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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院3·妈,亲一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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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将里面的瘦肉或虾仁仔细挑出来给puma吃。每次都这样,搞得我大怒,只好命令妈puma由我喂就好,妈妳给我乖乖吃自己的就行了,不然妈从头到尾都在吃面皮。Puma生病了,妈会认真灌药,灌到最后puma只对妈一个人服气,除了妈亲自动手谁也别想叫puma乖乖躺好把嘴巴打开。家里也只有妈跟我会帮puma抓跳蚤。妈也是家里第一个放弃叫我不要抱puma睡觉的人。  昨天将缘份不深的kurumi从阿和家接出,送去我哥女友家寄养,而阿和刚刚打电话过来,约哪天让我请客庆功,约完了日子,阿和突然有感而发,说打完球回家,没见到kurumi真寂寞。  「养只狗吧,跟狗相处可以让一个人的心变柔软。」我说:「说不定还可以交到很好的女朋友。」  这是真的。

  能带给一只狗幸福的人,一定也很幸福。  看见puma又开始用眼神祈求我带他出去撇条的样子,看见puma又在乱抓地板的样子,我忍不住想,今天上午puma在地上抽慉哀号的声音翻译起来,应该是:

  「我~快~饿~死~啦!」2004。12。07

  今天还是很担心puma,puma复原的进度停滞了,甚至开始衰退。  puma又开始无精打采,懒得去动罐头肉块,我得用手抓碎,弄得糊糊的放在掌心,puma才会试着舔舔看。然后下颚明显失去力气,puma必须靠摇晃脑袋将肉稳在嘴巴里,吃了十几分钟,许多碎肉块沾了一地。  我想起了哥说的,有时候人养的狗狗会替主人应劫,这样的乡野传说。  puma跟妈很要好,我们三兄弟几乎都不在家,都是puma这个狗儿子在跟妈相处,若puma立志替妈应劫,坦白说我会既感动又高兴,不忍心阻止。但有没有这回事,还是个谜啊!  前天晚上轮我睡家里,我抱着puma,他全身软得不象话,虚弱地趴在我怀中,一起躲在羊毛被里许久。这很奇怪,puma通常没耐性让我抱这么久,他习惯窝在一旁,而非让我瞎黏着,全身都是毛的他会热到抓狂。puma大概让我抱了十分多钟,很不寻常。  紧闭着眼睛,puma的呼吸非常急促,气一直从干燥的鼻孔喷啊喷的,此刻我又进入相当平静的状态。  我摸着puma,认真又感伤地说:「puma啊,如果你觉得真的很累了,那就死掉吧,没关系。不过你要记得跟菩萨说,说你要投胎当二哥哥的儿子,知道么?二哥哥叫柯景腾,如果你不会说,二哥哥也会跟菩萨讲。。。。。。」我口无遮拦地说着。  就这么断断续续,又熬了一个晚上。puma换了很多姿势,就是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又轮到我去医院陪妈。  在来医院之前,我跑去买了几个给狗宝宝吃的特制罐头,想说puma没了牙齿,没有愿意徒手碾碎肉块的我,让他吃些事先碾碎的肉块比较好。  但打开了的罐头放在地上,puma去连嗅一下都不肯,身体一直坐或躺,起来走几步路都意兴阑珊。眼睛骨溜骨溜地看着我。

  我捏了点碎肉在手指上,又沾又骗的,puma才勉强吃了点。  唉,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去医院?

  郑重地交代奶奶要多费点心神去喂puma,不要以为肉放在地上puma不去吃就是肚子不饿、要想办法捏在手上诱引等等。  但我心底知道,这些提醒都是多余的,毕竟我的手跟别人的手,对puma来说当然不一样。  在妈面前,我藏不住秘密,忧心忡忡跟妈说了puma好像没有好起来,又快死掉了。  「应该快点喂puma肝药加风速克达(一种感冒药水),以前puma怪怪的,我就是这样子喂他。」妈躺在并床上,打手机给哥,交代他务必这么喂puma。  我趴在病床旁的栏杆上,希望妈是对的。  哥上了台北找论文指导教授,弟弟也跟着上去。

  再度只剩下我。2004。12。08

  早上,在输血小板之前,发生了一件让我超级内疚的事。  护士定期帮妈抽血检查血液成份的比例,针抽出后,护士要我帮忙压住伤口,我依言做了,却不够大力。结果十分钟后,妈被抽血的手臂处瘀青肿胀了一大块,我简直傻眼。  「那个是因为血小板不够啦,所以血管比平常还要容易破裂,以后要压大力一点。」护士解释,妈也说了我几句。我有够想撞墙。  而妈开始触目惊心的咳血。  同样是因为血小板严重不足的关系,不管是喉咙黏膜或是肺部的微血管,都很容易因为剧烈的咳嗽受损,加上空调的空气有些干冷,黏膜比平常更容易干。  妈将一张张卫生纸小心翼翼包住咳血,一边看着我们兄弟记录的温度表,研究自己发烧的周期与规律,并开始指挥我跟护士讨退烧药。  「我很不想再发烧了。」妈说,解释自己很可能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发烧,而温度计也的确显示妈的体温正缓步爬升中。  我的心一直揪着。

  为了平复对妈咳嗽的不安,我又开始抄写心经。  护士终让妈吃了退烧药。妈开始盗汗,我拿毛巾帮忙擦着妈浸湿的背。  我又说起了puma,我很担心他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死掉。  「说不定puma是看我都不在家,知道我生病了喔,所以他才跟着生病。唉,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都马跟他说话。。。。。。」妈说,似乎有点安慰puma的心有灵犀。  妈正在发烧与温烫中徘徊,左手注射抗霉菌的药,右手输着血浆。

  而很好玩的十二包血小板,刚刚才注射完毕。  「一定是这样啊,所以妈,妳把眼睛闭起来。」我说。  妈听话,把眼睛闭起。  「妈,妳现在开始从彰基回家,然后去看一下puma。」我说。  妈点点头,半皱起眉头。  我可以感觉到妈脑中的影像正如电影胶卷抽放着。  「我现在走到彰基楼下了,我要骑脚踏车回去了喔。」妈说,眼睛依旧闭着。

  「好啊。」我欣然。

  「我看到puma了,唉,我要跟他说什么?」妈睁开眼睛,问我。

  「就说puma你赶快好起来啦,要努力吃东西。」我说。  妈又闭上眼睛,嘴巴喃喃有辞一番。  「说完了,我要回彰基了。」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

  「嗯,快回来。」我同意。

  「好累,骑这么久,好喘。」许久,妈又睁开眼睛。

  「嗯,puma一定会好起来。」我点点头,很感动。  然后妈继续睡,我则一边抄写心经一边监视血浆的注射进度。

  好不容易血浆打完,妈醒了,烧也退了,护士注射的止咳的药水也生效,妈不再那么大力地咳嗽。  妈坐起来,在床上写一些身体状况的记录。真容易就认真起来。  我很困,精神非常涣散的我竟然什么小说都没办法进行。我决定好好睡一个小时。

  铺好了床,设定好手机的闹铃,我为即将入睡休息感到很雀跃。  「妈,我回去找puma一下。」我说,翻过身子,抱着棉被。

  「好啊,你可以骑我放在彰基楼下的脚踏车。」妈说,推推眼镜。  我心头一震。  妈啊,妳简直是小说对白之神啊。

  如果大家都可以好起来,该有多好。。。。。。


  

5。
2004。12。10

  我很喜欢在病床旁摸妈的手,轻轻触弄点滴管旁的几条青色静脉,压着,滑着,逐一拉拉手指。然后握住。

  细心照顾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变温柔。  尽管如此,通过妈妈生病这件事让自己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很残酷。

  为了避免感染,不管做什么后都要勤洗手。  进出隔离病房要用红色的刺鼻消毒水彻底洗净,上厕所后跟吃饭后也要用洗手乳搓拭,还要提醒妈跟着做。洗到手都变富贵手,碰着了衣服都会扎啊扎的,要用乳液润滑,当然也得帮妈做。  妈的鼻孔里有个很难愈合的伤口。在用棉花棒沾药膏涂抹伤口前,妈提醒我要用生理食盐水洗净棉花棒,再沾上薄薄的药膏,涂的时候屏气凝神,生怕弄痛了妈。  怕饮水机里的水不干净,哥坚持妈只能喝罐装的矿泉水,还指定牌子。

  而吸吮矿泉水用的吸管还必须是7…11那种用纸封包好了的,比较不沾灰尘。照规矩,一罐矿泉水搭配一支吸管,水喝完了就一起丢,决不恋栈。所以每次去便利商店,我都要像小偷一样多抽两根吸管备着。  但矿泉水没有人在卖热的,所以该死的热水问题到此刻还没妥善解决。  哥很龟毛,就算要将矿泉水倒进医院附在每张隔离病床旁的热水壶,我哥也怀疑热水壶可能不干净,即使我洗了两次。但这样搞下去,妈永远都没有热水喝,只能靠我去跪护士让我用微波炉热7…11的黑糖姜茶跟巧克力牛奶给妈暖身。  于是哥今天晚上去买新的、小一点的热水壶。  喝水之前要逗妈喝安素(一种病人专用的营养补给液)补充蛋白质跟热量,而喝安素后也要逗妈喝水漱口,将残余在口中的味道冲掉。喝了这么多,又因为不断注射药剂、又常喝水的关系,妈的体液颇丰,当然更要鼓励妈多跑厕所。  短短的距离可是妈珍贵的运动,多尿些,看看能不能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多排出体外。

  每次上厕所时要将病床旁的栏杆压下,一手扶着妈的背,一手拉着妈的右手起床,然后弯身将拖鞋摆好,眼睛盯着妈下床,手一边将点滴袋从钩子上取下。然后一手扶着点滴,一手用内劲黏着妈,慢慢走到厕所。  到了厕所,先将点滴挂在马桶旁的钩子上,用卫生纸将马桶坐垫擦干净,然后观察妈的状况,随时准备递上卫生纸。为了方便(好吧,其实我是懒惰王),我将如厕时间调整得跟妈一样,妈起身洗手时,我就跟在后头尿,一次解决。当然,还得洗手又洗手。  妈吃完东西后要倒点含酒精的免洗手液在妈手上搓搓。比较贵的维他命凡士林要涂在妈的嘴唇,比较便宜的凡士林要涂妈的脚。但我还是常被妈提醒才想起该这么做。  每天为妈准备的三餐内容,才是挑战。  妈的胃口因为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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