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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姑娘不必自责。”
我仍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便连连对我点头,顿了顿又很是得意地说道:“想当初,我日族三尊俱不在位,被那月族瞅了空子打压,掠去了不少水草丰美之地,我等好不憋屈。此番姑娘、圣子以及白泽大人俱都回还,而月神常羲娘娘又长期不理族中之事……”
“常羲娘娘便是月神?”我吃惊地打断他。
“正是,常義娘娘乃月族司月,当年共工战败后便随祝融殿下前去方丈岛接受招安,后被颛顼帝纳为贵妃,便再未返回这林中,也未曾重立司月。”
我脑中好像飘过些什么,却又抓不住痕迹,只茫然地点了点头。
泯士林便又接着说道:“现下,虽然那凶龙已返,亦不足惧。前些日老夫本已安排族中七成勇士前去西苍部界驻扎,此番姑娘及圣子到来,我们日族正好可借机大振声威……”
战争,又是战争,好像不管在哪里,部族之争总是永恒的话题。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呃,这事稍后再提便是,那个,祭典老夫已安排了下去,另外又通知了列位长老和各部部首,他们即刻便至,今晚将设接风宴席,还请姑娘与圣子及朋友赏面。”泯士林倒立即换了话题。
“哦?”一想到要让现在的凯南去面对那闹哄哄的场面,心里总觉得不妥,“圣子那边可能不太方便,泯长老你看能不能改天?”
“不妨事,不妨事,今天就这样,改天的再说。”泯士林连声应承。
果然不出所料,凯南和晏龙都不愿出席,阿泽要留下来陪凯南,便只有我跟常子轩两人前去赴宴。
日族的宴席与所有见过的大型聚会相差无几,相互引见后便是无休止的饮酒狂欢。少不得有成群的人前来敬酒。
虽然并不是很愿意跟常子轩同来,但更不想自己单独出席,无奈之下与他并排而坐,心中却似已隔千山万水。我时时处处都在小心,小心地不去看他,小心地不挨到他衣角,小心地不与他交谈。
也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后面觉得他也有些别扭,没人敬酒时就独斟独饮,但凡有人前来相敬,更是概不推辞,还顺便挡下所有来敬我的人,起初用杯子后来用碗,再往后干脆直接拎酒坛。
本来,饮酒也是男人的事,女人只适合靠边。于是,我便仿似透明,只听着他和别人鲸吞牛饮,偶尔用余光偷瞄,那英俊的脸颊上已飞起了些许淡红,神情却非常自然,与旁人谈笑风生,也不看我一眼。
夜渐深,微微的风吹动檐下垂吊的璎珞挂帘,沙沙细响,宛如万千珍珠落在玉碗,又如窗下佳人婉约的呢喃。
稍微坐直了一点,便感到有气流穿过门窗落在身边,和着途经的各种气息,喧杂、浑浊、潮湿、沉闷,从这边到那边,从鼻尖至心间。
突然觉得压抑得难受,就像孕育着暴雨,只盼这宴席能早些结束。
直到他脚边的酒坛快堆成了山,周围的人终于都东倒西歪,睡倒的睡倒,趴下的趴下。
泯士林还能勉强抬起头来,舌头打着圈,叫了护卫送我们回去,可护卫没走出几步也倒在地上。
遮住月亮的浮云,忽聚忽散。月色洒落在路上,忽浓忽淡。路上行走着两人,间隔的距离,忽近忽远。
默默地跟在常子轩后面,刻意将步子拖慢,他却会走出一段又停下,也不回头,等我靠近了又走。一路上就这样磨蹭着,我只在心里不停地念,为何这么久都没有走完?
又一次靠近时,没有丝毫预兆,他突然转身拽住我的手,急急说了一句:“你跟我来!”
愕然随他飞腾,掠过花间,穿过树丛。一路上,脚都几乎不曾着地,只听见衣物和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片刻,便来到一处山巅。
月亮刚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放出冷冷的清辉,照在所处之地,岩石表面都有些发白,看起来特别的洁净。
他松开我的手,独自往前走了两步,举头望月,象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这景致,真令人怀念!”
揉着被拽得有些发痛的手,我茫然看向那背影,又听他幽幽地讲着:“要知道,姑姑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敬她爱她,不会因岁月流逝或是别的什么而改变。”
莫名惊诧,还带些心悸,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可眼下他却说得这样直接,反让我手足无措。
违背伦常之恋,或许真有真情存在,但是,我能说什么?他跟我讲这些,又希望得到什么?
而他还在继续喃喃念叨:“我不知道师父会将我带走,更不知道这一去便是五百年。五百年,我日日都在念,等我出去的那天,她会在哪里?”
正想着自己该做出如何的回应,他又突然话题一转,“姑娘的手镯……,很特别。”
“是吗?”顺着他的话,我摩挲着光滑的玉镯,自然而然含笑答道:“这是天浩哥送的。”
“果真如此……,”他却立刻哑然,垂下了头。
我无语。
一只寒鸦从树梢腾起,穿过月影,飞向山的那头。呱呱鸦啼划破沉默的瞬间,他玉树般的身形猛地转了过来,迷蒙凤目,似乎看向了我,又似乎已神游到别处。
“常大哥?”见他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我有些担心地走上前了两步。
而听到这一声唤,他仿若回神,眼中募然燃起一团火,一如他为我炼丹那天那般热烈。
定然注视中,他吐字如连珠:“想当初,我好不容易从少昊帝那里借来可穿梭时空的昆仑镜,才得以返回五百年前,却看到那样的结局……。那些繁文缛节我一点都不在意,却还是拼命说服自己,只要你幸福便好。可回来后才得知……,他居然没能好好保护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悔?若非昆仑镜只能使用一次,我定会回去替下你!”
这人的言辞显然已开始错乱,我很无奈,原来他也并非酒仙。当即准备建议回去,却被他欺身上前,抓住我的左腕举到我眼前摇晃,说出一句,铿锵有力,“他不能护住你,我却可以!”
心里有一根细线骤然被拉紧,吃惊地看着他,再看向左腕上的乾坤镯,一再提醒自己,他定是错将我认做他人。莫名苦涩,只有拼命摇头。除了摇头,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而这一举动却无疑是火上浇油。
眼见那眸中的火已愈演愈烈,我越发觉得不安,仓皇挣出自己的手,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语毕,转身就走。
一声叹息,和着微醺的酒香,乘风从身后飘来,“玉儿,怎么就成了这样?”
玉儿?他在叫谁?脚下稍滞,便觉全身一紧,整个人已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
第十六章 意乱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温热的气息喷向我颈脖,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我知道是你,别让我再等下去。就算我错了,这千年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你喝醉了,常大哥!”我使劲挣扎,却是无法脱开。
“后来的日子,我疯了一般苦练……,都不能解脱半点。我不信你会这样离开,百年前便决心一定要找到你。知道吗,当我在人界看见你时,心里有多么高兴……,后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又晚了一步……,曾想过将你当作路人,但却做不到。离你越近,我便越肯定,也越不想再放弃……。玉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细碎的话音梦游般迷离,而落在耳里又无比清晰。我听着这本该属于别人的倾述,柔肠百结,一再地挣动,却只换来他越来越紧的拥抱,和越来越轻柔的话语。
他腾出一只手捋起我鬓边碎发,在指间轻绕,“那天夜里我走开后,又收到你发来的讯息,当时真的害怕极了,一夜间几乎翻遍半个人界,还好终于赶到……”
那天夜里?募然一阵酸楚袭上心头,浑身力气顿时仿佛被抽干,我手脚都开始发软,眼眶里潮气泛滥。紧咬双唇,无力地闭上眼,由着他将我揉进那温暖的怀里。
“玉儿……,”耳边的声音开始透出些许欣喜,手顺势下探,握住了我的,“只要你回来就好,月魔什么的也不用再去管她。别让我等下去,那浅水居便是为你修建,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
说着,他突然将我扳过身去,双手捧起我的脸,期待地看着我的眼。
裹着酒香的风掀起对面几缕发丝在我眼前撩拨,那幽深似潭的眸里满溢的眷恋似要将我溺毙其中,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使得泪花不争气地泛出。默默对望,脑中翻江倒海,却没有半点主意,全靠仅存的一丝理智抑制着自己想要点头的冲动。
突然,眼前一黑,那炙热的唇已带着酒气覆上我唇边,柔滑的舌略带粗暴地撬开我唇瓣,抵在齿关,梭巡着,寻找可进一步侵占的空间。
呼吸叠着呼吸,残存的理智被蚕食,肺里似乎都没有余下多少空气,浓浓的酒味薰得我有些迷糊,本能地去回应。
霎那间,月光迷乱,天旋地转。
心底的叹息,敌不过缠绵。
情如水,淡淡涓涓,如小溪细流汇入深潭,看似平静,也能激起狂澜。
喘息愈加急促,他的胸膛燃烧般炽热,即便隔着绵软的丝绸,也快将我融化。他的手往下滑,及至腰间,一用力,把我整个人都贴了过去,滚烫的手指开始在周身游走。
“玉儿……”
低黯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呢喃,急切,又含着浓浓的期盼。我却突然被惊醒,不,这些并不属于我,我不要这样!
心中大急,猛力挣脱他的包围,右臂抡圆,啪的一声,一记清亮的耳光印上了他左颊。
“玉儿……,”他喘着气,身子晃了晃又站稳,没有任何动作,只怔怔地看着我,眼里氤氲着驱不散的浓雾,“你,还是要选择他?”
“你醉了,常大哥!”我收回右掌,借机后退几步,转身拎起裙摆就要往山下飞奔。刚跑出两步,身后便传来重物坠地之声,咕咚——。
回头一看,月下已没有了那玉立的身影,而地上却匍匐着一滩烂泥。
“常大哥?”看他似已醉倒,我试探着唤了一声,烂泥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