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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可究竟是谁要她的命呢?在长安她人生不熟,怎么可能会有仇家?
蒜夜香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要将这件事情先张扬出去为好,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小心地把裙子盖回去。
那一晚,她便趴着睡了。
在天快亮时,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全身像是瞬间被火炙一般,疼得她立刻跳了起来。
这伤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些,蒜夜香下地走了几步,看了看铜镜中自己歪歪扭扭的走姿,有些懊恼。
她还是不想让张家的人知道这事。
看来只能去找别人来治疗了,蒜夜香思忖了一下,在绒蒜族最受崇敬的除了族长与勇士便是医者了,那长安这个大地方应该也少不了医病救助的人吧。
她对着镜子又练习了几遍,自认为他人看不出什么来后,才走出了房门。
蒜夜香从未像今天这样厌恶张府那么大的宅邸和那无止境的穿廊,每走一步,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从伤处传来的颤巍巍的抖动,侍女一过,她立刻扶了柱廊,大口喘了三四口气后,再继续往门外走去。
这段漫长的道路终于到了尽头,当蒜夜香迈出张府大门的那一瞬间,感动的泪便从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去,去能治伤的地方。”她拦下了一顶红彤彤的轿子,似乎进了那儿,这些好心的抬轿人就会帮忙将你送到想要去的地方。
“好嘞。”两名轿夫答,让蒜夜香上了轿。
蒜夜香伏在车座上,这轿子似乎开始移动了,但却颠得厉害,当她的脚后跟每每部小心与伤处碰撞到,蒜夜香便会冷汗着龇一下牙。
好不容易,这轿子总算是停下了。
“姑娘,医馆到了。”一个轿夫掀开了轿帘。
“谢,谢谢。”蒜夜香揉了揉大腿,从轿中走出,前方有一间挂了大牌的房子,许多人在里头进进出出,手里还提着一拎拎的东西。
这儿就是能医人的地方吧,蒜夜香正要进去,却听后方起了两个声音。
“姑娘,你还没给钱。”一个轿夫道。
“三文钱。”另一个道。
蒜夜香回头,巴着眼看着他们,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狼皮小囊中翻出了三个贝壳。
她给他们,他们却一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
“姑娘,三文钱。”一个轿夫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擦了把汗。
蒜夜香恍然大悟,在绒蒜族的货币在长安是不能用的,可她该怎么……
她正想着该怎么跟那两个轿夫解释时,只见眼前一片金色一闪,接着便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
“这位可爱的女士,上街却没有带钱,真是不幸啊。”
蒜夜香回头,发现眼前的竟是那天在四方馆遇见的金发男人,他碧眼闪耀,潇洒地往轿夫手上塞了什么,轿夫谢过,便抬着轿子离去了。
他一笑,金发顿时被风吹得扬起。
“才刚办完手续,你就乱……”后方还有一个声音,蒜夜香才发现,居然是那天裹大头巾带蛇的男人,再细看,那个高帽子手拿黑扇的人也站着。
“居然是你。”大头巾和高帽子同时道。
也算是遇上了半熟络的人,蒜夜香向他们道了谢,自我介绍了番。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她说。
“坂田铜时,日本国人。”那高帽子男人一挥扇,帽下的长发随即在大衫上一转,“吾辈的父亲乃阴阳师,吾辈也迟早会成为阴阳师。”
大头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伸手在袖管里掏了几下,待掏出一条蛇后,这才安心一笑。
“嘿嘿,我打天竺来,叫哈罗格,小宝贝,来向这个姐姐打个招呼……”
蒜夜香后退了一步,那条蛇已经昂首望向了自己。
“哦,惧怕蛇的淑女,可真是让人心生怜爱啊。”背后现出金发男人的声音,他将蛇往哈罗格那儿推了一把,接着魅惑地将手指在唇间一点。
“我是来自圣得歌尔国的四亲王好朋友之子,美貌与魅力并存的西撒?克?阿姆斯特朗绅士,上帝将与我们同在。”
蒜夜香的手被一下子捉了过去,金发男人已经将唇点到了她的手背上。
蒜夜香猛地将手收了回来,暗自在背后擦了擦,却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处,惊得喊了一声。
“夜香女士你受伤了?”西撒道。
蒜夜香点头,将事情原由说了一遍。
“真是可怕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如恶魔般的事,哦。”西撒叹。
“做出此事本源自其内心之虫蠢蠢欲动,被虫吞噬了良知,要使今后安枕无忧,必定先将此虫除去!”坂田铜时道。
“造孽啊……”哈罗格说着,顺手捋了把他的蛇。
蒜夜香挠了挠头。
“你们进过这地方吗?里边是为人疗伤的地方吗?”
三人摇头,不过接着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定是上帝在暗中指使,才让我们这些人聚到了一起,入学手续可已经办完了,今天夜香女士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了。”西撒说着,扬唇一笑。
蒜夜香趴在板车上,看着长安街上的人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们。
听说蒜夜香坐轿子痛苦,西撒不知从哪儿雇了辆木板车,他们让她在车上趴着,哈罗格拉着车把,坂田铜时和西撒一左一右守着,咕噜噜着车轮在长安城内穿行。
“我们要去哪儿?”蒜夜香拉着板车两旁的车栏,听着西撒蹩脚的吆喝声。
“让开,请让开,谢谢,有病人,有病人,好心人,上帝会保佑你们,请让开哦。”
这样三个穿着长相古怪的男人和一辆破旧的躺了女子的板车,再加上盘绕在哈罗格脑袋上的一团团兴奋的蛇群,在这明晃晃的长安街上,可是显眼极了。
“我也觉得铜时说得有道理,你有伤,可容易进去些脏东西,要是不先把这些妖魔鬼怪给赶出来,单是治疗……呦呦,小宝贝,不是说你,不要急……”哈罗格哄着蛇道。
坂田铜时昂首在车右头。
“一切就交给我吧。”他道。
板车按照坂田铜时的要求,不住在各坊间穿来梭去。
“要有草垛,那些杂物出来时才逃不开,阳光不可太烈,屋向靠南,附近要有五个活体生物,但不可近闲杂人气,要有声响,但不可太尖锐……”
他们四人在长安城穿梭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蒜夜香听到了几个活体生物的哼哼声。
五头猪正悠闲地踏着小蹄子在满是稻草的圈中散着步,见了他们,鼻子拱了拱。
“没办法,比较起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场所了。”西撒道,看了看坂田铜时,凝重地点点头。
蒜夜香觉得自己的伤处已经疼得快要裂开了,经过那么一跑动,似乎上头的肉都被摇松了急着要掉下来般。可是这么做真的能把伤治好吗?
坂田铜时啪地将扇子一合,往腰间一插,接着便挥出一道符,他用食指往天一指,再猛地将符一点。
“退散!”他大喝一声,将那符往空中一抛。
黄符在空中一闪,突然飞过一个白色的影子,蒜夜香便看到张源逍翩然落地了。
张源逍叹了口气,一手探到蒜夜香的肩下,将她横抱起来。
“有了伤就该去看医师。”他道,抱着她转身走出了小巷。
示威
哼着族中的小调,蒜夜香趴在睡塌上,笑眯眯捏着胳膊下的草枕,她弓着小腿,边悠闲地将草枕下的一丝草芯抽出,在指尖绕着,脑中还回想着张源逍抱着她进医馆的场景。
那天的阳光似乎全都聚集在张源逍的头顶了呢,她脑袋枕着他的胸膛,从下往上看去,张源逍下颚到脖间的轮廓便显得分明无比,他的唇抿着,在进了医馆后用那悦耳的声音说了些什么,接着进了房间,将她放在一张塌上,就如他在板车上将她抱起时那样轻柔。
当然之后来了一个满脸横肉脸色阴沉的妇人,张源逍离开后,她便一把拽下了她的裤子。
之后的治疗是疼痛又难熬的,不过现在趴在张府客房中那张床榻上的蒜夜香并没有再去回想那个,她脑中一遍遍循环的记忆便是从张源逍从板车上抱起了她,进了医馆,再放下她,如此反复。
她的小腿摇晃都更加厉害,以致大腿处突然抽搐了一下,引得伤口一阵惊悚的疼痛,让蒜夜香的回忆突然中断了。
正是这时,她听到门外传了些隐约的言语声,接着是女侍的声音。
“蒜姑娘,三少夫人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便见屏风后头闪过一张脸,前方的纱帐一飘,一个女子便款款走了过来。
“蒜姑娘,听说你受了伤。”那女子说着,便在她榻前的褥子上坐下,右手的大木盒也随即放到了地上。
是三少爷张源冠的妻子安蓉,那天聚餐时她便坐在自己身边。
那天治好伤后,她也是由张源逍抱回了张府,不过她并没有提到铁钉的事,只是说自己不小心在街头跌了一跤,摔倒一堆废旧家具中了。
不过那天张府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张源逍将她抱回了房,她受伤的事想必也已经传开了。
安蓉打开了木盒,蒜夜香探目,见盒子的第一层放满了黄澄澄的梨子。
“哎,你躺着,躺着就好。”安蓉说着,麻利地把第一层盒子取下,露出了第二层盒子。
那儿放着的便是削刀,碟子一类的东西。