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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神秘园-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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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地想试探他一下。    
    “我真服了你看相的本事,你都说准了。你除了给会讲英语的人看相外,还给听不懂英语的人看相吗?也就是说,除了英语外,你还会其他语言吗?比如中文。”我问道,我暗暗地思索,要是他会中文,答案就有了。    
    他思考了一下,随后说:“我只会说英语,中文我不会写,不会看,只会说这两句:你好吗?我爱你。”他的那两句中文确实说得很糟糕。    
    这就更奇怪了,因为我英语版的《9·11生死婚礼》至今尚未交出手,他不可能读到;而中文版的也没正式出版,他怎么可能是画家第二?再说就是一个看过我中文书稿的读者也不可能想到我,一个躲在挪威森林里的女人就是贝拉呀,对了,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的名字,上一次他才问过John我叫什么名字呢!    
    我否决了他是通过我书中所描绘的一切才清楚知道我们过往的设想。    
    但这样的设想让我更可怕,有那么一刹那,我的心在瑟瑟打抖,我想呆会儿等他离开后,我要打电话给John,我觉得自己太危险了。    
    他是谁?    
    他绝不是与我们素昧平生的农庄客。    
    “Peter,你住的农庄看上去就挺大的!什么时候,我可不可以去参观一下呢?”我问。    
    他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爽快地答应了,“这样吧,明天下午你过来坐坐好了。”    
    当夜我给John去了电话,我问他那个神秘的农庄客为什么能读出一个人的过去和将来?    
    “那简直太可怕了”我说。    
    “亲爱的,别怕,是有这么非凡的人的眼睛,可以感应人的命运的,我与Peterl聊天后,觉得他是个好人,可能还是个不同凡响的伟人呢?你没留意到他自信的神态吗?”    
    第二天,我这才放心地去了他的农庄,我急切地想从他的住宅里了解到一些什么。天哪!他的农庄大得简直就像入了迷宫,室内的一切都十分古拙,用的建筑和装修材料都是厚厚的大木头甚至只是一段段大树被砍下来,而直接用上了。    
    “你坐,想喝什么自己去雪柜里拿!”他说。在参观了他的农庄后,我们回到了客厅。他告诉我楼上是他的睡房,我就没有上楼。    
    我随意地拿了一瓶橙汁,就坐在了大客厅的一张单人大沙发上。    
    “Peter,恕我冒昧,你在美国给人看相的,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度假呢,再说,你并没有给这儿当地人看相呀”我道出了我的好奇。    
    “嘿,怎么说呢,我是属于更高层次的,这样,我实话实说了吧,我应该说是属于研究人的过往经历和未来运程的专家,不是你所理解的通俗意义上的那种在江湖混饭吃的算命先生,对了,我还需要你合作一件事呢!我正在写一本书,书名就叫《人类掌纹寻根图》,是一部图文并茂的重要文献。昨天,我在给你看脚纹时发现,你的脚纹很特别,所以,我要将此写入我的书里,你放心吧,我不提你的尊姓大名,我也不了解你的真实背景,我唯一需要的是为你的一双脚拍一些照片,不要拒绝我的这一请求,好吗?对于我,那实在是很重要的,我不会拍到脚以外的任何部位的,更不用说是脸呢,这你放心好了。”他侃侃而谈。    
    我想了一想,就说:“那好吧。”


第一部分东方的体味(3)

    我终于释然了,原来人家果真是“高人”呢!怪不得,什么也逃不过他的那双火眼金星。    
    不一会儿,他从楼上取来相机,又找来一张方凳,放在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并在那上儿铺了一块深紫色的布,他让我将右脚先放上去,当那双白嫩的脚放上去后,紫色的布映衬的汉白玉般的脚,竟折射出一种迷人的光晕,实在很有艺术感。    
    他对着它不停地拍摄,从各个角度拍摄,他还要我腾空悬着脚,以便他可以拍到深凹的脚心。    
    之后,又换成了左脚,一样地拍个不停。    
    “你知道吗?脚心这么凹的女人,在性爱方面非常出色。”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的脸上立即泛起一阵红晕,“你胡说些什么呀?”    
    “有没有人赞美过你的这双脚?它实在很漂亮,少见的漂亮。”Peter边收起相机,边与我说话。    
    “没有吧”我说,“谁会注意女人的脚呢!”    
    说完后,才猛然想起格兰姆不是赞赏过无数次吗?对了,还有那个华裔画家不是也专门给我写过一封信,说起当年他为了我的这双脚在故乡淮海路上的雨中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个回合,为了要看它个够……    
    够了够了,男人们的恋脚情结,何时了呀!    
    忽然,我在想:要是哪一天,我在大路上碰到那个画家,他也许能认识我,毕竟他见过少女时代的我,我出版过的几本书上又有那么多的照片,可我根本不可能认出他来的,尽管我也应该在什么杂志报上看过他的照片,名画家嘛,但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或者说他的那张脸太大众化了。哪怕有一天,在他生活的纽约或他常回的上海,他就是坐在我的对面,我也不知他是谁。    
    知道了,又能怎样?    
    在走火入魔的艺术家面前,我是个正常的人,而在正常的人面前我却往往是个不正常的爱起来要死要活的女人。    
    不过我想说:在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时代里,我们背负的苦痛与空虚已经足够沉重和乏味,因此,我们需要诗,需要梦幻,需要艺术,需要爱情。    
    “Bella,我要说,怪不得你的John要从你的脚爱到你的头呢!”他说。    
    “通常应该是说从头爱到脚吧。”我纠正道。    
    “是啊,是啊!从头爱到脚,仰头慕脚,彻头彻尾,总不能倒着来说。”他笑了。    
    “噢,Bella,你的故乡在哪里?从没有听你说过,”他好奇地问,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透过镜片大胆地凝视着我。    
    “很远的东方。”我如此回答。我心想: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故乡究竟在哪儿呢,我才不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讲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钢琴家吧!”他说。    
    “这次你恰恰说错了,我不是,我只是喜欢在家里乱弹琴。你猜,我那架钢琴是化多少钱买来的?”    
    “是高价还是廉价?”    
    “当然廉价,才付了200美金给杰茜卡。”    
    这一带的人都知道杰茜卡,她是个走起路来嵬嵬颤颤的孤老太,快80岁了吧,不久前,她廉价卖掉了她的农庄,连同里面所有的家具,因为她的生活已无法自理,就搬进了奥斯陆市中心的“老年护理中心”去了。    
    “你是旅人而已,再说,廉价的钢琴不等于就是廉价的钢琴家。你不必谦虚,我还懂点儿音乐的,你不是音乐家也至少是一个不错的钢琴演奏手,你的确弹得很有味道。”    
    我不记得我在他来的时候,有给他表演过弹奏啊!也许是他路过我的木屋时听见的吧。    
    “嗨,Bella,在别人面前,你是个谜一样的东方女人,好几次,我去酒吧喝酒时,碰上凡铺鲁先生与几个你的左邻右舍,他们老向我打听你,以为我们都是华裔就有必然的联系了,他们喝着酒,脸涨得红红的,总是说:‘你认识那个东方女孩吗?她真是可爱啊!走起路来那么缓慢,像柳叶轻拂一样,我真以为她是从东方童话里走出来的呢!不过,整天少见她的人影,关在一个单调的木屋里,不知在干什么呀,好神秘的,不知她从哪儿来?……’他们一个个在揣测你,一个个都在想像那会是一瓶怎样甘冽而醉人的酒啊!”    
    “北欧男人也这么无聊吗?”我问。    
    “全世界的男人只要一走进酒吧,都一样,所以,酒吧文化最没有文化,或者说酒吧文化是最没有东西方文化差异的。”    
    说起酒吧,我忽然就想起了玛雅:“对了,Peter,你认识玛雅吗?”    
    “见过,但最近好像好些天没有见到她的影子了,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我知道,她去日本了。”    
    “人如浮萍,任由漂流啊!东方女人要来找这片神秘的挪威森林,挪威女人又要去东洋寻旖旎的梦影,我不知道她们最终能找到什么?也许她们都不清楚自己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失落的,其实是找不回的,找回的也已经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了……”    
    那一刻,我不敢正视他,对于一个如此深不可测的“命相高手”,我有几分畏惧和羞却,被人触摸心灵深处比褪去衣裳,让人解读自己的身体更可怕。我只想逃离,越快越好。    
    我推说家里的电炉上还煲着汤,就匆匆离开了,当他为我打开门时,迎面吹来的是如此清新的森林的空气,这才感到他的身上,甚至这屋子里弥漫的一种味道竟是那么熟悉,那么久违的一种熟悉,它是近乎于一种东方男人的体味,或者是保留在我儿时嗅觉里的像我外公和父亲身上那种上海男人特有的一种体味,是从当年上海石库门里飘出来的一种味道,有点甜腻,有点酸涩,有点混沌,又隐隐交织着黄浦江苏州河里那种阴沟里的臭气,或是穿过跑鞋后的那双脚散发出的那种味道。    
    那种味道让我说不上喜欢还是厌恶,只是它让我的心漫过了童年的故乡。    
    故乡,你在哪儿?    
    你还在那儿吗?    
    你已经迷失了吗?    
    你是否深藏在一颗心里,    
    一颗女人的心里,    
    一颗叫贝拉的女人的心里。


第一部分揉碎的太阳季节(1)

    当得悉那男人死了,她的女儿身也跟着葬了。    
    十七岁的冬季,林歌生命中惟一一个男人舒凌进入了她的生活。舒凌是林歌的班主任。他们间的故事还得从高三的寒假说起。    
    那次,他们班是在昌平县农村的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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