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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箫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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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料及,被压在底下的男人竟低低笑出。

  殷落霞瞠眸瞪人,心湖又掀巨涛,觉得他的笑着实好看,好看到让她内颊不断地泌出唾液,忍不住俯下身去含住那两片紫唇。

  「唔……你晓得怎么做吗?落霞……」他由着她舔吮、啃咬,在她香舌的侵犯下哑声问着。

  「我知道那是什么模样……我看过男人的裸体,很多次、很多次的……你最好相信……」她拔掉他腰间铁箫,手开始拉扯他的衣衫,在男性结实的躯体上放胆摸索,当真是抛光所有的矜持,非得到这个男人不可。

  「什么时候?」裴兴武眉心紧蹙。

  「嗯?」她嘟囔,小脸忙着埋在他颈窝处啄吻。

  「什么时候瞧过男人裸身?!」还好多次、好多次?两道剑眉都快纠在一起打架了!

  「帮人治病的时候啊……」

  她好忙,忙着在他身上「为非作歹」。模糊答着,纤长十指已覆上他赤裸的胸肌,微凉的指尖正循着强健的肌理纹路游移。

  那下意识的爱抚更带挑弄意味,裴兴武气息一粗,喉中竟滚出连自个儿听了都要脸红的低喘。

  这姑娘啊,任性妄为惯了,特立独行,谁也不去理会,往往只图心中尽兴……尽管这般,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唉唉,偏偏就爱如此孤芳。他还能把持得住吗?

  陡然间,他握住她的腰往旁一翻,将她压倒在那张黑披风上。

  情势倏变,他神情高深莫测,鼻尖轻触她的,紧声再问:「只要兴致一来,跟谁都可以吗?」

  殷落霞静睇着他许久,似在沉吟,但柔心已谧谧开启,柔情在不觉处深浓,这情缘悄然深结,她还求什么?

  她抚着他的脸。「我想要你。只有你而已。」想来,这一生便是如此了。有过他后,将过尽干帆皆不是。

  裴兴武身躯绷紧,拥住她的力道下禁加重,似是十分激动,连语调亦低颤着。「你不后悔?」

  她轻笑。「不后悔。」

  「当真?」

  「再确定不过。」

  裴兴武锐目一眯。「好。」

  那么,他会让她明白,她替人治病时所见过的男性裸体,那虚弱无力、委靡不振的身躯,跟他的全然不同。

  还有,就算清楚男人是何模样,并不表示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块儿究竟成什么样?

  有人独爱如此孤芳啊……

  他心中叹息,主动俯下头,双掌稳稳攫住底下的人儿,这会儿,可不再继续「打不还手」地「容忍」她了……

  。。☆

  。。☆

  。。☆

  寒夜中宵,她轻颤着,在熟悉气息的包围下掀启眼睫。

  覆在身上的是他的黑披风,此时刻,她已不在那片白芦坡,而是微蜷着身,侧卧在一艘中型船的乌篷子里。

  身旁无人,她眨眨眼,扬眉瞧向篷外。裴兴武正静伫在船尾,一头同她一般打散了的黑发随风飞飘。

  丝毫不畏寒似的,他上身仅着中衣,未系衣带,双臂抱在胸前,远放的目光如星又如雾,如夜中难以探知的一切。

  他很困惑,又觉得……不甘吧?

  殷落霞在幽暗中勾勒出一抹忧郁的笑弧。

  可怜的、可怜的人啊,总让她这么欺负着、占尽便宜,连点尊严也不留。以往受她冷言冷语地支使也就作罢,如今,还被她拿出当年那个许诺来强迫……强迫他抱她、在野地里与她欢爱……

  心口炽热,那热推向四肢百骸,在颊上、肤上悄悄烧腾。

  不怕的……一切还来得及,她总是要还他一个公道……

  立在船尾沉思的男子仿佛听见了她微乎其微的叹息,那伟岸身影一转,随即矮着身步入,来到她身旁盘腿而坐。

  「觉得如何?」他目光神俊,语调沉稳依旧,像在谈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什,什么?」怎觉得篷子里一下子变得狭小起来,教人难以呼吸?还是外头好,天为盖、地为庐,夜风清透、月色优美,抱在一块儿也、也、也……唉唉唉,她想些啥儿呀?

  「你是第一次,难免会疼。现下仍觉不适吗?」他又问。

  尽管乌篷里光线幽暗,但练武之人眼力绝佳,她难得展现的窘态竟也可爱又风流,全避无可避地落入裴兴武眼底,男性方唇淡勾。

  殷落霞脸蛋火红,黑披风里的手握成小拳,冲口就出。「你也是第一次,咱们彼此彼此!」

  「喔?」他挑眉,先是一怔,随即笑意加浓,低问:「何以见得?」

  其实,她是胡乱瞎猜的,可被这么一问,只得硬着头皮道:「你这人……你、你看似挺好相处、脾气温和无害,与谁都能打作一片,说到底,不就是深谙江湖礼数,表面功夫做得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骨子里却冷僻得很。你与腾哥根本大大不同,腾哥他心胸开阔、豪迈不拘,不管是贩夫走卒,杀猪屠狗之辈,抑或是名门正派、达官显贵之士,只要相见欢喜,定敞怀以对。可、可你这人……你、你……」略顿,她深吸了口气。

  「如何?」

  「倘若不经一段时候相处,长时间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察,你这人根本难与谁交心。尚未成为知交前便难以容忍旁人近身,你不让人近身,要怎么让姑娘上你的床?」至於她是个例外,因那个许诺,他不得不对她屈服。

  脸热,心亦炽,乌篷中静了片刻,她凤眸一眨,在幽暗中瞧见他露出白牙。怪啦!她、她……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裴兴武终於启唇,沉静道:「以往在『天龙堂』替师父出门办事,和江湖上的帮派人物斡旋交陪,曾有几次上花楼的经验,除大鱼大肉、琼浆玉露外,席间定唤来窑姐儿作陪。」他双目一敛。「落霞……对男女之事,我懂得比你多太多了。」

  「啊?喔……」殷落霞怔怔地瞅着那张蒙胧的轮廓,唇掀了掀,忽地咬住,不晓得该接着说些什么。

  喉头泛酸,她费力咽下那股不适,胸口却郁闷起来。

  是她一厢情愿,把他想得太清高,还以为自己多少懂他……紧闭起双眸,她强令自个儿压下那酸涩感觉。

  过了今夜,许多事都不一样了,他会得回他原有的,得回那些她早该还给他的。将来,分道扬镳、各过各的日子,他的事将与她无干。

  这男人,只现下属於她就足够了。

  裴兴武在幽暗中轻眨眼睫,静谧牵唇,又道:「不过你说得对,在这事上,咱们是彼此彼此。」

  「啊?」殷落霞再次怔然,不太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微微笑叹:「上花楼饮酒作乐、应酬交际,并不代表非得在里边过夜不可,就算逼不得已非得过夜,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那样自在些。没谁同自个儿抢被子、挤床榻,不是挺好的?」

  道上各大小帮派、堂口间倘若出了事,起了争执,「南岳天龙堂」受人所托,有时得出面充当和事佬、居中斡旋,因此,在花楼替双方人马摆合头酒亦是常有的事,而事实证明,花楼姑娘们的温柔和曲意承欢,很能缓和两边人马紧绷的势态,成效往往不错,只是「杀鸡焉用牛刀」,这般事务自然不需师父杜天龙出马,而几位师兄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他排行最末,苦差事自然落在他肩上,也是身不由己哪!

  殷落霞脑中空白,好一会儿才弄懂他的话,心跳不禁促了促。

  「所以你……你、你真的是……真的是……」

  「是什么?」他剑眉淡挑,似在逗她。

  「是、是、是……」她眸子圆瞠,深吸口气,一吐。「头一遭?」

  「倘若非我知心爱侣,只图男女间的肉欲欢愉,那有什么意思?」他嗓音持平,话中别有意味儿,落拓的散发更将蒙胧的轮廓遮掩,他的眼深幽幽,深处的深处,似有若无地窜着火焰。

  那有什么意思……

  裹在黑披风下的身子轻轻一颤,得知两人真是「彼此彼此」时所兴起的窃喜没能持续多久,殷落霞感觉肚腹仿佛挨了一拳,凝着他,她幽幽一笑,语音轻极。

  「唉唉……那你可恨死我啦,硬是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把你的清白给毁得一乾二净了。」

  深目中的辉芒摇曳,裴兴武正欲出声,像猫儿般蜷伏着的她忽地探出小手搁在他的盘腿上,下一瞬,那温软的身躯再次以恶虎扑羊的姿态攀附过来,她藕臂勾着他的颈,仰脸儿冲着他笑。

  「既然事已至此,再如何悔恨也没用了,不如就尽情偷欢。你说可好?」说着,她凑唇重重地啄了他一下,双臂一缩,用力地抱住他。

  披风垂落下来,她雪白身子在幽暗中泛出莹光,紧紧倾偎过来。

  她的脸搁在他的宽肩上,颊紧贴着他的,呼吸渐促,喉中酸意猛地冲上眼与鼻腔,她费力忍着,在他耳畔轻哑言语。「兴武……我可以让你打个商量呀,今夜你全依了我,任我为所欲为、只图男女的肉欲欢愉,什么也不管……明日你就要启程回衡阳了,我答应你,等回到『天龙堂』,你可以想待多久便待多久,好不?」

  裴兴武嗅着她发上与肤上的淡淡香气,胸中浮动不已,可听她话语,眉峰不禁皱摺。

  「你是什么意——唔唔唔……」他没能问出,嘴教她的软唇一堵。

  唉……这嚣张至极的姑娘啊……

  裴兴武低叹,双唇微启,她的小舌便已顺势探进,他情难自禁地含住她的嘴儿,丹田火热,气血翻涌。

  她吻着他,断断续续地低喃:「还来得及的……兴武,可以的……你喜爱的人,一定得对她说,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只要……」只要陪她过了今夜,她会记住这许多事,不忘的……一辈子也不忘……

  「来得及什么?」他声音沙嗄得几难分辨,扣住她的下巴欲瞧清她的眼,她却贴着他的胸膛轻颤。

  「兴武,会冷……」

  那脆弱模样如此罕见,裴兴武叹息,对她的怜情不由得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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