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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的青春都给了你!”她哽咽着,眼睛红了。
这是事实,不管怎样,她把青春年华都给了我,现在是女人青春值钱,男人青春牛粪的年代,这一点上,我绝对是欠她的。我问,关于你虚度的青春,我能弥补什么?她淡淡说了句,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的结果是我把黄河路的房子给了她,还有我新买的凌志,中国银行我们联名办的一个帐户里的美金存款。我不觉得自己吃亏,跟高珊珊在一起的这几年,她对我还算不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靠金钱结算的,可有时候,在对方接受的情况下,金钱可以是表达的一种工具。我对高珊珊,还是心存感激,这么多年,我们分分合合地走过来了。二OO二年底,我跟高珊珊彻底分手了。她做了最后一件厚道的事,没有把我跟晓风的事,告诉我的家里人。之后听说她进了央视,搬去北京了,我们再没见过。而晓风,还是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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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分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出了黄河路的房子,家具家电我都没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要断就断个彻底吧!本来想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赖上晓风,让他收留我,可这个鸵鸟的家伙竟然不敢露面,害得我只好借住在郭建明软件园那头的一所空房里。软件园这头新建不少小区,餐馆超市一个接一个地开起来,楼下的门市房也开了个音像店。那段时间整个人灰溜溜的,做什么都没兴致,下了班就回家,上网,也看看电视。一个星期天看了“康熙帝国”的结局,觉得挺有意思,就去楼下新开的音像店去租碟。
我没去那里租过,所以要填电话号码,等店员把信息输入电脑的时候,身后传来熟悉的音乐,我仔细听了一会儿,认出了是晓风那晚上唱给我听的那首。回身看见一群小姑娘围着店里的大屏幕电视看,我个儿高,加上站得远,屏幕一览无余。仔细一看是个男的坐在舞台上,抱着吉它唱歌,好象是演唱会的现场版。歌是一样的歌,唱歌的方式和晓风又有些区别,不过他好象也不太会动,唱得老老实实,一板一眼的。我问店员这是什么碟?有卖的么?他说,有啊,F4香港演唱会的VCD。什么四?我的老土激起了一个小姑娘的愤慨,她回头对我说:“天啊!大叔,你是地球人么?他是F4里的孝天。F4可红呢!流星花园听说过么?”
见我一副外星人的表情,小姑娘也觉得无趣,转身对着电视尖叫去了,再不搭理我。我意识到因为是广东歌,因此有字幕,那晚没听懂的,一下子如此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单纯的旋律随着文字丰满起来,我早该知道晓风唱这首歌不会毫无根据,他不敢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只好用他蹩脚的粤语唱出来,我这傻冒终于如梦初醒,终于了解晓风要跟我说的每字每句:“盼望你别再让我象背负太深的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哦,你可知谁甘心归去你与我之间有谁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有日有夜有幻想,没法等待”在原地站了很久,竟无法移动……
走出音像店,迎面而来的风干巴巴的,象刀子一样又冷又硬。脑袋里塞满了“情人”的旋律,那一句句的歌词,仿佛晓风的追问,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此刻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似乎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无法判断是疼是悔,是煎熬还是错乱。如同一叶孤舟失去了方向,一次次回想曾经醉卧的一处温暖的港湾,然后慢慢意识到,我曾与幸福擦肩而过。倚着小区大门的柱子,想抽烟却发现没带打火机。傻站着,手里搓着烟草,身边一小孩儿在滑旱冰,轮子跟水泥地面的“沙沙”摩擦声象把锯,一下一下地锯开记忆坚硬的外壳,跟晓风的一幕幕,在带着疼痛的流血之后,终于渐渐地冒出来,阳光下晾晒的衣物一样,往事的每一缕纤维都清晰地呈现出来……
带他去动物园喂长颈鹿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地问,“不会咬我么?不会么?哥,你确定它不会咬我么?”直到我伸手过去,长颈鹿舔着我的手,吃着手里的东西,晓风才敢试探着伸出他的手。不知是长颈鹿粗糙的大舌头舔噬带来的麻痒,还是单纯一份新鲜的感觉,晓风“格格”地笑起来,我说你怎么笑得象只下蛋的鸡?他却没生气,眉眼间依旧噙着笑容说,“哥,你呀,笑起来象河马”真的假的?河马会笑么?……我陪他去“宁夏”去试唱,那是个下午,酒吧里没什么人,他坐在麦克风前,有些紧张地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不安,却又笑着,嘴角翘成美好的弧线,“哥,那我开始了?”傻瓜,你得问冯哥,不是我呀!当时我是那么想的。晓风的手拨动吉它的弦,轻柔沉静的音乐从他圆润带着薄茧的指尖流淌出来,我忘了他当时唱的什么歌,只记得很是震惊他的嗓音那么好,结束时我冲他伸出拇指赞扬,他竟然旁若无人地缩着肩膀满足地笑了,似乎得不得到那份工作已经不重要……我刚从报社辞职,公司还没正式开的那段时间,经济上比较拮据,全靠晓风在“宁夏”的薪水,我们刚进辽师附近的公寓,那房最大的缺点就是窗户少,又没空调,正赶上三伏天,热得要命。有天晚上晓风在楼下大声喊我,“哥,下来帮我搬东西!”他买了台电风扇回来。晚上,我们两个坐在电风扇前吹风,感觉豪华得不得了。我至今记得他傻笑的表情,说,哥,你看我们家跟五星级酒店也没什么区别么!……
“哥,你等等我……”
“哥,怎么办?……”
“哥,你总算回来了……”
“哥……”
“哥……”
原来那些我以为不再记得的陈年旧事,潜意识里都在小心地收藏着,期待着哪天,心从蒙昧中清醒,还能找到昨日的轨迹。细细想来,晓风以前是个那么爱笑的孩子,可为什么感觉上好象那么久那么久,没看过他坦荡的开怀大笑?我竟对他忽略至此么?他的笑容哪里去了?他的人呢?我的晓风哪里去了?感觉脸颊上热了一下,很快就凉了,给风一吹,那湿过的两道更是要裂开似的抽痛。仰头,灰蒙蒙的天空一片一片地,天竟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花儿……
忽然传来的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把我从迷失中扯了回来。刚才我也注意过那辆车,好象是教练车,学员在练习,本来开得不快,转弯时估计把油门当成刹车,冲着那滑旱冰的小孩儿就撞过来。那小孩儿吓得已经不能动,钉子一样钉在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事情发生得很快,什么也来不及想,我飞扑过去,把孩子夹在腋下,就转身要往回撤。我想也许是教练拉了紧急刹车,车子没冲撞过来,却也没及时停住,我半边身子给车子刮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就直直倒在硬梆梆的路面上。我感觉小孩从我胸前爬起来,抓着我叫“叔叔!叔叔!”可我没法回答他,脑袋跟地面相撞的瞬间,天地间飞快地亮了一下,象是烟火爆发的刹那的一股光明,然后光线慢慢褪去,视线断断续续,一会儿是正在下雪的天,一会儿是些残破的旧日影像……最后的最后,所有的感觉都在消失,只剩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坐在暗淡的灯光里,一边弹着吉它一边浅吟低唱:“你可知,谁甘心归去?
你与我之间,有谁?”
我伤得并不重,没伤到骨头,但是因为撞了头,开始还有些恶心,怕是脑震荡,所以要住院几天观察一下。郭建明挺够意思,下班了还来看看我。他说,你现在是爹不亲娘不爱,老婆还不在。我这做朋友的,也算是给见义勇为的英雄来点行动支持吧!我说有你这么天天损我,这没毛病也给你气出毛病了。哪家报纸这么没事找事?还把这事给登出来了。但愿我妈别看报纸,否则她还不得着急上火么?郭建明说,你得了吧!你当你是焦裕禄啊?全国上下颂扬学习?也就晚报因为你在那里工作过的关系,在一个小角落里提了两句。我说白天呆着太无聊,你把我笔记本带过来,我上上网。本来想让他去帮忙去买那个VCD,可我把那个什么四给忘了,也忘了是什么演唱会,索性拿了电脑过来去百度下载。笔记本的音箱不怎么好,听不大真切,反正我也不介意质量,那个旋律一次一次地,让我想起晓风,那个夜晚孤单地歌唱,却又不敢正大光明地送给我。他这会儿在哪儿呢?身边没个人照顾,过得狼狈不狼狈?书信,电话,电子邮件……现代通讯虽然提供无数方便途径,可如果对方不想联系,还是能躲进人海之中,全无踪影。要是在他身上安个跟踪器就好了,他逃哪儿我都给他逮到,这个小兔崽子……我有时候禁不住忿忿地想。
下午三点多,我在病床上用邮件处理一些公司的文件,听见走廊传来说话声,一个是护士的:“你怎么站大半天了?是看谁的呀?”
“嘘!”另外一个人说,“我是来看我哥的,马上就进去……”
虽然他尽量压低声音,可他一“嘘”,我就听出来了,一股狂喜横冲直撞地闯进来,张口就冲着门口吼了一嗓子:“杜晓风!你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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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晓风站在门边儿,怯生生地说,却完全无视我火辣辣的眼光在他的身上烧个洞,也不肯再挪一步。我的耐心没这么脆弱过,从床上蹦起来就想过去捉他,可脚刚踩地儿,拉伤的腿疼得我吱牙咧嘴,他脸色立刻变了,两步窜过来,紧张地扶着我,连声问:
“哥,你怎么了?你伤在哪里?我,我去叫医生吧!”
我一把揪住他,咬牙切齿地说:
“你哪儿也别去!就给我在这呆着!”
我想我张牙舞爪的狰狞一定吓坏了他,他既没挣脱我扣住他胸前衣服的手,连句争辩都没有,低眉顺目地坐在我身边,装聋扮哑。可我没心软,一把擒住他的下巴,强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