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炼想了想,花了很长的时间,仿佛他很难找到令他不满意的表情,终于他
咧嘴笑,给了回答:“当我看不到你的表情时,最难看。”
黑凝淡黑的眉头微动,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一回,实验室里跑出来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老鼠,就
溜进我们两人的笼子里,你一看到它就好喜欢,我们甚至偷偷将食物藏起来喂
它,还替它取了名字——”
“黑鼠。”
“对,和我们两个同姓,虽然它是只小白鼠,但就姓黑。”黑炼笑着,此刻
的他与黑凝,好像两个坐在摇椅上,回顾人生点滴的老公公、老婆婆。“那是
我们生平养的第一只宠物——”
“也是最后一只。”
“它很可爱呀,还会眺火圈。”黑炼说话时,还夹带些肢体动作,让他的叙
述听起来活灵活现。
“那是因为你想抱它,它看到你满手的火焰,吓得不跳也不行。”
“也对啦,它是满会闪避危险的,因为我浑身是火就得逃,否则被烧成烤老
鼠就很无辜了。”
黑凝脸上所有表情都褪去,逐渐冰冷。“它如果会闪避危险,就不会爬到我
的手上来,活活冻死在我掌间……”她说话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好像在说着
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
“我记得你那时好难过,好几天都不说话。”
“我没有。”
“有,你还哭了。”
“没有。”黑凝还是很坚持,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
“有,你抱着我,哭得好大声。”黑炼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所以也不打
算和她在“有”、“没有”这上头打转,自顾自地再道:“我看不到你的表情,
却知道你在难过,那时候是我觉得最不好受的,我讨厌你那样的”表情“,一
点都不好看。”
黑凝的头发很长,坐在甲板上,长发流泄在地,当然,也披散在黑炼伸手可
及之处,他每回要摸她时,总是屏着息、小心翼翼,怕自己一下留神就会烧坏
她的发。他让自己心绪净空,让自己五指之间不带火焰,才慢慢握着她一缙细
长黑发梳理起来。
“炼……”
“嗯?”
黑凝一时之间竟然有股冲动想告诉他,她忘掉那一切了,忘掉有个小女孩抖
着手,舍不得地捧住冷硬的小白鼠身躯在哭泣自责,即使现在由他的口中拼凑
回来部分记忆,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心疼或是难过,就像个旁观者,无关痛
痒地听着别人的故事……
她想告诉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凝?”黑炼再唤。
她看着他,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她知道黑炼帮不了她,就算他心里多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也一样于事无补,
只能看着她走向遗忘。
“炼,你前些日子在左派的生活,还好吗?”她改变了话题,不想再谈过去。
“还可以,是比以前在研究所被当成实验白老鼠的日子要有趣多了,左派的
人还满新鲜的,可惜就是少了你。”满足中的大不满足。
“右派的人也很不错,我喜欢他们。”
“你在说”喜欢“时,嘴角能不能笑一笑呀?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你很久很久
了,我会以为你在说违心之论耶。”
黑凝没理会他的说教,迳自说道:“如果可以,我想一直留在右派。”
这句话,黑炼再听不出来她的隐喻就太蠢了。
“而当中不包含我的位置,对不对?”
“对。”她也不造作,诚实而坚定地点头。
“凝,如果我重新追求你,就像一个正常男人追求一个正常女人一样,你会
给我机会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不给他完全肯定或完全否定的答案。
“正常?这两个字眼是不可能套用在我们身上的,我们之问存在的问题,以
前在、如今在、将来也会在。”
“凝,我们可以勇敢一点去尝试,或许结局会出乎我们两人的意料!”
黑炼的话,让黑凝笑了,但是笑容里没有一丝暖意,反倒苦苦的、涩涩的。
“我们当中,总要有一个人冷静,不能像你这样不顾后果。”
因为她害怕,最后受伤害最深的人,是他。
她会忘掉所有的感情,但他下会。
不能遗忘的人,往往最是痛苦。
〓〓 〓〓在海上航行的日子,
除了酷酷的船长之外,没有人算得出来已经过了多久。
就在右绾青已经想直接跳海寻求解脱之际,一艘豪华游轮慢慢驶入眼帘,犹
如救星降世。
原来右叔真的替他们三人安排好登上豪华游轮到日本,虽然同样是以偷渡的
方式,但是平稳的大游轮总是奸过一个大浪打来就颠簸摇晃的小船上千倍。
可是——“原来右叔是这个打算呀……还猛拍胸脯说什么都打点好、安排好
了,要我们三个人放心上路。”右绾青拧着眉,拇指压按着太阳穴旁跳动的青
筋。
“没办法,右派不是没有钱吗?”黑凝的反应永远都一样,淡淡的,此刻她
正在绑着脖后的绳结。
“那么……”右绾青闭起眼,像在隐忍什么,接着双臂一摊,展示身上那袭
日式和服加上侍女围巾的造型。“叫我们上游轮当侍女也太过分了吧!我以为
我们上船就可以快快乐乐享受一段海上旅游,然后再快快乐乐杀上仇家总部报
仇,结果呢?我一个堂堂右派首领竟然沦落端盘子?!”
“同样可以到日本就好了,还是你想要坐小船一路吐到日本?”这样的话,
酷船长的破小船还没走远,大概跳船再游个二十分钟就可以赶上——如果中途
没被鲨鱼吞掉的话。
右绾青扁扁嘴,前几天的折腾她尝够了,也尝怕了!要她再回到小船上去摇
晃颠簸,她真的情愿冒着危险用自由式游上日本!
“端盘子就端盘子嘛,谁怕谁呀!”右绾青踩着不情愿的步伐杀进厨房,黑
凝当然也跟上去。
厨房里很热,一群同样打扮的侍女正等着大厨出菜,以便在第一时间替贵宾
送上热腾腾的美食,她们说的语言,黑凝是听不懂的,倒是右绾青学过几年日
文,简单的交谈沟通没问题,不一会儿就打人侍女圈子,和她们闲聊起来。
“她长得好像日本娃娃噢,头发那么长,留了多久呀?”
黑凝知道有一个侍女是指着她问话,但她下知道那位侍女问什么,最后还是
透过右绾青的翻译,才知道她的模样似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在这些侍女眼中的黑凝,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气质,当她下发一语时,活脱脱
就像橱柜里的娃娃——当然下是可爱或美丽那一型的,而是高贵又冷漠,给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距离感。这种气质有几分神似日本人偶大师园句昭浩的杰
作“SUPER DOLLFIE ”,白皙的肤,让她的唇色红得醒目,尤其穿上日式和服
后,沁冷清艳的气质越发明显了起来。
“她是台湾人,不会说日文,不过还是要请大家多多照顾噢。”右绾青以日
文回答。刚好黑凝也不喜欢与陌生人交谈,语言不通给了她一个更光明正大的
理由不开口说半个宇。
“还闲聊?快上菜了!”一名看起来就是所有侍女领导者的女人突地冒出来,
要大伙手脚俐落点。
众侍女不敢偷懒,立刻端着大盘子出菜。
右绾青与黑凝依样画葫芦,别人做什么,她们也做什么,要是犯了错,顶多
被纠正一两句,倒也没出太大的纰漏——除了黑凝端去的菜以惊人的速度冷却
掉之外。
挨过最忙碌的午餐时刻,她们两人总算能坐下来吃顿饭,不过只有三十分钟
的时间,因为接下来还有整艘大船的清洁工作等着她们。
“黑炼呢?”右绾青敲打着自己酸痛的肩,这才发现好像少掉一个家伙。
“他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去哪里黑凝也不知道,大概也跟她们两个一样—
—劳动服务。
“呀!黑炼在那里!”才弯过一个走廊,右绾青便眼尖地瞧见了黑炼高大的
身影。
只见黑炼被一名妙龄女郎缠住搭讪,他一身游轮服务生的打扮,笔挺的小西
装、黑长裤,看起来绝对不输给游轮上的任何一位绅士。
“黑凝,你猜他身上的衣服会不会烧起来?要是烧起来的话一定很精采。”
右绾青很恶劣地破坏前方看起来颇养眼的美景,她被黑凝冷淡的态度误导,
以为她对黑炼没有半分感觉,不会在乎黑炼和哪个美人儿拉拉扯扯,所以说起
话来肆无忌惮:“喔哦!那个女孩子塞东西到黑炼手里耶,我跟你打赌,一定
是她的房间号码,黑炼艳福下浅耶,一上船就钓到富家女,今晚春色无边噢!”
黑凝看着,默不作声。
明明心里想回应右绾青三个宇——很好呀。
可是那三个字卡在胸口,沉淀在最疼痛的地方,仿佛如果要脱口而出,就必
须用尽力量去撕扯开一层层的皮肉,才有办法顺利成语。
“让黑炼多认识一些人,他才会明白以前我们的生活圈是多么狭隘,在那个
世界外面有多少更好的人,只要心里开始有了比较,他才会……放开我吧。”
黑凝听到自己的声音正平稳地说着,是呀,她心底一直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她并不完美,会有比她更合适黑炼的人出现。
“对呀对呀,遇到死缠烂打的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他愿意自动放弃
也算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男人呀,容许自己对女人说分手,偏偏容不得女
人说不要他,哼哼,难以解释的大男人自尊。”
右绾青才发表完高见,随即又想到一点,忙着交代黑凝道:“不过,你不能
让黑炼这么快就被别人钓走啦,他还要跟我们去报仇耶!多一个人等于多一个
帮手,你要记住,利用完他再甩掉他!”唔,怎么突然觉得身旁窜过来一阵冷
冷的风?
“有我一个人就够了。”黑凝应道,目光却胶着在前方,想避开,眼睛却眨
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