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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碧玉+番外 作者:乐鸿(晋江vip11.17完结,种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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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和怒气似山洪爆发,摊开双掌,“看看我的血泡子,我们是白吃白喝了吗?我们当牛当马的干活,陪小心伺候你,就算是下人也能混口饭吃,谁叫你不让多放米,天天咸菜豆腐干,姐姐给的好东西你被全部收走,肚子没油当然容易饿,先喝两口又怎么了?”
  白氏双手叉腰,不甘示弱道:“槿莲送的东西是女儿孝敬娘的,姐姐疼幼弟的,与你们有什么相干,何况我们早就分家过了,你爹可是朝庭钦犯,我收留你们亦是人情,你可别不知好歹,还敢挑三捡四,挑肥减瘦,也不瞧瞧你们现在什么样。”
  提起喻梅勤,槿蕊软下声线,对邻居诉说他的冤屈,指控白氏的无义,“各位乡亲们,我爹含冤而死,他生前是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官,没有拿过一分一厘昧良心的钱,他是被陷害砍了头,历史上清官被冤杀的事情还少吗?!不错,我们是分了家,可当初爹是把自己的那份房产和田产主动让给了大伯,非但如些,我娘二十几年寄回来的银子总共也有百八十两,还有两个弟弟的年年的衣服鞋帽,伯母,人心都是肉长得,你的良心呢?!谁家没有个三灾八难,五劳七伤的,就是不冲着银子,冲着骨肉血亲也应该在急难之时相互帮衬,而且我们在这只是暂住,也向伯母清楚表明过,没想啊,我爹前脚刚走,尸骨未寒,我这位伯母后脚便翻脸不认人,自己开小灶,顿顿鱼肉,三餐却只给吃我们清水粥。”槿蕊端出白粥,倒在地上,“你们瞧瞧,这碗粥有几粒白米都能数得出来,这能填饱肚子吗,我嫂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七个多月的身孕还不如五月的显,这天理公道何在啊。”
  “槿蕊,别说了,不要再说了。”云娘泪似水淌,拽住槿蕊的手。
  槿蕊说完,便有几个对着白氏指指点点,眼神满是鄙夷之色,白氏立即装委曲道:“当着街坊乡亲的面,你不要给我泼脏水,哪有鱼肉,可怜我男人死得早,两个儿子还要拉扯,该俭省的就要俭省,做娘的不给他们打算有谁给他们打算,家里只有咸菜豆腐,想吃肉就要自己有本事,不过是犯官家眷,还敢摆高谱。”
  真是狗眼看人低,槿蕊冷冷的看着她,向前一步,“伯母,如若我有本事能变出银子买得肉吃,你就当着众乡亲的面给娘下跪认错,若是我得不到银子,我便答应你保的婚事,两百两的采礼钱一半归你,就当作这几月的吃住钱,而且我们明天就搬走,绝不麻烦你,如何?!”
  云娘大惊失色,“槿蕊,不许瞎说,娘就是饿死,也不能卖女儿。”再者,离开老宅她们还能去哪?
  “娘,你不要说话。”槿蕊把云娘交给海棠,再上前一步,对着白氏沉眸厉声逼问:“伯母,我就这样空手出门,一刻钟内就能挣回银子,凭自己的本事,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借,四不乞,你敢应赌吗?”无论如何,也要给云娘讨回一口气。
  海棠扶着云娘,贴耳轻声道:“夫人别着急,小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她要给你出气,你只管放心。”
  白氏没日没夜的折腾等得不就是这句话,真是喜从心生,谅她黄毛丫头也没什么本事,可她并不笨,便回道:“赌就赌,我是为了理字,不是为了钱。你们嫌弃我家庙小想搬走我不敢拦着,但是银子我是半个子也不要,只要你能变出银子便算你赢,只是你说话可得作数?”
  槿蕊斩钉截铁回道:“一口唾沫一颗钉,有各位高邻给我们做见证。”
  槿蕊匆匆出门,半炷香的功夫就匆匆回来,不仅白氏傻了眼,当场人的全都大吃一惊,她手里还真握着二两白澄澄的银子,“伯母,你快给我娘下跪陪罪。”
  只是她的一头油亮亮的青丝不见了,变成了齐颈的短发,原来她用自己的头发换了银子,强扶云娘坐到院中的椅凳上,随后又对海棠道:“嫂子,你扶好娘,我去取蒲团,地上硬,别让伯母硌伤了膝盖。”
  云娘见到如此景况,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花花往下淌,心里一焦,复又剧烈的咳嗽,青丝可是情丝、姻缘丝,断发是大大不吉利,只有姑子才剪头发。
  原来近日青桥镇来了一帮走方的戏班子,槿蕊日日来往于家里和菜地,途中都会经过他们的台搭子,戏班有采买长发的营生,用来作头套,槿蕊发长近四尺半,乌黑如墨,油光可鉴,戏班里的红角极是羡慕,曾问过两次愿不愿意卖,会出个好价钱,槿蕊权当成赞美之词,一笑置之,不承想还派上了用场。
  挤进院中有位牙齿落尽老妇人红了眼睛,止不住的摇头:“造孽啊,老喻家的良田十几亩,日子还算是富裕的,至于逼着侄女剪头发,这姑娘的姻缘只怕是难做了。”
  槿蕊抱来蒲团,搁在云娘的脚下,冷着声,客气的笑道:“伯母,你还等什么,街坊都等着呢。”
  看热闹的纷纷起哄,嘻嘻哈哈的催促:
  “是啊,快跪啊。”
  “大姑娘多干脆,当长辈的也别含糊。”
  “喻家嫂子,你倒是痛快点,快跪啊。”
  “别磨蹭了,大伙都等着呢。”
  ……
  白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老半天就是拉不下脸皮跪地,看热闹叽叽咕咕,对着白氏指点摇头,云娘好容易止了咳,起身肃声训道:“槿蕊,不许胡闹,自古只有幼向长行礼,你伯母要是真跪了,只怕要折我的阳寿。”随后对白氏笑道:“嫂子,槿蕊是孩子心性,说得是玩笑话,都怨我把她宠坏了,你莫怪,先吃饭,饿了。”
  白氏干干笑道:“好,好,我还真有点饿。”
  海棠怎肯相依,“夫人,你也太好心了,如果要是槿蕊变不出这银子,她可是真会把槿蕊的卖了换银子,她是不会可怜我们的。”
  云娘轻责道:“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随后给槿蕊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
  槿蕊见势便顺手推舟道:“好,看在我娘的情面上,这跪就免了,只是以后对我娘说话客气些。你真当我们家败了吗,我二哥如今西凉军营已是六品的骁卫,早晚将重振家门,过两年他回来了,你说他知道你如此虐待娘,他会怎么做?”贴近白氏,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耳语道:“他是最孝顺娘亲的,大小是个官,听过一句话吗?民不与官斗。有些事情只要他透个意思,就有人巴着帮他办,比如,灶堂的火星不小心蹦到柴火堆上,烧了房子等等……万一他动了怒,闹出个好歹,是什么结果就难说了,伯母,你可要把眼光放长远些,我给你下句趸话,日后你必将后悔。”说着,唇尾扬起阴森森微笑。
  白氏一惊,讪讪陪了笑脸便灰溜溜进了里屋,关紧大门,连饭也不吃了。
  年青的见没热闹可瞧,便各自做了鸟兽散,有几位老人轮流安慰了云娘后方才离开。
  云娘反复抚摸槿蕊的头发,不吐一言,满目伤情,槿蕊便安慰道:“娘,莫要伤心,头发没了还能再长,一年两年就全回来了,如果没了尊严,可就没法活了。”虽然心疼头发,可是能让白氏吃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真是神清气爽,太值当了。
  海棠跺脚道:“槿蕊,你干嘛这么好心啊,就这么放过她,气死我了。”
  槿蕊冷笑道:“海棠,我才不是好心,娘越是宽容大度,就越显得她无情刻薄,做人不厚道,等着瞧,往后乡里乡亲只会骂她的不是,念娘的好,在她的背后戳她的脊梁骂她不是人,她的名声可算是毁了,比起她下跪更惨,她挤兑我我可以忍,她欺负你和娘,我就跟她拼命。”
  云娘叹了叹气,“你啊,还是这么争强好胜。”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姐。”海棠一听,乐了,挑起大拇指赞道:“我就知道小姐心眼多,谁要是咬了你一口,你肯定要两口咬回来。”
  槿蕊纠正道:“叫槿蕊。”摸摸短发,重量轻了许多,白了她一眼,“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你当我是狗。”
  “槿蕊,是小姑子。”海棠自知又说错话了,拽着槿蕊的手臂,好生好气回道:“我自然是夸你,我是说,谁要是欺负了你,你肯定要两倍讨回来。”
  “这还差不多。”槿蕊正儿八经的点点头,“何止两倍,谁要是欺负娘和你,我要三四倍讨回来。”接着,又对云娘绽放笑颜,指指天空,“娘不要哭,我们都要努力笑,笑着过日子总强成日哭丧,爹在天有灵,他绝对不想你流着眼泪想他,为了他,咱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云娘笑不出,但是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
  手里握有银子,槿蕊寻思着拿它开去给海棠、云娘开顿荤,补补身子,正盘算要买些什么,三三两两有人串门子瞧云娘来了,东家奶奶提来一篮子鸡蛋,西家大婶拎着两尾活鱼,这人送了两斤猪肉,那人背了一袋白面……好不热闹,云娘虽不常住青桥镇,却是远近有名的贤德,午间白氏这么一闹腾,得知云娘的日子竟过得如此艰难,义愤之余,纷纷伸出援手,又表示有难处尽管言语,如果白氏再敢刁难,就请出族长处置,又问海棠身子何好,何时生产,到时候会来帮忙,整个下晌,院里全是人。
  白氏见状,紧闭房门不敢出来,心里懊悔不该与槿蕊打赌,这下可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除去吃的,槿蕊还得了件好东西——碎花包头巾,在头发蓄长前,用它包头,那个牙齿落尽老妇人见槿蕊剪发换银,回家后就把当年的陪嫁包头巾送给了她,还亲手帮槿蕊包头,一面包,一面嘴里念念有词,向月老保佑槿蕊的婚事顺顺当当。
  直到傍晚,院里的乡亲才渐渐散去,槿蕊用他们送的食材置办了桌酒席,如今她的厨艺渐长了,清蒸鲤鱼、红酱肘子、烧鸭和白蒸鸡,清一色的荤菜,大张起鼓吃了起来,就连白球也分了整条的鸡腿子,全家美美的吃了一顿。
  起初云娘不许她这么做,槿蕊便劝说把身体养壮最要紧,而且这是做给白氏看的,是尊严面子宴,非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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