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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定川,守住渭州,守住关中,守住天朝的江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士们立马横刀,摩拳擦掌,誓死捍卫自己国家的疆土。
旌旗猎猎,硕大的萧字旗迎风舒展,萧合达坐在马背上,望着定川河对面严阵以待的天朝军队,不觉皱眉。这位大夏的猛将,此次出兵以来,一路所向披靡。但是到了定川河,对手似乎令人有些棘手。看着河面上被烧毁的木桥,河对岸刀枪密布、箭矢林立、宛若铜墙铁壁的城寨,萧合达调转马头走到帅旗之下,“主帅,要渡河强攻吗?”
帅旗上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偌大的帅字在旗子上威风满眼,旗下的马背上端坐一人,素色的衣甲却有种说不出的飘逸之气。鼻梁上一张薄薄的镂纹银质面具遮去了眉眼,看不见容颜,更显得格外神秘。
“萧将军,对方守将是谁?”面具下双唇微起,轻轻道出一句。
“主帅,城上挂着刘字大旗。”
“刘字旗?”面具下的双唇微抿,“派人去打听一下,守将的姓名。”
“是!”
萧合达吩咐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回报道:“主帅,守将名叫刘安。”
“真是他!”马上之人抬起头向着河对岸的城寨望去。
“主帅,攻城吗?如果攻城,我立刻派人架设浮桥。”
“不用。”马上之人低下头,嘴角轻轻上扬,“拿我名帖,拜会刘安将军。”
“拜,拜会?主帅,您确定……”萧合达不相信,这仗还真越打越轻松了。
苏瑶站在渭州城楼远眺,心中甚是着急。刘安率军赶赴定川,前几天还有消息送来,这两日却音信全无。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未回来,苏瑶站在城楼,看着天地苍茫,心里不觉泛起悲凉。
大夏和天朝开战以来,她已失去太多的东西。教养她长大的姐姐和姐夫,甜蜜酸涩的少女情怀,还有她爱极恨极抛却在兰州城外的那个人,尽数一去不返。
如今身为靖西女将军的她,心里只有一腔铁血。她立定志向,要像那个以身示范教养她的人那样,汗马嘶风,边鸿翻月,在这紫塞古垒中,铁衣寒光,剑歌悲壮,为了戍守国家的边防奉献自己的一生。可如今她能牵挂的人就只剩下刘安一个,她心里有些慌张,她怕刘安也离她而去,她承受不了。
苏瑶叹了口气,走下城楼,一夜无话,又待天明。
当她再次登上渭州城城楼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兵士来报,大夏军突破定川,已到渭州不远处,她并不相信。刘安不可能让大夏的军队如此轻易就过了定川,而且没有传递回来任何要求增援的消息。可是,当苏瑶站在城楼上,看见泾水对岸扬起漫天烟尘的十万夏军,宛如神兵天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军竟然如此容易就突破了定川,定川失守,为何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刘安呢,究竟是生是死?
苏瑶心里着急,额上立时布了细汗,如此诡异之事,她有些想不明白。一伸手,取过一个瞭望筒向远处的夏军望去。
帅旗下的那张银质面具反射着阳光刺进她的眼里。
远处,夏军帅旗下,马背上的人轻轻咳嗽了几下,道:“把刘将军带上来。”
刘安被五花大绑推到夏军前沿,恨恨地瞪了一眼帅旗下的男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将军,再委屈你一下,等会儿我叫萧将军给你解开哑穴。”
刘安怒极看他,眼神似是要把面具下的那副脸庞用力撕碎。
“萧将军,安营扎寨,派人传话过去,就说请苏将军营中一叙,如果她还要让刘安将军生还的话。”
“是!”
刘安听见奋力挣扎了下,一把金剑轻轻架上他的颈项。
“什么?”苏瑶简直不相信士兵报来的消息。夏军主帅点名要她营中一叙。这仗有这么打的吗?可是对方分明就是拿刘安的性命在威胁自己。
苏瑶咬了咬牙,再次举起瞭望筒,一抹金色的光芒射进眼眸。她倏地放下瞭望筒,吸了口气,又再次举起手中的瞭望筒,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
架在刘安颈项上的那把剑,她再熟悉不过。她又细看帅旗下马背上戴着银质面目的那人的身影,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微微晃了一下。
“来人,开城门。”苏瑶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将军,别中了夏军的诡计,将军不能以身犯险!”身旁的将士立刻上来劝道。
“我一个人去,若我回不来,守卫渭州城你全权负责。火速向安乐王爷禀告,死守到援军来的那一刻!”苏瑶转身对身边的一个副将道。
众人还要再劝,苏瑶已撩起战袍飞奔下城楼。城门开启,苏瑶出城来到泾水边上。
夏军竟似料到她会出城,已派了一个兵士划了一个羊皮筏子等在泾水岸边,苏瑶一步跳上筏子,向对岸而去。
对岸的大夏军非常神速地安营扎寨,等苏瑶踏上河岸的时候,一个个营帐已连绵展开。
帅旗下的那人和刘安已不知去了哪里。只见萧合达走上来向苏瑶施了一礼道:“苏将军,我们主帅在中军帐等候将军。”
苏瑶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跟着他前往中军帐。
中军帐里,戴着面具的男子有些慵懒地坐在帅椅之中。萧合达引苏瑶进去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苏瑶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冷冷道了一句:“我都来了,你还不摘下面具吗?”
“说得对,你我之间,原本也不需要这东西。”
男子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拈上面具的一角,手轻轻一扬,薄薄的面具除下,露出了面具下的真颜。
苏瑶只看了一眼,便觉呼吸也不畅快起来。虽然早已猜到面具下该是怎样的容颜,但是面具除去的那一个霎那,心口还是禁不住钝痛起来。
“瑶儿,别来无恙。”男子看着她轻轻说了一句。
“瑶儿不是你叫的,殿下请自重!”苏瑶抬头仰面,硬是把眼里的一丝泪光给憋了回去。
“……苏姑娘。”李天泽无奈改了称呼。他仔细看着眼前在心里想过千遍万遍的容颜,如今更是英勇干练英姿飒爽。
“也许该称你一声苏将军更为合适。”李天泽看着苏瑶道。
“不敢,不知殿下相召所谓何事?”苏瑶咬了咬牙声音依旧有些嘶哑。
殿下?李天泽痛得麻木的心里还是禁不住刺痛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苏将军,我们坐下说吧。”
“殿下,两国交战,我与殿下原不该如此见面。但殿下也知道我为何而来,苏瑶不想再费彼此时间,请殿下交还刘安将军,我们即刻告退。”苏瑶依然站立帐中冷冷说道。
“苏将军既不肯坐,那我也陪将军站着。相请将军前来,一来是问候将军,二来想和将军打个商量……”李天泽看着苏瑶忽然停了口。
“商量?殿下说来听听。”
“请将军让我兵不血刃进渭州城。”
“你……”苏瑶气极反笑,“殿下是疯了,还是当我苏瑶疯了?难不成殿下就是这样拿下的定川?”
苏瑶憋了一肚子火,这火在李天泽除下面具的刹那就开始烧了起来。曾几何时信誓旦旦要力阻这场战争的人,如今却亲自率军向着自己的国家一路侵袭而来。原来他就是那个十万夏军的神秘主帅,如今又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没错,刘安将军不甚防备我这个故人,我也略略不择了下手段,兵不血刃过了定川。不知道苏将军是否也能通融?”
“呸!除非你踏着我苏瑶的尸体进渭州城!”苏瑶狠狠瞪了他一眼,掷地有声。
李天泽轻咳了一声,这回答早在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苏将军,我知道你们渭州城里的将士都抱定要死守渭州的想法,只是我十万大军也势必要攻下渭州,你以为一条泾水能挡我们多久?一个时辰内,夏军就可以在泾水上架好浮桥渡河兵临你渭州城下。只是这样强攻,两军死伤会很巨大。”
苏瑶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怕死,为何还率军来袭?保家卫国,我们的将士不怕死!只是我真看错了殿下,殿下竟也是这般野心勃勃,想要问鼎天下的人!”
李天泽忍不住又咳了几声,“不站在最高处,怎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惜我知晓得太晚!”
“好,殿下想站在最高处,那是殿下的事。我只想忠于自己的职责,保卫自己的家国。殿下想取渭城,就光明正大地来取。渭州城里的将士会和渭州城共存亡!言尽于此,现在请殿下交还刘安将军!”
“你……好像很在乎刘安。”李天泽微微皱眉。
“不劳殿下费心,请殿下交人即可。”
“我若不交呢?”李天泽看着苏瑶轻轻道了一句。
“刘安将军要是有个好歹,我……”
“你怎样?”李天泽一步步走近苏瑶,苏瑶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饶不了你!”苏瑶站定身躯望着李天泽恨声道。
“你饶不了我才好,你……你难道对我再无一点情意?”李天泽怔怔地看着苏瑶道。
“没有了。兰州城外,金剑掷还之时,我就同你恩断义绝了。”苏瑶低下头轻声道。
“我不相信,不然你不会来。瑶儿,你和刘安一样,对我还是念旧。我怎么扣了他,就可以怎么扣了你。你就没有想过,你和刘安我一个都不放。”
还是动了情,忘乎所以,李天泽轻轻握住苏瑶的手,他真想再也不放开她。
“你……卑鄙!”苏瑶忍不住怒骂,“你以为我对你还有多少情意,你就试试!”话音未落,苏瑶一个反手,已将李天泽的双手反剪到身后,袖中滑落下一把匕首抵上他的咽喉。
李天泽一个失笑,自己这没武功的人缘何还要去招惹这怀有一身功夫的女将军。
“想不到有朝一日你的刀也会架在我的脖子上!”
“殿下,或许你也太念旧情。以后和我说话,身边请多配几个侍卫!”
“好,谨记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