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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不经通传,擅自闯入,还不滚出去!』被一个民女冒然闯入,龙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压低声音叱道。
『喂,你要搞清楚,这裏可是我家吔。你们头顶的是我赵家的瓦片,脚踩的是我赵家的地皮,你这人倒挺少见,香火赶起和尚来了。』赵四娘不示弱地吼回去。
『你这泼妇……』龙项被骂得气噎,老半天才挤出这一句。
『睁大你的牛眼瞧仔细,人家是没嫁人的大闺女,不要对人家乱用一个‘妇’字。』
龙项的那张笨嘴怎赢得了赵四娘的两行伶牙俐齿,交锋没几回合,就气得直翻白眼。
『好啦,龙将军,何必同她一般见识。』见龙项吃瘪,三王爷从旁耳语劝道。
『三王爷,此女实是……』龙项犹感忿忿不平。
『怎麽啦,哪里碍著你了?到我家就要听我的!』赵四娘耳尖,将三王爷与龙项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心裏猛地一翻个儿,『你刚刚叫他什麽来著?三王爷是吧?』手指三王爷,问向龙项。
『不错,正是三王爷。』龙项正色答道。
『怪事,王爷好端端的怎麽跑到我家来串门子?』赵四娘惊讶万分,一张小嘴张大了就是合不拢,呆呆地瞄向坐在她炕上的男人——
乖乖,连堂堂的王爷都给他跪下呢,他到底是什麽大来头呀?莫非是那位?不会吧,象他这种人怎麽可能上她那寒酸的小酒馆。
『三皇弟,你扶朕起来。』珞淡淡地说道,叫人将他搀起,扶著他踏到地面,早有人机灵地把备就的斗篷披上龙体,抖然翻展,五爪金龙的绣像立现眼前。
这回都自称为『朕』,连明黄|色也亮了出来,赵四娘再不知眼前的这位大爷是何许样人的话,那她就枉称赵四娘。
心裏一虚,膝盖倏地发软,幸好身後贴著墙壁,正让她靠个正著,撑著惊怵的身子慢慢滑下。
『龙卿家。』
『微臣在。』
『靖王教贼人掳去,朕命你立即搜索全城,哪怕把京城裏的每一寸土地都翻转,也要把靖王给朕找回来。』语气裏含著极度恼火,苍白的面容冲上汹涌的血色,『谁敢抗旨藏匿,以欺君之罪论处。』
『领旨。』龙项听出珞话中的震怒。
『你火速去办吧。』珞挥手示意道。
『微臣告退。』
龙项衔旨匆匆而去。
这下事情可大条了,皇帝的心肝宝贝不见了,不见点红恐怕平熄不了圣怒。
『三皇弟。』珞转首又叫应三王爷。
『臣弟在。』
『你到外面命人准备车辇,朕要起驾回宫。』
『是……』三王爷也告退出去。
珞扫视一下,除赵四娘外,尚馀几人候在房裏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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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你们都出去,朕有事要问赵四娘。』
只消一句话,其他人走得乾乾净净,最後一个人仔细地带上房门,房裏只剩下珞与赵四娘两人。
『你究竟是谁……』赵四娘跌坐在地,饱含悸惧地颤问。
『朕即是当今的皇帝。』珞和颜悦色地回答。
『皇帝……』仿佛置身梦中一般,赵四娘略显神思恍惚。
眼前明黄|色的人影忽然变得好陌生,变得遥不可及,那份开阖睥睨、沈著凝炼的气度风宇,以及众人对他的诚惶诚恐的态度,他是皇帝……
她突然升起一股狂笑的冲动,当今皇帝呵,多麽仰不可攀,竟然是她赵四娘酒馆裏的客人,曾是她暗暗喜欢的男人,可是她在意的不是这些……人不知不觉地颓倒。
『赵卿……』此时沙沙的声音听来有些渺远。
『民女在。』赵四娘俯首应道,自知头上无点捻功名,一句『赵卿』著实擡举了她这个卖酒女子。
『朕说过要报答你的,现在你告诉朕,你希望得到怎样的报答?』
『民女不敢。』
『说吧,这世上朕实现不了的愿望还真不多呢。』
『民女什麽都不要。』
当初存在心裏的傻念头此时如何说得出口,他可是皇帝啊,而她不过是卑微的民女。
李凤姐的飞上枝头只是戏文裏唱唱、故事裏说说罢了,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现实生活中更不可能实现,她早过了十六七岁爱做梦的年纪,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即使朕迎你入宫,後宫也未必容得下你,你性格坦率、直言乐道,只会更快地断送性命。』珞自己也清楚赵四娘那份不敢宣之於口的心思,但她真的不适合後宫,『後宫是白发与眼泪堆砌成的,女人间的互相倾轧不输于前庭男人的明争暗斗,你没有璎的手段与狠辣,根本震慑不住後宫的动荡,就算朕有心维护於你,也是防不胜防呀!』
『这种念头民女想都不敢想。』头埋得更深。
『你难道想在寂寞深宫裏患得患失的过完一辈子?如今当炉沽酒岂不快活无忧?』
『民女想留在民间继续过原来的平静日子。』
皇宫真是想也想象不出的地方,她也只曾在金水桥外远远眺望过高高的宫墙,紧闭的宫门隔绝世人对裏面的好奇。
怀著敬畏的心情,胡乱揣测宫墙裏住著的人是否与外面的人长得一样?是头上生著角,是身上覆著鳞?
原来他们长得与外面的人并无不同,脸上一样有五官,身上一样有四肢,那麽当日随在皇帝身侧的美丽少年不就是靖王璎吗?
天下美人,靖王称最!
靖王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夺尽天下佳丽的风采,将那些自负容华的红颜,贬作墙草路花。
『朕赐黄金一百两予你作报偿。』袍裾微动,就著就要开门出去。
『皇上!』赵四娘一急,膝行向前,喊住了珞的脚步,『皇上曾说过要报答民女,但民女不想要黄金,在此斗胆想请问皇上一事,作以报答可以吗?』
『何事?』搭在门上的手顿住。
『皇上……皇上喜欢的是……靖王爷吗?』坊间传闻及亲眼目睹,不由赵四娘不信,她毅然擡头,豁出去一问。
『璎……他是朕这辈子最宠最爱的人……』珞微笑作答,眼角深情浓冽得化不开。
『噢,民女知道了。』赵四娘重新跪好,重重磕下头去,『恭送皇上。』
耳畔响起『咿呀』地推门声。
『起驾……』过耳飒飒风声,隐隐约约地传进。
从今往後,他不会再来了,不会带著他那美丽的弟弟冒雪翩至——赵四娘深深体会到。
脸上忽感一片湿意,用手一摸,竟是泪水!
她赵四娘居然哭了,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但她真的流泪了!
为了那个——皇上,她哭了……
雪白的素手抚上琴弦,略加弹拨,已是清音绕梁。
『这琴弹得真好!』
起手按住柔荑,琴音倏散。
脉脉含情地望入深涵澄澈的清眸,痴了、醉了……
樱汁精心描绘的唇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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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回复:玉碎宫门,很经典的文哦!
第六十八回 离亭燕
香篆炉,紫檀香,绿绮琴,素室雅致,何需珠盈玉饰。
随手撩拨,甚觉清悦动人。
屏息凝神地静坐一旁,动情的目光在眼前绝代佳人的脸上流连不去。
侥天之幸,若非他正巧撞上抢人归家的弟弟,这个无瑕佳人准会被他那个惯常胡作非为的弟弟淩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白玉遭玷该是一件多麽令人扼腕叹息的事啊!
於是勇气陡增,救美心切的他拼著与弟弟撕破脸,强执将美人截到他的居处,小心地呵护起来。
当初一心以为这美人是豪门蓄养的娈童,後来想想又觉不象,且不说他一身锦衣绣裳精美绝伦,胸前佩耀的玉琉璃玉质之佳更属罕有,证明他的出身非比等闲,更何况他高雅绝俗的气质迥异凡流,一举一动隐隐尊贵慑人。
两天来,他不露丝毫被抢的张惶之色,自顾自地看书弹琴,悠游自得地教人吃惊,这种临危不变的沈著冷静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教养出来的,自忖也无这等修涵。
当然他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见他同哪个吭过一声气息,私下猜度他可能是个哑巴,可惜了这麽一个稀世难求的绝色,若他巧簧能语,定是莺啼沥啭、翠鸣啁啾。
遐思逾浓,琴声划止,美人微微皱起娥眉,不知在想什麽,容颜忽忽郁卒。
『放心吧,在这裏没人敢欺负你,你很安全的。』李大少温言语道。
美人轻摇螓首,霍然推琴而起,踱至窗前,轻巧地解脱窗钩,然後打开纸窗。
望著灰暗的天空,那双秋水明眸怔怔地出神,倚在窗边的娇躯仿佛没有了知觉。
『你在想什麽呢?这两天我一直在猜你的心思,却总是见你摇头……』
李大少欺到身後,伸手就欲搭上削瘦的香肩,眼前一花,纤影飒然,被灵活地避了开去,他的手落空了。
『我不会象弟弟那样伤害你的,为何你要躲著我?』李大少难堪地问道,随即又自嘲起来,『啊?我倒忘了你不会开口说话,问了也是白问。』
盈俏翠袖无力地滑过琴弦,拂去些微尘音,璎复又委身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地开始聊按弦声,不成律韵地捻拢起来。
『上次我听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叫你‘英’,是哪个‘英’字?不如这样吧,我就唤你‘英儿’可好?』李大少不见气馁地跟过来,在老位子上坐定。
璎擡起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旋又低下头,继续拨弄弦丝。
『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的什麽人?真是你的兄长吗?啊,他可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丽……』
璎手下的琴弦被粗鲁地奏响尖锐的刺音,害得人耳膜生痛。
『是你的情人?他看你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是个兄长……』李大少心底其实已有几分了然。
『铮』地一声,琴弦断裂,暗赤渗出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