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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干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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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才能相得益彰,易有成就。”
  他略略停顿了一下,又道:“但白老二告诉我说,贵派的内功练到最精妙之时,便有三昧真火焚身之厄。历来已有不少前辈高手踏险致死。此所以他练到某一境界就不敢用功猛练,有时甚至要设法散去一点功行,免得火气太盛,支持不住。”
  羊武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等道理,不由得目瞪口呆,回想起师父秦洛果然晚近时常辍练,脾气也特别暴躁,敢情是因为此故。
  乡老伯又道:“令师定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你还须苦修多年才望达到这境界,是以不须过早告诉你,免得你心中有所挂碍,难以进步。我老人家今日告诉你的缘故,便因为有法子可以帮助你增长功力,并且减少许多将来三昧真火焚体的危险。这也是你的福缘过人,才会碰上这么凑巧的机会。”
  羊武迟疑一下,道:“老前辈的隆情高谊使晚辈感激万分,可是晚辈若是受此大恩,将来如何能够报答?”
  乡老伯笑道:“此乃是两全其美之事,不必多虑。”当下连击三掌,便有一个人走入房来。羊武转眼望去,但见他长得甚是丑陋,年纪很轻。
  乡老伯道:“你叫他柳儿就行啦!”
  转面向柳儿道:“他是泰山派后起之秀羊武,练的内功乃是至阳至刚的路数,与你至阴至柔的内功恰是两个极端。现在我使你们互助互惠,得益无穷。”
  羊武一面向柳儿行礼招呼,一面忖道:“这就奇了,他一个男子怎会修习至阴至柔的内功。”
  乡老伯命他们两人在榻上盘膝坐好,然后指点运功法门。好在这等法门在他们而言毫不困难,一下子就记牢了。
  当下两人各出一掌相抵,先调匀真气,提聚功力,然后依法由掌心输送接受对方的内功真气。
  乡老伯欣然地在一旁观看,偶尔会开声说一两句话指点他们。
  但不久之后,他们已经心无旁骛地全力运功,若是羊武输出阳刚之气,柳儿便依吸采法门调元运气,反之,羊武也是如是。这原是天地间不可移易的道理,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他们的内功路数具有这先天的缺陷,便很难到达圆融和洽至精至妙之境。在柳儿而言犹自可,最多练不到最顶层的境界而已。
  但羊武则不是这么说了,大凡刚则易折,所以他到了某一境界之时,便会有焚身之灾了。
  他们互相得到对方纯阴或纯阳之助,但觉真气越来越圆融充沛,功力倍增,而且运行之际,根本已不须用心主宰,只须顺其自然就和洽无间,如水乳交融,不假外力。
  且说田不恭在外头与王元度等人谈了一阵,便借故暂离,直奔卓辽所居的院落。他一直都没把卓辽的秘密告诉王元度,此时边行边想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若不在他们歇息安寐之前把此事办妥,明早一出场,那就再也来不及挽回了。”
  他最感痛苦的是这件事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一下,只能独力解决。正自寻思,廊柱后突然闪出一人,拦住去路,手中提着一根只有五尺长的铁矛,寒光闪闪。
  田不恭横牌护身,停步望去,只见拦路之人乃是摩天寨的尉迟忻。心想闻说此人在四师兄弟中武功最高,我已见识过贺亮、辛立等人的武功,极是高明。因此可知此人的武功定必在我之上。
  他面上仍然露出诙谐可喜的笑容,道:“呵呵,原来是尉迟施主,难道有意向贫穷的出家人化个缘不成?”
  尉迟忻面上毫无表情,淡淡道:“尝闻峨嵋乃是当今武林大门派之一,今日瞧你能迅即自解穴道察制,可见得盛誉不虚。某家钦佩之余,特来领教。”
  他虽是十分阴沉之士,但倒还干脆例落,一口就道出拦路之意。
  田不恭笑道:“使得,但此处动手似有未便,尤其是距王元度他们所居不远,只怕他们有人出来瞧见经过,可就把事情闹大了。”
  尉迟忻道:“如此说来,你已把今日下午之事告诉他们了?”
  田不恭颔首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果是如此。我们另找一处地方斗一斗如何?”
  他心想横竖已无法逃避,不如大大方方的比划一场,不论胜败,都保存了师门声誉。
  尉迟忻道:“很好,到底不愧是峨嵋派第一高手乐天子道长的高徒,胆识过人,走,那边有座空院子,不会有人打扰。某家也是孤身一人,决不以多为胜。”
  田不恭鼻子中仿佛嗅到血腥味,因为他摆明单打独斗,定必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无疑。但他依然嘻嘻哈哈的跟他走去,边行边道:“尉迟施主可是第一次到这两湖之地?你手中的铁矛有多重?”
  尉迟忻头也不回,应道:“某家实是第一次踏入中原,至于这根兵器,只有三十斤重。”
  他虽是有问必答,却没有多余的话。
  三十斤的铁矛非同小可,舞动起来非有千斤之力不能胜任。
  田不恭的铁牌也算得是重兵器,但一共只有十五斤重,恰好轻了一半,大概膂力也弱他一半。
  眨眼间已奔入一座黑暗的院落中,田不恭暗中皱一下眉头,心想我这铁牌上的古怪已无从施展啦!
  这是因为过于黑暗,对方瞧不见他牌上的字迹。
  尉迟忻停步道:“此地行不行?”
  田不恭道:“行之至,只不知何以会有这么一个空院子?”
  尉迟忻冷冷道:“此地本是我们居所,某家已遣走别人,你大可放心出手。”
  田不恭摇头道:“你说你只有孤身一人,但小道却觉得这话大有问题。”
  说到此处,尉迟忻已泛起怒色,田不恭继续说道:“令师弟们自然要听从你的命令离开,但旁的人却未必如此听话。”
  尉迟忻皱眉道:“还有哪些旁人,你领说个明白。”
  田不恭呵呵笑道:“你心中明白就行啦,何须我当面点破?”
  话声未歇,突然间跃上走廊,挥牌向柱后重重击去。
  柱后伸出一把金叉,当一声抵住铁牌。
  接着人随叉现,却是个中年汉子。
  田不恭道:“小道记得少岛主乃是罕见的美男子,何故变成这等模样?”
  要知他擅长玄门透视远听之术,此处虽是黑暗,但田不恭暗暗一瞧,已发现了廊柱后露出少许人影,还有轻微呼吸之声,这才出其不意的扑过去。
  那中年汉子把面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俊美的面庞,正是不夜岛少岛主田若云。他一生以容貌自傲,那田不恭的话正搔中痒处,耐不住现出本来面目。
  田不恭心思何等灵敏,他最多古灵精怪的主意,当下哈哈一笑,道:“少岛主知不知道何处露出破绽?”
  心中却想道:“我只要跟你缠上了,就不必去斗尉迟忻了。”
  田若云道:“你肯告诉我不成?”
  田不恭道:“瞧在本家的份上,不妨告你实话,你的破绽就在这儿。”
  说时,向他胸口指点,真真假假的伸指戳去。
  田不恭这个动作,真时可以点住田若云的穴道,假的话只是向他道破破绽之意。
  田若云低头而瞧,好像忘了提防他会乘机暗算一般。
  田不恭的手指追到一尺之内,眼看只要发劲疾然点去,就可得手,但他却突然跃退数步,伸手掩住鼻子,呵呵笑道:“凡事若是不近人情,定必另有原因,少岛主对小道的手指视若无睹,显然有诱我入彀之意,果然不出所料,你的金叉居然会冒烟。”
  他掩鼻的动作是假,其实暗中已塞了两粒避毒药丸在鼻孔内。这田不恭外表上嘻嘻哈哈的,诙谐百出。其实心窍玲珑,机变无伦。时下高手,罕有能在智谋机变上跟他比肩的。
  田若云若无其事地道:“算你眼尖,居然瞧得见少岛主施展的迷魂烟,但本岛玩艺甚多,只怕你防不胜防。”
  说话之间,暗运玄功,逼出一点内家真火,传到叉尖,叉尖上立刻布上一层薄薄的黏液。
  他随即挥动金叉,缓缓向对方胸口刺去。
  眼见田不恭举牌封架,心中大喜,但听叮地微响一声,叉尖刺中铁牌,便有两三滴黏液溅附对方的铁牌上。
  这又是不夜岛许多种绝艺秘技之一,这不夜岛除了武功确属不凡之外,尤擅各种迷魂手法,下毒也是所长。
  这田若云眼下已在敌人毫无所觉之时把毒液传附到敌人兵器上。
  一柱香之后,铁牌上的冷度反而使这几点毒液发挥发作用,若然是碰触及皮肤,便顿时中毒昏倒。
  如若始终不曾碰触,到一柱香之后毒气散发,嗅入一丝就得昏倒。此所以有时不夜岛之人可以使敌人远离百数十里以外才突然中毒而死。
  田若云抽叉后退,道:“等一等,我有话说。”
  院中的尉迟忻冷冷道:“田兄不该隐藏此地,使兄弟言而无信,见笑于人。”
  田不恭乐得他们内哄,便不插嘴,随即抽身后退,好让他们有争吵的机会。
  殊不知此举正是田若云所愿,他只须设法捱过一柱香之久,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擒下敌人。
  但一柱香的时间不算短,他心念疾转,付道:“我最好先跟他拼个三五十招,若然收拾不了他,才退开等候毒力发散不迟。这三五十招下来已耗去大半柱香的时间,那时节就较为容易捱得过这一柱香的功夫了。”
  当下说道:“尉迟兄责备得是,但小弟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令师弟辛立兄已是十名高手之列,你如若出手的话,说不定连累到辛兄,是以特地赶来想跟你商量此事。不如让小弟代劳,准保可以收拾下此人,你老哥只要不出手,也算不得毁诺背信。”
  这田若云平生傲气凌人,从未试过如此的向人低头和说好话。
  尉迟忻一听此话当真有理,虽是觉得他口气未免夸大了一点,但想必也有几分把握。
  田不恭笑道:“何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更不须遵守什么信诺,干脆一齐出手,早点收拾了我这个矮道人岂不是更好。”
  尉迟价淡淡道:“可惜某家已没有机会让你见识本寨的武功,如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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