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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知道李其放不见,是因为他有个朋友叫陈龙的找他合作一个项目,交货之后要追加一批光碟,结果从周一开始打电话到周五也没找到人,手机根本不在服务区。陈龙没办法问到刘媛那里去,刘媛让他来问问陈初。陈初接到电话有点蒙,半天才反应过来李其放不是不找他,根本是跑掉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要是他跟我联络我帮你告诉他吧。不用谢。”陈初笑着挂上电话,心虚到发慌。跟崔保平要了个送打样的活就跑出来了,刚下过一场雪,平整的雪面下头都是压实的薄冰,他赶得急,车子蹬了一圈就呲遛出去了。一脚没撑住,歪在地下摔了个结实。再爬起来骑到师大家属院,下车就觉得腿抖的站不住,坐在单元门口的花坛子沿上歇气。到跟前才发现,还是需要点积攒一点勇气才能往楼上去。陈初抬头看看一拍白花花的窗户,找着属于李其放的那一面。
后来就看见廖小群了。他从大院外头过来,穿着明蓝色的羽绒服,一手卡着腰站在陈初面前,用奇怪的句子打了声招呼。“你啊。”陈初才发现他,笑着应他。“你好。”
“找李其放来了?他这回还挺长情啊,都多长时间了,才跟你掰。”
“我们不是。”陈初解释了半句,发现挺无力的,于是咽了后半句。他一手撑着想站起来,腿上摔过的地方有点麻痹,又坐回去了。
“就走啊?不上去看看?你还有零碎东西在他这吧。”廖小群两根指头拈着钥匙在他面前晃晃,金属反光,亮的刺眼。如果说陈初是挺容易招人喜欢的人,那廖小群就是人群中的个别份子,他不喜欢陈初,并且深怀敌意。
“你知道他去哪了?”陈初干脆问他。
“不知道。他这人就这毛病,说走就走,跟谁都不交代,时不时的想证明没什么是他丢不起的。”向他自己证明吧,傻逼。廖小群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廖小群是被陈龙辗转托付了来李其放这里找订单和制作方的联系方式的,陈龙是病急乱投医,廖小群不怎么想帮忙,翻李其放的东西是要遭雷劈的,雷不劈他自己劈,不过他想来看看,说不定能知道李其放到底跑哪去了。遇到陈初是一个意外收获,廖小群十分满意,他挑着指头转了一圈钥匙,以雀跃的步子往单元门去。
“廖小群,”陈初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廖小群半转身,侧头微笑着等他说话。“我上次去我哥那遇见高天了,我跟他说见过你,他让我再见你给你带一句话。”陈初一手在下巴上比了个山羊胡子,笑着告诉他。“高天说,他挺想你的。”
廖小群看着他,还有他比出来的山羊胡子,撇撇嘴,眼睛一点点的汪起水来。陈初第二次说山羊胡子的名字,廖小群一扭头,眼泪就下来了。陈初看见不对,也不笑了,赶紧过来安慰他。“你别哭呀,他说他没脸见你不是?等他能把钱还上了就来找你,他说他不能老让你养着,太不爷们了。”“猪!”廖小群边哭边含糊不清的骂人,“笨得跟猪一样!”
两个人就站在花坛边上,廖小群一直哭,陈初想着话安慰他,想不出来就不停帮他揉揉背。有人路过看看热闹,被廖小群给骂走了,骂完了人他才算缓过来了,一边掏纸巾擦鼻子,一边红着眼眶看看陈初。“跟我上去吧。”陈初腿疼,其实不想爬楼梯,看他这个样子也只能陪着。廖小群一路拉着他手不松,到了李其放房间就把音乐打开,把酒翻出来,拉着陈初喝酒说话。他说山羊胡子多么不是东西,他说李其放也不是东西,陈初你不要相信他,不要把任何感情托付给他。认识了他这么多年,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四个字:自私自利。
陈初想了想,问他:“那你还跟他那么好?”“也是。”廖小群抱着酒瓶子呵呵笑,“他还是有好处的,虽然我想不起来。”陈初跟他一块笑,“那现在想。”两个人各自倒在沙发一边,陈初帮他想山羊胡子的好处,廖小群负责想李其放的好处,陈初扳着指头说高天个子高山羊胡子修得很齐说话声音很柔弹琴很好听,廖小群满意的一口口灌酒,轮到他说的时候他就躺在那里醉过去了,终于还是没想起来李其放的好处。
21
陈初他们公司球队上回踢输了,找了个周末又跟上回那对踢上了,要扳回来一次,群情激昂,陈初带着伤就上去了。对方盯人的瞅着他高低脚,都往他这撞,还好他滑溜,四下颠着乱窜,还进了一球。他在场边上弯着腰喘气,抬头起来的时候,眼角拣到远处一个人影,很熟。
李其放站在铁丝网后面,一身笔挺的黑大衣,瓦蓝围巾,抬手跟他招招,笑得十分随和。陈初交代了一声“换人”就跑过来了,李其放看着他跑到跟前,一场球踢下来身上冒热汗,头发湿了几绺,小脸精神的放光一样。
“过来了?”陈初笑着问他,自然的像是昨天说好要来看球,他今天就过来了,一无挂碍。
“啊,去你们公司订货,说是都上这来踢球了。”
“找崔总啊,我给你叫去。”陈初转头在球场边上找人,崔保平穿着紧一号的运动服,在球场边上横着来去,大声加油,应该挺好找的,这会偏偏看不见。他打算往回跑,李其放叫了他一声。“陈初。”
“我找你。”李其放轻轻松松就说出来了,他偏偏头,原来没什么难的。
回头找老崔接活,不是因为被那家新公司的活给惹急了,是因为觉得可以见他了,以任何接触的方式。不见的这些天仔细想了想,在这个相处的过程中,他像个孩子,而陈初平静的应对了他的任性。这些天回了趟家,海生他老妈住院,差一点就去了。李其放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这么个死要强的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回来之后李其放觉得自己似乎通透了一点,有些事情让他的坚持更加坚持,也因此轻松了。知道自己不会去挑战自己的那个“准”,所以拿出成人应有的面目,来见陈初。
“你耳朵上是什么?”还没说出来想说的话,就发现陈初左边耳垂上闪亮的一点,是个图钉形状的耳钉,样子简单,也还是刺眼。陈初伸手摸摸耳朵,“这个啊,廖小群帮我打的,本来他说右边一个,左边三个,我想想全是洞怪不舒服的,只打了一个。”李其放笑着吐口气,最后,廖小群也被他收服了。他招招手,让陈初把手贴在铁丝网上,然后把一个冰凉的小东西摁在他手心里。陈初慢慢缩回手,手心里躺着一把钥匙,银光锃亮。
“陈初,我有话跟你说。”李其放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他说:“我不会跟谁恋爱,以前不会,现在更不想玩这种爱情游戏。我不会跟谁保证一直一直在一起,人都在变,谁也不能保证谁。我不会让谁完全进入我的生活,那样非常麻烦,并且一点好处都没有。”
“嗯。”陈初认真的看着他。
“如果这样你还觉得可以跟我保持这种没什么准的关系,那么我们就相处下去。如果你不想再认识我,或者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都可以把钥匙扔了,啊,扔之前先告诉我一声我好换锁。”
“嗯。”陈初歪歪头。
“嗯!”李其放学着他哼了一声,“你就嗯一声完了?什么意思?”
陈初笑起来,招手让他凑到跟前说悄悄话,李其放把脸都贴到铁丝上了,他才张嘴,隔着铁丝网的格子,凑到李其放脸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他就跑掉了。
李其放站直身体,脸上一点温热犹在,半天没消。他看着陈初撒开腿满场跑,摇摇头笑起来。两根手指卡在嘴上,打了个全场最响亮的呼哨。陈初一起脚,踢飞一球。李其放大笑转身,不管接下来会怎样,不管他如何选择,这一刻的李其放轻松而愉悦。
陈初晚上就过来了,在李其放那里百转千回的事情,到了他这通常跟没事发生一样,再简单不过。打开门没看见李其放,只听见书房里头吵着,他走两步看见海生蹲在李其放的转椅上,盯着电脑屏幕,捉着鼠标,专心致志的打游戏。陈初想起来见过海生一次,那时候,李其放正给他钱。
22
“李其放你回来啦,我饿了,刚打电话定披萨,给你也叫了一张,你吃洋葱的吧?等会送来你给钱。”海生头也不转的喊了一串,半天没听见有人骂回来,摁了暂停回头看,陈初站在门口上上下下的看他,也不说话。
“你谁啊?”
“我找李其放,他不在?”
“一个钟头前还在,被电话叫出去了,说是一会回来,到现在也没看见人。你找他干吗?你怎么进来的?他出去没关大门?”
“没事,我走了。”
陈初掉头就往外走,海生也懒得叫他,喊了一声“出去记着关门”,接着打游戏,听见外头“砰”的一声,吓得一颠,再次觉得李其放认识的人都跟他一样不善。
陈初撞上门下楼,憋着股气,像是迎头让人给了一记闷的。偏偏是自己迎上去挨,还怪不了别人。跑了一层楼,跳下最后三阶,擦过一个人。那个人胳膊一伸把他拦住了,他冲劲不小,带着两个人靠在扶手上。
“干什么去?”李其放问他。“你屋里有人,不打扰了。”陈初往下扒他胳膊。“谁?哦,那小子,他一会就走了。”李其放手伸到他胳膊下头,架住往楼梯上去。“他走不走关我什么事?你松开。”陈初还是踢腾。“行了,回去再说。”李其放两只手都用上,连抱带拖把他弄上楼。
开了门把陈初摁在沙发里,李其放掉头冲书房喊:“李海生,你玩完没有?出来!”海生半天把椅子转到门口,从门框边上探了个头,“我今天不叫李海生,蒋海生。”“蒋海生你玩完没有?出来!”李其放重复了一遍,指着自己跟前的一块地面,海生老老实实过来站好。“陈初,这是蒋海生,我外甥。海生,这是陈初。行了,蒋海生同学,你回去玩去吧,我们大人还有事。”李其放说着就把海生往外推,海生大喊“我定的披萨还没送来”,李其放塞张钱在他手里,“去单元门口堵着懿涣恕!倍鋈ゾ桶衙殴厣狭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