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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火盆里的火苗似乎小了些。我淡淡的推开他的手说:“长生。你知道的我爱的人是温冉。他现在不见了,我也不可能就因为他不见了,找不到了,就嫁给别人。我要等他。长生,对不起。”
长生艰难的扯出一丝苦笑,只是认真的看着我将鬓边的发丝轻轻捋到耳后,看着我的眼睛说:“雁秋,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十一年了,我喜欢你这十一年的春夏秋冬,每一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是不是今年会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温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你动心了,我想过放弃,真的想过。”
他说的激动了,声线有些颤抖,伸出了手却硬生生的缩了回去:“可是,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是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人。你说,我该怎么放弃。雁秋啊,你要等,我不逼你,不勉强你。我陪着你等,如果,如果他不回来了,就请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摇摇头,有些不敢相信。他说他是仙人,但是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我相信他,他会回来的。”
长生苦笑,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帐外走去,我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肯定是叫他伤心了。
“雁秋。我会陪着你一起等到他回来为止。”
说完就听到帐幕落下来的声音,我痛苦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握着那封方才长生塞到我手里的信封,喃喃自语:“哥哥,你说,你说他还会回来吗?还会吗?”
“一定会的对不对。”
眼泪如同断了的弦一样不住的往下落,泪眼模糊的看着那已经斑驳了的信纸,上面隽秀飞扬的墨一点点晕染开来。如果一束束好看的墨梅盛开在我的眼前,鼻尖充斥着淡淡的勿忘侬的香味,好像他就在我的身边一样。
可是,他不愿让我等他。他说他是仙人,只是到人间游玩而已。竟然只是这样,只是这样。
既然只是游玩,又为什么自己独闯大营,又为什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又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救我,又为什么总说他喜欢我,又为什么总给了我希望又让希望破灭。
“温冉,温冉,温冉。”我一声接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我希望他能够像之前一样能够从天而降。手紧紧的揪着那封信,竟然,竟然这么无情。
此刻的我并不知道,我在帐内哭的撕心裂肺,温冉在天界接受惩罚,长生在帐外的雪地里一直站到深夜。
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才停歇,天还没亮,西袅就匆匆忙忙跑来跟我说,军中出现瘟疫,大雪挡住了去往金陵的路,我们恐怕要被困在这了。我震惊的看着西袅,天降横祸,终究不是人能抵挡的住的。
我将身上的大毡往紧拉了拉,说:“先去长生那里看看。到凤仙山的路是不是也被堵住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长生在里面压低的声音,似乎瘟疫来的很是迅猛,又赶上大雪骤降。囤积的事物恐怕不能坚持到雪划的时候,而且如果那些染上疫病的将士不抓紧时间隔离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里。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大帐进去了。
长生看到我,眸子暗了暗。颓然的坐在凳子上,摆摆手:“先将染上疫病的将士和没事的士兵分开,尽快将大雪堵住的道路打通。从附近多找些大夫来找到疫病的根源。先去准备一下,将薄将军下葬。”
“雁秋。”长生有些愧疚的看着我。我淡淡一笑说:“我知道。谢谢你在这么紧急的时候还惦记着我大哥的事。谢谢你。”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和谦和情同兄弟,理当如此。”
下葬的仪式很简单,我只是没想到两人平静的容颜几乎像是睡着了一般,几度我以为大哥只是睡着了,睡够了还会醒的。可是看着那些将士将土一点一点撒上去的时候,我似乎才恍然意识到。
大哥他殁了。以后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再也不会看到他浅笑盈盈的笑容,也不会再宠溺的揉着我的发安慰我,哄我。我面色僵硬的看着那简单的墓碑树立在坟前,心口好像被堵了一口气无法呼吸一样。只是机械性的叩拜。
“小姐,你若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摇摇头:“大哥他终于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替他开心。”
消息传回金陵已经是半月以后了,这段期间我几乎是没有迈出过大帐一步。说我缩头乌龟也好,说冷血无情也好,说我胆小如鼠也好。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些在边疆的战士,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可以回家和父母亲人团圆却天降横祸,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为一场疫病死掉,真是不值。
请来的四五个大夫就连疫病的病原都找不到是什么,更加不知道传播源是什么,只是被染上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人却又束手无策。我突然想起来,文诺生前似乎就知道南唐已经是个空心架子,温冉似乎也有过这样的说法。难道这些都是真的,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倒是长生无论白天有多忙,晚上会忙到多晚,都会坚持来看我。面对于他的痴情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我忘了那个如今不知道在哪的男人。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草长莺飞的模样,耳边似乎有潺潺的流水声,我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小姐,再过六天我们差不多就能到金陵了。”我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冲进鼻腔的那种江南水乡的气息一下子就将我包围了。这一路走来,逃亡的人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多了,至少暂时的平息让所有人都喘了口气。
而我却不知道,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本以为片刻的安宁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却原来暴风雨的前夜都是平静的。
晚间在一处山野安营扎寨休息。
我围着篝火,看着那不断跳动的火苗。脑海中温冉的样子又浮现了出来,自从他离开后,我几乎是夜夜睡不安稳,总是梦到他一脸忧伤的看着我却什么话都不说。
“吃吧。”
我接过长生递过来的兔子肉,默默的吃了起来。
“雁秋,等回去之后我就辞官。然后带着你去大江南北好好走走好吗?”长生一脸希冀的看着,那眼神里慢慢渴望似乎比那火苗还要明亮。
我尴尬的转过头,淡淡的说:“长生不是一直以家国天下为重的吗?怎么想到要辞官。”
话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很显然的事我却还问了出来。“我若是一直做将军,怎么能让你觉得安心呢。雁秋,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照顾你,只是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从小父亲就教养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万不可儿女情长。可是我却总是看到母亲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我知道她担心父亲。雁秋,我只想要把我能给你的最好的都给你。”
“我知道。长生,让我想想。”
终究我还是没有办法那样狠心的就拒绝他。
可是,温冉。你究竟在什么地方,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只能嫁给别人了你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2章 有春意盎然幽幽
回到薄府让我最为惊讶的事竟是,大夫人因为大哥的死伤心过度疯了。父亲竟让她住到了后边那个废弃的院子里,让人看着不准随便出入。
而三夫人却兴致盎然的以为自己可以被提为正妻了,就在所有人都这样以为的时候。国主竟然下令,将妹妹嫁给父亲做正妻。顿时在整个金陵炸开了锅。
有人说薄家一步登天。有人说国主是为了安慰刚死去儿子的父亲才让公主下嫁的。
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长生在清凉苑下棋,我无措的笑笑。
“雁秋不必动怒。国主也是为了感念薄大人。听说珺颜公主人很随和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虽说长生说的这些话都是为我好,安慰我。可是我的心里还是觉得好笑的很。
竟忍不住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好笑。就连手中的棋子都没能握住,捧腹笑了气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珺颜公主的夫君才刚没了一年,国主就让自己的妹子改嫁。改嫁的还是刚死了儿子没半年的大臣,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国主他想安抚父亲,就是这样安抚的吗?”
我日日穿着白色的衣裳,不施粉黛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哥哥他去了。我要记着,却没想到事情竟发生的这样突兀,恐怕如今薄家已经成了整个金陵的笑柄了吧。
“你何必这样在意。国主做什么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质疑的。况且对于谦和兄的死,薄大人肯定也是相当自责的。”
我冷笑一声:“是吗?会自责吗?只怕不会吧。”
三日后。良辰吉日,适宜嫁娶。
红地毯从公主府一直铺到薄府的门口,甚至比当初公主第一次出嫁的时候场面还要壮观。整个金陵的人都在议论,薄大人娶了个寡妇却有这样派头,薄家现在真是一步登天啊。
可是他们却忘了,这无上的荣耀是拿什么换来的。是大哥拿他的生命换来的,可是这些人在短短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就已经完全的抛在了脑后。若不是西袅早晨逼着我非得穿的喜庆点,我真想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
我拽了拽袍角,那浅浅的粉色刺我的眼睛疼。看着周围的人喜笑颜开的互相打招呼,而父亲那一身大红色的新衣竟让我觉得好笑起来。我站在大厅外面,远远的看着他们拜堂,入洞房再到父亲挨个敬酒。
那鲜活热闹的场面竟让我觉得头疼起来。
西边的太阳照的天空五彩斑斓,美不胜收。我眯着双眼,嘴角勾着笑容,摇摇晃晃的拎起手边的酒壶,张口就灌了下去。味道果真烈呢。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喝的迷迷糊糊,嘴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哥哥,念着温冉。忍不住苦笑一声,古往今来最负情薄幸的向来都是男子。
焦仲卿无奈之下让刘兰芝自挂东南枝,唐明皇亲眼看着杨贵妃吊死在马嵬坡。这些,这些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