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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朝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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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深情地说:“而我,今生今世愿意永远帮助你。”安朋见他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猜想他一定是同自己一样一夜未睡的,心中更是怜爱不已。自己也疲惫不堪了。渐渐地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冰释躺在他的身边,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他本想再问关于丁芙蓉与王妃之间的事情,又不忍心再吵安朋。刚一合眼,就觉得身体轻飘飘飞了起来,直飘出柴房,飘出柳府,飘上了蓝天。
  迷茫之间已身处在一仙境之中。四周云海茫茫,奇花异石目不暇接。仙乐飘飘,云烟蒙蒙,数十个身披纱衣的美丽仙女翩翩起舞。天边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众位仙官,为王母贺寿新编的曲目可曾编好?”有人答:“已经编好了!先演练一番电。”接着一个人等驾着七彩祥云由远及近。又有数十个仙女手持各种乐器拥着两个粉墨妆饰的人过来。
  七色祥云搭台。两个戏子台步穿梭,长袖挥舞如同蝴蝶串花。清亮的嗓子引来无数仙鸟盘旋飞舞,引吭齐鸣。
  那书生装扮的戏子唱道:“清风明月,窗前柳丝儿轻摇曳。只以为此生无缘再聚,谁料到孽缘难绝。
  满腹相思恰似六月飞雪,哪怕是片片蝴蝶,都只为花飞舞;既然是点点杜娟,也要为春啼血。
  哎呀呀,娇娘美如画中人,谁人笔描写?……”
  冰释正听得入神,猛听见有人在耳畔惊呼:“失火啦!”他一吓,身子重重地往下摔去!
  睁开双眼,见四周全是浓烟,呛得双眼流泪呼吸困难。身旁的安朋仍在熟睡。他挣扎着拍醒安朋。“安朋哥!快起来,失火啦!”安朋惊醒,四下摸索。小小的柴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燃起熊熊烈火,转势火上了屋脊,四下里全是火光!
  安朋大惊,抱起冰释来,向门口冲去。无奈火头劲猛,一根烧断了的房梁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火星四射!
  安朋道:“我们要葬身火海了么?!”
  “冲出去!”冰释急喝!安朋再次咬牙向前冲去,身体撞开了柴门,脚步还未站稳,身后惊涛骇浪般的一声巨响,小小的柴房塌了下去,烧成了一堆火炭。
  “好险!”安朋惊呼,浑身发抖,未来得及放下冰释就已倒了下去。两个人昏迷过去了。
  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凝香阁宽软的床上了。床边是神色焦急的丁芙蓉,还有邓九松、乐嫂和省城的名医麻一古。
  见到两个人醒过来,丁芙蓉松了一口气。他的双眼通红,身上的汗迹未干。而邓九松、乐嫂浑身上下也是湿漉漉的,脸上分明有黑色的炭渍,想必是在火场救人〃留下来的。
  麻一古道:“还好没有事。多加休息就是了。”说着又开了几剂药方,有营养滋补的、疗治烧伤的等等。
  丁芙蓉便吩咐下人去抓药了。
  冰释扭头见安朋躺在身侧,也刚刚睁开眼睛。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叫道:“丁叔叔……”却又淹没于哽咽了。
  丁芙蓉道:“你先不要急着说话,好好休息就是了。安朋揪人有功,先前的处罚一并清了。留在这里陪你好好疗伤吧!你们真的是命大,那么大的火,都以为你们变成炭了!放火那厮……”安朋这才知道是有人放火的,难怪好端端的怎么会燃起火来?那柴房四周全都是干柴,燃起来势不可挡,平日里全府上下都加倍小心,如果不是有人纵火,不会轻易失火的。
  安朋道:“是谁放火?”丁芙蓉恨恨道:“我今天一早出来,见柴房方向浓烟滚滚,知道事有蹊跷,叫人担水灭火,去饿惟独不见了柳应贤!平日里他德高望重,什么事情也少不了他的,而今竟然不见踪影,这不是很反常吗?我将你们救出来以后,到他房子里查看,发现了几个火油罐子。我料想他是逃走了!”冰释不解道:“他为什么要放火少柴房呢?”安朋道:“我平常对他尊敬有加,个人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冤仇的,他为什么要置我们于死地呢?”丁芙蓉冷冷道:“他必定是针对冰释而来的。柳府树大叶多,居心叵测者、有所图谋者大有人在!我是外姓旁人,虽是义子,持起事情来还是微词颇多,早就有人把冰释当成眼中刺、肉中钉了!”冰释道:“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姓柳,对吗?”安朋道:“你别说……”冰释扭过头去,合上双眼,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室内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了。许久,乐嫂才颤颤微微地道:“好命苦的孩子啊!记得你爹刚把你背回来的时候,是放在一个圆皮桶里的。我一见了你啊,心好酸……”丁芙蓉默不作声,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只绣花的小皮袋子来。打开。里面的一枚翡翠蝴蝶扇坠晶莹闪亮……
银霜遍地,天色微寒。
  诺大的柳府睡死了一般寂静。每一个庭院的屋脊瓦片上都铺满了枯黄的落叶,又覆被了一层薄薄的银霜。飞鸟绝迹。
  映秋捧了一只小小的白铜手炉走进了落雨轩,刚想推门,邓文西却破门而出,险些撞在她的身上。她慌忙闪身躲避,趔趄着骂道:“你这个走路不长眼睛的厮…—。”邓文西慌忙道:“秋娘……”映秋道:“你慌什么慌?你老子不在么?又骂了你么?”邓文西摇头,支吾着没说出什么来,三步并做两步出了门去。他背影很是高大,毕竟也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了。学业不成,功名不济,好歹在府上讨了个跑腿接货的差事,在映秋的催促监督下才没有犯什么大错儿。
  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映秋就知道他是约了禹期铭、侯显贵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搞什么勾当去了。
  映秋懒得理会,进了房里,见邓九松正半躺在摇椅上吸水烟,嘴巴里“咕噜、咕噜”地响着吐着缕缕清烟。她将手炉递给他,道:“刚才文西出去,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跟他说了什么事?”邓九松道:“眼见他年龄不小了,便跟他说同大总管商议一下,给他讨一门亲事,谁知道他一听便逃走了。嘿嘿!怕得要死,还害臊呢广映秋道:”什么怕得要死?怕女人吗?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纨绔子弟恐怕早就在外面眠花宿柳惯了!哪有心思成家?“邓九松道:”如果是这样,更要给他尽早成了亲,免得节外生枝厂又叹:“可怜他娘死得早,如果我再不体贴关爱……”
  “呸!”映秋勃然大怒:“他娘死的早,我就虐待他了是吗?我是个黄花闺女就嫁给了你这个老头子!伺候完老的又伺候小的……”大哭起来。
  邓九松见说错了话,忙赔礼道歉,千哄万哄,赌咒发誓,映秋这才收住了哭闹。
  一边擦泪一边说:“少爷自从三年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一直郁郁瓜欢,恹恹不振。书也不读了,连人都懒得见了。你这个先生早就名存实亡了!大总管是怎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说不定哪天扫兴就把你赶出府去,到时候你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也免不了跟你吃苦受罪。你还不如趁早捞一些资本,出了府我们也可以做个小生意混口饭吃!千万不能这样稀里糊涂了!”邓九松道:“我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府内上下都有大总管管着。难得有什么疏漏。再说,大总管怎么说也是对我也有知遇之恩的,我不能背信弃义,我于心不忍啊!”映秋翻给他一个特大的白眼,反唇相讥:“知遇之恩?这几十年你是吃他的住他的了,但你也是付出代价的!九娘她泉下有知……”邓九松吓得脸都变了色,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你胡说写什么?!”映秋挣脱他,忍住不提九娘,仍道:“我的好心你总给当成驴肝肺!近几天大总管同嗣王府走动得更勤了,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嗣王妃不是他当年的老婆就是他现在的相好!嗣王爷虽然敦厚温和,那也毕竟是皇亲国戚。丁芙蓉财势再大又能如何?一旦触怒了嗣王爷,恐怕全府都要跟着遭殃!你还在这里讲什么知遇之恩呢!唉!我的命好苦……”邓九松陷入了沉思。
  邓文西出了府门,径直走向太和街。在街口遇见了锦衣银扇装扮得富贵逼人的侯显贵和禹期铭。三个人见面,兴致勃勃地往太和街里的“春归楼”走去。
  “春归楼”正是一个风月酒楼。
  彩灯高挂彩旗飘飘的春归楼此刻还处于休眠状态。因为现在是清晨,这里的歌舞升平是属于夜晚的。现在楼门紧闭,窗户也关着。秋日寒冷,想必室内的人正拥香抱玉睡得一塌糊涂呢!
  邓文西三个爬上了阁楼,径直向走廊尽头的一间闺宅走去。那房门口挂着一个木牌,上面用朱红的漆写着“烟雨”二字。
  这正是春归楼里最红的姑娘烟雨的房间。
  三人破门而入!烟雨“哎呀——”地一声惊醒了,慌忙中抓起床边上的兜肚遮住了胸部。她身旁还躺着一个男人,赤裸着身子,打着鼾。
  邓文西叫道:“你这个贱货!上次不给我面子,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哥们几个先把你干了,看你还威风不?!”烟雨看清了对面的人是几天前在春归楼借酒闹事的邓文西,嘴角现出一抹轻蔑地笑容来。心想:|乳臭未干,就敢在老娘头上动土!不慌不忙地道:“哎,别急。我这儿有客人,要不等客人走了再说?”
  “什么鸟客人?让他穿衣服滚!”侯显贵一步上前,一把掀开被子,丢在地上。那个男人受了惊,一骨碌爬了起来,嘴里叫:“怎么了?!怎么了?!”揉着睡眼。他身上一丝不挂,硕大的棒棒在胯下摆动,胸毛腋毛荫毛不分彼此地连在一块,远远看去像一只猴子一般。
  与此同时,邓文西的脸色突变,惊呼了一声:“快闪!”率先领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门,奔下楼去。禹期铭、侯显贵也随着他作鸟兽奔散状。直到远远地把春归楼的影子甩在脑后,才停下脚来,在河边柳树旁大口大口地喘息。
  禹期铭跑在最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喂!停一下!……跑什么跑?……还没过瘾哪!见鬼啦?!”邓文西靠在柳树上,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水,道:“刚才,刚才你们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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