梁今也轻道:“温雪也问过我,我和小尾是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是一体的。”
“狐狸并不是强大的妖精,靠体能无法在众妖中脱颖而出,所以必须另辟奚径。像狸猫只能修炼变形术,适合狐狸修炼的法术是幻术。幻术指以自身的精神力去影响敌人,使敌人看到施术者想要他看到的东西,所谓幻术实体化,也不过是施术者使敌人感觉到施术者想要他感受的东西。为此,施术者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心灵。幻术的基础是媚心术,媚心术道行在一千年以上才能使幻术实体化。但是,我是例外。”
乌芙丝“哼”了一声:“我还奇怪呢,明明只有八百年道行的小狐狸,怎么会修炼出实体的狐火!原来还以为你是故意假装,但妖力波动是无法作伪的——说起来,你和这只母狐狸的妖力波动为什么一模一样?”
梁今也缓缓道:“五百年前我的武器是绝神弓,后来,我用它杀了一个人……我不肯再用绝神弓,王上于是传我修炼幻术实体化的捷径。”
他抬起头,看着小尾,微笑。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把她的精神力和我的精神力合而为一……这个人从此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的思想和我的思想是共通的,我知道她每时每秒的心意,我想什么她也能立刻知道。她必须继续修炼媚心术,但增强的妖力都会归属到我身上,而她本身永远无法再提高……小尾,我欠你的,我没有忘。
小尾轻轻摇头:“不,你不欠我。我心甘情愿做你的辅助。不能修习媚心术算什么,心灵能够永远和你连在一起,容纳你的思想,成为你的一部分——我就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欠自己?”
“可是——”她声调一转,厉声道:“你明知道媚心术绝不能动感情,你为什么对那个女人动心!?”
“那是王上的命令——”
“你不用再骗我!“小尾尖声道:“我就是你啊,你骗不了自己!王上只要你去人间接近她,你却为了她信口开河的愿望穿越时空,施术收集人类的财宝,改变她的命运……每一样都违反了三界的规则,如果被人间的守护者发现,连王上也保不住你!从那时候我就警觉她对你的威胁,我不管王上有什么计划,我只想保护你!我想方设法杀死她,你却护着她……就算是因为王上的命令,但王上现身后,你明明已经察觉媚心术的根基动摇,妖力正和你的命一起迅速枯竭,我求你,你也答应杀死那个女人,为什么又要反悔!?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小尾,你说你就是我,那么这些为什么的答案,你早该知道。”梁今也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他微侧头,看着倒在Cynosure怀中的我,目光如有实质,抚过那头被斫得支离破碎的乱发。
“我对她,就像你对我。”
“心甘情愿。”
没有身体没有感觉的灵魂突然听到一阵心跳声,异常响亮的心跳声。这声音惊醒我所有知觉,我想笑,又想哭,更想说话,想回应他!倏忽间视线已从俯视变为平视,眼前是那张看了二十年的面孔,苍白的皮肤蒸上一团红晕。
纷纷扰扰的落雪将这方凶煞战场化为萧索,漫长凄切的歌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或者,扉窗小楼的春闺梦里。
小尾窒了一窒,贝齿啮住鲜红的下唇,直到一丝比红唇更艳的血色沿着那雪白勾出一道弧线。
“你可以轻易放弃自己,那么我呢?把一切寄托在你身上的我……算什么?”
梁今也低下头,小心的把那支箭扣上弓弦。
“……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机会……伤害她……”
他握弓的手突然颤抖,整个人向后倒去,“蓬”一声,激溅起片片雪花。
小尾惊呼一声,本已瘫软的躯体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挣扎着爬向梁今也。
乌芙丝一脚踏住她,叉腰道:“你放心,死狐……呸,那混蛋没那么容易死。”
我想接近梁今也,努力了几次,却无法离开与我面对面的自己的身体。
Cynosure从来全副精神都用来研习攻击术,并不擅长疗伤的仙术,好容易止住我颈侧奔流的血。
隔得如此近,我能更清晰的听到从身体里传来的心跳声。
砰咚!
砰咚!
砰咚!
几乎没有间隔,凶猛高速的蹦动!
不对,这不是我的心脏,这是某种……有意识的生物!
“大个子,”阿虎走到Cynosure旁边道:“雪姐的伤好点没?你去看看狐狸吧,他像是快死了。”
Cynosure皱眉看了看我,又望向远处的梁今也,站起身,大步走过去。
阿虎站在我身旁,憨厚的笑着望着他的背影,俯下身按住我一边肩膀,笑道:“好险啊,也很幸运,生之晶,终于是我的了!”
阿虎?我瞪着那双虎灵灵的大眼,不,你不是阿虎!
前方的Cynosure陡然刹住脚,车转身,沉声道:“你是谁?”
“死小子!”乌芙丝一句话骂出口,猛然醒悟,叫道:“你不是凡人!你是假货!”
阿虎抬起另一条臂膀,嘴里呼啸一声,空中立刻传来各种奇怪的叫声,一只眼熟的黑色大鸟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停在他臂上。
紧跟在大鸟后的是一只青色的小鸟,然后是一大群长着小绺绿毛的浅灰色夜莺……
天地间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鸟类的鸣叫,翅膀扇动的声音,只有那哀伤的慰灵歌,奇迹似的突破一切噪音的封锁,萦绕不绝。
Cynosure的蓝眸闪着冰一样的光,缓缓眯起来。
“你是——灵王!你还活着!”
阿虎得意的笑起来,按在我肩膀的五指收拢,利爪刺入我的肌肤,我眼看着鲜红的血顺着爪痕流出来,浸湿早已血迹斑斑的白衣……
“如果不让你们杀死一个没用的替身,怎么能躲过其他妖王的耳目?又怎么能骗倒神仙大人,轻易取得生之晶?”
Cynosure怒吼一声,手刃劈空而下,人也冲了上来!
阿虎挟着我闪开手刃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