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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 作者:寒湮沁(凤鸣轩2012-03-17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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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膥想要评论啊~





    正文 湮灭五时风骤起
    

    
木屋虽小,但也布局合理。外室一间,灶房一间,内室三间,一茉和寒隽各一间,余一间为药房,里正好有张藤床,是平时寒隽在药房熬药时小憩之用,一茉便让凝风把人放躺到藤床上。
当一茉的眼里跃进那颗欲滴的泪痣时,她的心跳仿佛漏掉了几拍,失了魂一样驻足,一切都被她脑海中的嗡嗡声所取代。
是他,真的是他……此刻三人的注意力都在钟离玦的身上,没人发现到她微微发白的脸色。
“白澜国的湮灭五时。”寒隽为钟离玦把过脉后眉间尽是凝重,握着钟离玦脉搏的手猛地一紧,果然是白澜的湮灭五时。此毒之所以取名湮灭五时,是因为中此毒之人必在五个时辰内肝肠寸断而死,中毒之人只觉痛苦难耐,而依旧脉象平稳,另大夫根本无从着手,是白澜国皇室的秘制之毒。
“是。”凝风毫不含糊。
“你家公子中毒已有多久了?”
“回前辈,足有四个时辰。”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拂月此刻也急了。
一茉的思想此时全聚在男子发青的面容上,他……曾幻想过会再见到他,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再见到了他。
“茉儿,取银针。”
“是。”寒隽的声音让一茉回过神来,她才慌忙地跑开。
“好在你家公子内力深厚,还能抵制住,毒素还未完全侵入五脏六腑。”说话间一茉取了银针进来,“老夫尽力,能不能活过来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望前辈治好公子!”凝风欲跪下的身势被挡住。
“别跪了,跪再多老夫也只这点本事,要想他活,就得先放掉身上的毒血。”寒隽黑了一脸,接过一茉递过来的银针,用银针扎破他的十指,“老夫要施针逼出他身上的毒血。”寒隽白了凝风一眼道,“还不赶紧扶你家公子坐起,为他宽衣,你在后为他运功,我在前施针,抓紧了,时辰过了任是九天神仙也回天乏术。”
当凝风为钟离玦褪掉上身衣裳的时候,本是满脸通红想离开药房的一茉还是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只一眼,她便被绵延在钟离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惊住了。白皙的皮肤上尽是伤痕,深的,浅的,新的,旧的,有的甚至还在结痂,横亘于胸前的那一道陈年的旧伤口像一道干涸的深渊,在一茉的一双清眸中晃动不已。
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的伤口印证着他的生活,这犹如天神的人……他是谁……
不敢打扰,又不舍离开,一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退却了娇羞,一茉的脸上同拂月一样,均布满凝重。
不断有乌黑的血自钟离玦的指尖滴落,三人的脸上都是密密的细汗,屋子里弥漫了凝重,只听得重重的呼吸声。
每下一针,寒隽的眉便紧蹙一分,半个时辰后,一茉看到寒隽的脸如打了死结的绳索,无法解开,神色痛苦,眼神涣散,年迈的身躯摇摇欲坠。
“师父……”一茉几步迈到寒隽身旁扶住他,却感觉他浑身冰凉。“师父……”一茉又唤了他一声,只见寒隽抬起手打断了她,不作一声,一茉明白,师父又失明了。
“毒素已逼出体内,待老夫的徒儿拿得老夫亲自配制的药来喂他服下,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茉儿,扶为师回房。”言语中尽显疲态,一茉感觉师父在一瞬间老去不少,内心不由一阵揪痛。师徒二人离开药房,没再理会身后凝风和拂月的道谢声。
“师父,师父,您怎么样啊,别吓茉儿……”回到房中,一茉发现寒隽的脸色已同他的发色一样,苍白,害怕之感油然而生,连声音都略带着哭腔。
“为师又失明了呢,茉儿。”寒隽苍白的脸色浮上一丝苦笑,这一次怕是再也复明不了吧,可他不忍心告诉自己这个好徒儿。
“茉儿……茉儿害怕……”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有时间在这哭还不赶紧拿药去给病人服下。”听到师父一如往日的声音,一茉才稍稍松口气,这才接过师父递来的白色瓷瓶,“一日一粒,分七日服下是吗,师父?”只见得寒隽微微点了点头,她这才一步三回头揣着瓷瓶步向药房。
想到他生命已无大碍,一茉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扬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喏,每日一粒,分七日服下。”一茉把瓷瓶递与凝风,凝风喂钟离玦服下一粒药丸后,一直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
“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姑娘能答应。”一直沉默的拂月突然开口向一茉抱拳道,俨然一副男子的气派。
一茉有一瞬的分神,看看凝风,再看看拂月,拂月总是像尊石像,给人的感觉冷冷的,而凝风是阳光的,一双眉眼像会说话一样,一茉有些腼腆地低下头:“请,请说。”
“可否代我俩照看着公子,还有些急事需要我俩马上去办。”看不惯拂月冷冰冰文绉绉的样子,凝风忍不住抢先道,遭到拂月的一记白眼。
“两位放心,我会的。”
“那就有劳姑娘了。”说完,两抹黑影即刻窜出门去,消失在茫茫墨色中。
藤床上的钟离玦,原本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嘴唇上的紫寒也在慢慢淡去,浓密的长睫轻轻颤动,挺拔的鼻子上还挂着细细地汗珠,如此安静的睡颜,全然没有两年前一茉所见的那边冷冽。
一茉不由自主地拿起湿毛巾为他擦拭脸上沁出的汗珠,而后又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耳根莫名其妙地烧了起来,仓惶地扔下毛巾跑到寒隽的房间,师父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她要去陪着师父。
“师父饿不饿?要不要茉儿再给你弄点吃的?”平日睡前师父总要再吃上一小餐,今夜救他又耗去了师父那么多神思和精力,这会儿师父肯定饿了。
寒隽没有应她,她又轻轻唤了两声:“师父……?师父?”师父睡着了吗?
“师父?”还是没反应,定是睡着了。看到寒隽没盖被子,一茉走到他身旁弯腰给他盖上被子的一瞬,内心世界轰然坍塌。
老人的双眼自然地阖着,嘴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满脸的皱纹舒展着。有风自窗户漏了进来,拂动老人斑白的须发,慈眉善颜,若不是少了心口那有规律的波动和那均匀有度的鼻息,如此安详的面容定让人以为他仅仅是睡着了。
    “师父!”撕心裂肺的悲呼撕破了沉沉夜色,惊起了树丫间休憩的黑鸦,悲痛自胸口涌上心头,让她差点窒息。
骤然有风起,漫天的雨线突地在天地间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似是割裂了世界。





    正文 惨痛心扉悔当初
   

    
“师父,师娘肯定长得很漂亮吧?”某一日,她硬是缠着师父给她讲师娘的事。
“那当然,为师的眼光能差?”回忆起师娘的师父,脸上总是浮现男孩般的笑容。
“你师娘姓凌,单名一个鸢字。为师遇到你师娘时,她才十七岁,脸上总是挂着柔柔的笑容,尤其是她如墨如瀑的长发,为师当年正是被她那美丽的秀发吸引住的,嘿嘿,想当年,真是郎才女貌……”师父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世界里了,每次她一问起师娘,师父总是自顾自地陶醉。
“湮灭五时!”师父突然一拳暴打在桌上,生生打缺了一方桌脚,这几个字是硬生生地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脸上是一茉从没见过的骇人表情。
“师父,您怎么了!什么是‘湮灭五时’?”一茉慌了神,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师父,从前她问到师娘的时候,师父从没有过这样的反应。
“白澜国的毒,正是它夺走了她,可当时我却救不了她啊……救不了啊……你明白我当时的痛吗,茉儿……当时她就躺在我的怀里,可我怎么也抓不住她……怎么也抓不住……”他转过身去,一茉睨到自己师父的眼角在阳光下有闪烁的晶莹。
一茉动容,她知道,师父的眼疾也是当年为救师娘时患的,而师父四十年来居于深山一心研究医药也是因为师娘,古怪的性情也因此而来。“都怪茉儿不好,师父别难过了……”她撒娇样的用脑袋蹭蹭师父的肩,“还有茉儿陪您呢!”
“换做如今,若是再遇上此毒,除非拿为师的命做抵,当时若我有现今的医术,我宁愿拿我命换她命……”师父的话很小声,几不可闻,一茉还是听到了,只是当时她只顾让师父走出悲伤的回忆,未曾多作寻思。
“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师父!”一茉伏到寒隽身旁仰天悲鸣。
为什么在她求师父救他之前没有记起师父说过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粗心!若是她记起了师父的话,她定不会求师父救他!她错了!错得如此离谱!是因为他的出现乱了她的心神吗?纵使自己的心里有他,可那却比不上师父给她的温暖,远远比不上!
为什么师父不告诉她,若是救了他,他自己就会丧命!为什么!
“师父!茉儿……错了!求求您……醒来看茉儿一眼……求求您……求求您……”奈何她再怎么呼唤,床榻上的老人再也不会睁开眼。
惨白的电光划破沉沉墨色,如墨的夜空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延向漫无边际。
深山里的某棵老树挨不住如此电闪雷鸣,生生地被这风势雨势从泥土里抽出来,“嚯“的一声垮到淌着泥水的土地上,溅起一势泥泞。
整个深山林里充斥着电闪雷鸣和毫无停歇迹象的雨声,一道道,一声声,宛如上天也在歇斯底里的悲鸣和哭泣。
小屋外的空地上,一抹小小的身影跪于一地泥泞中,双手沾满了泥和血,在这凄清的雨夜显得异常诡异,仍是不停地用双手挖着面前的泥土。风雨从头而灌,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双眼空洞无神地注视自己的双手,嘴里喃喃“师父,师父”。
“啊……!”一茉倏地昂起头,绝望地张开双臂去承受这猛烈的雨势,饶是任雨水肆无忌惮地冲刷自己的面庞。一脸的滚烫混在雨水里,已分不清,是自己的泪,还是上天的泪。
小屋里的钟离玦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刻正站在门边凝视屋外布衣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影,一脸阴霾,稍稍恢复些许血色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左眼角的一滴泪痣温存了一丝情感。
雨顺着屋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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