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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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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些冥钱?这是在咒我们死啊!整件事情就透着蹊跷!
  陆子亨叹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只是,甄甄,那这一切又是谁在整我们呢?我们好像没得罪过人啊!我喝口酒,摇摇头,说其实我们想错了,我们得罪的人多了,就拿你来说,你就得罪了许素梅,你背叛了你们的爱情,我就更多了,姚瑶啊,凤姐啊,打牌输钱给我的那些人啊,这些人啊,都有嫌疑!
  陆子亨点点头,道嗯,嗯,有道理,不过甄甄,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而这推测都得建立在我们都没得病的基础上,是不是?可要假如我们这次检查结果也是感染了呢,那是不是这个推测就不成立?
  这个问题我想过,的确如此,如果我们真有,那这推测的可靠性就不大。博爱医院是小医院,出现误诊概率是很大的,可人民医院不同啊,误诊概率微乎其微。再说了,整我们的那人,不外乎就是吓唬吓唬我们而已,就算他买通博爱医院医生来吓我们,也不可能就知道我们还要去人民医院做再次复检,除非这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并下决心要把我们给吓死。可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他一定跟我们有血海深仇,这可能吗?他还不如直接找人砍了我们算了,或者直接找那些爱滋病人从他们身上抽点血,趁我们不留意,对我们身上扎几针,那多省事啊!
  我回答道确实,如果这次我们复检也证实了的话,那这个推测就不成立。
  陆子亨顿时神色变灰了,垂头哀声道那可怎么得了,彻底完了,一丝希望都没了。
  我举起酒瓶对他道:世界是他妈的光明的,人生是他奶奶的伟大的,来,喝酒。
  …… 
 
 
 
  
 第三卷 在路上 第二十章 暴风雨中的笑声(下)
 
  陆子亨瞪着死鱼般的眼睛问我:多久了?
  我瞪眼看着天花板回答说:四天了。
  是的,四天过去了,我和陆子亨都没下楼,两人枯坐在房子里抽烟酗酒,饭菜都是附近饭馆订送,就连烟酒也是别人送上来。酒瓶子堆满了屋子,房屋里弥散着浓烈的酒味烟味,洗手间里更是臭不可闻,我和他四天都没洗脸,没梳头,没洗澡,没换衣,人不人,鬼不鬼。
  气象台预报有黑色雷雨。气象台的预报是准确的,天刚过午,风就大起来了,呜呜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房屋里来,再过一会儿,天空阴云层积,天光黯淡,我站在窗台前凝视,极远处已经有微微电光闪烁。
  我道:看,凉快些了。
  陆子亨麻木地说:那就把空调关了吧。
  我没回头看他,我道:空调没开。
  这时电话机响了,陆子亨道:电话响了,肯定又是找你的。
  我说:拔掉它。
  陆子亨道:是你把线插上的,你刚才打了电话出去。
  我转身走过去,抓住电话线,猛地一拽,电话线被我拉断。
  云层越来越黑,风声越来越大,呼呼地刮着。我走到门口,准备拉开门,陆子亨问道:送餐的送烟酒的来了吗?我摇头说没来,我们没订。他又问那你开门干什么?我回答说出去。他又问你出去干什么?我扭头诡异地一笑道:上顶楼,你去么?他傻傻地看了我一会,撑着手站起身,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住,他接口道:我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走出门,门口张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甄甄,快告诉我,你去哪里了?见字速回电话,华菱”。陆子亨古怪地一笑,指着纸条道:你看,她敲门你不开,给你留条了,她对你可真好。我咧嘴一笑,对他道:你想要吗?那我要她改对你好。陆子亨很认真地想了一会,说我要不起。我哈哈笑了,道我也要不起。
  大厦顶楼。我和陆子亨站在顶楼之上,似乎可以看到无限远的景物,也似乎可以听到无限远的声音,我们都清晰地听得见隆隆雷声越来越逼近了……
  风越来越大,如野性大发的雄狮张牙舞爪咆哮着,阵阵闷雷如车轮从天际滚过,墨汁样的乌云如累卵般层积,被呼啸的巨风拨弄着翻滚过来,片刻间便到了头顶,天迅速青黑了。道旁树木草叶时而畏畏缩缩地匍匐下去,时而又东扭西跳,仿佛在跳一种试图抗争的奇特舞蹈。路上车辆稀少,更无多少行人在走,空中到处飞扬着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姿态优雅地飘飞着,好像它们就是暴风里的精灵一般,一等暴风将现,它们就会提前载歌载舞以示欢迎庆祝。
  我指着那些塑料袋对陆子亨说道:我们比不上它们。陆子亨张开双手,准备冲过去跳起来抓一个,我拽住了他的裤带,道:再等等吧,看完这场暴风,你再去抓。
  此时的天犹如癫狂了的疯狗,黑云如千军万马猛地对着地面扑压而下,狂风更是如千万把刀枪利器恶狠狠地劈杀这一切,刹那间大小树木颠来倒去,枝叶树杈纷纷断折,一棵两棵三棵四棵风景树,被风连根拔起,轰然倒地,街道铺面上的广告牌被生生吹折。
  一个路人被风吹得站不住脚,他吓得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我指着这人道:看看,这人真是搞笑,一股风就把他吹趴在地上。陆子亨傻傻地道:别说他,你我都差不多。
  又一个路人见风吹来,急忙抱住身边的那棵大树,他衣服被风吹得鼓胀起来,手却死死抱住大树,我指着他道:这人聪明,晓得大风来了抱大树,风就吹不走他了。陆子亨看了我一眼道:其实你也有大树,你不去抱而已,只是,我没有。我抓抓他的手,说:我们同病相怜同甘共苦,你是我的树,我也是你的树。陆子亨那表情象哭,悲声道:我不是你的树,而你,就算是我的树,你也已经枯了,你是枯树。
  我叹口气,他也叹口气。
  这本该是艳阳高照的煌煌白昼,此刻却如那无月无星茫茫沉沉的幽深黑夜,眼前世界若那被折断风帆的孤舟在黑漆海浪中无助沉浮。紧接着豆瓣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猛然摔打倾下,顿时哗啦啦炸响一片!
  急骤的暴雨似乎仅仅只是某种前奏,但见它们如排枪一般地密集扫过之后停歇了片刻,遽地天空裂开,黑色幕墙中突然爆出一道刺目寒光,摧肝裂胆,魂飞魄散,天地猛然一亮,照得大地一片惨白!随即天地间响起一声恐怖的炸响!
  刺拉拉——!
  陆子亨吓得一惊,手脚有些发软,急忙抓住我手臂,我用力助他站牢,他站牢后却将我手挣开,借着电光我看见他身子在发抖,可他却强忍着。我跟他这些天来喝了很多很多酒,脑子里迷糊混沌,我还喝得少些,酒量也比他好,他比我喝得更多,他强自站立了一会,却顶受不住顶楼这猖獗的狂风,他猛然跪在地上,双手抬起,低头嘶声道:天塌了啊!
  顶楼无处遮雨,雨点乒乒乓乓打下,我感到头上脸上全身就像被人故意将那河中砂石扔过来打中一样。我仰头向天,忍受着,而后张开嘴,承接了些许雨滴,我大声问他道:陆子亨!天塌了,你怕不怕?
  陆子亨畏畏缩缩地,颤声道:我怕,我怕,你呢,你怕不怕?……
  我哈哈狂笑,手指着天,嘶声叫喊道:老子不怕,狗日的!老子不怕!
  风云战场,天地森然,电光闪处,寂寥的城市,紧跟着就在我们头顶正方,轰啦——!霹雳炸响,夺魂摄魄,震耳欲聋,天地为之一震!
  我笑声更大,我发狂地笑着,蹦跳着狂笑,陆子亨五体投地地匍匐在楼顶,死命地哭泣着。雨更大了,已经不是雨点,而变成了乒乓球大小的水球,恶狠狠地砸下!
  路上没有一部车子奔跑,没有一个路人敢停留,更无飞鸟蚊虫,虽然城市里星星点点的亮着些灯火,可此刻整个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我和陆子亨这么两个活物,这么两个胆敢在暴风雨下沐浴它那无上威力的活物!
  天桀桀狞笑起来,调兵遣将,霎时整片地域到处都是炸雷响声,锯齿形,游龙形,毒蛇形,道道尖锐的闪电驰骋纵横,啪啪地穿刺黑宇,迅猛而下! 
  我两眼血红,迎着它们在楼顶挥开拳脚,疯子一样地操练着少年时练过的虎拳,嗨哈!杀!用尽全身气力左捶右甩,前踹后踢……
  陆子亨极度惊怵,他全身剧烈抽筋,脑袋使劲地撞击水泥板,凄惨无比地哀求着:让我活吧,让我活吧,别叫我死,别叫我死,我不想死啊……
  来吧!来吧!狗日的!老子不怕!我放声对着苍天高喊,狗日的,有种现在就把我命给拿走!想要我等死?没门!我操你大爷,我操你八辈子祖宗! 
  我在这黑暗暴雨里,我就如同一个孤苦无依而又得罪了阎罗王的魂灵,正被黑白无常追捕猎杀着,我拼命试图逃脱,试图对抗着。我虽在城市,可四野阴森,沉沉茫茫,黑越越一片,仿佛这已经是那阎罗王管辖的地狱,我这游魂野鬼何得安宁?何处才是我的避难场?
  陆子亨绝望地趴在地上,绝望而可怜地哀鸣着;我愤怒地站在那里,仇恨地怒视眼前。陆子亨眼里这是令他绝望的苍天,是一张黑暗而怪异的丑脸;可在我的眼里,天空的这张怪异丑脸已经彻底激生了我无比的愤怒!
  可是,你是什么?跟苍天一比,你只不过是苍天下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蚂蚁!苍天下一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得生灵!苍天岂是你能对其生出愤怒的?! 
  原野,山峰,原本阴白惨淡的此刻猛地暗下来,一切的闪电雷声都停止了,所有的黑暗似乎都急遽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集聚在这里,浓缩在这片土地上,越来越黑,越来越暗,就在这黑暗达到极至的时候——
  唰——轰啦啦!
  ……
  人生冥茫,生死之道难测,何为福?何又为缘?
  不管是你,还是我,抑或是他,其实我们永远都无法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我们永远都无法感知他人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们永远都无法发现事情或世界完全的真相,同样的,我们也无法得知真相背后的真相究竟又是什么?
  老辈人说,做人做事要留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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