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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与百年中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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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汝昌先生多次申明,红学有自己的特性,单是用一般小说学的方法研究《红楼梦》,还不能叫做红学,尤其不能成为正宗的红学参见周汝昌的《献芹集》第187页至第188页、第225页至第231页,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这样来界定红学的范围诚然不无偏颇,但他强调红学自有本身的树义,殊可理解,因为小说批评与索隐和考证不仅观念和方法不同,追求的目标也大异其趣。红学之成为红学,从历史上看,与索隐派的阐证本事和考证派的家世考证是分不开的。如果小说批评派红学在发展中尽量吸收索隐和考证的积极成果,在方法上有所融会,是否在树义方面会进一步保持红学的特征呢?    
    事实上,小说批评派红学吸收红学考证的成果,是众所周知的,甚至,曹雪芹家世生平的正确考订和确认,还是小说批评赖以知人论世的必要前提。提倡新典范的余英时先生,就反对把小说批评与考证派的自传说对立起来,他说新典范无可讳言地偏袒自传说而远于索隐派参见《海外红学论集》第2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但索隐派的一些观念和方法,也不一定非要和小说批评对立起来不可。泛政治化的小说批评曾经以索隐派为援手,当然是非正常时期的非正常情况。可是在探察《红楼梦》思想内涵和政治寓意方面,索隐派不见得对小说批评毫无启发。如果没有蔡元培等索隐大师的启示,《红楼梦》客观存在的反满思想或如余英时所说的汉族认同意识,极可能为我们所忽略,何况,事情还不止如此。    
    1980年,牟润孙先生写有一篇《论曹雪芹撰红楼梦的构想》的文章,提出《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皇帝的象征,大观园是清圣祖南巡时苏、扬、江宁若干行宫与园林的混合体的假设牟润孙:《论曹雪芹撰红楼梦的构想》,参见胡文彬、周雷编《香港红学论文选》第56页至第75页,百花文艺出版社1982年版。。他说最有力的证据,莫过于大观园中有栊翠庵、玉皇庙、达摩庵三座庙,栊翠庵中有尼姑妙玉,玉皇庙中有十二个小道士,达摩庵中有十二个小和尚,这只有皇宫中才如此设置,要不就是皇帝南巡临时采取的措施。《红楼梦》第二十三回凤姐对王夫人说:“这些小和尚道士万不可打发到别处去,一时娘娘出来就要承应。倘或散了伙,若再用时,可是又费事。依我的主意,不如将他们竟送到咱们家庙铁槛寺去,月间不过派一个人拿几两银子去买柴米就完了。说声用,走去叫来,一点不费事。”牟润孙据此论证说:“贵妃岂能常常省亲,只有隔几年皇帝就南下巡幸,才可以说‘出来就要承应’。”    
    还有元春归省时出题要众姊妹做诗,她给园中各处景物题匾,牟润孙认为也是仿效皇帝南巡的行为,因为巡幸中的皇帝经常自己赋诗,要大臣和韵,同时给苏、扬等地的寺院、迎驾的名园,颁题匾额对联。书中说:“贾元春在宫中自编大观园题咏之后,忽想起那大观园中景致,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定敬谨封锁,不敢使人进去骚扰,岂不寥落。家中现有几个能诗会赋的姊妹,何不命他们进去居住,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颜。又想到宝玉自幼在姊妹丛中长大,不比别的兄弟,若不命他进去,只怕他冷清了,一时不大畅快,未免贾母、王夫人愁虑,须得命他进园居住方妙。想毕,遂命太监夏忠到荣国府,下一道谕,命宝钗等只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锢。命宝玉仍随着进去读书。”牟润孙说:    
    这似乎是由皇帝的行宫不准人民入内想出来的,如果真有贵妃省亲的事,贵妃娘家如果都要造一座园子,供贵妃省亲,而省亲之后平时再不许别人进去,在北京的皇后贵妃娘家有多少,要造多少园子空闲起来?只有皇帝的行宫可以禁止别人入内,皇后都不能如皇帝那样有不许别人进去的行宫,何况贵妃?大观园要敬谨封锁,不是象征皇帝行宫是什么?    
    又说:不光元春省亲种种排场与皇帝南巡相类似,即以建造大观园来说,哪一个贵妃家有力量花若干万两的钱,为女儿省亲,造那么大、那么讲究的花园?如果贾贵妃是影射曹家之女,康熙时代曹家正在替清圣祖在江南经手弄钱,他又是包衣下贱之人,敢为自己女儿回娘家造个大观园,纵使清圣祖能容忍,清世宗抄曹家的时候,这座大观园为什么不见提起?若说大观园是随园前身,元春省亲只花了一天的工夫,她如何能去南京?从历史来看,从情理来推测,元春省亲是皇帝南巡象征,应是毫无疑问的事。


第四部分:红学观念与红学方法的冲突红学三派之间的冲突与融合(2)

    另外,黛玉别号潇湘妃子,是否作者有意安排她做皇帝的妃子?宝钗别号蘅芜君,据《拾遗记》载:“帝息于延凉室,梦李夫人授帝衡芜之香,帝惊起,香气犹着衣枕,历月不歇”,是否也有以宝钗象征帝妃之意?湘云二字,见于唐代诗人张籍的《楚妃叹》,很可能是用楚王的樊姬比况史湘云。    
    牟润孙在诠解上述例证的基础上归结道:“宝玉所爱的所娶的与续娶的女子都以皇帝妃子相比拟,从与女人关系这一点上说,以宝玉象征皇帝,应当是符合曹雪芹写《红楼梦》构想的原意。入住大观园的都是女人,此外只有宝玉一个男人,岂不正是宫中只有皇帝一个人是男人的象征?既是宝玉一个人入住大观园,从这一点上说,此时大观园又是象征皇帝平日居住的园子。”借省亲写南巡,是脂批的明文。考证派对此持论甚坚。现在沿同一方向思考,提出贾宝玉是皇帝的象征,大观园象征皇帝的生活环境,钗、黛、湘象征皇帝的妃子,究竟有没有一点道理?或者至少是否可以作为《红楼梦》研究中的一说?如果认为不是全无道理,那末,索隐派提出的宝玉颈上系的通灵玉是玉玺的象征,可否成为一条旁证?同时我们是否也可以推论,大观园中那些可恶的老婆子,很可能是宫中太监的象征?当然只是象征而已,不是说每一寻常言行都与历史上的人和事相吻合。    
    牟润孙在文章的结尾处特地加以说明:“《红楼梦》是小说,小说中每个人物不能只是象征一个人,每一个小说人物,可能是许多实在人物形象的集合体。在贾府兴盛时,宝玉某些形象是象征皇帝,到贾府被抄,宝玉遭难,其形象就是李煦或曹家族中某些成员的象征。即在平时,曹雪芹笔下的宝玉,也并非时时象征皇帝,只是从住进大观园,一群女孩子围绕着他,和他与女人的关系,这两项故事上说他象征皇帝而已。大观园在贾贵妃省亲时象征皇帝行宫,贾贵妃传谕令人住进大观园也有此象征。及至贾家被抄,则象征普通官员的园林而已。小说不同历史,曹雪芹汲取若干实有的人物形象塑造成小说中的人物,更汲取若干地方的景色,渲染成小说中的景色。《红楼梦》不是曹雪芹自传,也不是实事纪录,岂能要求每个小说中人物与实在人物完全符合。不能在小说中寻求历史,是人人知道的事。本文说宝玉与女人关系象征皇帝,贾元春省亲象征皇帝南巡,既指明只是从某一些行为上说,则当然不能从宝玉、元春所有一切行为与语言上去找皇帝的形象,更不能说他们的遭遇与皇帝完全符合。”这一说明旨在与索隐派划清界限,是很必要的,因为小说批评也不能回避对作品中象征意义的探求,恰恰相反,正确阐释作家的诸种象征手法和象征性的意象,是近代小说批评必不可少的研究途径。长篇小说的一个特点,在于它的主题的多义性和作家意图表现的多层次性。    
    蔡元培说《红楼梦》在艺术表现方面有“数层障幕”,不失为有识之见。当然他没有用象征这个概念。《红楼梦》可以说是一座象征艺术的宝库,牟润孙捕捉到的是一个方面,其他人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还可以发现另外的象征手法和象征意义。考证、索隐和小说批评,在寻求作品的象征意义这点上可以相互补充,深化对作品的理解。如是,则红学三派的观念和方法在长期冲突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走向融合。    
    红学三派之间的冲突,在理论上有一个关节点,就是对作家的主观命意和作品的客观意蕴如何理解。    
    索隐派和考证派的着眼点,在作家的主观命意上,所以他们拼力以求的是《红楼梦》作者的创作意图和最初的艺术构思。小说批评派也重视作家的主观命意,但不赞成离开作品本身去寻找。余英时先生对此有一段极好的概括:“本来在文学作品中追寻作者本意是一个极为困难的问题。有时甚至作者自己的供证也未必能使读者满意。诗人事后追述写诗的原意往往也不免有失。因为创作时的经验早已一去不返,诗人本人与一般读者之间的区别也不过百步与五十步而已。传说十九世纪英国大诗人勃朗宁就承认不懂自己所写的诗,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末,文学作品的本意是不是永远无法推求了呢?是又不然。作者的本意大体仍可从作品本身中去寻找,这是最可靠的根据。”余英时:《红楼梦的两个世界》第23至24页,台北联经版,1981。不过应该补充一点,从作品本身发现的作者本意也不是单一的。长篇创作往往需要较长的时间,几年或几十年,直至终生,是常有的事。时间的推移必然包括环境的改变,从而使作者思想发生变迁。因此作品的最初构想和完成的作品是有区别的。曹雪芹写作《红楼梦》号称“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就中变化可想而知。    
    何况,文学语言既是作者表达思想的工具,又是读者理解作者思想的障碍;文学意象已不同于作者的构思,作品所展开的世界有时会忘记作者的初衷。人物形象说的话,需要与作品的规定情境相吻合,与人物性格一致起来。但不排除聪明的作者兴之所至,会做出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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