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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妈妈绑了六小姐跪在大太太的跟前，六小姐的头垂得低低的，看不其神色，但见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大太太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幽幽叹着气，良久不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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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极了，连呼吸都清晰可鉴，六小姐心中发慌，良久也没见大太太的动作，更是不知她的打算，于是偷偷抬头，打量了下太太的神色－－眸色很浅，怒气也并不甚明朗。
六小姐勉强问了心思，壮着胆子低低唤了句：“母亲－－”
大太太淡淡看了一眼，从鼻息间哼出一口气来：“别叫我母亲，不敢当。”
六小姐从未见过大太太如此模样，若是发怒倒还好，如今这样冰冷的语气，凌厉的目光，像是寒冬腊月的冰水浇下，从头彻尾的凉。
六小姐好半晌才开口：“女儿知错了，母亲息怒。”
大太太哼了一声：“息怒？”说完挑了挑眉：“我瞧你那模样倒是硬气的很，哪里是知道错了。”
六小姐连连说着不敢，大太太见状微微一笑：“若是当真知道错了，那好…”朝着李妈妈使了个眼色：“派人去替着六小姐解决了，不能留下口舌。”
悦心心下一惊，一把拦住了李妈妈的路，不由提了声音：“母亲可不能这样。”
大太太扬起眉头：“不能哪样？又该着哪样？”说着，冷笑一声：“你不除掉他，难不成等着传扬出去坏了咱们苏家的名声？”
六小姐跪行至大太太的跟前，“母亲，不能除掉他，不能呀－－”此时什么礼仪什么风度全都抛在了脑后，悦心从未如此失态过。
发丝散乱，妆容花作一片，六小姐扯着大太太的衣袍，嗓子都有些沙哑：“女儿知晓母亲心中有气，这事儿却着实是女儿挑起的，他…他也是被我逼迫着的，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求求母亲，求求母亲不要伤害他，要责罚，就罚女儿，女儿什么都愿意。”
大太太叹了口气：“不是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们不知检点。悦心呀，我一直想着你是众姐妹当中最最稳妥的，也一直视你为己出，却没想着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说，你要我如何向你的父亲交代？”
这话似是有转圜的余地，六小姐扯着大太太的衣袍泣不成声：“女儿错了，母亲息怒，悦心现在不求别的，只求母亲能饶了柳公子，从今往后，女儿定然听从母亲的教诲，不再敢逾越半步。”
大太太拿了一颗花生，手稍稍一用力，将外面的红衣掰开，缓缓放入口中。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唇角的笑稍纵即逝：“你这话可是出自真心？不是诳我的吧？”
六小姐连连摇头：“女儿不敢，不敢…”
大太太与李妈妈对视了一眼，亲手扶起六小姐来，目光之中又有了往昔的慈爱：“我是气你不争气，给你寻了门好的亲事，你却偏偏想着那些没用的。你想想，那姓柳的除了容貌好些，他还能给你什么？”
君须怜我我怜卿（六）
六小姐抬眼望了大太太一眼，复又垂首：“柳公子虽然没财没势，但是贵在有一颗不屈的心思，不似寻常的男子那般的虚有其表。”
大太太静静听了，那颗花生搓去了皮儿，白的透亮，大太太指尖一动，顺势沿着桌子滚了下去。
大太太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六小姐的身上，“傻孩子，他如今老实本分是因为他没有能耐，莫说他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便是当真能够，你又能保证他不变了心思么？”说着，眉心渐渐的收拢：“既然这样倒不如找个好人家，你的性子浅不愿意去争，到底有身份维持着，这一世都也无忧。”
这样推心置腹，让六小姐心底升腾起一丝的希冀，六小姐眸底通亮：“柳公子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女儿知晓，他与旁人不同。”
大太太蹙眉：“一个卖包子的，能有多么不同，母亲说这么许多，兴许你会觉得是我心狠，想着拆散你们，可是悦心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