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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剑青听他说话语调还算客气,况且人在屋檐下,他也很想知道程楚秋到底会不会遵守信诺,放他出去,于是点了点头。程楚秋将手中的丹药递得更近一点,让他不但能仔细瞧清楚,还能嗅到气味。
葛剑青端详一会儿,皱眉道:“这个东西,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程楚秋见他脸上有表情变化,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问道:“如何?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葛剑青道:“你不先回答我的话,休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程楚秋心道:“他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此药真与鬼谷派有关?”说道:“前辈想知道什么?”
葛剑青道:“我要先知道,这东西你是打从哪儿弄来的?用过没有?都用来做什么?”
程楚秋道:“这东西我是从两个采花贼身上拿到的,一次也没用过。”
葛剑青摇头道:“我不信。你要是没用过,又不知道这药的效力,那又何必将它放在身上?”
程楚秋道:“我亲眼见过这药的效力。现在,我只是想找这药的来源。”
葛剑青道:“你不是说它来自两个采花贼吗?有什么源头?”
程楚秋道:“晚辈询问过此中高手,他说此药非比寻常,绝非一般江湖郎中所能配出。依他所见,应该是万毒宫的手法。只是这万毒宫一般都在陕北关外活动,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淮阳山千药门,以及川西鬼谷派了。”
葛剑青奇道:“高手?此人是谁?他随便两句,你就相信啦?”
程楚秋道:“此人姓木,单名一个谦字,外号‘瘟神华陀’,前辈可曾听过他的名头?”
葛剑青惊道:“我听说他人已死了十多年,没想到尚在人世。”顿了一顿,又道:“那我问你,你说的那两个采花贼,后来如何了?”
程楚秋心道:“你竟然会问起两个毛贼,说不定这两人跟你有关。他们其中之一死于我手,这可难回答了……”
葛剑青见他犹豫,便道:“你既然说他们两个是采花贼,他们又遇上你这个大侠,连东西都给缴了下来,下场可想而知。不过你居然会留着这药,倒是令人费解。”
程楚秋实在受不了这般你来我往地打着哑谜,于是便道:“前辈,我留着这药,自然有我的用途。既然前辈不愿相告,晚辈也不便勉强。原本洞庭帮忌惮鬼谷派还有剩余的势力,不想多树敌人,又有两位长老中了贵派毒药,所以才让我来与前辈议和。嘿嘿,说句难听的话,鲍旦与魏庆又不是我什么人,死活与我何干?而反正我也要到川西鬼谷派,去一探此药之秘。你说,我要是说服帮主,让我多带几个人一起去,依我的能耐,能不能把鬼谷派搞得天翻地覆,元气大伤呢?”
葛剑青一凛。他这次出四川,起码带走派中一半的好手,此次全数折在程楚秋手上,对照来说,留在派中的人手的下场,也差不多会是如此。更何况敌暗我明,天翻地覆四个字,只怕毫不夸张。
程楚秋说完,将手中药丹倒回去,躬身告辞。才退到牢门边,那葛剑青忽然说道:“不管你和这药丹的源头有何仇怨纠葛,让我提醒你,千万别找错了对象。这药,不是鬼谷派的。”
程楚秋复又走进牢内,说道:“愿闻其详。”
葛剑青道:“你可别以为我这是推诿之词。这药叫‘仙死九天丹’,最早确实源自于万毒宫。我派掌门在张苍松祖师之前,一向是一脉单传。也就是一个师父,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但后来张祖师可能是因为在某次战斗中,吃了人数上的亏,所以回到四川之后,才广收门徒。在那同时,也从万毒宫那儿得到一些药方,之后也成了鬼谷派的一门绝技。
“可是因为使用毒药实在太过方便,许多门下弟子渐渐摒弃,需要耗费心力,痛下苦功才能练成的武功。这些当然是天性比较懒散者,自然又为个性比较勤劳,在武艺上得到就高成就者的不耻。于是双方歧见越来越深,口角变成拳脚,最后练功者技高一筹,将用毒者赶出鬼谷派。
“留在鬼谷派的人,倒不是说从此不用毒,而是只选用其中几种,再从中去芜存菁,精益求精。而被赶出鬼谷派的这些人,则四处流窜,听说最后在诸广山安身立命。只是‘使毒’这种东西,是要与施毒者本身的功夫,相辅相成的。要让中毒者不知不觉,对方的武功越高,难度就越大。而对方武功若低微,却又用不着毒药了。所以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一种情况,那就是功夫越高的人,越不屑使毒,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乎,这些被逐出师门的与他们的后人,用毒的技巧与毒物的种类,是每下愈况,到最后,就只剩用迷魂药、春药之类的把戏,而自己也沦落为山贼匪寇,甚至采花贼了。”
程楚秋一开始还算镇定,但当一听到“诸广山”三字时,几乎是全身一震,待到葛剑青说完,马上询问道:“我刚刚听到你说诸……诸广山?”
葛剑青道:“我记得不错的话,是诸广山……怎么?很奇怪吗?我可没必要骗你,诸广山不就在湖南与江西的交界吗?你走一趟不就得了。”
程楚秋彷佛大梦初醒,心道:“如果真是诸广山搞的鬼,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原来那天程楚秋之所以会有宜春雷家庄之宴,全是因为他带领了一批江湖人士,前去围剿长年盘据在诸广山作乱的一干匪徒,众人给他庆功的。而这群匪人当中,共有五个带头作乱的,江湖通称诸广山五霸,自恃名门正派的,便称五妖。程楚秋当时的计划,便是诛杀这五人,蛇无头不行,其他人纵使不愿解散,为祸也不大。
可是事前不知是否消息走漏,还是有人命大,众人杀上山后,程楚秋只逮到五霸中的三人,另外有两个人逃走了。此事虽然美中不足,但大家报喜不报忧,都认为诸广山奸贼势力已除,任务成功。所以也才有所谓的“庆功宴”。
如果说当时漏网的这两个人,为了报复,所以在姚姬的饮食中下药,来陷害自己,那么现在不仅算是有了间接证据,也有了动机。
程楚秋想到这里,解除了心中一个大疑问,可是另一个症结点跟着浮上心头。那就是:这两人为何知道自己在雷家庄举办庆功宴?而这两人又如何知道姚姬会被当作贺礼,送到自己将要休息的房间去?
这两个疑问眼前还没有答案,不过还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敌人不要他的命,只要他身败名裂。
葛剑青见他忽然发呆,还道他后悔犹豫,于是说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尽我所知,全盘告诉你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程楚秋倏地回过神来,说道:“多谢前辈相告,程楚秋感激不尽。”
葛剑青见他神态不似作伪,便道:“好说。”
程楚秋道:“不知前辈可以接受晚辈刚才的提议吗?”意即把郭金华当成替罪羔羊那件事。
葛剑青面有豫色,沉吟道:“这……”
便在此时,外头螺号声大作。程楚秋并非洞庭帮正式帮众,所以并不知晓此螺号之意。不久,一个狱卒从外奔了进来,说道:“程大侠,帮……帮主有请!”
程楚秋道:“知道了。”复与葛剑青说道:“前辈仔细考虑,若是同意,便请让人通知我,或者我明天再来。”
不待葛剑青回答,匆匆赶回大义堂上。魏庆鲍旦等人,不知是尚未离开,还是早他一步赶到,总之除了王旭清之外,所有人都已齐聚堂上。
唐钧彦一见到程楚秋,立刻指着大堂正中的牌匾,道:“大侠请看!”
程楚秋抬头一看,果见“大义凛然”的牌匾上,在“义”字的正中央,彷佛多了一样东西。走近一瞧,却是一把飞镖,上头垂着一个铃铛。就怕没人发现似的。
程楚秋道:“那是什么东西?”
李贝儿道:“不知道,刚才我们都在时,没人发现有这样东西。你出去之后没多久,我们也散会了。就在刚才听到有人来报,我们就赶过来了。吩咐人去拿梯子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马上就能揭晓。”
程楚秋见牌匾悬在大梁上,梁柱离地约有两丈六七尺高,一般人不用梯子确实构不到,不过在他眼中,就是要他原地翻身上梁,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便道:“不用了。”轻轻一纵,身子拔高两丈多,伸手一探,将上面的东西一并拿了下来。
堂上众人尽皆叹服。围过去一瞧,却见程楚秋手掌心当间是枚飞镖,镖上绑了细纸条,另外还有那个细了丝线的铃铛。
鲍旦道:“这个狗贼,手劲儿不小,这个铜铃比飞镖还重,他居然可以连着飞镖一起,还打那么远。”
程楚秋道:“不,飞镖先打,铃铛是后来才挂上去的。”
唐钧彦、魏庆皆道:“什么?”
程楚秋用一根食指,穿过绑着铃铛的丝线,将之单独悬吊起来。众人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丝线两端已用一个死结连结,那就不是直接绑在镖眼上的。
程楚秋道:“此人一跃两丈多高,还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自由进出大义堂,可不是弱手,大家务必小心。”
说话间,李贝儿已将绑在镖上的细纸条摊开,见着上面写着几个蝇头小楷,便读道:“限日落之前释放诸人,否则玉石俱焚。鬼谷。”
大家早都猜到是鬼谷派的弟子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本事如此之大。
鲍旦忽然发怒道:“岂有此理,我们洞庭帮外有洞庭湖湖水屏障,内有严密的岗哨警戒,居然还会给人闯进来而浑然不觉,真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吃的?”
唐钧彦道:“我想一定是当初郭金华带他们进来的时候,还偷偷地留了水路图,否则外人如何能这般轻易接近磐石岛?”他说话时眼睛看着鲍旦,意思是:“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
鲍旦道:“郭公子好歹也是郭前帮主的后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