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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杂文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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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化”是中国的知识者最大的特点。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确实是力量,知识如枪炮,关键枪炮口对准谁。中国温文尔雅的士人们枪 炮口对准他们脚下如汪洋的人群。用文化为帝制大厦添砖加瓦,这神圣的工作他们 干得津津有味。多劳者必多得,他们获得了如桃花般灿烂的封诰,例如张居正为 “太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谥文史,赠上柱国”,简直令人目 不暇接。
“知识太监”建构了东方专制主义大厦的牢固根基。高蹈如李白,却汲汲于功 业,自以为“我辈岂是蓬蒿人”,在玄宗眼里,他却是个连高力士也比不上的玩物。 学术大师王国维,当过几天“南书房行走”,便被帝王师的身份压死在昆明湖底。 当不当太监,与道德的优劣、人格的高低无关,一种体制的向心力、一种文化的惯 性、并不是哪一个人所能抗拒的。艾森斯塔德在《知识分子——开创性、改革性及 其冲击》中指出:“中国知识分子缺乏自己的组织,因而他们的组织架构几乎等同 国家官僚体系。在行政上,愈是接近权力核心,则用以反抗皇帝的自主的权力基础 与资源就愈少。当教育愈趋专精时,教育的具体活动往往是朝政治——行政制度设 计而行。”看来,从教育到行政的设置不过是“净身房”的延伸、变形与扩大。孜 孜不倦地注释古书、考证典故,研究音韵、填写骈文,这一切不过是被阉割了的 “知识太监”们的拙劣的射精行为。读书是为了做官,做官是为了发财;做不了官 便隐逸,隐逸是为了成名——无论在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士人都以现存体制为价值 参照系,不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反体制”的力量。
“知识太监”所创造的知识便只能是“太监知识”。先秦子学、两汉经学、魏 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理学、清代朴学,无不是围绕皇权作向心运动,仅仅是有 的轨道离中心近、有的略远些罢了,没有质的区别。无论学术内容怎么变,士人的 终极理想仍未超越升官发财、为帝王师的模式。“史”的目的是“资治”,“文” 的目的是“助兴”,两千年的人文传统是畸形的、单一的、片面的。所谓学富五车、 德行高尚者,“礼乐兵农不务,即当世之刑名钱谷,亦懵然惘识,而搦管呻吟,自 矜有学”。这种毫无用处的“学”,不是“太监知识”又是什么?
许多人都读过《聊斋志异》和《儒林外史》,一个个被阉割的读书人的形象栩 栩如生,令人不知是哀其不争好,还是怜其不幸好。龚自珍在《乙丙之际著议第五》 中愤怒地谴责统治者对士人的无形杀戮:“戮之非刀、非锯、非水火;文亦戮之, 名亦戮之,声音笑貌亦戮之……
戮其能忧心,能愤心,能思虑心,能作为心,能有廉耻心,能无渣滓心。“那 时整个中国,就是一个病梅馆,就是一个畸人馆。
然而,龚自珍深味了外在暴力的阉割的可怕,而忽视了更为可怕的内在化的自 我阉割。无数读书人羡慕的状元郎,是否具有健全的人格呢?我在《状元图考》中 看到明朝状元丁士美所撰的谢恩表。由华美的文辞可想见其才情,由古雅的典故可 想见其渊博。而当时的皇帝是谁呢?是以荒淫昏庸著称的明世宗,即嘉靖帝。状元 郎却不管三七二十一,马屁拍得震天响,简直就像一只哈巴狗向它主人撒娇。如果 说阉割阳具是太监入官的通行证,那么阉割精神则是士人入仕的通行证。《明史》 中记载,丁士美为廪生时,年龄尚小。依据当时规定,凡为廪生者,官府皆每月供 给廪米六斗。一些年龄较大的廪生欺丁年少,把他的廪米全部分掉。他依然和颜悦 色,没有一丝不乐意。《明史》据此称赞丁士美为人“缜密端重,以道义自持”。 我弄不清楚他持的是什么样的“道义”——一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权利的人,必不 会保护他人的权利;一个以忍辱来获取令名的人,必不知人格尊严的可贵;一个对 黑暗安之若素甚至与之共谋的人,必不会期望光明的到来。
“太监知识”是没有生命力的,“太监人格”是没有感召力的。
当“太监知识”被顶礼膜拜,“太监人格”内化为民族集体无意识时,就更可 怕了——穿皮袍的人、穿丝绸的人、穿麻布的人以及没有东西可以穿的人,他们的 生存状态千差万别,却有一点是相同的:全是半人半鬼、半阴半阳、半截子在地上 半截子已经入土的太监。自我阉割与被阉割是一枚金币的两面,中国人只有这两种 选择之一,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文豪大师。
没有纯粹的知识,便没有纯粹的知识者的人格。中国哲学玄之又玄,归结到一 点都是自阉与自慰之术而已,无论是读《老子》还是《论语》,都让我觉得阴风惨 惨、透体生凉。
记得父亲讲过一个小故事,文革开始的时候,父亲还是一名大学生。午膳时, 十几个同学围着一张大桌子进餐。值日生端来一盘白菜汤,同学们都注意到汤里例 外地漂着一片肥猪肉。尽管人人都直咽唾沫,但在瓢汤的当儿,大家都格外小心, 提防着不要瓢上那片肉。一个同学一不留神,把猪肉片盛到自己的碗里了。就在他 把肉片倒进碗里的一刹那,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两眼瞪着那块小肉片,脸色顿 时苍白无人色。当天下午,团支部书记找他谈话,他痛心疾首地检讨了自己贪吃猪 肉的资产阶级思想。这个同学本来是班上的积极分子,党组织发展的对象,因为错 瓢了一片肉,往后每次积极分子的活动都没了他的份。他自己则沉溺于贪吃猪肉的 深刻内疚中,郁郁寡欢,一蹶不振,性情大变。一个一片猪肉便可以改变一个人性 格的环境,是过分控制的环境,按照弗洛姆在《当代人的困境》中的说法,这样的 环境“削弱臣服者的独立性、人格的完整性,批判性的思想和创造生产性。这并不 是说它不会供给人们种种娱乐与刺激,而是以限制人格发展的那些娱乐与刺激为限, 它尽量少提供有助于人格发展的东西”。
文革中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疯狂的虐待行为?根本原因在于,精神的极度贫乏 产生致命的无能感,而无能感却是虐待狂症发生的一个主要来源。丧失了性欲的太 监便发展其攻击性的性欲,而丧失了精神愉悦的大众往往把恐怖的惩罚作为快乐。
整个民族的内倾性、自虐性的病态人格,主体性与独立精神的空缺,与千百年 来以性压抑为根基的伦理机制紧紧相连。杰出的生理学家赖希认为,性压抑产生僵 化的性格,导致病态的荣誉、义务和自制的观念,磨灭了人因经济压迫而产生的造 反欲望。赖希研究的对象是法西斯主义群众心理,但他的理论同样适应于东方专制 主义。就整个人类来说:“经历了几千年的机械发展过程,机械的生活观已经一代 接一代地在人的生物系统中越来越根深蒂固。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人的职能实际上 已按一种机械的方式改变。人在扼杀自己的生殖职能的过程中已在血浆上僵化了。” 赖希的观点可以用一句粗俗的话来概括:生殖器就是自由的源泉,这一真理,中国 的皇帝们再昏庸也明白,再不懂得治国也会抓住这一法宝。最后,层层积淀下来的 中国文化便成为了一种强大的障碍,即“个人和社会中的自然的、有生命的力量的 自发作用的障碍”。人人都太监化之后,也就没有人觉察到障碍的存融端。







自由之魂 从雷震到林昭 


我一直坚持这样一种观点:“自由主义”在中国不是一种纸上的理论,乃是一种生命实践方式。了解西方自由主义的发展历史、辨析自由主义内部各流派的异同,固然有其价值,但在中国更重要的却是“爲自由而生活”。这是一种与专制抗争,与一切让人不自由的制度抗争的生活姿态,有时需要爲之付出惨痛的代价。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海峡两岸均笼罩在血雨腥风的政治运动之中:台湾笼罩在蒋介石国民党政权“戡乱条款”的白色恐怖统治之下,大陆则持续展开了“反胡风运动”和“反右运动”等一系列以知识份子爲整肃物件的运动。然而,尽管外部环境极其险恶,海峡两岸都涌现出了若干“我以我血荐自由”的优秀知识份子,雷震和林昭就是他们当中最杰出的代表。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降,中国的自由派知识份子一贯主张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他们相信代议政治、多党政治、民主选举等理念,并在艰难的社会环境中诚心诚意地身体力行。一九四九年以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迁到了孤岛台湾。第二年,台湾还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著名自由知识份子雷震便邀请了胡适、殷海光、王世杰、杭立武等人创办了《自由中国》杂志。胡适一直支援《自由中国》,他相信言论自由是促进社会进步的重要原因。由于这种自由主义理想的号召和影响,以胡适和雷震爲核心的自由主义知识份子,逐步形成了《自由中国》的强大阵线。他们把直言不讳当作荣誉,对当局措施和时政发表评论时均直抵黄龙,毫不留情,用词遣字针刺当局的痛处,毫无遮掩,极具震撼力。 
一九五四年,《白由中国》刊出《抢救教育危机》,痛批党化教育之害,国民党总裁蒋介石下令开除雷震党籍。一九五六年,蒋介石七十寿辰时,《自由中国》出刊“祝寿号”,尖锐批评蒋介石在人格上的缺陷,抨击违宪的国防组织以及特务机构,反对国民党在军队中设立党部。这期刊物轰动一时,一版再版,引起许多国民党官方刊物的围剿。雷震受到了特务的盯梢和恐吓。然而,他毫不退缩,随时准备赴死,并且坚决不请求美国大使馆保护。当时《自由中国》最年轻的编辑、女作家聂华苓在回忆录中写道:“雷震的党籍、官爵、人事关系,一层层像剥笋子一样,全给剥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笋心了,孤立在寒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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