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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大眼睛看着他的担忧,像是过去二十几年从未见过他一样。这样的表情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我对他笑,“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
“好。”
我靠在椅背上,车子开了。司机在镜子里望了我一眼,“先生,你哥哥对你真好。”
我点头,用力地点,“是啊。他从小就很疼我。”
“真羡慕你们两兄弟感情这么好。”
“…………………………是啊。”
真的很好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车子在魏如宿舍的楼下停住,我的腿像有千斤重,几乎提不起来。
魏如!魏如!
我来到他的门口,钥匙在口袋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轻烟?”
我看着他,神色和哥哥一样,担忧,困惑,还有温柔的目光。
“你的脸色不好。”
我进了屋子,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
我坐下,接过热水放在茶几上,“魏如…………”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魏如…………”
“什么话快说啊。”
他蹲下来,眼里的有一种咖啡似的温柔。
“你不舒服吗?”
“魏如……”我拉住他的肩膀,“你……爱我吗?”
他愣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像哥哥一样,“爱啊。怎么了?”
“没有。”我抱住他,埋进他的怀里,“我好想你。”
“我也是。”
这次我们比往常都要温柔。我感到自己就要哭了。魏如,说你爱我,说你爱我啊!
我爱你!
“我想出国读书。”
晚餐过后,我把自己考虑了一个星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都是一怔。
“怎么了,轻烟?”妈妈问,“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还是这阵子病了心情不好,想出国散散心?”
我摇头,“我想出去多读点书。这几年我也没帮公司什么忙,感觉自己懂的东西太少了,想充实一下。而且我前天和英国大使馆联络过了,他们说我随时可以过去。”
“轻烟,你是不是还在为Vioce的事情烦恼?”哥哥开了口,“你不要担心,谣言很快就过去了。何况英国太远了,不要一时冲动。”
我看着他,他很焦急,也很激动,我突然有一种幻觉,眼前这个人不是哥哥,是魏如,他们的影象重叠起来,让我分不清楚,“哥,你不是常劝我要定下来吗?我读书就是为了定下来啊,趁着现在年轻不多学些东西,将来会后悔的。”
“轻烟,读书在国内也可以读啊。”嫂子也加入进来,“为什么非要跑到国外?还是英国,那里又排外。”
“我有世界公民的觉悟。”我冲嫂子一笑,“而且英文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哥哥还要说什么,被爸爸拦住。“轻烟。”他严肃地望着我,“你出去真的是为了读书吗?不是为了其它?”
我肯定地点头,“是的。我是为了读书,而且我早就想出去多读几年书了。”
“那你有计划吗?”
“有。我在网上把资料寄出去了,已经有两间学校和我联系,到了英国就可以入学。”
“好。”爸爸拍拍妈妈的肩,“你出去读书,爸爸支持你。你们也不要再劝他,这是件好事。公司有轻亭看着,出不了什么状况。”
妈妈把脸一捂,走出了饭厅。哥哥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但脸色很不好,嫂子咬了咬嘴,也不再说话。
我想,事情就这样决定吧,一个月后出国。
晚上,哥哥敲门进来。
“轻烟。”他坐在我床边,“为什么想出去?”
我坐起来,“想读书啊,哥哥不是知道了吗?”
“真的?”
“真的。”
他沉默地望了我一会,叹了口气,“轻烟,你长大了。”
我有些辛苦地咽下一口口水,才把喉咙润湿,“哥哥不喜欢吗?我以为哥哥希望我成熟点。”
他有些勉强地一笑,“长大了就会离开哥哥啊。哥哥只是有些伤感罢了,你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
门关了。我躺下。关灯。睡觉。
我们都有高深的演技。
不当演员真浪费。
魏如知道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走进卧室。我呆呆地坐在客厅里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出来,眼睛红红的。
“你一定要走?”
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没睡好。
我点头。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会啊。”我说,“已经计划很久了。”
他的眉毛纠在一起,“可是我现在才知道。”
“我还没有走啊。”我站起来,想抱住他,却被他躲开。
“你瞒了我。”他说。“不要碰我。”
“魏如。”我拉他,但拉不到,“又不是今天走,我还会回来啊。”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也不用回来了。”
“你会送我吗?”
回答我的是“砰”一声关门声。我颓然坐下,把脸深埋进双手里,幽幽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爱你啊。你知道吗?爱得心也成了碎片,再也找不回原来的完整。
你说我伪善,对你欺瞒。
那么你们的设计又算什么呢?
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原来好近,我站在中间,前进不了后退不得。
原来还有这样的痛苦。
魏如便当真不再理我了,连家里的锁也换了。之前的冷战他还会说下话,着现在连话也不说,见到我就避开。
公司知道我要走,准备了一个欢送会,他没出席。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对我的态度丝毫没有解冻的迹象。
就是这样告别了。
我对自己说,陆轻烟,你要坚强!只有这样对大家才是最好的!因为你爱他们!所以你要坚持住!
可是在临走前的一夜,我守在电话机旁,手机也不敢关,神经绷得想钢丝一样,期待着他的来电,最终在心痛中失望,失望中心痛。
那天应该问你的:你真的爱我吗?是真的吗?可是没有勇气,我甚至幻想过他会开口要我留下来。也不过是幻想而已。
我知道的,我一直在自欺,可是连自欺也不会的话,我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哥哥开车送我们到飞机场,妈妈流了一晚的眼泪,嫂子也是眼睛红红的。
“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哥哥把手上的行李交给我,“我有机会就会去那里看你,钱不够要和我说。要是觉得太辛苦就回来——”
我抱住他,淹没了他的话,感受着二十几年来一直感受着的体温,眼泪又要流下——啊,我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哥,你自己也要保重,公司那么忙,小心身子,爸妈就拜托你了。”我爱你,哥哥,真的。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好,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小心!”
告别的场景总是千篇一律的柔肠寸断,看不到魏如我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心痛得连呼吸也困难起来。可我还是坚持在上了飞机后才掉下眼泪。
魏如,有些悲伤不是看起来痛苦才痛苦的。
是看不到才痛苦。
“先生,要是需要的话就拿去吧。”
一张手帕递过来。我接过,心又开始痛了,“为什么………………”
“我说过你伪善,我又何尝没有欺骗?”他揽住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其实我们都不坦率。”
不顾坐在最外面的大婶的怪异的目光,我靠在他身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魏如,我爱你。”让我把最真实的话说完再打乱我已经建设好的防备吧,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让眼泪淹了这架飞机。
“我知道。”他吻住我的额头,“所以我不留你,我陪你一起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