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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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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没让我失望,他只犹豫了下,便就笑言好。
  
  而我虽不喜服那又苦又涩的中药,但宫医说了是为安胎,再难喝我也要把它咽下。
  
  。
  
  一出了殿门,我就像一只出了笼的鸟儿,虽然被夷牢制着不至于又跑又跳,但好歹着能够走在太阳底下。这个时节的阳光格外的暖人,照在身上令人忍不住就想着要犯懒。我几欲撒开夷的手都被他拉了回来,然后瞅着我摇了摇头。
  
  我无奈,只得环抱住他的胳膊倚在他身侧,以闲庭信步之态缓行于绵长的宫廓上,我说:“孩子要等到明年春末才会出世,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可有想好如何打发,若一直待在骊宫又无甚可娱乐,我铁定会受不了的。”
  
  夷说:“在咸阳宫三年,我怎么不见你生无趣之感。如今你我二人可避居于此,安享一时的清闲,你还烦闷啦!”
  
  我想说,咸阳与骊宫不能同媲。在那里,我的业余生活很丰富,既可以教育儿子,又可以斗一斗权臣,无所事事的时候还可以出宫去溜达溜达。前不久又认了奚祁,那样的日子,自然是不会无聊。但在骊宫就全然不同了,这里除了我跟夷,就是宫人内侍。既没有街可逛,更没可供消遣的玩意儿。这里除了物质生活的完满外,精神生活却很匮乏,这让我一个现代人情何以堪啊!
  
  见我不说话,夷侧过头来,“怎么,这就开始烦闷上了。”他略带调笑的语气说着,大抵是想逗我一乐。
  
  我摇了摇头,“我在想,其实会有好多事让我来做的。”这也是刚才才将想起的。
  
  夷轻挑着眉头,饶有兴致地问我:“都是些什么事呀!”我们双双在城头停下脚步,面前正对着的是骊山蜿蜒的林麓;虽然时值深秋季节,万物凋零,但苍松劲柏仍然在一派颓败的气息中翘首独显风姿。
  
  我绕手环抱在夷的腰上,转了转眼珠子,我说:“我们可以替孩子想一些中意的名字以供来时挑选,我还可以令阿裳教我如何缝衣。孩童时期长势较快,一岁以内的衣衫,至少要缝出一十二套,这样他每月都可穿上娘亲亲手缝制的衣衫。除了母乳外,待孩子满周岁后我还要亲手烹饪食物给他吃,这样算下来,其实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烦闷……哦,对了对了。”
  
  在我还未说完的时候,夷不禁笑开了怀,捻指就往我鼻尖上捏了捏。他说:“你这个傻瓜,这些事情又何需你亲自动手。”
  
  我拿开夷的手,甚不赞同,顶了回去。我说:“这不一样,我一针一线缝制的那就不是衣衫了,是一个作娘的对孩子的爱。”
  
  夷略懂,但还是忍不住要泼我冷水。“可是你会么,那可是细致的活儿,可别把你这双十指不沾阳葱水的纤纤玉手给涂害了。”
  
  我来了劲儿,撒开手,转身正视着夷。一板一眼,颇显认真且严肃,我说:“你又要将我轻瞧了是不。”
  
  夷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他自然是不会忘了我那时学铜鼓的气势,这般的无视只会将我的斗志愈激愈烈。
  
  可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不怎么看好的表情,我仰了仰头,信誓旦旦道:“你且看好了,我若不会做那些,你就……”我犹豫着,纵使我中途而败了,该以何来定罪才对自己有利些。
  
  夷将双手搭上我的肩头,说的肯定,“你会的,我相信你定能说到做到。”难得他今天这么给面子,我便就顺着台阶往下走。“好,我在做活的时候你也不许闲着。”
  
  夷一听顿时挑起了眉头,活似我会让他帮我穿针引线、生火摘菜。我哧笑了声,说:“怎么,难道你想袖手旁观不成。”
  
  他抽笑着,难得看到他也会有展现如此尴尬的一面,我一个没忍住就想要逗他一逗。我又说:“哦,原来你除了会撒种外,就想着不劳而获是吧!那好,孩子生下来随我姓,跟我过,他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夷急眼了,忙应承着,“我也没说不帮忙,瞧把你急的。”说着,绕手到我身前拢了拢敞开的披风,企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今日风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说罢,揽上我的肩头欲将我往回带。
  
  我不与他计较,顺势往他肩头倚去,适时打了个呵欠,我说:“我有些困了。”
  
  夷大感解脱,连连应承着就将我往回带。
  
  。
  
  犹自睡的轻浅,不多时便就自然醒了来,坐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揉抚了小腹一阵。心尖暖暖的,小家伙正在里头一天一天的成长着。虽然现在还感觉不到他,但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内心深处却自发的洋溢着无限的甜蜜与幸福的感觉。
  
  一走出寝室,就瞧见夷正自着伏首案上,不知在写写画画着什么。那认真的样子恍似入了定,就连我靠近他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到。
  
  “风筝!”待看到案上铺就的东西,我不禁脱口出声,那不是风筝还能是什么。
  
  “你怎么就起来了。”将手中的笔搁下,他忙伸手扶我坐下,然后才又问:“你方才说什么风筝?”
  
  我不答反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拾起折翼,是以布为帆竹笺为骨。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时期还没有纸,自然不是纸鸢。而且中间画的图腾不似秦国所常见的图饰,左右两翼各见有一行字,细瞧之下,原来是夷跟芈八子的名字。
  
  夷兴致犹盛,他自我手中将风筝接了回去,解释道:“这是鹞子,将你我二人的名字写在上头,再将其放飞,我们就可以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夷很认真的说,我却听着不怎么舒心。拾起案上的笔,将芈八子的名字划去,写上了我南西西的大名。而后冠冕堂皇的说:“若是让有心之人瞧见了,定要惹出事端来,反正你知道就可以了。”
  
  一扫脸上的阴霾,夷复又笑了,“甚好,还是你想的周到。”他方才许是瞧我把名字划了,所以误以为我不想跟他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后再听我这一通解释,又自解开了心结。
  
  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是不爽他喊芈八子喊的这么爽口,什么天长地久,该久也是我南西西。哼,我迟早得把这个名字搬到台面上来。
  
  。
  
  看着夷在露台上一个人玩得欢快,我却是怎么也坐不住。离席就朝着露台中间走去,嘴里止不住的说着:“先别放了,先别放了,分我玩一会儿。”
  
  夷瞥眼大惊,忙撒开手就来扶我,直说着:“慢些慢些。”
  
  “啊,飞走了。”我心有不甘,推了推夷的手,“我不是让你别放的么,我还没玩呢。”眼视追随着鹞子飘去的方,只见它在掠出宫墙的时候突然坠落,我不禁又来了劲,回身冲着廓下的阿裳喊去,“阿裳,你快去宫门处瞧瞧,将那鹞子给本宫寻回来。”
  
  “你若是喜欢我再做一只就是,飞走就让它飞走,寻回来的可能也飞不了了。”夷甚是好笑的说着,像是在教育孩子一样,可明明我比他大,哪轮到他来教育我了。我转回身,冲他努了努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将鹞子放走的,我就要那一只。”突然觉得,我这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孕妇,他又能奈我何。
  
  夷妥协,满口应承:“好好好,你说了算。”自从我怀孕之后,以前那个呲牙必报的夷渐渐的淡出了我的生命,不仅对我百依百顺,他还言听计从,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把他训练成老婆奴。
  
  。
  
  阿裳还没回来,倒是一个外禁的侍卫将鹞子送了回来。
  
  我看了眼一身戎装,垂首在侧的侍卫,随口吱了句,“你可瞧见了上头写的字。”
  
  那侍卫可是机敏,他沉着的回应着:“属下什么也没瞧见,属下只是拾了只内廷飞出的鹞子。”
  
  我不得不承认,他很识趣,而且也很守本分。只是一直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是何面目,于是我又随口吱了声:“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瞧瞧。”其实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我本来就不期待着一个守宫门的侍卫能长得如何如何的惊天地泣鬼神,怎样怎样的貌似潘安。可是当他毫不含蓄的把头抬起面向我看来时,我差几没从榻上摔下来。
  
  “当心。”手臂被托了下,随即坐回到榻中,那侍卫若无其事的退回到一侧站着,恍似刚刚无意之中扶了我一把根本就是他灵魂出窍所为,与他的肉身毫无干系。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竟与郑允浩有七分相似,那眉宇之间的冷漠,轻抿的薄唇,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就算被我这样打量,他仍是目不斜视,淡漠一切。
  
  我强自着按耐下冲上去掐他脸蛋的冲动,还有就是问他要签名的冲动。清了清嗓子,收敛住了荡漾的心神,口气以一百八十度之势转变。我说:“你叫什么,目前居何位。”一个不小心,我又开始搭讪帅哥了。只是这个帅哥是我的偶像,所以性质上会有别于其他。
  
  他毕恭毕敬的回答着我,说:“属下木易,骊宫禁守,位居左庶长。”
  
  我琢磨了下,说:“以木庶长的身手,禁守屈才了,不如就到内廷来守卫。有你这样的高手,本宫才可高枕无忧呀!”诶,谁知道他什么身手,但放着我的偶像在守大门,我的心里怎么也会过意不去。把他调到内廷来,时不时的让我看上几眼,说不准生出来的儿子也会帅几分。
  
  木易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他也没有表现的很欢快,只是垂首应承下,一切的言行举止相当之合乎他的身份。
  
  。
  
  夷回来的时候不住的频频回头看着殿外,纳闷道:“禁卫来此做甚?”我不得不说,夷的嗅觉太过于灵敏了,我这还没怎么地呢,他就闻出什么来了。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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