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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
“就是那种卖很多手工装饰品，还有小物件儿的集市。”她比比划划地解释，“晚上才有的，南方城市都有。”
“我不知道这里的夜市在哪里。”怀清道。
“那。。。。”莫朝遥撑脑袋，“我们去找赵浮易玩？”
怀清不置可否，略忖了忖，道：“随你喜欢。”
莫朝遥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些零食做谢礼，跟赵浮易通了一个电话，敲开了酒店门。
赵浮易百无聊赖地在酒店看电视，但是里演的包公断案。他顶着一张全世界欠他一百万怎么这么无聊的表情，缓缓打开门。他一看见莫朝遥和怀清站在门口，眼神落在莫朝遥手上的零食上头，一把抢过：“不客气。”
莫朝遥：“。。。。。。”
怀清温声：“这两天怎么样？”
“还不错，这边妹子挺漂亮。”赵浮易撕开薯片就往嘴里塞，让二人进来，自个儿又缩到电视机前面看包青天，“明天我就回去了，那边还有许多事情搁着没有处理，你们两注意安全。”想了想，他摸了摸口袋把卡还给怀清。又添道，“你们走那条公路，是还要往西去？”
“是。”怀清应道。
“那挺危险，过一阵又要开始雨季，记得走慢些。”赵浮易吃着薯片，盯着电视。
危险是自然，向西走不是康庄大道也不是繁华城市。或许矫情点说，就是一种追溯，一种有些信仰索求的想法。采风要往西去——这是怀清的理念。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雪原冰川，高山经幡，湖泊太阳，稀薄的空气和蜿蜒的公路。
“嗯。”怀清轻答了一声，算是答应。
“还有小心高原反应，听小J说那边海拔很高比较难以习惯。”赵浮易似乎有点不放心。
莫朝遥不自觉地摸了摸喉咙。
怀清蹙着眉头，点头慎重道：“放心吧。”
她不太确定，他这句话是放心不会有高原反应，还是放心把她交给他。
赵浮易与怀清二人两人寒暄了几句，怀清便带着莫朝遥离开了。
这一见面儿，让莫朝遥有点心绪满满。她一边琢磨着向西去的危险，一边权衡着自己这么傻乎乎跟着怀清到处跑的意义何在。最后更坚定了想法——啊，就是想做，就要去做啊。
回到病房，怀清看了看莫朝遥外衣里头鼓鼓囊囊的，哂然：“你藏了什么东西？”
莫朝遥微微一愣，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她狡黠地笑了笑，拍了拍衣裳：“买给你的礼物。”
“自己都还养不活，就给我买礼物。”怀清坐在病床上，善意地戏谑。
莫朝遥一个大鹏展翅，把袋子亮出来：“哒哒哒哒！CK内裤！”
怀清：“。。。。。。”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莫朝遥像太后娘娘赏赐小太监一样，把那条内裤甩到了怀清怀里，“是最适合你的黑色！”
“莫朝遥。”怀清讪讪，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莫朝遥应道。
怀清站起身来，把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脑袋上，缓缓道：“虽然肌肤相亲，情人的真心却不知道。不如信手在地上画画，能算出天上星星多少。”
莫朝遥噗嗤一声笑了。
那是一首仓央嘉措的小诗，并不口口相传，也许有人从未听过。好像显得有点朴实，好像有点拙劣，好像有点不知所云。
怀清不提这么一句，也许她也想不起来。可是他就那么自然的，低声缓缓说出来了。
可是就那么一瞬间的，她好像觉得，这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
☆、第八十章 停止怀疑和忧虑吧，停止担心和猜忌
第二日早上，莫朝遥清早爬起来翻电脑，终于在论坛找到了她朝思暮想无所不知的的师傅——七目先生。
七目先生万花丛里过，个个都压过，每个帖子都有他的回帖，算得上是贴吧水王一枚。莫朝遥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师傅，你认识那个第一的麒麟将军我不是人吗？”
他没回，估计是忙什么去了。莫朝遥百无聊赖在病房里头转圈儿。
怀清去换药拆针去了，周末就可以出院。莫朝遥盯着怀清的手机，和桌头上头的旅行笔记本，只觉得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了看怀清的手机，咽着口水想翻翻，又觉得不太妥当。眼神又扫了扫一旁的笔记本。。。这个总没有关系吧？她小心翼翼的翻开那老旧却整齐的本子，往后拨了几篇。
2015年1月20日A市歇脚了一阵，遇到了莫朝遥。A市的冬天潮湿而有些泥泞，食物相当火辣，很有意思。莫朝遥不像典型的A市人，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些内敛。
2015年1月21日
今天看到了赵浮易，人不错，脾气急。这里的瓷江畔建筑都很古老，容易发生电线短路，加上冬季多雨，不太安全。下午写了一封建议信给地方规划部门，希望能够整改。总的来说拍到了不错的照片。
2015年2月14日
忙得忘了时间，原来还有这样的西方节日。准备再呆些时间，然后离开A市往南，我想再往西走一遍，上次遗漏了许多地方。当然先回南城看一下，希望院子里的梧桐树又绿了，花也开了。
2015年2月25日
那个丫头作死缠着要一起走，真是有点棘手。
。。。。。。
莫朝遥撇撇嘴，切，还以为他是淡定帝呢。结果还是偷偷嫌弃自己麻烦，真是当着一套背着一套。男人果然都是这样！她又往后翻了翻——
2015年3月1日
南城的天气依旧是最好的，有很多事情可以停下来仔细思考。比如一些不便处理的细枝末节，早上起来，看见院子里面的花开了，还有一只鸟。
2015年3月9日
关于慕家的事情，她的积极，这让我有点难以处理。似乎是哪里出了一点问题。
2015年3月10日
这座城市很小，但是很干净，靠近澜沧江。我不太确定我与她是否真的适合，越是相处越会觉得有隔阂，就像是本来大小就不太合适的齿轮，互相不能契合，越转动就越吃力。可能会找一个合适的时候跟她说，大概分开会更好。大概等出院之后吧，免得互相看见反而尴尬。或者，就明天。
。。。。。
莫朝遥的呼吸一紧，看了看那抬头的时间，是昨天。他想和她分手了？她让他觉得棘手、尴尬、吃力了。。。。？原来是这样吗？好像脑子被人打了一棒，头破血流，一片空白。
原来她低估了怀清的沉默隐忍和细腻，还有低调温和与静默。原来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她还不知不晓沉浸在欢喜里头。啊，莫朝遥你这个煞笔。她说不上是难受，更多的是惊愕，瞧着“分开会更好”的几个字脑子晕晕乎乎。怀清今天就要和她说分开，是什么时候呢？晚上、下午，或者一会儿？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这样。莫朝遥深深喜欢怀清，反之怀清却一直不咸不淡。
感觉就像被宣判了死刑。
莫朝遥摩挲着那本笔记，手指遏制不住的颤抖，倏尔发现，后面还有一页。她折手翻过去，认真瞧。
2015年3月11日
我知道你会想翻我笔记，因为你也许会怀疑和忧虑。
都是唬你的。
宝贝儿，原谅我不太会说温柔的话，甚至不会完整地表达我现在的想法。
如果我们面对面，看着互相的眼睛，看着眼睛里面没有因为谎言而细微变化的瞳孔，我一定说不出下面我要写的话。
停止怀疑和忧虑吧，停止担心和猜忌。再给我一些时间和你无与伦比的宽容与忍耐。
宝贝儿，我爱你，我比你爱我更爱你。
。。。。。。。
“嘤嘤嘤。。。。妈蛋啊！”莫朝遥攥着怀清的笔记本，哭笑不得的感情摇摆不定。这只大腹黑！不带这么玩人的！心都要被吓出来了好吗！嘣嘣嘣好吗！这是正儿巴的表白，说着“我爱你”的表白，吓得她魂都要没了。
她听见背后轻微的笑声，怀清微勾的嘴角，撑着门栏，眯着神色道：“怎么了，丫头。”
莫朝遥扭头一瞧，整个人鼻涕眼泪齐下：“你这个腹黑的混蛋。。。。。。”
怀清轻声笑着，挥了挥手：“康复情况比较好，提前出院。收拾东西吧。”
“提前出院了？”莫朝遥合上笔记，凑过去看着怀清裹着跟粽子一样的手，轻轻拨了拨那层层的纱布：“没问题吗？”
“嗯。”怀清颔首，“缝针的地方换了药线，再等半个月就可以活动了。看你不喜欢住在医院里。”
“必须的，我又不是重度脑震荡。。。。。”出院还是很开心的，莫朝遥蹦跶去收拾东西，“我们出去住哪里？”
“再休息几天，等我能开车。昨天查到一家不错的旅店，不远。”怀清捡起他的笔记本，揣进外套里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涎眉，“今天下午还要打架，给你赢那把笛子。”
怀清去办手续出医院，莫朝遥收拾东西。
她正准备关上笔记本电脑，却发现七目先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回信息了。
七目先生：“怎么问那个人？”
莫朝遥如实回答：“他找游离者打架。”
七目先生：“那个人可不好惹，能不打就不打。”
“不是说很低调吗？怎么会不好惹。。。。。”
七木先生：“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和其他人有什么矛盾，或者参加打架，或者什么负面的消息？”
莫朝遥想了想：“这个倒是没有。”
七木先生：“因为凡是跟他有负面关系的人，都、删、号、再、也、不、玩、游、戏、了。”
莫朝遥：“说得像是。。。。。网络诈骗一样，好凶残的感觉。你为什么这么说？”
七木先生：“啊，我女朋友叫我出去吃臭豆腐了，我一言难尽，你看到他了之后就懂了，再见。”
莫朝遥：“。。。。。。”她望着七木先生灰掉的头像有点无语。
“走了，丫头。”怀清敲了敲门，轻睨着莫朝遥。
“哦。。。。。”莫朝遥讪讪点头，心中对那个麒麟将军“我不是人”充满了疑虑，却不好和怀清说。她只好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