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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漠那边--林彪坠机真相-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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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放在失事飞机上,对文字材料察看追究不够。 
    整个汇报结束时,已经是22日凌晨3点多钟。总理指着我对外交部领导讲,他刚回国就来汇报,搞得这么晚,够累了,带他吃夜宵,然后让他早早回去休息。接着又对我说,以后有事找李耀文同志。我心里想,能在总理身边再多呆一会儿该多好啊!但看到总理还要同在座的人讨论什么,我就赶快退出厅来。 
    王海容带我在厅旁走廊的沙发上坐下,服务员端来鸡丝挂面,还有两片哈密瓜。王海容亲切地说:“怎么样?累了,饿了吧?快吃一点,不够吃可以向服务员再要。”这时,我才感到真正的累了,饿了。吃了夜宵,王海容让我同她一起,把蒙方提出的两份《纪要》稿子各抄写一份,她一再提醒我字要写得大一些。后来听说,这份稿子和那些照片,总理亲自送给了住在人民大会堂118厅的毛主席。在同王海容的接触中,我不得不纠正开始时的印象,事实证明她挺平易近人,架子并不大。 
    抄完《纪要》稿子,又呆了好大一会儿,外交部几位领导从福建厅出来,坐在走廊尽头一张方桌旁,韩念龙副部长亲自执笔起草给驻蒙古使馆的指示电,李耀文军代表把我叫过去参加。韩副部长提笔开头写:“请许大使即约见蒙古外长”,我插话说蒙古外长到联合国开会去了,不在乌市,是否写约见副外长?韩有点不耐烦地说:“那,大使会知道的!”李代表立即建议:“还是按孙秘书意见写比较确切,另外是否提一下孙和译员都已回到北京?” 
    电报的大意是,请许大使约见蒙古副外长,说奉政府指示,讲明9月13日2时左右,中国民航256号三叉戟飞机,因迷失方向,误入蒙古人民共和国领空,自行坠毁。中国政府对此表示遗憾。对蒙古政府在寻找飞机残骸、埋葬死难者遗体和清理死难者遗物等方面所给予的协助,中国政府表示深切的谢意。应死难者家属请求,中国政府决定把九具死难者遗体运回中国正式埋葬,或就地火化,带回骨灰。为此,中国政府请蒙古政府惠予协助,并希望蒙古有关单位将死难者所有遗物交还我方。 
    电报还对继续会谈《现场调查纪要》问题做了指示:如蒙方不同意写“民航飞机”,可同意改为“中华人民共和国256号飞机”;如蒙方坚持“失事飞机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人员使用的”,可改为“失事飞机是有中国军事人员乘坐的中国飞机”;在“双方商定不进行法医解剖而埋葬”一句后,应提议加上“待运回国内”;在“其中有些东西,由地方部门保管着”一句后,应提议加上“将由蒙古政府归还中国政府”。如果上述改动取得蒙方全部同意,即可在《纪要》上签字,否则不应签字,继续交涉。关于《安葬纪要》,因已要求运回尸体,可不再谈。 
    在电报开头,写上了“孙一先二秘和译员于昨日到京”,末尾加上:“交涉情况望即报部。” 
    电报起草完毕,韩念龙给在坐的同志读了一遍,然后他重返厅内请总理审阅,总理改定送毛主席过目后,批示:毛主席已阅,姬、韩、符阅后照发。 
    在韩念龙起草的电报中,出现了“自行坠毁”四个字,使我感到相当意外,怎么顷刻就做出了这个判断?事后我听说,总理并不是凭个人的分析做出这个判断的,而是在听了我的汇报后,马上要杨德中主持研究飞机究竟是怎样坠毁的,让符浩也参加。杨、符持照片和资料到东大厅,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北空司令李际泰、公安部长李震等一起进行分析。首先,符浩根据我的汇报和使馆的报告材料,做了必要的说明。李际泰解放前是38军123师师长,他仔细看过照片和现场示意图后,认为:飞机可能是因燃料将要耗尽,被迫做紧急着陆的准备,驾驶员不清楚着陆区域的地面情况,最好的选择是找一块平坦的地方,冒险以飞机肚皮擦地降落。看来,飞机着陆后,由于失去平衡,右翼向下倾斜,触及地面,肚皮与沙土冲磨,骤然间升温引起油箱着火,从而导致整机爆炸。从当时特殊情况看,驾驶员技术很好,选择了惟一的处理办法。虽然不能排除机件失灵,或被地面防空武器击伤而紧急着陆,但这些可能性较小。在场的同志一致认为李司令的分析有道理。杨德中认为,有必要找一架同类型飞机,并和驾驶员及有关地勤人员研究一下。大家表示赞同。符浩还建议,看同类型飞机时,最好把孙一先也带去。 
    研究完,杨德中立即向总理做了汇报,总理从而得出了“自行坠毁”的判断。当然,这个判断是初步的,总理同意杨德中和符浩的建议,找一架同类型飞机和有关人员进一步研究一下,让我也参加。 
    9月22日凌晨4点多钟,李耀文要大会堂警卫负责人派车把我送回外交部招待所。 
    在被“隔离”状态下工作 
    9月22日下午,我到外交部办公大楼内见李耀文军代表,请示下一步干些什么。李耀文是解放军一位久经考验的老政治工作者,抗战后期就已经是山东军区某旅的政委,1955年实行军衔制时,是抗战时期干部被授予少将军衔的几名出色人物之一。全国解放后,曾任解放军某军的政委,“文革”中调到外交部当军代表。他非常平易近人,也是胶东人,一口家乡话使我尤感亲切,在他面前我毫无拘束之感。他对我说:“凌晨你回招待所之后,总理曾问你还在不在,听说你已经走了,总理感到惋惜,要我转告你,关于那个‘讲用小册子’的批评过头了,表示歉意。”我听了这些话,激动得几乎掉下眼泪。近三十年的工作中,吃过领导多少次批评,有的明显不符合实际,却没有人向我道过歉。我对李代表表示,这怪我没有一开始就说清楚,总理的批评,关于舍身保卫国家机密的话,对我是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育。 
    李代表对我说,今后几天的工作,就是洗印照片上送。他问我会不会操作,我说暗室技术懂得一些。他亲自把我带到管国外文件收发的孙秀娟那里,让她协助我洗印照片。暗室的设备是一流的,除了选底片对焦距是手动的,其他放大、洗印、烤干全是自动的。小孙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工作相当熟练,而且认真细致,昨夜递送总理的照片就是她洗印的,质量很好,每张放大为十二英寸,仍然非常清晰。李代表让她洗印一批照片,观看了她操作的过程。 
    从这天下午开始,一直到30日,我在被“隔离”的状态下,几乎每天都要在暗室里工作半天以上。根据李代表的要求,一批一批地把照片洗印出来,送到他办公室,他同我一起在照片背后用铅笔写上说明。有时我图快,字写得潦草,他就提醒我说,这是送给上面看的,字要写端正。后来得知,洗印照片批量最大的一次,是中央政治局9月30日开会用的。在这次会议上,对“九一三”林彪出事以来的各项工作做出初步总结,决定在叶剑英的主持下,组成新的军委办公会议;军委三总部分别由李德生、张才千、余秋里主持工作。另外,组成中央关于林彪、陈伯达反党集团的专案组,下设由纪登奎、汪东兴领导的办公机构。开会时,李耀文送去照片并列席会议。政治局委员们传看照片,总理要李对照片做些解释,并讲讲有关飞机坠毁的简要情况。此前,也就是在我向总理汇报后不久,总理让李耀文送去尸体照片,叫来空军司令吴法宪(那时还没有隔离审查)、参谋长梁璞,指认照片上尸体具体所属。当时,吴法宪紧张得要命,说有的照片看不大清楚。总理生气地批评他说:你到现在跟党还是两条心,谁跟林彪走的你会不知道?! 
三十七
    在我洗印、注释照片工作期间,李代表还跟我说,关于失事飞机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讲,事情没有办完也不能回家,可以打个电话让家里放心,但不能离开外交部招待所。这实际上是仍然不解除“隔离”,他说得那么委婉体贴,令人乐于接受。那位蒙古族译员贺喜在9月21日半夜,正甜蜜地进入梦乡,被外交部派人找回来,家里人和邻居都感到惊慌,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乱子。他在外交部招待所住了三天,无所事事闲得发慌,一再埋怨我连累他蹲了“禁闭”。我笑着问他:“那我受了谁的连累,也照样被‘隔离’了?”他说:“是那个鬼飞机呗!”25日上午,外交部办公厅的王秘书通知小贺可以回家,他一溜烟地跑掉了。然而,我住到什么时候呢?从28日起,上面就不再要照片了,没有事干实在闷得难过,李代表像是猜到我的心思,要秘书通知我,可以到招待所周围走走,但不能走远,以便有事随叫随到。对我的“隔离”逐步宽松,说明上面对“九一三”事件有牵连的重要人物,已经处理到一定程度。 
    9月24日,李代表曾对我说,总理要求写一个关于机翼大洞的专题报告,让我详细写明有关情况及个人看法。我在向总理当面汇报之后,虽然看到韩念龙副部长起草的电报上,已经肯定飞机系自行坠毁,但不了解总理已指示杨德中主持做过初步分析判断。对于这个大洞,联系到蒙古境内几乎遍布苏军基地,我一直怀疑256号飞机是被导弹打的,可是要我拿出更多证据却拿不出。我反复看了从不同角度拍的照片,觉得似乎更多迹象表明不像是被打的,特别是大洞朝上,机翼又没有穿透,防空导弹总不能从高空往下打吧。那么这个大洞是怎么造成的呢?考虑来考虑去,依然不得要领,只好把自己的怀疑和否定都写进报告里去。 
    9月30日上午,李耀文让秘书通知我,专门洗印一批失事飞机的照片。晚饭后,秘书又打电话来,让我夜里11时30分在招待所门口等候,有人来接。我高兴地暗忖着,说不定又可以见到总理了。 
    秋夜的风已越来越凉了,我披着呢大衣也不感到热。一辆黑色轿车来到招待所门前,司机说明是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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