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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浩维呆望住爸爸的身影时，龚浩佳在他耳边笑说∶「我已经给妈妈暗示了你喜欢吃什麽蛋糕，吃多些，不用客气。」
龚浩佳拉龚浩维到客厅的沙发处坐下，觉得小时候可以在上面又跳又跑的沙发，现在只觉得有点小，只能刚刚好容下自己和哥哥两个人。
只留下小小空间的两人，龚浩佳还好像不死心一样，想更加贴近自己的哥哥，龚浩维脸也热了起来，他低斥著不知要检点一样的弟弟。
「不要贴那麽近！」
「我喜欢。」一张无赖的样子。
龚浩维瞪了他一眼，才想开口说话，就感到一阵令他打颤似的打量眼神，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到一张有点皱纹，有点白发的脸。
是妈妈在紧看著他。
心里不自然的跳了起来，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有著妈妈字样的人，只因她的眼神令他感到陌生。
「浩维？」
见龚浩维点点头，林素贞为了自己的小儿子著想，她鼓起勇气问了一题吓死人的问题。
「你现在有和那一个人在一起吗？」
25
龚浩维没想过自己一踏进来，第一句话就听到这样的问题，心里有点怕，又畏缩起来。只是他听到弟弟的话，再一次，好像打了针一样，身心都变得坚强了。
「妈，你怎麽一开口就问这样的话？很没礼貌的。」龚浩佳不想一开始就将二人的关系弄得那麽复杂，只是好像妈妈不是那麽想。她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
「浩佳，你之前又怪妈妈不关心你哥哥了，现在又来怪妈妈太关心你哥哥！」林素贞放下承饮品的盘子，慢慢的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那些龚浩维爱吃的蛋糕，就让爸爸去拿好了。
龚浩维笑笑，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才开口说∶「没关系，妈……想知道，也是合情合理的。」
「哼！」龚浩佳哼了声，没有再说什麽，哥哥说什麽就算了！
感到头痛的龚敬云派著手边的糖点，笑说∶「不要说什麽，先吃些东西吧！我听素贞的话，特别在八点多到专门店买的，吃吃吧！」
龚浩佳看也不用多看，就拿起芒果泡芙递给坐在身边的人，也拿起一杯冰水给他，自己就没所谓似的拿了件巧克力蛋糕，慢慢的吃著。
林素贞看得心里不是味儿，在儿子心里，自己的位置不保了，连吃蛋糕这样的小事，儿子也不会为她忙，她还有什麽地位可言？她也只想得到他一句「妈，你想吃什麽」吧了！
她拉过自己老公递来的饮品，狠狠的吸了两口，才好像不经意似的问∶「浩……维，你有没有什麽喜欢的人？那个……人还和你在一起吗？」
龚浩佳被水呛了下，咳著看自己的妈妈。才说了不要问，过了几分钟又问了，真是！
龚浩维拍著龚浩佳的背，想著该怎样回话。
心中闪过这几个月内和龚浩佳和林瑞然相处的情形，他要怎样说才好……
他停下拍背的动作，第一次眼对上眼的正视自己妈妈，他觉得口乾了起来。
眼珠一转，心念一变，觉得怎样也是要说，多多少少也要说一些。
龚浩维对林素贞笑起来，想给她一个温和的感觉。他说∶「有喜欢的人，但不是那人，五年前的那个人和我分了。」
林素贞眼中闪过亮光，龚敬云笑得好像放下心头大石一样，龚浩佳却笑得好像傻子一样。
「是吗？」林素贞说话的尾音拖了起来，又淡淡的开口说话∶「有喜欢的人就好了。」
龚浩维松了一口气，幸好妈妈没有怎样怪责自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虽然他没有说他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弟弟，但妈妈没有臭骂他就好了。
「还是男人？」林素贞又像是不经意地问，却叫在场的人心跳急速起来。
龚浩维心中一苦，还是不可以是男人吗？他哀且怨的闪过自己眼眸，没神没气的回∶「没错。」
龚浩佳望了眼自己哥哥，又看一眼别有深意的林素贞，他低声说起话来。「妈，没关系，陈阿姨的儿子还不是有一个男性恋人，你也接受了！哥哥的，又怎样？公平点吧！」
林素贞拉下脸，正经的说∶「我是劝过陈太不要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那是说别人的儿子，不是说我的儿子。」
龚浩维抬眼望住自己的妈妈，他知道的，知道妈妈没有以前那样讨厌喜欢上同性的自己，只是她还是没有那个心，可以完全喜欢一个爱上男人的儿子。
他还可以相信她会接受自己和弟弟的感情吗？
林素贞转向自己的大儿子，眼中没有鄙视，但却有一种疏离感，刺痛了龚浩维的心。
「你喜欢男人，我也没有什麽反对，都过了那麽多年，要变的要转的，也会改过来，没有变的，也就变不了。我不奢求什麽，只是你不要带你弟进入你的圈子里，拜托你。」说起龚浩佳，眼中闪过一种莫明的光，林素贞还是顾虑龚浩佳的将来。
说完後，全家人也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空气变得沈重，好像吸一口气也变得困难一样。
龚浩佳立即变得脸色难看，一张脸都黑了起来。这样说，不是说龚浩维会带坏自己吗？不是在怪责自己吗？他的哥哥不会伤心才怪。
龚浩佳大力放下自己的饮品杯子，怒著瞪视自己的妈妈，沈著声说∶「什麽叫带我入那个圈子？妈，你没听过凡事不可勉强的吗？要是我不愿意，我不想也不会变，只要我愿意，我想要就变，妈妈你也奈何不了！」
「浩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大叫，是龚敬云和龚浩维。
龚浩维想不到自己的弟弟会这样说话，难道他的反叛期迟来了？
拍拍龚浩维的手，龚浩佳转头看著妈妈，半眯起眼，变得冷冽。
「妈，你为什麽要这样说话？」龚浩佳皱眉。
林素贞不想硬来，儿子大了，要硬逼他信自己的话也不能，她也只能尽力令他转向自己。她紧看著自己的儿子，想他回来一样。
「我也只是想你好。」林素贞轻轻的说，好像想动之以情一样。
「素贞，这些事没有好坏之分的。」龚敬云也说起话来，有想几人劝一个人之势。
「但是，我不想自己的儿子给人指指点点过日子。」林素贞压下心中理亏的感觉，但还是说出来。
她不是不觉得自己这样说会伤害了自己的大儿子，只是她顾不了太多，大的做了的事，她反抗不了，但她还是想保护小的。
龚浩维看著眼前的人，好像在做闹剧一样，伦理教育课……
他不该期望对自己没心的妈妈可以理解自己的，只是他也只能一辈子对不起妈妈。他永远都是抗拒和反叛的人。
呼了口气，他不想再伤心，但现实好像不容许他那样想，他只能压住心痛说话。「浩佳说得对，没有人可以勉强一个人做什麽，我也不能影响到浩佳做什麽。我要喜欢男人是我的事，和浩佳没关。要是他喜欢上同性，也不一定和我有关。」
龚浩维直直的望住自己妈妈，低声说著话，犹如说给自己听一样。
「那麽多年了，我不会变，而妈妈也不见得改变了多少，但也要感谢你那一点点的改变。我不想上这些伦理课，会面对什麽事，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没法子，我也不想的。妈妈，你不支持我就算了，我不想令你难做。」
说了一大堆话才停下来，龚浩维淡淡的扫一眼那个微微睁大眼眸的女人，他毅然站了起来，对她说∶「妈，要是你想和我吃饭聚聚也可以找我，但要是想跟我说什麽这些对那些不好的话，我不想浪费时间。对不起！」
转头对龚敬云点点头，小声说∶「我有事做，先走了。」
全屋也静了下来，只有哥哥拿起东西和走路的声音。
呆了呆，龚浩佳大力的叹气，才走过去跟住自己的哥哥。
「浩佳！」林素贞不能想太多，只是下意识想留住自己的儿子。
龚浩佳看看她，就头也不回的跟著离开。
26
龚浩佳不敢和闷声不响的龚浩维说什麽，他只是紧跟著走在前头的龚浩维，直到走进龚浩维的家。
他进去了，拉住自己的哥哥，很小心很小心的问∶「哥哥，你没事吗？」
龚浩维瞥他一眼，他拿过一罐可乐，就走到自家的沙发前，说的话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道∶「我没事。」
他大口喝一口可乐，他闷声说∶「你不如回去爸爸妈妈那里，他们担心你。」
龚浩佳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加明白自己的哥哥，至少他觉得他哥哥不是在说什麽认真话，只是在说气话吧了！
龚浩佳慢慢的走过去，蹲下身去，面对面看著自己的哥哥，叹著气说∶「那你就舍得我回家，不理你了？」
龚浩维撇过头去，没有回话，只是感到自己真不争气，居然真的感到不舍得了。
「你会吗？」龚浩维的头偏过去了，只是口中还是问著话。
龚浩佳这时才真正的呼了口气，真正的放下心来。他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眼前不看自己的人，他缓缓说∶「你知道我不会的。」
龚浩维转过头来，很正经很正经的看著龚浩佳，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你还是回去吧！妈妈怕你受我感染，怕得要死！你还是回家，少受我影响为妙。」
听得眼也睁大了，龚浩佳根本不能想信自己的哥哥兼情人会这样说，他专注的看著他，看进他的眼瞳，却看到心痛二字。
其实哥哥也不想吧！
龚浩维只是心口不一，不想自己离开的，只是碍於太多事了。
龚浩佳却感到心中一动，他还是喜欢这个跟妈妈有九成相似的人，那样的死脑筋，那样的心口不一。
他倾身向前，靠在他的怀里，龚浩佳笑说∶「我说过了，不能勉强我做什麽，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就是要我回去，也一定会喜欢你。」
伸手抱住自己的弟弟，龚浩维叹著气回∶「但你还陷得不深，不如……」
龚浩佳抬首吻住正在说话的嘴，笑意染上眼底，在龚浩维嘴边说∶「谁说不深的？让我做些什麽来证明给你看！」
「什麽？」
龚浩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