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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纳道:“你完事了再过去,我们在细沙酒吧等你。”
黎明朗赶到和高原约定的地方,正碰上高原气喘吁吁地赶来:“明朗,对不起。刚刚接到朋友的电话,约我去一个聚会,非常重要,不能不去,我就不能陪你去吃饭了。”
黎明朗很体贴地说道:“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专门跑来。”
高原道:“那可不行,是我放你鸽子,必须亲自来道歉。”
“我太领情了,你快去吧。”
高原道:“那我明天请你吃饭吧。”
两个人都做出善解人意的姿态,但看着高原远去的身影,黎明朗却有一种委曲求全的感受。
她调过头来重新找谭艾琳她们在细沙酒吧的大部队,却不想和高原在酒吧门口狭路相逢。高原生气地把黎明朗叫到一边:“你跟踪我?”
黎明朗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高智商,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
高原反感地道:“行了,你不要还没跟我怎么着就以女主人自居,监督侦察。”
黎明朗反唇相讥:“我对你的兴趣还没到你想像的浓烈程度。”
“那我谢谢你了,你最好别用招儿,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木已成舟是不可能的,任何女人都别想逼我就范。”
黎明朗道:“你真把自己当个宝了,你没那么炙手可热。”
正在较劲时,谭艾琳从里面出来接黎明朗。黎明朗气呼呼地跟着谭艾琳进了酒吧。在那一瞬间,她对高原恩断义绝。她不愿她像个赃物一样被藏匿起来。
借着酒劲,谭艾琳来找伍岳峰兴师问罪,她把伍岳峰约到他家楼下的绿地旁,劈头就问:“如果我做你女朋友会丢你的人,或是你感到很耻辱,我们就不必见面了。”
她在怀疑,如果那次郊外两人有事情发生的话,还会不会是今天的局面?
伍岳峰问:“你说什么?”
谭艾琳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还有你的家人?好像我没被你完全相中,我只是你的暂时过程,是吗?”
“你是来声讨我的?”
“请你回答我。”
伍岳峰急了:“好,那对夫妻只是我的熟人,不是朋友,我们只是一起骑过马,我连他们叫什么我都记不得了;另外,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父母最近的情况——”
谭艾琳被他的气势打垮了,她的心马上软了下来,附带着一丝担心,担心他不会再爱自己了。
“听明白了吗?你还想质问什么?”
谭艾琳只能用火热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把抱住了她道:“了解一个人是需要过程的,我们都刚刚有了机会。”
谭艾琳刚才还是波涛汹涌的心立刻风平浪静,她听见了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
第一部分:秘密情人一心一意(1)
这是一座人人都想移居的美丽城市,城市里的人口已经有一千六百万了,但最近只简化成两个人了。谭艾琳和伍岳峰终日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
那天接到三位女友打来的声讨电话,黎明朗在电话中先说:“你好,我想找一下谭艾琳小姐,以前我们很熟。”
“明朗。”谭艾琳不好意思地叫着。
毛纳道:“哟,多么熟悉的声音,太让人激动了,好久不见了。”
谭艾琳赶紧为自己开脱道:“我一直想给你们打电话的,又怕影响了你们的工作。”
陶春道:“你觉得现在还有人相信你这话吗?”
谭艾琳只好低头认罪了:“是我不好,我爱晕头了。我绝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希望同志们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黎明朗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接见我们一下,行吗?”
谭艾琳连忙道:“行,行,今天晚上咱们就见,我请你们吃饭。”
毛纳道:“我们都等着吃呢,已经两个星期了。不过这是真的吗?”
谭艾琳道:“你们就别讥讽我了,我知道我错了。怎么着你们都是我的娘家人呀。”
陶春道:“好了,见面再惩罚你吧。”
放下电话,谭艾琳想了一下这两周的事,觉得自己真的犯了重色轻友的罪行。她只顾着伍岳峰,连书吧的事都管得很少了,这令她很惭愧。
批斗会如约进行。为了将功补过,谭艾琳特意选了一家高档餐厅,想以此减缓一点儿批判的火力。
大家给谭艾琳介绍这两周的动静——毛纳已经晋升为著名的造型师,好多大腕找上门来;黎明朗制作的电视栏目在黄金时间播出,广告客户纷至沓来;而陶春几乎要订婚了,对方叫康辉,出身知识分子家庭,教育良好。
陶春对自己的成绩最满意,一脸幸福地说:“我想这可能是命中注定的。”
毛纳道:“我们已经过目了,他绝对棒。”
黎明朗道:“他养的金鱼都比别人棒,以后养陶春绝对没问题。”
陶春道:“只有一件事除外。”
陶春说起和康辉之间开始的经典的独裁与反抗。康辉总要陶春为他打扮成十分野性的模样,说是要看看她野性的一面,但陶春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装束。
陶春苦恼地说:“我不是那种类型的女人。”
毛纳道:“哪种类型的女人?淑女就一定很正经吗?”
谭艾琳道:“男人想把爱恋的女人塑造成他梦想的样子无可厚非,你适当地可以妥协。”
陶春道:“我不愿意委屈自己讨他的欢心。”
毛纳道:“不是讨不讨欢心的问题,是你爱不爱他的问题。”
谭艾琳道:“举个例子吧,对于我不喜欢的男人我不强迫自己任何事情,但如果是我喜欢的男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比如他爱吃辣,我不爱吃,但我会陪着他吃。那种感觉很幸福。”她以身作则地说起自己的感受。
黎明朗也劝陶春:“我会为男人牺牲一些个人好恶,其实爱本身就是一种妥协,这不是喊口号。”
谭艾琳问:“他让你穿的衣服使你厌恶吗?”
陶春道:“反正我穿上会有低三下四的心态,我又不是祈求他爱我。”
黎明朗道:“是他祈求你让他更爱你一些,如果你肯穿的话。”
毛纳道:“风情万种是上天赋予女人的天赋。迷倒男人是女人的义务,也是男人爱你的先决条件。”
黎明朗继续开导陶春道:“还有,女人应该是善变的。如果男人把你完全看清了他也就不爱你了,所以女人要像万花筒一样永远让男人摸不透你。”
陶春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死活不肯拐弯,“你再变化还是你。男人本性就是喜新厌旧。”她说。
谭艾琳道:“所以你不愿变化,因为你认为徒劳无益。”
黎明朗道:“让男人产生厌倦还是因为女人自己,因为懒惰。”
毛纳道:“她以为一旦和某个男人确定关系就牢不可破了,可以不洗脸,穿着棉毛裤满屋跑。”
黎明朗道:“所以和男人在一起永远得推陈出新。”
谭艾琳道:“女人必须是百变金刚。”
黎明朗道:“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扮成埃及艳后。”
四个女人哈哈大笑,一顿饭之后,她们的友谊之树又长青了。
第一部分:秘密情人一心一意(2)
陶春在街上走着,看见伍岳峰带着一个漂亮女人走进了工艺品店。随即陶春便像个密探似的打电话向谭艾琳进行了汇报。
接电话的时候谭艾琳正和黎明朗在街上走着。谭艾琳将信将疑,顺手一个电话打给了伍岳峰:“你是在开会吗?”
伍岳峰道:“是呵。”
谭艾琳又盯了一句:“你是在工艺品商店开?”
“会刚开完,在陪一个客户买点儿东西。”他说。
电话这头的谭艾琳想像不出他说这话时的神气,只能说:“是吗?”
伍岳峰赶紧小声了:“周末我们见面再谈。拜拜。”
挂了电话,谭艾琳转身问黎明朗:“他为什么要骗我?”
黎明朗两手一摊道:“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谭艾琳心想:如果我爱着一个男人的同时,再让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约会,我会像吃饱饭后再让吃一顿。而伍岳峰和其他女人约会,仿佛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男人天生就花心吗?现代生活有无限可能性,一心一意成了奢求了吗?
谭艾琳内心郁闷,对伍岳峰的用情不专耿耿于怀,便约了一个女作家来书吧聊天,以排遣心中的不快。
女作家见怪不怪地说:“一往情深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你是自寻烦恼。男人对什么都不会专心,包括对车、酒,都要不断变换,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欢迎进入非纯真年代。”
正说着,一个男人进来,女作家给谭艾琳介绍:“嗨,这是杨阳,《都市导报》的专栏作家。”
杨阳看着谭艾琳道:“听王姐说你们今天见面,我哭着喊着要来见见你。”
王姐道:“杨阳是著名大才子,本城十大名少之一。”
谭艾琳客气地伸出手道:“你好。”
杨阳和她握了一下手,然后久久拉着不放,嘴里说着:“你自己还不知道吧,你现在是著名的十大美女作家之一。”
谭艾琳道:“我太不走运了。”看看自己的手,“麻烦你能不能坐下说话?”
杨阳道:“周末在冷吧有个聚会,都是文学圈的一些人,你们俩一起来吧。”
谭艾琳道:“如果有空的话一定来。”
杨阳又看了她一眼,赞叹道:“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风情万种。”
谭艾琳觉得以前男人对她献殷勤还多少有点儿快感,但这次,就觉着无聊。她不知道这个杨阳算是个什么角色。
正闲扯着,电话铃响了,是伍岳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