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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已顾不得去考虑这个问题了!见痴颠四剑一分神,立刻低喝一声:“我们一齐向北边冲!”
站在北边的那人正是方才被皇甫小雀削去裤管之人,南宫或选择他这个方位为突围方向,自然是希望他在输给皇甫小雀一招之后,心中会多多少少有一点畏惧之感。
两人立刻如两团飞旋之急风,同时向北边的痴颠剑者卷飚而去。
两个人配合得很好,南宫或身在空中,便在身形翻滚旋回之中,以细锥当剑,在不及眨眼的瞬间,狂点出二十四道光芒,如风卷电掣般暴射向北首的青城痴颠剑客!
而皇甫小雀则将剑身作最大幅度的盘旋,剑身幻炫出的翩舞纵横的剑影,似骤雨奔凝,水势急旋!她并没有攻向北首的痴颠剑客,而是劈向虚无的空中,因为她的责任是防止其他三位痴颠剑客的出手。
南宫或知道一旦这个痴颠剑阵运转起来,以自己已受了伤且兵器不称手时的身手,加上一个皇甫小雀,仍是毫无胜算的,甚至,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所以,他已将自己的全身功力凝于这突袭之一招上,只有把这个人逼退,冲出痴颠剑势的包围,他们才有生存的机会!
北首的那个痴颠剑客似乎被他们二人这样的突袭吓得惊慌失措,竟然不求自保,如豁出去一般,他的剑以极快之速向南宫或的下腹自下而上急撩!
南宫或大喜,因为他已看出这人招式,并不难破,他可以在闪过这自下而上的急撩之后,以锥为剑,用一招“旭日飘飘”扎向他的肩肋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人闪避“旭日飘飘”之际,从他的剑阵方位突围而出!
但情况却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妙,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将撩向他下腹的那一招以细锥格开!
便在他右腕急抡,准备将北首痴颠剑客的剑格开时,突然感到两道劲风从他身后两侧狂扫而来,竟成夹击之势!
皇甫小雀呢?皇甫小雀不是在他身后防守的吗?为何让这两个人这么轻易地直取他的身后?
此时,皇甫小雀的形势也很不妙!她本是在南宫或身后掩护着,突然左右两侧的痴颠剑客似乎不要命般向皇甫小雀疾扑而上,他们胸前破绽百出!
皇甫小雀先是一喜,但当南边的那人也狂旋而上时,她突然发觉左右两个痴颠剑客的破绽不见,或者说,左右两侧的痴颠剑客的破绽在南边的痴颠剑客出击之后,已被掩护得严严实实!
左右两人的剑势即大增!
皇甫小雀发觉她惟一可以选择的路便是向南边这位痴颠剑客冲杀过来,因为看起来他已因为只顾为左右两人掩护,自己却已经失去了屏障。
既然这是惟一可选之路,她便只好一试了。
很快,她便知道这种选择并不正确,因为南边的人一见她冲杀过来,竟立即撤招,剑身绕身而走,一味只求自保!
同时,左右两人已同时各自向她的身后踢出十一脚!劲风如浪般汹涌!
她已顾不上伤敌,身子在间不容发之中腾走掠跃!她已经将自己的最大极限都发挥出来了,最后仍是吃了一脚,她的右肋一阵巨痛,似乎五脏六腑已经被这么一脚踢得搅作一团了,立即有些豆大的汗珠从她的前额冒出。
根本不容她喘息,南边的那个人已反攻而来,长剑破空如裂帛,剑风纵横鼓荡!
皇甫小雀只好咬牙再战,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痴颠剑客将她与南宫或分开了。
痴颠剑客逼回皇甫小雀之后,立即反手一剑,向南宫或身后急袭而至,他们四人一向多是以剑阵迎敌,所以对方位,距离拿捏得极准,这么看似不经意的反手一剑,却已逼得南宫或不得不回身自保!
如果南宫或一回身自保,那么正面的那一招自下而上急撩他下腹的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
南宫或应变极为老练,他竟不退反进!
拧腰、下挡、升空、弹踢!
南宫或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北首的痴颠剑客长剑走空,只挑破了南宫或大腿处的一块皮,他的肩上却被南宫或踢了一脚,立即有骨头暴裂之声响起!
幸好,被踢中的是左肩!但这一脚也够他受的了,他的左臂立即垂了下来,而他的脸却已被裂骨之痛弄得扭曲作一团了。
西首的剑也被南宫或避过了。
但,东方的痴颠剑客的剑却已从南宫或的右肋狠狠扫过,一道血光飞扬开来!
他的剑本是点扎南宫或后背的,按常理南宫或应该回身自保,那么北首的痴颠剑客便可以毫无阻挡地扎入南宫或的胸膛。
但南宫或的应变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惊之下,立即急一抡腕,剑身变扎为扫,将南宫或的右肋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不由暗暗佩服南宫或的冷静,可以说南宫或是以右肋的伤口换来一条命!
南宫或已算是攻破痴颠剑阵了,但他一见痴颠剑客已向皇甫小雀直围而上,不由怒吼一声,又返身而回,细锥急挥如扎。
立即又有两个痴颠剑客从两侧掩杀过来。
南宫或再次陷入痴颠剑阵中,这一次,他的情形更为不妙了,他腹下的伤加上肋部的伤让他觉得自己的腰部似乎有千万柄利刃在狠狠地刺,腰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颤动,他已痛得满头大汗。
他不由在心中恨恨地骂道:“真他娘的狠,尽往我腰上招呼,莫非想把老子生生切断不成?”
他知道现在无论如何解释,对方都已是认定他是“无面人”了,不可能会放过他的,但皇甫小雀不同,青城痴颠四剑向皇甫小雀出手,只不过是因为以为皇甫小雀已与南宫或走在一条道上了!
心念一闪,他突然向皇甫小雀大声喝道:“丫头!我不妨明白地告诉你,你爹是我‘无面人’杀的!怎么?你不想为父报仇么?”
他心知即使他与皇甫小雀联手,也是脱不出痴颠剑阵,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儿,倒不如借故与皇甫小雀反目成仇,那样痴颠四剑一定是不再向皇甫小雀出手了。
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生存的希望就更小了。甚至,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所以话一出口,南宫或的心也立即一痛,似乎伤口之痛也加剧了。
他不由自问:“你不后悔么?为一个本与你毫无关系的女人而送了一命?甚至这可能换来的只是她对你的仇恨!”
但很快他正挺直了身子,再次向着皇甫小雀冷冷地道:“我是凶手!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在南宫或话一出口的瞬间,所有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痴颠四剑不明白为什么南宫或开始出口否认他是“无面人”,而现在却突然承认他是“无面人”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让他们吃惊不小,一时反而有些失措了。
皇甫小雀更是吃惊不小!南宫或的话在她听来,不亚于晴天的一声惊雷,在那一瞬,她的思绪飘走了,她的脑中一片空洞,只有一个念头在飘来荡去:“我爹爹死了,凶手是南宫或?南宫或是杀我爹的凶手?不可能!不可能!”
但她忽然又想到南宫或一直不肯她走出南宫世家,而自己也根本记不起来曾在小时候见过南宫伐这么一个表舅!
莫非,一切都是南宫世家设下的圈套?他们不让她出去,只是因为担心她会从外界得知真相?
一时间,她不由心哀如死:“他为什么要杀我爹?为什么?”
南宫或又在大叫:“我是凶手!皇甫丫头,你为什么不替父报仇!”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有些疯狂。
这么一喊,却立即把皇甫小雀喊清醒了。
是的,南宫或怎么可能是凶手?他若是要杀她,机会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又曾连杀了二个“无面人”,而从客栈中被杀的“无面人”话语中,已透露出皇甫皇是他“无面人”杀了的意思。
皇甫小雀只是因为听了父亲被杀的消息后,极度的悲伤与愤怒已占据了她的心,所以才会一时误信了南宫或的话。
现在,她一明白过来,立即明了南宫或的心思:他要以诬陷自己来保全她的性命!
在她醒悟的那一瞬间,一种无边的感动向她汹涌过来,她的心被南宫或这种超乎常人的胸怀所深深打动了。
她不由在心中暗暗地道:“看来,他一直说他在十七岁那年,便被人称为少侠,定然是真的了,因为他有着真正的侠道中人的灵魂。”
明白了南宫或的良苦用心后,她暗暗对自己道:“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才不负南宫或的一片心意!而且要与他一道活下去!”
她本就是一个极为灵慧的女孩,心念一转,她便转身向南宫或,以极为怨毒之语气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手中之剑划空而出,倏然穿射翻飞如蝶,向南宫或急攻而上!
南宫或的心情在皇甫小雀出击的一瞬间,变得一片冰凉!
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心甘情愿的引起皇甫小雀的愤怒与仇恨,正是他所需要的,惟有如此,才有可能骗住痴颠四剑,皇甫小雀才不会死,但是,他想到自己是为了挽救皇甫小雀,才撒了这么一个谎,一个可能使自己送命的谎,换来的却是皇甫小雀与自己反目成仇,并对自己兵刃相加,这仍让他不由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与遗憾。
他一咬牙,对自己道:“一定要将这曲戏演好!”
他的细锥也划空而出了,在细锥划出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的念头:“与其死在痴颠四剑的手中,倒还不如死在皇甫小雀的剑下!”
无论对于谁来说,这种选择都是一种悲伤的选择!
他的细锥划空而出时,故意留了一个破绽。
他不能留太多的破绽,否则,也许会被痴颠四剑看出来了,但他又不能不露破绽,因为论真的武学,皇甫小雀不是他的对手。
也就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