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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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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子规,正暗中观察宁娥与儒定**,不料猛地听到那三个字,父亲的名字,一下就傻了,头脑里一片空白,如五雷轰顶,正中顶心,手心都是汗,身上全是霜。正呆呆不可自处时,忽听得外面仿佛有笛声飘过,悠扬清远,从不知什么地方流了出来,偏合着正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地雨声,子规打了个激灵,如一道闪电划过心间,人也随即清醒了过来,东哥哥

    乾娘再是无知无觉,也不是个傻子,此时也知道自己爹爹出口惹祸了,马上就瞪起眼睛来,对张言佯作怒态道:“爹爹敢是醉了才说得都是什么话?我一字不懂咱家老爷别说是当年,就现在,那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你没见,凭你是什么大官小员,到了这里,第一件事就是上门来拜见咱家老爷,若有了大事要办,还得上门来听听老爷的意见,方才敢行。别的且不说,当年皇上的圣意,还有谁能揣测得准?也就咱家老爷,方想得出一二罢了,又是门生遍布天下,到哪里不是老爷提拔上来的?又有哪个不是老爷的旧交学生?当年若不是咱家老爷,爹爹你能安坐现在位置?有话说,穿起青衣,要抱黑柱自家的人,才这般掠挚提携,爹爹真是,这就忘记了?倒敢在鲁班门起耍起家伙来了,老爷你有话只管笑他,我是不敢护的”

    张言因太过兴奋,再加上心有不满,又喝多了几杯,一时不妨,当真说出那三个要命的字来,话一出口便知不好,见女儿的好一番挽回,知道她明里是斥责,暗中却是回护,只因她这样说了,安怀阳就不好再认真计较了。

    儒定听见张言的话后,一下便从九天仙境被打下九转地狱,头痛欲裂,恶心欲吐,那天晚上的血腥味,又浓浓地涌出地下,窜到他的鼻息之下,那一个个无知无觉,面容恐怖的男女老少,本已在脑海记忆中渐渐淡出隐去,现在,却如同被打了一剂量强心针,又重新复活在眼前,冷笑着,满脸嘲讽之意,一步一步,悄悄探近他的身旁来。

    见安怀阳黑面坐着,张言终于心虚了,先开口骂起自己来:“安兄,安兄小弟想是醉了,才说得是什么?我记不起来,安兄,只作没听见也就是了。我本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一家人,都是一条船。。。”说到这里,更觉不妥,再兼乾娘大眼睛如火柱一般盯在身上,再兼左右四座皆只看自己,实难忍受,便索性敞开来说道:“安兄,小弟我是说错了话,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俗话说,尘埃落定,人死万事空。那一家子人都死绝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安兄,来来,小弟我敬你一杯,咱两人是何种交情?别为了这不相干的人事,闹得不痛快,伤了自家感情,就不是我的本意了来来安兄,小弟我先干为敬”

    安怀阳先只沉默不出声,过后竟慢慢笑了出来,那笑满是鬼魅之气,虽是暑天,满席人见了,还是皆觉得寒意顿起,毛孔尽竖。安怀阳将刚才倒下的酒杯轻轻扶起,口中只道:“哪里来的笛音?怪好听的,难道咱家清音班子里,来新人了?这声音究竟不曾听过,这会儿酒后雨时,听进耳朵里来,当真舒服得很。张兄,你刚才的话一点没错,且最是精辟,尘埃落定,人死万事空,说得太好了,也值得一杯”说完就是一仰脖,酒尽杯空,又举了起来,朝张言照了照,方才放下。

    乾娘见其如此,遂跟张言交换了下眼色,都是一头冷汗,不过也过去了,二人心下安慰自己,究竟他又能如何?小事,小事。

    宁娥坐着不动,不敢去看安怀阳,却看了芩如一眼,尘埃落定,人死万事空,人死了,方能落定为空,老爷刚才的话,怕是别有深意呢偏这张家二位呆子,还当真是事情已毕,复又安心了,果然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儒定听见这一席间的话,都是根根铁刺,锥在自己心上,苏姨娘的事,自是一根,再听到后来,楚明柏三个字照面打在头上,就是一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汗毛下都浮出一张鬼脸来,冲着他就喊:“死得苦啊,死得苦啊”


第九十七章花明柳暗绕天愁 

    却说安家正于花厅设宴款待张言,不料其酒后失兴,竟于席间说出楚明柏三个字来,众人皆大惊失色,好在一时八仙过海,各出其招,方才将气氛挽回些许,不至于席间全是血腥气。只是到底坏了兴致,一时众人都没下声去,宁娥不语也不看旁人,只注意自己眼前一碟子果子羹,儒定则是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灌酒,安怀阳面色阴沉,芩如不敢说话,正在难堪之时,突然厅外传来一阵好清亮笛声,悠远飘缈,韵律绵长。安怀阳听后点头,夸了声好来。

    见安怀阳赞笛子声好,乾娘本自想法缓和局面,见此时正是机会,正欲讨好,遂命金徽:“外头看看去,叫那人进来,细细吹一套给老爷助助兴!”


    金徽领命而下,正巧子规瞧见宁娥头上正面带着的喜重重满池娇金镶玉观音分心有些偏了,便悄悄指与书桐看 ,书桐一见果然,便准备上前蘀其扶正,不料身子不知怎么就是斜了过来,就与金徽撞了个正着,那金徽身子一偏,差点倒下,子规一旁见了,赶紧上前去扶,不料手滑,竟没扶住,反将自己也偏向一边,重心不稳,手便伸向空中乱抓乱拽,正巧宁娥坐在一边,子规的手便一把抓住宁娥的裙子,说来也巧,就将那上边正带着的金累丝香囊扯了下来。偏那金徽倒下时又落在子规脚上,子规口中哎呀一声叫痛,手只一松向外抛去,那香囊落地打了个旋儿,弹飞到花厅外面台阶下,又滚进花丛草间,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当下那花厅里只见三个丫头跌成一团,你抱怨我,我责怪你,脸都急红了,慌不迭地只是爬不起来。乾娘见了笑个不住。也不叫起来,口中只道:“好一些毛手慌脚的蹄子!外头戏还没见呢,这里就先演起来了?这是哪一出?躺了一地,叽叽呱呱的,倒好笑!”


    张言见了只当是好戏。也是好笑,听见乾娘的话便附和道:“可不是说?才一个个站着,我只看不清脸,也听不见她们说话,只当都是聋子哑巴呢,这会子倒辩仔细了,都比小戏子喉咙强些!哈哈!”


    宁娥却不理会二人玩笑,直接就起身,绕过地上三人。伸长了身子就向台阶下探去,只是外头下雨,本来在台阶下候着的众人都躲进了两边游廊里,且又无月光,台阶下黑呼呼的,正是灯笼也打不到的死地儿,就连一丝光也不见,那香囊早就飞的影儿也见不到一丝。唯有簇簇蓊蓊的花草,由着风势魅影重重,微微在黑暗细雨中轻摆。


    “你们是怎么行事的?连个规矩也没有了吗?就忙得这样了不得了?可可儿地脚都立不住地了?当着张老爷的面,一个个轻狂得不像了样了!平白地怎么不会走路了?这么大个地方,偏就容不得你们三个吗?还偏是嘻嘻哈哈地叫唤,作死呢!”宁娥向外看了半日,转身过来,对着正从地上挣扎来的三个丫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好骂。三个丫头都傻了眼,宁娥从不这么发火,更别说是当着自家老爷和张老爷的面了。


    乾娘一旁听着,心里不大痛快起来,金徽是自己房里的,就算有什么过错,也论不到她周宁娥来教训,更何况,这有何错?不过是摔了一跤,还是叫书桐绊倒的。就算是摔在了子规身上,也是那丫头自打的,这满厅里都是人,你周宁娥发什么脾气,骂什么人呢,给自己长脸吗?呈强吗??自己的爹爹还在上头坐着呢,金徽又是从家里带来的,就这么不给面儿?真当自己当了家不成?那还有我张乾娘说话的份吗?


    心里想着,乾娘也开口了:“金徽,你快起来!什么张致?没见过世面吗?走路都不会走了?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我那里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在这里打眼?自己摔死也就算了,怎么还摔到人家身上去了?不知道那是大奶奶心里的红人吗?平日里主子有话你就献动出尖儿,奸懒食馋的,这下被狗裹了脸了吧?丢人了吧?看你以后还怎么打牙现世地说嘴!”一通夹棒带棍的好骂,金徽虽心里明知是指着自己骂宁娥,可当着众人面,还是被骂得哭了起来。


    儒定见此,忙起身向外面叫了一声:“人来!”一时便上来一个婆子问有什么吩咐,儒定便叫打起灯笼来,多寻几个人来,给大奶奶找找东西。


    宁娥发过火,心里不但没有舒服,反更加难过起来,乾娘的话她一字也没听进,满付精神都在那只小小的香囊上了,听到儒定开口让人去找,方才安坐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这便对书桐子规道:“还不赶紧起来呢!就这么赖着,敢是那地上有宝不成!”


    子规扶起书桐,两人慢慢站了起来,书桐心里憋屈极了,子规面上虽苦,却在心里笑了,这一出戏从头到尾就是她一手导演的,果然没白费力气,也不用多说,且等着看结局吧。


    安怀阳心里对宁娥也有了几分疑虑,平日里惯安分守拙,不与人争执的那个大奶奶,是正坐着这个吗?他看了看芩如,却撞上张言的目光,后者冲着他就是一笑,这就是那位翰林大儒,你安怀阳口口声声,尊为老师的周散清的女儿?看看,当年你说,他是老师,自然要让作大房,其实已是小了一辈,不过也只能如此,且周家女儿,如何知书达理,又如何温良贤淑,让她管家,也是理所应当,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安怀阳摇了摇头,对宁娥道:“儒荣媳妇儿,你酒高了,先下去散散吧!也顺便看看榴哥儿,他还小呢,这雨下得急,天上又闪,只怕有雷,你去看看比较妥当。”说着就对芩如道:“你去送送,再舀件褂子来我穿,这风吹得,身上有些打起酒寒来。”


    芩如忙应了一声,又对张言笑道:“张老爷如何?我也顺带舀件过来给您吧?”


    张言大手一挥,只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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